第502章风云将至谋阵御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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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郑重地抱拳拱手,袖口的褶皱里还沾着昨夜磨剑时蹭上的铁屑,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诸位大人的赤诚,云逸铭记在心。”他挺直脊背,目光如炬,扫过众人,“从今日起,我云逸的剑,就是诸位的剑;我麾下的铁骑,就是护着百姓种田的犁——只要能让地里长出粮食,让孩子们能吃饱饭,就算战死沙场,我也无怨无悔!”说罢,他转身走到案前,将那幅绘制了三个月的《屯田图》缓缓铺开。图上用朱砂标出了二十处可开垦的荒地,用墨笔圈出了引水的沟渠走向,甚至连每片地适合种什么庄稼,都用蝇头小楷写得清清楚楚。“接下来,咱们得把这图上的每一笔,都落到实处。”他指尖点在图上的“月牙河”处,“明日一早,我带五百骑兵去疏通河道,保证春耕前能引水灌田;月尚书,劳烦您牵头清点官仓,把能挪用的粮食都调往流民安置点;星尚书,北关的防御还得靠您,务必守住那道口子,别让敌军扰了咱们种田;荀尚书,农师和农具的调配,就拜托您了……”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像一把精准的犁,在众人心里犁开了一条清晰的路。烛火在图上投下晃动的光斑,那些朱砂标记仿佛活了过来,变成了翻滚的麦浪,变成了百姓的笑脸。
月尚书看着图上密密麻麻的标注,忽然老泪纵横。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小字,像是在抚摸即将破土而出的新芽:“好,好啊……有云盟主这话,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得把这事办妥了!”
窗外的夜色不知何时淡了些,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清脆嘹亮,像在为这即将开始的忙碌清晨报时。议事厅里的烛火渐渐暗了下去,但每个人的心里,都亮着一盏灯——那是对苍生的责任,是对未来的希望,是在这风雨飘摇的乱世里,最坚实的底气。
“云某深知,这几年诸位埋首筹备,像群不知疲倦的工蚁,把每块砖、每根梁都码得整整齐齐。”云逸的指尖在案上摊开的舆图边缘轻叩,木纹被指甲磨出浅痕,“可眼下局势,咱们这点家底,就像舀进大海的一瓢水,连个浪花儿都掀不起来。”他抬眼扫过众人,目光在每个人鬓角的霜色、指节的厚茧上打了个转,“魔月帝国与蛮荒王庭的决战,怕是等不及咱们慢条斯理。能在那之前啃下一半任务,已是拼尽全力的胜算。”
话音刚落,他指尖移向舆图角落标注的“人才库”三字,墨痕被反复圈画,已有些模糊:“可若没趁手的人,再急也白搭。就像磨快了刀却找不到握刀的手,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机会溜走?那些能扛事、敢拍板的人,得像挖深井似的,一镐一镐刨出来,晚一步都可能被别人抢了先。”
几位大人齐声应和,声浪撞在雕花梁柱上,震得梁上悬着的铜铃轻响。有人急着报上辖区内的可用之才,有人争论着如何考核筛选,案上的茶盏被手势带起的风扫得轻轻晃动,茶汤晃出细碎的涟漪。
云逸拉过慕容德,两人走到廊下。他望着庭院里蜷在石阶上打盹的老仆——那是打小看着他长大的张伯,此刻正把暖炉往怀里紧了紧。“库房那批新到的甲胄,让你手下的人先验一遍,重点查锁扣和甲片衔接,别等上了战场掉链子。”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里面掺了些新手打造的,怕手艺不到家。”
慕容德点头应下,眼角瞥见云逸袖口沾着的墨渍——许是刚才圈画舆图时蹭上的。等云逸转身往月亮门走,他忽然发现,对方袍角不知何时勾破了个小口子,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里衬。
云逸没回头,脚步轻快得像在逃。议事厅里的喧嚣被远远抛在身后,可那股子闷劲儿还粘在脊梁上,像梅雨天晒不干的潮气。他拐过月亮门,撞见张伯正揉着膝盖起身,赶忙伸手扶了一把——老人昨夜守着炭火盆打瞌睡,膝盖又犯了风湿。
“这官场啊,”云逸扶着张伯往屋走,声音轻得像怕惊着谁,“就像这院子里的老葡萄藤,看着缠缠绕绕乱得很,可每根须都得往高了攀,稍一松劲就被别的藤压在底下。咱们这些人,不就跟这藤似的?”
张伯咳了两声,往他手里塞了个暖炉:“藤得有人修枝剪叶才长得顺,人也一样。你呀,别总自己扛着。”
云逸捏着温热的铜炉,望着议事厅的方向,那里的灯火还亮得扎眼。他忽然觉得,刚才那股子压抑,好像随着这暖炉的温度,慢慢化了些。
步出议事大厅的门槛,云逸顿觉一股清冽之气扑面而来,那空气像是刚从山涧里滤过的甘露,带着草木的微腥与泥土的温润,一下子涤荡了厅内的沉闷。他微微仰头,目光撞上铅灰色的天幕——刹那间,一道银亮的闪电如挣脱束缚的金蛇,猛地撕裂苍穹,将天地照得一片惨白,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滚滚碾过云层,像是有无数面战鼓在九天之上擂动,每一声都砸在人心坎上,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已在天际集结,正待如千军万马般踏破云层,汹涌而至。
“都快入冬了,竟还有这般烈的风雨。”云逸望着远处被狂风扯得歪斜的树梢,喃喃自语。风卷着细碎的雨珠打在他脸上,带着刺骨的凉意,他不由得紧了紧衣襟,心中暗忖:“看来今年的冬天,怕是要冷得像冰窖一般,连骨头缝里都得结上霜。”
念及此处,他转头看向身旁侍立的亲卫,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去通知山庄管事,让他即刻着手准备防寒事宜。屋舍的梁柱要仔细检查,该加固的务必加固,就像给房屋披一层铁甲,绝不能让风雨冲垮半分,免得夜里塌了伤着人。”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庄外那片闲置的土地,补充道,“还有庄外那几十亩荒地,若是肥力尚可,便分给附近的百姓耕种吧,不用收租子。眼下快入冬了,能多种些过冬的作物,总比让地荒着强,也算是给他们添点暖意。”
亲卫领命,转身如离弦之箭般疾奔而去,靴底踏过积水的石板,溅起一串细密的水花。
正这时,有侍从匆匆来报,说温画已于今日抵达山庄,此刻正在后院与妻儿团聚。云逸闻言,嘴角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吩咐道:“去请先生过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不多时,温画便踏着雨丝匆匆而来,青布长衫的下摆沾了些泥点,想必是走得急了。他身后并未跟着妻儿,想来是怕惊扰了正事。一见到云逸,温画眼中先是闪过一抹错愕,随即被惊喜填满,那光芒像是夜空中骤然炸开的星子,亮得惊人。他快步上前,拱手作揖,声音因赶路而微微发喘,却依旧洪亮:“属下温画,参见门主!”
云逸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他被雨水打湿的鬓角,开门见山问道:“先生,你对阵法一道,究竟通晓多少?”
温画直起身,脸上的风尘被自信取代,他挺了挺腰板,朗声道:“属下自总角之年便随家父研习阵法,从《奇门遁甲》到《武侯八阵》,浸淫三十余载,不敢说穷尽奥妙,但若论江湖上的阵法造诣,自问也算得上宗师之流。只是这些年我久在官场浮沉,一身本事都藏在官袍底下,武林中知晓我懂阵法的,怕是十中无一——毕竟在他们眼里,我这般戴着乌纱帽的,不过是舞文弄墨之辈,谁会在意我袖中藏着多少机关、胸中装着多少阵图呢?”
他说这话时,指尖无意识地在袖角捻了捻,那里隐约能看到几道浅痕,想来是常年推演阵图时,被竹笔磨出来的。风卷着雨珠掠过两人之间,雷声在远处闷响,倒像是为这番话添了几分底气。
温画眉头微锁,指尖无意识地在腰间玉佩上摩挲着——那玉佩上刻着北斗七星阵,是他初学阵法时父亲所赠,此刻纹路被指尖磨得发亮。他声音沉如古井,缓缓开口:“阵法之道,堪比浩渺宇宙,分天、地、人三层境界。属下不才,如今刚入地境。这境地,好比在阵法的汪洋里撑着一艘铁骨船,寻常宗师境武者闯进来,便如落网之鱼,能困住一时。”
他抬眼望向院外被风雨打斜的竹林,竹影婆娑如阵中幻象:“若能布下城郭般的大阵,像海上堡垒那般层层嵌套,困住三五位宗师也并非难事。可要说凭阵法斩杀他们,却如攀那万丈孤峰——宗师境武者真气如江河,破阵时如怒涛拍岸,稍有不慎,反会被阵法反噬,连船带人掀翻在浪里。”
谈及天级阵法,他眼中闪过一丝向往,又迅速沉为凝重:“至于天级阵法,那是阵法界的夜明珠,百年难遇。布下时能引天地灵气为兵,星辰运转为势,莫说宗师,便是大宗师也能困杀。只是属下如今修为,若想触及那层境界,怕是要在黑暗里摸索几十年,如同盲人摸象,不知何时才能窥见门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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