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泰山为陵，帝魂为引

　　“什么？！”

　　秦川的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所有华夏神明的耳边炸响。

　　“秦川小子，你说的可是真的？！”孙悟空一把抓住秦川的肩膀，激动地吼道，“始皇帝那家伙，真的没死？”

　　“千真万确！”

　　秦川重重地点头，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将刚刚在“梦”中，庄周对他说的那番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当听到始皇帝以泰山为陵，以国运为棺，将自己化作“概念”存在时，饶是孔子和佛陀这等心境的圣人，也不由得动容。

　　“好一个千古一帝！”孔子抚须长叹，“如此气魄，如此决断，以身合国，化为华夏图腾……嬴政此举，已然超越了历代人皇！”

　　“阿弥陀佛。”佛陀也是一脸赞叹，“舍身而成道，此乃大毅力，大智慧。”

　　而蒙恬、王翦等大秦将士，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狂呼！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陛下未死！陛下与我等同在！”

　　那因为始皇帝“陨落”而跌入谷底的士气，在这一刻，瞬间被重新点燃，甚至比之前更加狂热！

　　在他们心中，始皇帝，已经从一个凡人帝王，彻底升华为了大秦，乃至整个华夏的……守护神！

　　“既然有办法，那还等什么！”

　　孙悟空急不可耐地说道：“你说要那什么……器、薪、钥？俺老孙这就去给你找来！”

　　“大圣稍安勿躁。”

　　秦川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三样东西，恐怕……没那么好找。”

　　他将庄周提出的三个条件，详细地解释了一遍。

　　“第一，‘器’。一个能承载人皇霸体和皇权龙气的容器……”

　　秦川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

　　孙悟空的金刚不坏之躯？不行，猴哥的道是“斗”，是“自由”，与始皇帝的“皇权”和“秩序”之道，根本就是两个极端，强行融合，只会两败俱伤。

　　关羽的忠义神躯？也不行，关将军忠的是“汉”，是“义”，而非大秦之“法”。

　　孔子？佛陀？他们自身的“道”已经圆满，更不可能成为别人的容器。

　　“这可如何是好？”众人顿时陷入了沉思。

　　打造一个新的身体？用什么材料？谁来打造？时间还来得及吗？

　　“第二，‘薪’。庞大的、纯粹的人道气运……”

　　秦川抬头看了看天空，这片被神战蹂躏得千疮百孔的土地，如今哪里还有什么“人道气运”？

　　剩下的，只有恐惧、绝望和死亡。

　　“至于第三，‘钥’……”

　　秦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始皇帝陛下当年为了断绝六国复辟之念，收天下之兵，铸以为十二金人。但据史书记载，这十二金人，早已在秦末的战火中，被项羽付之一炬，熔毁殆尽了啊！”

　　一个坚不可摧的容器。

　　一笔近乎枯竭的能量。

　　一件失落千年的信物。

　　这三个条件，一个比一个苛刻，一个比一个……令人绝望。

　　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似乎又被一盆冷水，浇得快要熄灭了。

　　整个战场，再次陷入了沉默。

　　所有人都看着那座巍峨的泰山，那里面，沉睡着华夏最后的希望。

　　但他们，却似乎无力将其唤醒。

　　“不。”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而坚定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是蒙恬。

　　这位满身是血的大秦上将军，拄着断裂的长戈，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秦川面前。

　　他的身后，跟着王翦，以及数千名同样伤痕累累，却眼神无比坚定的大秦锐士。

　　“秦川先生。”

　　蒙恬对着秦川，这个他曾经并不怎么看得起的“文弱书生”，深深地行了一个军礼。

　　“陛下之‘器’，无需外求。”

　　秦川一愣：“蒙将军，此话何意？”

　　蒙恬挺直了脊梁，他环视了一圈自己身后的袍泽弟兄，眼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

　　“我等，生为大秦之兵，死为大秦之魂！”

　　“陛下在哪里，我等的刀锋，就指向哪里！”

　　“如今，陛下以身化山，镇压国运。我等，愿以残躯为砖，以军魂为-，为陛下……重铸帝躯！”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我等，愿为陛下重铸帝躯！”

　　他身后的数千名大秦锐士，齐声怒吼，声震云霄！

　　他们的意志，他们的军魂，在这一刻，仿佛凝聚成了一股无坚不摧的钢铁洪流！

　　秦川的心，被狠狠地触动了。

　　他看着眼前这些忠诚到骨子里的战士，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猛地从他脑海中冒了出来。

　　庄周前辈说，最好的容器，不是“造”出来的，而是“炼”出来的。

　　或许……

　　“蒙将军，王将军。”

　　秦川深吸一口气，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你们……可愿信我一次？”

　　……

　　一个时辰后。

　　一场庄严而悲壮的仪式，在泰山脚下拉开了序幕。

　　数千名残存的大秦锐士，在蒙恬和王翦的带领下，卸下了身上所有的甲胄和兵器，仅着一身单衣，在泰山前，列成了一个巨大的方阵。

　　他们的脸上，没有恐惧，没有犹豫，只有无上的光荣和狂热的忠诚。

　　韩非子，这位法家圣人，站在阵前，他头顶的青铜法典《天条》散发着威严的光芒。

　　他没有言语，只是以指为笔，在虚空中，刻下了一个又一个代表着“秩序”、“归一”、“绝对服从”的秦篆律法。

　　这些金色的律法符文，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所有大秦锐士的“军魂”，连接在了一起。

　　孔子，则站在另一侧。

　　他手持竹简，口中诵读的，不再是《春秋》，而是《礼记》中的《大同篇》。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为这场铁血的仪式，注入了“人道”的基石，建立起了最稳固的“秩序”。

　　“蒙恬，在此！”

　　“王翦，在此！”

　　“大秦锐士，三千六百七十二人，在此！”

　　“恭请陛下……归位！”

　　随着蒙恬的一声怒吼，所有的大秦锐士，同时发出了震天的咆哮。

　　“风！风！大风！”

　　他们唱起了那首从血与火中诞生的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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