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何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幽暗能量即将吞噬何立头颅的瞬间——

　　一道冰蓝色的剑光，毫无征兆地从侧面斜劈而至！剑光精准地撞上影七的能量团，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能量湮灭的爆鸣！

　　气浪炸开，蜜雪冰城的塑料桌椅瞬间化为齑粉！何立被掀飞出去，重重摔在几米外的地上，疼得眼冒金星。

　　烟尘稍散。

　　一个高挑的身影挡在何立与黑衣人之间。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校服，却掩不住那清冷如寒山孤月的气质。

　　乌黑的长发束成利落的马尾，露出一截白皙却紧绷的颈项。

　　她的侧脸线条优美却冷硬，此刻紧抿着唇，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影七三人。

　　手中一柄冰晶般的长剑吞吐着寒气，剑尖微微震颤。

　　“苏…苏清寒师姐？”何立认出了她。学校武道部的首席，公认的冰山女神，S级“极寒剑域系统”的拥有者，实力深不可测。

　　但她和自己这个“小透明”，从无交集！

　　影七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和凝重：“S级‘剑域’？苏清寒？你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不该插手‘守望者’的事！”

　　苏清寒没有回答影七，她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甚至…带着一丝屈辱的煞白。

　　她猛地回头，那双冰寒的眸子第一次真正看向地上的何立，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怒、挣扎，还有…一丝被迫的的妥协？！

　　“闭嘴！”她这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不知是对影七说，还是对何立说，亦或是…对她自己脑海里的某个声音？

　　“系统强制指令：绑定伴侣‘何立’，启动终极保护协议！优先级：最高！违抗惩罚：系统抹杀！”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清晰地在她脑海中响起，也如同惊雷般炸响在何立的意识深处！他瞬间懵了。

　　影七脸色剧变：“强制绑定？！你的系统疯了？！绑定这个‘污染源’？！”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看向何立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忌惮和一丝…恐惧？

　　“他的‘无’已经开始污染高阶系统了！连S级都能扭曲强制指令？！快！阻止她！杀了何立！”

　　另外两名黑衣人反应极快，身形如鬼魅般左右扑向何立，一人掌心喷吐烈焰，一人脚下地面化作流沙！

　　“滚开！”苏清寒发出一声压抑着巨大屈辱的厉喝。

　　她手腕一抖，冰晶长剑爆发出刺骨的寒潮！以她为中心，方圆十米瞬间化作冰霜领域！

　　地面凝结厚冰，空气中的水分冻结成无数细小的冰棱。

　　烈焰被寒潮扑灭，流沙被冻结凝固！

　　两名黑衣人的动作瞬间僵硬迟缓，体表覆盖上厚厚的冰霜。

　　苏清寒身影如电，剑光闪动，两声闷响，黑衣人如同被高速列车撞中，吐血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冻结的地面上，失去了战斗力。

　　影七瞳孔猛缩，毫不犹豫地双手合十，一个更庞大、更幽暗的能量漩涡在他身前急速成型，散发出毁灭性的吸力，连光线都开始扭曲！

　　“时间湮灭！苏清寒，你护不住他！”

　　苏清寒挡在何立身前，冰剑横于胸前，周身寒气飙升到极致，地面寸寸龟裂。

　　她紧咬下唇，一丝血迹渗出。对抗影七的杀招，她也没有绝对把握。

　　更让她心神剧震的是，脑海中那个冰冷的绑定指令，如同枷锁，将她与身后那个“废物”死死捆在一起！

　　她堂堂S级天骄，武道首席，竟被系统强迫绑定一个全校皆知的“无系统者”为伴侣？还要以命相护？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师姐…你…”何立看着挡在身前那纤细却无比坚定的背影，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是震撼？是荒谬？还是…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悸动？

　　“湮灭吧！”影七嘶吼着，将手中的幽暗漩涡推向苏清寒和何立！

　　那漩涡所过之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连时间都要被其吞噬抹除！

　　苏清寒眼神决绝，冰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蓝光，无数冰晶符文在剑身流转。

　　她准备硬接这毁灭一击！保护身后那个该死的“绑定对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波动，骤然以何立为中心扩散开来！

　　没有光芒，没有声响，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扰乱了周围的一切“规则”！

　　影七全力催动的“时间湮灭”漩涡，在距离苏清寒剑尖不足半米的地方，突然剧烈地扭曲，然后“噗”的一声，如同被戳破的气泡，毫无征兆地溃散了！

　　溃散的能量没有爆炸，反而像被无形的黑洞吸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噗！”影七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骇然和难以置信。

　　“反制…反制了？！我的‘时间回溯’系统…被强行中断了？！这不可能！他的‘污染’…怎么会这么快？！”

　　苏清寒也愣住了。

　　她蓄势待发的绝强一剑，因为目标的突然消失而失去了目标。

　　更让她震惊的是，她感觉到自己体内浩瀚如海的“极寒剑域”系统能量，在刚才那股无形波动扫过的瞬间，竟然也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和紊乱！

　　虽然立刻恢复了，但那种失控感让她心底发寒。她猛地回头看向何立。

　　何立自己也懵了。他刚才只是被那死亡的恐惧和看到苏清寒挡在身前的复杂情绪冲击着，什么都没做！

　　那股波动…是自动产生的？

　　“呃啊！”远处，之前被苏清寒冻住的两个黑衣人，身上的冰霜瞬间瓦解，但他们也痛苦地蜷缩起来，身上冒出丝丝混乱的能量乱流。

　　“我的系统…系统崩溃了！代码…在乱码！”一人惊恐地嘶喊。

　　影七死死盯着何立，眼神中的杀意被一种更深的、近乎绝望的恐惧取代。

　　“污染…是深层次的污染！他不需要主动做什么！他的‘无’本身在被动侵蚀周围的系统规则！靠近他…就会被扭曲！”

　　他踉跄着后退，看着何立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行走的深渊。

　　“快走！立刻撤离！将情报传回未来！‘污染源’的成长速度…远超预估！‘灭世之因’…不可阻挡了？！”

　　他毫不犹豫地甩出两枚烟雾弹，浓烟瞬间弥漫。

　　烟雾中传来他嘶哑扭曲的最后警告：“苏清寒！你绑定了他，你就是离深渊最近的人！要么在他彻底失控前杀了他！要么…就等着和他一起，被整个世界追杀吧！‘守望者’…不会放弃！”

　　烟雾迅速散去，影七和另外两名重伤的黑衣人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刺骨的寒意。

　　街道死寂。远处有惊恐的围观者探头探脑，却无人敢靠近这片如同被暴风雪和爆炸肆虐过的区域。

　　苏清寒缓缓转过身。冰剑垂下，寒气收敛，但她的眼神比刚才的剑锋更冷。

　　她一步一步走向还坐在地上的何立，每一步都像踩在冰面上，带着刺骨的压迫感。

　　何立抬头，对上她那冰冷、屈辱、充满审视和挣扎的目光。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她的世界。

　　苏清寒停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她伸出没有持剑的手，指尖带着未散的寒气，猛地捏住了何立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她的声音冰冷，带着压抑到极致的风暴，一字一句地砸进何立的耳朵里：

　　“何立。告诉我，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还有，这该死的‘宠夫’系统…怎么解除？”

　　何立的下巴被捏得生疼，他看着苏清寒眼中那屈辱却不得不与他绑定的怒火，以及那冰山之下潜藏的、对未知的深深忌惮。

　　他知道，自己平静的生活，彻底结束了。

　　而他体内那股“无”的力量，在被动反击了影七之后，仿佛被惊醒的凶兽，正在他意识的深处，无声地…睁开了眼睛。

　　一个模糊的、充满无尽混乱与吞噬意念的“界面”，第一次在他脑海中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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