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漆器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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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船刚把锦婆婆送的竹梭和桃花锦帕,用软绸裹了三层,放进储物舱的漆盒里 —— 那漆盒还是之前哪个坊子送的,如今正好装这些零碎。就见下游河面上飘来一艘挂着漆幡的木船,船身漆皮掉了大半,看着破破烂烂的。船头立着个满脸皱纹的老汉,双手沾着黑褐色的漆渍,指甲缝里全是漆渣,怀里抱着个裂了纹的漆盘,盘沿的红漆掉得一块一块,露出里面发黑的木头,黑锈顺着裂纹往下淌,在船板上积成一小滩黏糊糊的漆泥。他挥着刷漆用的鬃刷,扯着嗓子喊:“解锈侠!等等俺!俺们漆器坊快撑不住啦!”
老斩赶紧让船工停橹,那老汉撑着竹篙,裤脚沾着漆点,急急忙忙划过来。船上堆着不少坏漆器 —— 本该红亮的漆碗,如今黑得发乌;描金的漆盒,金粉掉光还裂了缝;风一吹,一股刺鼻的漆味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比晒干的旧漆还难闻,呛得人直捂嘴。
“俺是北河漆器坊的,专做红漆、描金漆,镇上人装首饰、盛点心都用俺们的漆器。可如今遭了漆腐蚀锈!刚做好的漆器全废了,就连熬漆的铁锅都锈得漏漆,漆农们都快没活路了!” 老汉抹着汗说,他姓漆,大伙叫他漆老汉,是坊里最老的漆匠。
金锈侯正拿着竹梭比划织锦的动作,一听 “漆器坊” 仨字,立马凑过来:“这锈毒还真不挑!刚救完织锦的,又来祸害刷漆的!没了好漆器,姑娘们的首饰都没地方装,这日子还咋过得精致哟?”
老斩接过漆老汉递来的裂漆盘,指尖一摸,漆皮 “哗啦” 掉了一小块,底下的木头又干又脆,还沾着细小红锈粒。凑近闻,除了铁锈味,还有股漆料发馊的怪味:“这漆锈比之前的都难缠,连漆皮都能锈裂,怕是熬漆锅、调漆碗、漆刷都遭了污染。”
“漆器坊离这儿还有多远?” 老斩问。漆老汉指着北边:“顺着河再走三十里,瞧见晒漆架的院子就是。俺们试着换了新漆树汁,结果熬出来还是黑的;就连滤漆的绢布,都锈得堵了眼,漆越滤越稠,刷到木头上就裂!”
小芽掏出护海珠凑近漆盘一照,原本透亮的蓝光 “唰” 地变成暗褐色,锈迹像细针似的扎在漆皮里,用灵泉水冲了八十多遍,漆盘上还留着淡褐色印子:“这漆锈渗进漆料和木头里了!漆料本就黏,混上锈毒后,不光会发黑开裂,还能把金属工具全锈住,木头器物都能霉烂!”
快船立马调转船头,往北河漆器坊赶。越靠近漆器坊,空气中的味道越怪 —— 本该是漆树汁的清香味,混着铁锈味,吸一口都觉得嗓子发黏。金锈侯揉着喉咙嘟囔:“这味儿比熬糊的漆料还难闻,怕是刚采的漆树汁也废了。”
远远望见漆器坊,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 坊子里的晒漆架歪歪扭扭,上面晾的漆板全是黑褐色;熬漆的铁锅翻在地上,锅底裂了个大洞;调漆的木桌布满锈迹,漆碗碎了一地;几个年轻漆匠蹲在晒漆架旁,手里攥着断了柄的漆刷,眼圈红红的,连说话都没力气。
船刚靠岸,漆老汉就领着个扎着布巾的小伙迎上来 —— 小伙是他徒弟,叫漆小工,手上还沾着没洗干净的黑漆。漆老汉的围裙上满是漆渍和锈渣,袖口硬邦邦的,走路时还掉着漆皮:“解锈侠可算来了!再晚几天,俺们这传了七代的老漆器坊,可就彻底毁了 —— 俺们还等着给张大户做嫁女儿的描金漆箱呢!”
众人跟着往坊里走,地上的漆渣和锈泥混在一起,又滑又黏,踩上去 “咕叽” 响,还沾得满鞋都是黑印。金锈侯没留神踩在一块漆皮上,“啪” 地摔了个趔趄,手撑在调漆桌上,掌心立马沾了层黑锈漆,疼得他赶紧甩手:“这漆锈咋跟胶水似的?又黏又扎手!”
主熬漆房的门一推开,一股浓烈的怪味和铁锈味扑面而来,呛得大伙赶紧捂鼻子。屋里的熬漆锅、滤漆绢布、调漆棒全没了往日模样:熬漆锅内壁锈得发黑,锅底还沾着焦漆;滤漆绢布烂成黑疙瘩,上面的漆渣硬得像石头;墙角堆的漆树汁桶,桶口的漆都变成了黑褐色,一摸就掉渣。
几个老漆匠正用刮刀刮熬漆锅上的锈,刮一下刮刀就钝一块,有的地方锈得太深,得用锤子敲,每敲一下,锈渣和漆渣就簌簌掉,掉进旁边的漆树汁桶里,把桶里的汁都染黑了。漆老汉指着那桶漆树汁,声音发颤:“三天前早上,俺来熬新漆,刚把漆树汁倒进锅就觉着不对劲。熬着熬着,漆就变黑了,还结块!俺们以为是漆树汁放久了,换了刚采的,结果还是老样子,就连库房里存的好漆器也遭了殃!”
小芽舀起一勺黑漆树汁,放进灵泉水里,水面立马冒起泡泡,汁水里飘着不少黑锈粒,沉到缸底堆成一小撮:“这漆器坊的熬漆房底下,肯定通着锈矿!熬漆的热气把锈毒引上来,渗进漆树汁和工具里,再顺着漆料扩散到整个坊子。”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 “嘭” 的一声巨响 —— 熬漆房角落的备用熬漆锅突然崩裂了!滚烫的黑漆裹着锈粒 “滋啦” 溅出来,眼看就要泼到旁边的新漆树汁桶上 —— 那是刚采的三十斤漆树汁,够做三个描金漆箱,要是被污染,张大户女儿的嫁妆就没着落了。
“快挡住!别让锈漆毁了新漆树汁!” 老斩大喊。老锅立马催动灵力,金灵的金光裹着水灵的蓝光,还掺了漆树汁的灵气,变成一道金蓝交织的灵光,往熬漆锅那边一罩。
飞溅的黑漆突然定住,接着锈粒像细沙似的从漆里分离出来,沉到地上,原本发黑的漆料竟慢慢恢复了红亮,连空气里的怪味都淡了。漆老汉看得眼睛都直了,手里的刮刀 “哐当” 掉在地上:“这灵光竟能把漆和锈分开?可比俺们换十次漆树汁都管用!”
老锅一边维持灵光,一边解释:“水灵能护着漆料的黏性,不让它结块;金灵能把锈毒从漆里吸出来;加灵泉水,还能让漆恢复红亮,不影响刷漆效果。” 金锈侯和周师傅赶紧找铁皮和耐火泥,把崩裂的熬漆锅补好,又给锅内壁刷了层新护漆膏,以防再生锈。
忙完熬漆锅,众人跟着漆老汉去调漆房。房里的调漆碗锈得不成样,碗里的描金粉都变成了黑褐色,旁边的漆刷也锈出了洞。漆老汉拿起一把旧漆刷叹气:“以前俺们调的漆,又红又亮,刷在木头上能映出人影;描金粉撒上去,闪得晃眼。如今倒好,调出来的漆又黑又稠,刷上去就裂,谁还敢要啊!”
小芽用灵泉水浇在调漆碗上,让老锅用灵光扫了一遍,碗上的锈迹慢慢褪去,露出原本的白瓷色:“只要把工具和漆树汁的锈毒清干净,重新熬漆调漆,就能做出好漆器。”
正说着,旁边的刷漆房传来一声 “哎呀”。众人跑过去一看,漆小工在刷漆箱时,漆刷突然断了柄,刚刷好的半面漆掉了一块。小工急得眼圈红了:“这是张大户女儿的嫁妆箱,要是毁了,俺们可赔不起啊!”
漆老汉拍了拍他的肩,刚想安慰,就见房梁上一个装描金粉的陶罐突然滑落,眼看要砸到漆箱上。“小心!” 老斩大喊,抽出短刀掷过去,短刀 “唰” 地把陶罐挑到一边,描金粉撒了一地。
金锈侯赶紧跑过去帮小工捡漆刷:“没事吧?下次刷的时候慢着点!” 小工擦了擦眼泪:“俺没事,就是这漆箱掉了块漆,不知道能不能补。” 小芽笑着说:“别担心,咱们把漆补好,再撒层新描金粉,保证比之前的还亮。”
接下来几天,众人跟着漆匠们清理工具、熬新漆。金锈侯跟着漆老汉学刷漆,一开始闹了不少笑话 —— 调漆时水加太多,漆太稀刷不上;加太少又太稠,刷出的漆面全是疙瘩;还把描金粉撒成了一团黑,漆老汉笑他 “这不是描金,是抹黑”。
漆老汉耐心教他:“刷漆得顺着木纹刷,不然容易留印;调漆的水量得刚好,用漆刷蘸一下,滴三下就正好;描金时手要稳,不然粉就撒歪了。” 金锈侯学了九天,终于刷好一个小漆盒,上面还歪歪扭扭描了朵金梅花,漆老汉还是夸:“不错不错,比俺第一次刷的强多了,至少梅花没描成桃花!”
这天,众人准备把新做好的描金漆箱放进库房储存,刚进库房就闻见一股怪味。漆老汉撬开墙角的石板,下面有个黑漆漆的洞口,飘着带锈味的潮气:“不好!这洞口通着锈矿,潮气把锈毒带上来了!”
老锅立刻催动护漆灵光,灵光变成光罩把洞口封死,又用灵光扫遍库房,把藏在漆器缝隙里的锈毒全清干净。熬漆时,漆老汉特意在漆树汁里加了点新熬的桐油:“这样熬出来的漆更耐用,刷在木头上不容易裂,还能防蛀。”
熬漆锅的烟筒冒起淡红色水汽,漆树汁的清香飘得老远。过了七天,张大户女儿的三个描金漆箱终于做好了 —— 红漆亮得能映出人影,上面描的凤凰金线闪闪,连翅膀上的羽毛都清晰可见。漆匠们都围过来看,有的还伸手摸了摸,漆老汉捧着漆箱,激动得手都抖了:“这是俺们坊子这么多天来,做的最好的一批漆器!”
离开那天,漆匠们每人都送了一个小漆盒,盒盖描着简单的花纹,还刻了 “护漆之恩” 四个字。漆老汉把自己用了几十年的鬃刷送给金锈侯 —— 鬃刷的鬃毛又软又密,刷柄磨得光溜溜的,还沾着点红漆:“这刷子刷漆最匀,你拿着,往后想刷个小盒子,就能自己动手。”
快船驶离漆器坊时,漆老汉和漆匠们都站在岸边挥手,有人举着新漆箱喊:“解锈侠!下次来,俺给你们刷个新船板!” 金锈侯趴在船边挥手:“一定来!到时候俺给你们描个金牡丹!”
他摸着鬃刷笑:“如今有漆器、有织锦、有染布,往后的日子不光吃得香、穿得靓,连装东西的盒子都有描金,再也不用凑合啦!” 周师傅晃了晃新调的护漆膏:“我把护锦珠的粉掺进护漆膏里了,往后熬漆锅、调漆碗涂了这个,不仅防生锈,还不沾漆渣,更好用!”
船行到河中央,远处突然有人挥手 —— 是王叔带着乡亲们来了!织锦坊的锦婆婆、染坊的蓝老汉、香粉坊的方婆婆,手里都拿着各自坊里的东西,锦婆婆还抱着块新织的锦布,说是给漆箱当衬布;蓝老汉举着一匹染好的红布,说是给张大户女儿添嫁妆。
王叔笑着喊:“俺们听说你们往漆器坊去了,特意凑来送送你们!还听说漆箱做好了,特意带了点东西沾沾喜气!” 众人赶紧靠岸,乡亲们把东西塞进船里,漆老汉还额外给老斩送了个漆制的刀鞘:“你的短刀配个新鞘,看着更精神!”
老斩接过刀鞘,心里暖烘烘的,眼眶都红了:“谢谢你们!这么远还跑一趟。以后再遇到锈毒,别慌,捎个信来,我们肯定来帮忙。” 漆老汉点头:“你们放心!俺们都学会用灵光清理了,护坊联盟又多了漆器坊,往后谁家有难,大伙一起上,保管能守住家业!”
快船再次启航,朝着下一个目的地驶去。船尾的浪花里,裹着漆香、蚕丝香、染料香,阳光洒在船上,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金锈侯望着远处的天空,突然说:“咱们帮了这么多坊子,吃的、穿的、用的、装东西的都救过了,要是把这些手艺写成书,连熬漆的火候、描金的花样都记下来,让更多人学会,往后是不是就没人怕锈毒了?”
老斩点头,眼神比往常更亮:“不光要写手艺和除锈法子,还得把每个坊子的故事都写上 —— 是大伙的坚持和齐心,才守住了这些老手艺!只要咱们接着走下去,不管啥锈毒藏得多深,都能挖出来清理干净,老百姓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越来越红火!”
快船在河面上破浪前行,载着满船的漆器与希望,驶向更远的地方。水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波纹,像一条涂了红漆的锦带,把漆器坊、织锦坊、染坊…… 所有坊子的人心紧紧连在一起,也把这份守护的故事,传向了更广阔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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