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突破阿尔萨斯防线

　　夜晚很长也很快，对于普通人来说夜晚很长，对于战壕里的士兵来说夜晚很短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黎明的黑暗，天边泛起鱼肚白，太阳缓缓从东边升起，为大地带来一丝微弱的光明

　　在法军维桑堡阵地的藏兵处，疲惫的士兵们趁着这短暂的安宁小憩，一名法军哨兵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藏兵处，他粗犷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嘿！醒醒！换岗了”

　　“嗯”

　　一名正躺在弹药箱上睡觉的法军士兵被猛然摇醒，他睡眼惺忪地缓缓坐起身来，眼神中还残留着困倦与疲惫

　　与此同时，炊事班的身影出现在阵地后方，他们挑着热气腾腾的早饭，将一份份饭盒递到士兵们手中

　　被叫醒的士兵迅速拿起饭盒，舀了一碗肉汤，又切下一块法棍，狼吞虎咽地快速吃完，随后抓起步枪，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外走去，准备接替夜间值守的战友

　　然而，他们未曾料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正悄然降临

　　在普军炮兵阵地上，炮兵们早已严阵以待，黑洞洞的炮口指向法军阵地，他们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等待着开炮的命令

　　这是腓特烈·威廉亲自下达的指令，他要给法军一份特别的叫醒服务

　　“开炮！”

　　普军炮兵军官挥舞着红色小旗，下达了攻击命令

　　刹那间，普军炮兵们迅速拉动冷发射的拉火绳，砰砰的炮声震耳欲聋，响彻整个战场。炮弹如一群愤怒的恶鹰，呼啸着划破清晨的宁静，向着法军阵地疾驰而去。

　　此时的法军阵地，士兵们正有条不紊地进行换防，替换夜间战备值班的战友，他们沉浸在换岗的日常流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突然，天空中响起尖锐的呼啸声，那声音仿佛是死神的咆哮，让空气都为之凝固。

　　“卧倒！”

　　一名敏锐的军官察觉到不对劲，他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瞬间判断出这是炮弹来袭的声音

　　他当即大喊卧倒，声音在炮弹的呼啸声中显得格外响亮，众法军士兵听到命令，反应迅速，当即趴在地上，身体紧紧贴着地面，试图以此躲避炮弹的袭击。

　　然而，炮弹的飞行速度极快，就在一众士兵刚刚趴下，炮弹如雨点般纷纷落在法军阵地上

　　爆炸声此起彼伏，冲天的泥土被炸得四处飞溅，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士兵们掀翻在地，一些士兵被强大的力量甩出数米远，身体重重地摔在泥泞的地面上

　　阵地上的防御工事在炮火的猛烈攻击下，不断遭受破坏，战壕的边缘被炸塌，铁丝网也被炸得扭曲变形

　　“寻找掩体！”

　　刚刚那名军官再次大喊，法军士兵们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连忙躲进战壕的各处避炮点

　　就在法军士兵们精神紧绷的等待着第二轮炮击到来的时候，众人躲在战壕里等了许久也没有再等到普军的炮击

　　杜埃早已经接到消息，他看着硝烟慢慢散去的己方阵地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一句

　　“我们不需要你们来叫醒我们！”

　　他明白这是对面普军的清晨恶作剧，当即他下令给普军阵地也来一次温柔的被叫醒服务员

　　“用堡垒上的重炮！”

　　杜埃下令使用维桑堡上的堡垒重炮，这些由布日尔国有军工厂生产的220毫米的笨重的堡垒重炮早在阿尔萨斯防线构筑之初便生产了出来

　　目的就是为了抵御东面普鲁士的进攻

　　随着一封无线电电报发送到堡垒中，堡垒中的重炮开始缓缓转动炮口，黑洞洞的巨型炮管在清晨的薄雾中还滴着露水

　　堡垒内，法军士兵借助蒸汽液压小型吊机将一个成年男人腰粗细的炮弹推进炮膛，紧接着又放进去了四个同样粗细的发射药

　　“准备好就开炮！”

　　堡垒重炮指挥官站在观察窗边举着望远镜说道

　　“开炮！”

　　法军炮兵大喊一声，拉动扳机，炮弹砰的一声从炮管中旋转着飞了出去

　　一号堡垒开炮后，二三四号堡垒相继开炮，震耳欲聋的炮响就连普军阵地上的普军士兵都能听到

　　重型炮弹的呼啸声更大，纷纷林中野兽的怒吼，只见一枚炮弹径直砸中了普军阵地上的一处机枪阵地

　　机枪阵地中的普军士兵都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在数米高的爆炸中笑死

　　机枪阵地直接变成了一个五米宽，半人深的大坑

　　巨大的威力直接把腓特烈·威廉都吓了一跳

　　另外三枚重型炮弹落在了普军阵地的其他地方同样留下了三个一模一样的大坑

　　炮击之后的短暂宁静，被一声声尖锐的哨响彻底打破

　　普军如汹涌的潮水般展开了今日的攻势，随之而来的，是那毁天灭地的炮击

　　腓特烈·威廉站在指挥阵地上，眼神坚定而冷酷，下达了死命令“今天必须夺下维桑堡村庄阵地！”

　　他深知，法军凭借堡垒重炮在防御上占据优势，若继续拼消耗，普军将陷入被动

　　因此，他决定加大攻势，以强大的火力压制和迅猛的突击，一举突破法军的防线。

　　战斗伊始，普军便从三个方向同时对维桑堡村庄阵地发起了攻击

　　猛烈的炮击如同一头愤怒的巨兽，将原本还算完整的村庄瞬间炸成了废墟，房屋倒塌，街道破碎，硝烟弥漫，尘土飞扬

　　普军在炮火的掩护下，如一群饿狼般攻入了村庄，刚刚经历炮击的村庄十分安静，只有断断续续的碎石瓦砾垮塌的声音，仿佛是村庄在痛苦地呻吟

　　普军士兵们举着步枪，在残破的街道上以战术队形前进，他们警惕地环顾四周，提防着法军躲在废墟中打冷枪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警惕，然而，他们未曾料到，危险正悄然潜伏在废墟之下

　　就在两个班的普军士兵搜寻进入一条街道时，躲在废墟里的法军士兵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手中的炸弹起爆器

　　电流随着掩埋在泥土中的电线，迅速传递到埋藏在街道两边的炸药的电击发雷管上

　　刹那间，剧烈的爆炸席卷了整个街道，巨大的冲击波将街道两旁的废墟再次掀起，砖石飞溅，尘土漫天

　　两个班的普军士兵不出意外地全部被爆炸吞噬，尸骨无存。爆炸的威力如此巨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其他街道也先后不一地出现了爆炸，这仿佛是战斗打响的信号，躲在战壕和废墟中的法军士兵纷纷瞄准普军士兵开枪

　　一时间，整个村庄枪声大作，爆炸不绝于耳，子弹如雨点般穿梭在废墟之间，爆炸的火光此起彼伏

　　普军和法军在村庄中展开了惨烈的巷战，每分每秒都有双方的士兵倒下，狭窄的街道成为了双方的战场，废墟成为了天然的掩体，普军士兵们在街道中艰难地前进，不时遭遇法军的伏击和反击

　　法军士兵们则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躲在废墟中，对普军进行着顽强的抵抗

　　第一波进攻受阻后，普军前线指挥官暴躁地扯下手套，对着通讯兵嘶吼

　　让炮兵把剩下的炮弹全打光！

　　铺天盖地的炮弹再次如陨石雨般砸向维桑堡废墟，那些曾为法军提供掩护的断墙残垣，在连续不断的爆炸中化为齑粉

　　碎石与瓦砾在空中形成致命的漩涡，连藏身弹坑都成了奢望，上一秒刚被炸出的浅坑，下一刻就会被新的弹片填满

　　法军士兵蜷缩在仅存的半截沙袋阵地里，听着头顶呼啸而过的尖啸声，有人试图用军大衣裹住头，却被气浪掀飞数米，有人死死抠住弹坑边缘，指甲崩裂也浑然不觉

　　一名下士看着身边被炸成碎片的战友，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呜咽

　　上帝啊.......

　　话音未落，一颗榴霰弹在附近炸开，铁质弹丸瞬间收割了方圆十米内所有生命

　　法军虽然有七十万部队，但都分布在漫长的阿尔萨斯防线上，实际上每处能分到的部队是有限的

　　维桑堡共有法军三万，而进攻的普军则是有五万，虽然法军有坚固的堡垒充当防御节点但也不是完全的坚不可摧

　　当炮击持续到第三十七分钟时，幸存的法军指挥官举起染血的指挥刀

　　全体后撤至第二道防线！

　　士兵们挣扎着从废墟里爬出，却看见普军黑压压的冲锋阵列已在硝烟中显现。那些戴着尖顶钢盔的身影踩着同伴的尸体前进，刺刀在阳光下泛着森冷寒光

　　法军后撤的脚步声引发了连锁崩溃，原本依托村舍构筑的交叉火力点瞬间瓦解，暴露在开阔地的散兵游勇成了活靶子

　　一名年轻列兵转身奔跑时被流弹击中后背，向前扑倒时双手仍紧握着未射出一发的步枪

　　普军突击组踩着瓦砾跃过断墙，用枪托砸碎幸存者的头骨，将三色旗残片钉在焦黑的门板上

　　该死！他们冲进西侧废墟了！

　　堡垒观察哨的传令兵撞开炮兵指挥所大门，杜埃立刻大声喊道

　　所有220毫米重炮立即校准坐标327-9b！装填高爆弹！

　　随着蒸汽起重机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四门蛰伏在维桑堡高地后的堡垒重炮缓缓转动炮管

　　当普军前锋距离三号高地还有八百米时，大地突然剧烈震颤，炮口喷出的橘红色火焰映亮了半边天空，四发重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划破硝烟

　　首当其冲的普军突击连瞬间被火球吞噬，有人被气浪掀上十米高空，军装残片在火焰中翻卷

　　有人被弹片削去半边身子，血浆喷溅在旁边同伴的钢盔上，更有甚者直接被嵌入地面的炮弹震成血雾，只在焦土上留下模糊的人形凹坑

　　继续装填！

　　炮兵中尉的脸庞被火光映得通红，汗水混着硝烟在眉骨上结成盐晶，观测兵通过望远镜实时修正弹道，第二轮齐射精准命中普军炮兵预备队

　　十二门150毫米野战炮在爆炸中炸成废铁，拖拽火炮的马匹嘶鸣着翻滚倒地，断裂的肠子挂在灌木丛上随风摇晃。

　　至正午时分，维桑堡已化作血腥的棋盘

　　一号村中心阵地的钟楼歪斜着插在碎石堆里，二号教堂的彩绘玻璃在爆炸中化为齑粉，四号麦田阵地的铁丝网缠满了残缺的肢体

　　普军炮兵在腓特烈·威廉的命令下将剩余的数百门火炮向前推

　　“集中所有炮火！把那个高地该死的堡垒从地面上抹去！”

　　腓特烈·威廉放下望远镜怒声说道

　　炮兵们艰难的将火炮往前推，一边推一边还要顶着法军火炮的轰击前进

　　三号高地堡垒在火焰中燃烧，这座用花岗岩砌筑的军事要塞自1832年建成以来，首次迎来如此猛烈的炮击

　　堡垒外墙被削去三层砖石，射击孔旁堆满了沙袋与阵亡士兵的遗体

　　炮弹如同雨点一样命中坚固的堡垒，猛烈的炮击炸的整个堡垒都在摇晃

　　“将军，我们一二四号阵地已经失守，这里撑不了多久的”

　　一个浑身是血的军官撞开指挥所的大门冲进来说道

　　“我已经下令投入预备队，坚持住”

　　杜埃明白此时士气绝对不能崩溃，实际上预备队早已经全部投入战斗只是在普军猛烈的进攻下显得如同丢入热锅的黄油，滋滋两声后便融化了

　　他们上来了！

　　哨兵的尖叫刺穿浓烟

　　普军步兵经过简短的休整后再次发起了冲锋，当先的掷弹兵刚冲到护城河残骸处，堡垒顶层突然喷出密集的火舌，幸存的机枪班士兵扣动扳机，金乌重机枪再次喷吐出死亡的火舌

　　密集的子弹劈头盖脸的朝冲锋的普军士兵射去

　　被子弹打中的普军士兵一个接一个倒地

　　就在这时，普军炮击再次来袭，炮弹将整个混凝土堡垒炸的不断颤抖

　　堡垒顶上的重型堡垒炮接连被数十发炮弹命中，最终无力支撑发射爆炸，金属的扭曲声在堡垒中响起

　　杜埃猛的抬头，看着被炸的不断四处摇晃的吊灯顿感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一枚炮弹刚好飞进了堡垒左侧的重炮的射击口，直接在内部发生爆炸，引爆了里面的炮弹，只听一声惊天巨响，炮位直接被整个掀飞

　　堡垒也随之发生坍塌

　　“为了皇帝！冲锋！”

　　下面的普军军官拔出军刀大喊一声率先冲了出去，身后的普军士兵也跟着一起再次发起冲锋

　　“将军，四号重炮被摧毁！普军正从缺口涌入堡垒！”

　　一个军官冲进指挥所大声说道

　　“将军，现在您需要立刻撤退！”

　　杜埃的副官立刻上前说道

　　此时堡垒内部枪声大作，堡垒内的法军正在艰难抗击，情况危急容不得杜埃多想

　　“好！通知所有人，逐步撤出！”

　　杜埃点点头当即下令道

　　维桑堡战役历时一天半，最终以维桑堡堡垒被普军突破，法军撤退为结束

　　此战是普军在普法战争的首次胜仗，同时也标志着普军在法军固若金汤的阿尔萨斯防线上成功打开了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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