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质疑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开明感觉自己的每一步都十分沉重。

　　透过残留在空气中细微的血腥气 青年想从中找出幸存者。

　　尽管他没有抱任何希望。

　　正当他垂头丧气路过一个街角时，柴火垛里传来的声响引起了开明的警觉。

　　“谁！”

　　开明闪身来到柴垛边，一脚踢开杂物。

　　只见一衣衫褴褛女孩蜷缩身体抱着脑袋浑身发抖。

　　“呜哇！别吃我，我不好吃的！”

　　女孩语气颤抖。

　　“放心吧，我不吃人。乖别怕，这里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家里人呢？”

　　开明把女孩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他们，他们都被怪物吃掉了！呜哇！”

　　把头埋进青年胸口的女孩哭得十分无助。

　　“好了好了，这里没有怪物了哦。告诉哥哥，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开明轻轻拍打女孩的背，希望这样能给她带来些许安慰。

　　不知是不是青年的安慰起作用了，女孩渐渐不再哭泣。

　　她吸了两下鼻涕，和开明说起来这里发生的事情。

　　原来在一天前，都城各处突然发生了爆炸。

　　一阵地动山摇后，浓得像墨的黑气从爆炸处喷涌而出弥漫到城中。

　　在那些被炸出的大洞中突然传出令人心悸的嘶吼，随后成百上千的怪物从中爬出。

　　手无寸铁的百姓就这样遭到了怪物的残忍屠杀。

　　兴许是上天的眷顾，因为贪玩躲在柴垛里睡着的女孩幸免于难。

　　等她醒来时，原本温馨的家园已然变成废墟。

　　而她的家人，早已在魔兽口中丧命。

　　听女孩说完，开明心里百感交集。

　　“我记得都城的男丁壮年挺多的，面对怪物应该有还手之力啊。为什么会这样？”

　　青年疑惑。

　　“没了，所有人都不在了。果然，我们不应该伤害开明神的，他已经厌弃了这个里。祸彭国，是被神明诅咒的国度。”

　　女孩说着说着又哭了出来。

　　“不哭不哭，开明神并没有抛下你们，这个国家也没有被诅咒。没事的，都会没事的。”

　　开明温声软语劝解。

　　“不是的哥哥，这个国家真的被诅咒了。就在前些日子，那些喝了开明神血的大人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突然开始互相残杀。”

　　“只一晚上，城里的人死了大半。只剩下来老爷爷老奶奶和一些小伙伴。那些喝过血的大人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女孩越说越激动。

　　听到女孩这话，开明心中猛然浮现出一个猜想。

　　就在这时，一道若有似无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是的是的，你猜得没错。这咒术至强者，多掌气运。只有那至高至贵者，方能以一咒屠一城。』

　　『是他，就是他。执掌气运的神屈指可数，而其最便为山海之主。是他咒杀了这座城的百姓，是他造成屠城之祸。』

　　“是……山海……墨……”

　　开明的思维开始模糊。

　　沉浸在意识世界的青年身体僵硬眼神涣散，好似一只待宰的羔羊。

　　而他怀中的双目通红的女孩也在此刻露出獠牙，张开血盆大口就往开明咽喉处咬去。

　　千钧一发，几道光芒自青年衣襟里的昙花中飞出，射向原形毕露的女孩。

　　察觉到危险，女孩身形一晃跳离开明的怀抱，躲过了来势汹汹的攻击。

　　“该死，他身上怎么会有神光！”

　　女孩脸色铁青。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天空突然裂出一条缝。

　　随后一位青年从缝隙之中飞出。

　　“当然是因为我啊。怎么，不服气？”

　　墨夤翩然落到开明身边，一脸笑意看着眼前的女孩。

　　“呵呵，我道谁呢，这不是当代山海之主吗？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女孩的嘴角咧到耳朵。

　　“哦？也是稀奇了，咱俩一次面都没见过，你找我有何贵干？”

　　墨夤说着，一拳头呼在开明脸上。

　　一声哎呦响起，恢复意识的青年捂着脸可怜巴巴看着身边的始作俑者。

　　“是你诅咒了祸彭人吗？”

　　开明小心问道。

　　“呵呵，别问了，他不敢承认的。一个执掌大荒万灵气运的至高神明，怎么会承认自己做出这等肮脏事？”

　　女孩嘲讽。

　　墨夤摇摇头没有去看女孩，而是低头望着开明的眼睛。

　　“是我。所以，你要替祸彭人给我治罪吗？”

　　墨夤语气沉重。

　　心情复杂的开明沉默了。

　　他别开头，不敢去看墨夤的眼睛。

　　“嚯嚯，没想到你真敢承认啊？这么看来，你和我们也没什么区别嘛。”

　　听到某人说得坦然，女孩有些出乎意料。

　　“的确如此。你们荼毒生灵出自私心，而我咒杀祸彭人亦如此。这事是我亲力亲为，我没什么好狡辩的也没有不敢承认。”

　　“做了就是做了，这点我认。”

　　墨夤说着。

　　“为什么……”

　　开明语气颤抖。

　　“不为什么，因为他们该死。亵渎守护自己神灵啖嗜其血肉，其罪一。妄图通过非人之力违反规则秩序，以达私心目的，其罪二。”

　　“天令其亡必令其狂。他们如此癫狂疯魔，是不是该死呢？”

　　墨夤笑了笑。

　　开明：“可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你怎么能……”

　　“笑话！我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当时我救你，是用咒物把你替换出来的。如果这些人洗心革面不再喝你的血，那他们就不会中咒。”

　　“可结果呢？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是改不了吃屎的。他们现在这个结果完全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墨夤抓起开明胸前的衣服，一字一句说道。

　　所有话都被堵在嘴里的青年红着眼眶，目光灼灼看着愠怒的某人。

　　“你这是什么表情？他们的死你也是诱因！你身为这个国度的图腾守护神，在这些愚民伤害你时你竟选择了听之任之？”

　　“绥靖妥协的结果是什么？是愚民对你伤害的变本加厉，是罪人不敬仙神的始恶开端。”

　　“你和他们一样，也是大荒的生灵。同样会痛，一样会伤。你心疼他们，怎么就不心疼心疼你自己？”

　　“醒醒吧孩子！你应该坚强起来，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优柔寡断。想想你为狐狸挺身而出的模样，想想你守卫西王母时的坚毅勇敢！”

　　“守护你想守护的，守护你该守护的。该长大了！”

　　墨夤说完，一把将已经泪眼婆娑的青年扔到地上。

　　他的话就像一记记重锤，一下一下敲在开明的心口。

　　想通了的青年强忍泪水站起。

　　在揩干眼角的泪光后，他脚步坚定地走到墨夤身边，抬头挺胸面对不远处的女孩。

　　啪啪啪！掌声传来。

　　女孩：“不错不错，怪不得主人让我小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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