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幕 货物

　　拦下了那个“旧货贩子”之后，店老板直接在里面锁住了店门，带着他走过刚刚被打开的金属栅栏门，来到了后面，步入了一间摆放着很多木质的长架子房间。

　　这些架子上摆放着的便是这家店收押过来的物品，粗略的看过一遍就知道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不过只是一些材质比较粗糙的布匹，亦或者是普通铁匠打制出来的兵器，还有某些不入流的小件艺术品。

　　老板也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而是带着他继续往里面走，一直到了又一个挂着黑色布帘子的地方，老板才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四下转了一圈，仿佛是在观察有没有其他的人跟着他们到了这个地方。

　　确认无误之后，走在前面的老板用手挑开帘子，那居然是一道低矮的拱门，然后是向下的被磨的锃亮的台阶。

　　“这……”

　　旧货贩子心中有些纠结了，他看着这像下的有些螺旋的楼梯，深深的吸了口气，这真的要跟着这个老板走下楼梯嘛，想想刚刚的各种行为表现，总感觉下面有几个大汉等着一露头就对着一顿拳打脚踢。

　　“您不需要担心什么，这底下是本店的仓库，稍微这些钱的东西本店都放在这后面，一般的贼他可偷不到这里，这正是因为本店有这么一间极为安全的仓库，所以某些人才会选择这里作为交易的中间人。”

　　“你居然还好意思把这种话给说出来？！你的本质上不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奸商吗？啊？居然想要从我的身上抠出一些钱来，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敢的？”

　　此时也不用藏着掖着了，于是便将心中所想的话对着老板说了出来。

　　只见老板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了，虽然还是那副微笑的表情，但已经挡不住其中所露出来的那些僵硬的感觉了。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毕竟是一个商人，赚钱嘛，天经地义，这世上可没有人会嫌自己的钱多呀，刚才那只是一时糊涂，大人不记小人过，好了，我们先下去吧。”

　　“你走前面！”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看着老板的背影，真想一脚踹过去，但仔细思考了几秒钟之后还是忍住了，虽然这货确实是相当的可恶了，却还是不要惹是生非的好。

　　下到楼梯的最底下，再向前走几步，又一道门出现在眼前，那是一道橡木板外面包裹着薄铁皮的门，上面挂着铁链，上着锁。

　　打开门后，阴冷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像钻进一口久未开启的井，给人的感觉并不好受。

　　走进去看，毕竟是在地下，四壁无窗，通风排气靠的是两道直上直下的管道，其中的采光，仅靠两盏壁灯照明，昏黄灯焰被冷风拉得细长，投下的影子在粗糙石墙上抖动。

　　房间排满黑铁柜，高及成人胸口，箱板厚重，边角铆着铜钉，上面同样挂着巨大的锁头，有些箱子上挂着的锁甚至能够明显的看出生锈的痕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被打开过了。

　　这些外观看起来一模一样的柜子上贴着纸条，上面写着的内容是对它们进行区分的表示，有些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例如是“珠宝”、“银器·银制工艺品”，有的上面就只有一连串的数字作为编号。

　　“正如您所见，这里存放的都是一些价值昂贵的好东西，当然如果是画作或者说是旧书、丝绸之类的东西是不放在这里的，那些需要在特定环境下才比较好保存的东西，尤其另外的存放房间，放在地下的都是一些对于环境的敏感度并不算高的东西。”

　　老板一边往前走着，还一边介绍着这间地下室，直到最后在一个上面看起来比较干净，没有什么灰尘沾染的柜子前面停下了脚步。

　　“到了，麻烦您拿着旁边柜子顶上放的那根蜡烛，把它给点亮。”

　　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打开锁了，这个柜子最顶层铺着黑色的天鹅绒衬垫，上面放着的东西，在蜡烛燃烧发出的火焰中闪着令人愉悦的耀眼光芒。

　　这是六片用纯金铸成的细长金属片，每一片都约莫有成年男子的手掌长度，两指并拢那么宽，厚度却如一片树叶，薄薄的。

　　它们被一种看似普通，却异常坚韧的深褐色丝绳巧妙地穿缀在一起，丝绳从每片金片两端预留的微小孔洞中穿过，将它们等距地连成一串。

　　这些芯片上面并非就是光滑的表面，而是镌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与怪异的花纹。

　　反正这上面所刻的符号也好，花纹也罢，他是看不懂的，但在烛光照射到某一个角度的时候，那些符号和花纹的凹槽内，会隐隐泛起一丝极细微绝非黄金本身所能产生的幽蓝色暗淡光泽，一闪即逝，让他怀疑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盯着这东西看了许久之后，他才将视线从金片上面移到了站在身旁的老板脸上。

　　“这就是这一次要交易的货物吗？”

　　“对的，您感觉怎么样？因为您肯定是能看上眼这些东西的，毕竟这些金灿灿的玩意儿，连我这个开了十好几年当铺的人都从来没有见过。”

　　“您不觉得这东西看起来相当的稀奇吗？我再给你讲一个小小的故事，说将这些金片拿出来握在手中，能感觉到一种绝非是金子本身所能向外散发出来的冰冷的感觉，那感觉更接近于现在外面冻上的还没有化开的大冰疙瘩，同样你也能听到耳边传一些比较奇异的声音，来自于异世界所发出来的嗡鸣，至于这个故事是不是真的，您把这种东西收到自己手里之后，再进一步去验证吧。”

　　“那就请你开出一个合适的价，如果再敢漫天要价的话，我敢保证你离开不了这摆满了宝物的地下仓库了。”

　　“先生，您这话说的，这一次我当然不敢再乱说话了……一共三百五十枚银币，我想这个价钱还是可以接受的吧。”

　　“嗯，那就这么定了，带着这个东西跟我上去，我们回到柜台那里做交易。”

　　“当然，当然，我保证我不会再耍什么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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