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小队集体旁听

　　赵空城想起了陆鸣第一次拿出花天狂骨时，想起了他随手就锻造出神枪、冰轮丸时的轻描淡写，想起了他面对总司令叶梵时的从容淡定。

　　他一直觉得陆鸣很强，强得不像个人。

　　但他从未想过，陆鸣会强到这种地步！

　　红缨的脑海里，浮现出陆鸣那张总是带着一丝戏谑笑容的脸。她一直觉得这个人身上充满了谜团，像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星空，吸引着她去探索。

　　现在她才发现，她看到的，或许连星空的一角都算不上。

　　冷轩默默地又点上了一根烟。

　　他想起了陆鸣将“神枪”交给他时说的“你适合它”，想起了那个在刃禅世界里杀了他上千次的眯眯眼男人。

　　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和陆鸣的距离，或许比自己和那个男人还要遥远。

　　“我......明白了。”陈牧野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一种暴风雨前的平静，“最后一个问题，老袁。你知道，陆鸣他......到底想做什么？”

　　袁罡沉默了。

　　他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脑海里回响起叶梵总司令那句决绝的话——“不惜一切代价，满足他的一切要求。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袁罡缓缓说道，“我只知道，总司令把整个大夏的未来，都赌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他不是在训练新兵，他是在......造神。”

　　“嘟——”

　　电话被挂断。

　　天台上，136小队的六名成员依旧保持着石化的姿势。

　　“造神......”赵空城咀嚼着这个词，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一种莫名的狂热，“他妈的，老子竟然跟一个‘神’当了这么久的队友？”

　　“队长，”吴湘南看向陈牧野，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我们......是不是也该去‘上学’了？”

　　陈牧野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掏出了自己的斩魄刀——【雨露柘榴】。

　　那把陆鸣说没有始解，一旦解放即是卍解的刀。

　　那把陆鸣说能让他真正“活下去”的刀。

　　他紧紧地握住刀柄，感受着刀身传来的冰冷触感，眼神中燃起了前所未有的火焰。

　　差距？

　　那又如何！

　　他陈牧野，从地狱里爬回来过一次，就不怕再爬一次！

　　他抬起头，看向城市另一端的集训营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许久未见的、充满战意的笑容。

　　“全员，目标，新兵集训营。”

　　“我们......去拜访一下我们的老朋友，拜访一下这位陆鸣‘总教官’！”

　　......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新兵集训营的演武场上时，这里早已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经过昨夜实战的洗礼，以及那场“神仙打架”直播的终极震撼，所有学员的精神面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不再是眼高于顶的天才，也不是被动挨打的沙包。

　　他们的眼神变得像狼一样，充满了对力量的饥渴和不惜一切的疯狂。

　　“啊啊啊啊——！”

　　一名学员怒吼着，将全身的力量汇聚于拳头，悍不畏死地冲向了如同铁塔般矗立的葛力姆乔。

　　葛力姆乔甚至懒得躲闪，只是随意地抬起手臂。

　　“砰！”

　　一声闷响，那名学员的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葛力姆乔的小臂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学员的整条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他惨叫着倒飞出去，被早已等候在旁的医疗兵抬走。

　　“下一个！”葛力姆乔不耐烦地挖了挖耳朵，脸上满是轻蔑，“就这点力气？连给我挠痒痒都不配！你们这群废物，昨天的血性都喂狗了吗？”

　　他的话语极尽嘲讽，但这一次，没有人再感到愤怒和屈辱。

　　剩下的学员们，眼中只有更加炽热的战意。

　　他们亲眼见证了斩魄刀的力量，亲眼见证了那毁天灭地的“归刃”和“王虚的闪光”。他们明白，眼前的这个蓝发恶魔，就是他们通往强者之路必须翻越的大山。

　　“我来！”

　　又一名学员冲了上去，然后以更快的速度飞了回来。

　　整个演武场，变成了一场周而复始的、悲壮的自杀式冲锋。

　　另一边，赫丽贝尔的训练场则安静许多，但气氛却更加压抑。

　　她没有像葛力姆乔那样狂暴，而是如同一个最精准的外科医生，用手中的斩魄刀“皇鲛后”，一次又一次地指出学员们的破绽。

　　“你的重心太高，下盘不稳。”

　　“你的出刀角度偏了三度，浪费了至少百分之二十的力量。”

　　“你的呼吸乱了，这种状态下，你连三分钟都坚持不了。”

　　她的每一次攻击都点到为止，但每一次都精准地命中对方的弱点，让被攻击的学员如坠冰窟，深刻地认识到自己与真正强者之间那难以逾越的鸿沟。

　　而最恐怖的，依然是乌尔奇奥拉负责的教官组。

　　“镜像实战”，战胜自己。

　　这听起来似乎比面对葛力姆乔和赫丽贝尔要简单，但真正体验过的人才知道，这才是最纯粹的绝望。

　　你的每一个想法，每一个后手，每一次呼吸的节奏，都被那个“自己”完美洞悉。

　　你面对的，是一个比你自己更了解你、并且一心想要杀死你的敌人。

　　“噗！”

　　一名教官被他的镜像体一刀贯穿心脏，在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化为光点消散，然后又在不远处的复活点重新凝聚。

　　“第十七次......”乌尔奇奥拉面无表情地报出数字，“你的战斗模式已经被完全解析，毫无新意。放弃吧，你不可能战胜我......或者说，战胜你自己。”

　　冰冷的话语，像刀子一样扎进每一个教官的心里。

　　一周以来，他们被自己的镜像体杀死了成百上千次，那种屈辱和无力感，几乎要将他们的精神彻底摧毁。

　　但正如陆鸣所预料的，极致的绝望，往往能催生出最疯狂的意志。

　　“再......再来！”

　　那名刚刚“死”过一次的教官，双眼布满血丝，嘶吼着再次冲向了自己的镜像。

　　他知道自己会输，但他不甘心！

　　他要赢！哪怕一次！

　　就在整个训练营都沉浸在这种疯狂的“内卷”氛围中时，营地门口，迎来了六位不速之客。

　　“站住！这里是军事禁区，闲人免进！”门口的卫兵立刻上前，用枪口对准了为首的陈牧野。

　　陈牧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守夜人证件。

　　卫兵看到证件上那特殊的徽章和“136小队队长”的字样，脸色一变，立刻立正敬礼。

　　“长官好！”

　　“我们要见你们的总教官，陆鸣。”陈牧野沉声说道。

　　“报告长官！总教官正在指导训练，请跟我来！”卫兵不敢怠慢，立刻在前面带路。

　　当陈牧野六人跟随着卫兵，走进那片被分割成三个区域的巨大演武场时，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再次陷入了呆滞。

　　他们看到了学员们如同飞蛾扑火般冲向葛力姆乔，看到了赫丽贝尔优雅而致命的“教学”，看到了教官们在与自己的镜像体进行着永无止境的血腥厮杀。

　　整个校场，弥漫着血腥、汗水、以及一种名为“渴望”的疯狂气息。

　　“这......这他妈是人待的地方吗？”

　　赵空城看得眼皮直跳，他感觉自己小队的训练跟这里比起来，简直就像是过家家。

　　“他们......在享受这一切。”

　　冷轩吐出一口烟圈，声音有些干涩。

　　是的，享受。

　　尽管遍体鳞伤，尽管精神濒临崩溃，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和满足。

　　因为他们知道，每一次倒下，每一次被击溃，都意味着他们离那扇名为“斩魄刀”的大门，又近了一步。

　　红缨和司小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撼。她们终于明白，为什么那群“新兵”会成长得如此之快了。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从高台上传来。

　　“哎呀，队长，老赵，冷轩......你们咋来了？”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陆鸣正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坐在总教官的专属座位上，身边还站着那个让他们感到灵魂战栗的、面无表情的乌尔奇奥拉。

　　陈牧野深吸一口气，苦笑一声说道：“陆鸣总教官，我们是来......旁听的。”

　　“唉？队长，你啥意思？旁听？”陆鸣挑了挑眉，似乎想起了自己当前的身份，觉得很有趣，“唔，咱们小队也想来受虐学习啊？可以啊，学费很贵的哦。”

　　陈牧野瞪了陆鸣一眼......

　　吴湘南瞪了陆鸣一眼......

　　红缨瞪了陆鸣一眼......

　　赵空城瞪了陆鸣一眼......

　　冷轩瞪了陆鸣一眼......

　　温祈墨瞪了陆鸣一眼......

　　司小南瞪了陆鸣一眼......

　　“欸，你们真是的，什么眼神啊？行吧行吧......”

　　陆鸣打了个激灵，被众人这般注视，最终点了点头。

　　“不过，你们就先当编外人员吧，先旁观......”

　　......

　　时间在残酷的训练中飞速流逝。

　　136小队的六名成员，就像是六个闯入了异世界的旁观者，从最初的震惊、不解，到后来的麻木，再到最后的......若有所思。

　　他们看着那些曾经的天才、曾经的精英，在葛力姆乔、赫丽贝尔和乌尔奇奥拉三位“魔鬼教官”的蹂躏下，被一次次打碎，又一次次重新站起。

　　他们的骄傲被磨平，他们的技巧被重塑，他们的意志被锤炼得比钢铁还要坚硬。

　　赵空城看得心潮澎湃，他恨不得自己也冲上去，跟葛力姆乔那个蓝毛小子干一架，哪怕被打得半死，也比在这里干看着强。

　　冷轩则一直盯着曹渊，那个同样沉默寡言，却用一把勺子创造了奇迹的少年。他从曹渊身上，看到了一种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更加纯粹的“杀戮之道”。

　　红缨和司小南的目光，则更多地停留在了莫莉和沈青竹身上。

　　她们看到了莫莉是如何从一个只会依赖蛮力的“暴力女”，逐渐学会控制力量，将每一次攻击都变得精准而致命；看到了沈青竹是如何将飘逸的风，化作无孔不入的“眼睛”和最锋利的“刀刃”。

　　而陈牧野和吴湘南，则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林七夜和安卿鱼身上。

　　他们是唯二来自于136小队并且拥有斩魄刀的学员，也是被“特别关照”得最惨的。

　　但他们的进步，也是最惊人的。

　　林七夜不再仅仅依靠神力的加持，他开始将鬼道、体术和战斗直觉融为一体，每一次被葛力姆乔击倒，下一次站起来时，他的攻击就变得更加刁钻，更加难以预测。

　　安卿鱼则将他的“智囊”天赋发挥到了极致。

　　他不再执着于用缚道困住敌人，而是将鬼道当成了一种工具，一种用来创造机会、改变地形、误导对手的工具。

　　他甚至开始尝试解析葛力姆乔的攻击模式，虽然每次都被对方用更狂暴的力量碾碎，但他那双冷静的眸子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这群小子......都在进化。”吴湘南低声感慨道，“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速度。”

　　“不是进化，是蜕变。”陈牧野纠正道，“陆鸣正在用最极端的方式，逼迫他们完成从‘人’到‘非人’的蜕变。”

　　正当他们感慨之时，高台上的陆鸣打了个响指。

　　“好了，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

　　他懒洋洋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校场。

　　话音刚落，还在疯狂进攻的学员和教官们，瞬间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个个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医疗兵们蜂拥而上，将那些重伤昏迷的人抬走。

　　葛力姆乔、赫丽贝尔和乌尔奇奥拉也停止了动作，回到了陆鸣的身后，仿佛刚才那三个毁天灭地的魔鬼只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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