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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铜门之后,前世记忆悄然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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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铜门的门环在少年指尖三寸外震颤,那声"来了?

  等你好久了"的醉音撞进耳膜时,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酒气裹着冷意钻进鼻腔,像极了福来居后厨那坛埋在老槐树下的二十年陈酿——他总爱趁掌柜打盹时偷抿两口,被发现了就嬉皮笑脸说"给城隍爷供酒"。

  "小川!"沈墨寒的惊呼撕裂空气。

  少年的指尖还是触到了门环。

  金属凉意顺着指腹窜上手臂,下一刻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听见布料撕裂声——是沈墨寒扑过来时拽住了他的衣袖,可那力道像扯在风里,指节泛白的手从他腕间滑过,带起一片刺痛的红痕。

  "抓住我!"小九的判官笔突然迸发清光,笔尖点在少年背心。

  但那股吸力比山还沉,盲女踉跄着跪在地砖上,发绳崩断,乌发垂落遮住了泛泪的眼。

  玄风长老的通灵符在掌心烧得噼啪响,黄纸灰簌簌落在少年脚边,"是城隍印引动的封灵阵!"他枯瘦的手抓住沈墨寒欲再扑的胳膊,"这门认主,强行阻拦只会伤他!"

  少年的视野开始扭曲。

  青铜门的浮雕九头蛇仿佛活了,蛇信子扫过他的太阳穴;门楣"城隍归位"四个字泛起金纹,像血脉在石中流动。

  最后一刻他瞥见沈墨寒苍白的脸——她咬着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渗出来,滴在玄风长老的道袍上。

  再睁眼时,他站在云雾里。

  云是青灰色的,裹着若有若无的酒气,像被揉碎的夜色。

  正中央悬浮着一本巨书,书页比福来居的圆桌还大,每一页都在翻涌,画面如潮水般漫过——

  穿粗布短打的自己在酒楼擦桌子,抹布浸了酒,擦过的木桌泛着油光;周天佑的骑兵队冲进巷子,马蹄踏碎了卖糖葫芦的老头的竹筐;暴雨里的高台,他披着金线黑袍,生死簿上的血字被雨水冲开,变成"陆醉川"三个大字;最后那枪从胸口贯穿时,他看见自己的魂魄飘起来,悬在半空望着尸体,嘴里还念着"酒...还没喝完..."

  "这是..."少年伸手触碰书页,指尖没入画面,溅起一片金光。

  他摸到了福来居的酒坛,粗糙的陶土触感;摸到了周天佑的枪柄,冰冷的金属还带着硝烟味;最后摸到了自己的魂魄——透明的,像块被水浸过的玉,上面缠着细细的红线,一头连向暴雨里的尸体,一头...连向此刻站在这里的自己。

  "你不是他的转世。"那道醉音又响起来,这次就在他身后,"你是他用最后一缕执念,蘸着心头血捏出来的。"

  少年猛地转身。

  云雾里走出个穿青衫的男人,面容与他有七分相似,眼尾却多了道刀疤,喉结处还留着枪伤的痕迹——和他在残碑幻象里见到的,那个吼着"我虽死,魂亦守人间"的陆醉川,一模一样。

  "你是..."

  "我是陆醉川,死了二十年的老城隍。"男人摸出个酒壶,仰头灌了口,酒液顺着下巴滴在青衫上,"当年封邪时被周天佑那狗贼暗算了,魂魄散了九成九。

  剩的这点儿执念,就附在城隍庙前那坛供酒里——你第一次偷喝的那坛。"

  少年的喉咙发紧。

  他想起十二岁那年,福来居对面的老城隍庙塌了半面墙,他溜进去找值钱的东西,只翻到坛泥封的酒。

  酒液入口时他呛得直咳嗽,却分明听见有人笑:"小崽子,这酒是给城隍爷的。"

  "你喝了我的血酒,执念就附到你身上了。"陆醉川又灌了口酒,酒壶在手里转了个圈,"这些年你总做怪梦,看见阴兵,听见有人念生死簿,都是我在醒。"

  云雾突然翻涌。

  少年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的陆醉川开始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张青面獠牙的鬼脸,蛇信子舔着他的鼻尖:"交出城隍印!

  交出...执念!"

  "是邪神意识!"陆醉川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他挥袖震开鬼脸,酒壶"当啷"掉在地上,"这空间是我用最后执念封的,可邪神残念跟着进来了!

  小川,你得撑住——"

  "他在挣扎!有人在干扰他的记忆!"

  青铜门外,小九的盲眼突然睁开。

  她的瞳孔本是浑浊的灰白色,此刻却泛起金芒,像两盏小灯。

  判官笔在掌心转了个花,笔尖蘸着舌尖血,在空中画出个火焰形状的符——清心符。

  符纸刚成型就化作流光,"唰"地钻进青铜门缝。

  沈墨寒攥着古籍的手在抖。

  她刚翻到《幽冥志》里的记载:"欲知前世因果,须过三关——问心、问魂、问命。

  问心关者,见真我,破执念,邪神最善趁此夺舍。"她猛地抬头看向玄风长老,后者正捏着通灵符,符纸上的朱砂字淡得几乎看不见。

  "他的气息...越来越弱了。"玄风长老的声音发颤,"像是被什么东西...吞了。"

  "不可能!"沈墨寒把古籍拍在断墙上,书页哗啦啦散了一地,"他是城隍选中的人!

  当年老城隍用命护着人间,这孩子...这孩子身上有他的魂火!"

  门内,少年被按在书册上。

  青面鬼脸的指甲刺进他的肩膀,痛得他几乎咬碎后槽牙。

  他看见陆醉川的身影越来越淡,像要被风吹散,可那酒气却越来越浓,混着血腥气钻进他的肺里——是他自己的血,从肩膀的伤口涌出来,滴在书册上。

  "你不是城隍!"鬼脸嘶吼着,"你只是个偷酒喝的小崽子!"

  "那又怎样?"少年突然笑了。

  他想起被军阀砸了摊子的卖混沌老伯,想起小九被人贩子打断腿时眼里的泪,想起沈墨寒蹲在残碑前擦绿苔的背影——她袖口磨破了,露出里面绣的并蒂莲,是前清贵族才有的针脚。

  "老城隍说他用命守人间。"少年抬起没受伤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我没他的本事,可我能学。

  他的酒壶空了,我就再灌;他的生死簿破了,我就补。"他盯着鬼脸的眼睛,一字一顿,"就算我只是缕执念——"

  "那也是要守人间的执念!"

  金光从他额间的城隍印炸开。

  青面鬼脸发出刺耳的尖叫,被金光撕成碎片。

  陆醉川的身影重新清晰起来,他举着酒壶对少年笑,酒液在金光里凝成一条河,"好小子,这关你过了。"

  书册的最后一页缓缓翻来。

  少年凑过去,看见上面用血写着:"唯有真正继承城隍之志者,方可重启封印。"

  "重启封印?"

  "当年我封的邪,快醒了。"陆醉川的身影开始消散,酒壶"当啷"掉在少年脚边,"出去吧,小川。

  记住——"

  云雾突然剧烈震荡。

  少年感觉有双无形的手在推他,他踉跄着抓住书册边缘,却见陆醉川的嘴型在动:"酒...别断。"

  再睁眼时,他正跪在青铜门前。

  沈墨寒的手悬在他头顶,想碰又不敢碰;小九的判官笔还泛着清光,戳在他后背的位置;玄风长老的通灵符烧成了灰,飘在他脚边。

  "小川?"沈墨寒的声音发颤。

  少年抬起头。

  她看见他额间的城隍印不再是淡金色,而是亮得刺眼的赤金,像团烧不尽的火。

  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是那个爱偷酒喝的少年,倒像见过了二十年风雨,见过了生死簿上的千般因果。

  "我没事。"他摸了摸腰间的空酒壶,又摸了摸怀里发烫的镇魂钉,"就是...想起些事。"

  远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比之前更近了。

  沈墨寒刚要开口,少年突然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回营地吧。

  有些事...得跟你们说。"

  他转身走向断墙,影子被青铜门的金光拉得老长。

  小九摸索着跟上,判官笔在掌心轻轻发烫;沈墨寒捡起地上的古籍,瞥见最后一页被撕走了半张,缺口处还留着血痕;玄风长老盯着少年的背影,忽然发现他走路的姿势变了——像极了二十年前,那个披着金线黑袍站在高台上的老城隍。

  铁链声更近了。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青铜门的九头蛇浮雕缓缓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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