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英法宿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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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原上开着一朵小花,那花名叫艾丽卡(Auf der heide bluht ein kleines blumelein und das hei?t– Erika)!”

  “成千上万的蜜蜂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为的都是那朵艾丽卡!”

  “因为那花的心中充满甜蜜,花瓣里流淌着温柔的芬芳啊!”

  隆隆的雷声划破天空——

  就在丘吉尔与英国海军上将们咬牙切齿,发誓要粉碎法国舰队,并为此调集战列舰,准备再度出击之时,陆上的盟军也在稳步推进。

  【隆美尔部队,加快速度!伦敦那次,都怪那个小丑一样的温斯顿混蛋太早投降,让我们错失了率先插上战旗的机会!但巴黎——巴黎必须由我们先到达!】

  “中尉,我们不是去支援的吗?”

  “最终目标都是巴黎嘛,这话也没错。”

  晋升为中尉的坦克王牌克里斯蒂安,此刻正从被攻陷的瑟堡出发,载着哼唱军歌的步兵,朝着卡昂驶去。

  此时的卡昂,如今已被蒙哥马利率领的英军占据。而法国部队正试图从英军手中夺回这座城市,因此战火再起。

  隆美尔虽然不情愿去援助那个他性格上格外看不顺眼的蒙哥马利,却不得不承认:卡昂是前往巴黎的必经之路,是胜利的桥头堡。

  这位在非洲战场上叱咤风云的“沙漠之狐”,在欧洲战线上仍是让克莱斯特司令部最头疼的指挥官之一。

  【当然,在那之前,得先清理掉盯着蒙哥马利屁股不放的那群法兰西长棍鬼!】

  不过,他虽倔强、迅猛,但他也清楚自己任务的重要性。因此即便嘴上抱怨,隆美尔仍让部队坚决执行了命令。

  “听说法国海军在袭击驶向瑟堡的运输船,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我们亲眼见过那些船有多少艘。法国人虽然偷走了几艘英国战舰,可与皇家海军相比,那点力量连沧海一粟都算不上。”

  炮手弗兰茨一边回答,一边擦拭着坦克炮口。克里斯蒂安微微点头,确实,力量悬殊得太大了。除非法国舰队中突然出现一位堪比戚提督的“海军上将”,否则败北只是时间问题。

  “希望兄弟们都能活着,都能安然无恙地飞翔下去。”

  “嗯,法国人自己也在反抗拉罗克不是吗?照这势头,说不定几周内我们就能攻进巴黎,就像伦敦那次一样。”

  “你说的是那些抵抗组织?叫什么来着,‘雷吉斯当斯 Résistance)’还是‘雷斯特朗斯’?”

  对克里斯蒂安等德军来说,那些法国人倒是帮了不少忙,他们提供了敌军动向,传递情报。但在法国同胞眼中,这些人无异于叛徒,是背弃祖国的阴影。

  克里斯蒂安却能理解他们。

  毕竟拉罗克对法国人民所做的一切,已超越了失职的范畴。那人窝在巴黎的地堡里,逼迫全国民众为他的妄想牺牲性命,却从不亲赴前线。

  传闻,曾在东部集团军作战的法国将军德·塔西尼,因拒绝让部下无谓牺牲而选择撤退,被拉罗克怒斥为叛徒,甚至试图将他革职。一个真正为祖国尽责的军人,竟落得如此下场。

  克里斯蒂安心中暗想:

  换成是我,也会掉转枪口。

  这样的事并不只发生在法国。

  在意大利,所谓“抵抗运动”(Resistenza)或“游击队”(partigiano)正在蔓延。左派、右派、贵族、农民,甚至神父都拿起了武器,对抗那个曾以“罗马帝国复兴”自诩、如今却只剩残破威仪的墨索里尼。意大利街头的阴影下,圣母像与机枪并立,那是信仰与愤怒交织的图景。

  而在伊比利亚半岛上,佛朗哥以“元首”之名压迫西班牙,镇压了共和国派与无政府主义者。如今,那些被流放与迫害的人们,也在暗中重整旗鼓。轴心的支柱,正被一点点侵蚀。

  大西洋彼岸的美国,早已有反麦克阿瑟游击队与民兵组织在暗地活动。至于日本,那个克里斯蒂安父亲极其厌恶的殖民帝国,也正被独立军与起义者搅得焦头烂额。

  苏联暂时沉寂,但克里斯蒂安明白,那里迟早也会爆裂。斯大林的铁血统治,与拉罗克、佛朗哥并无二致,终将引来反噬。

  “真希望这场战争早点结束,至少让那些在暴君脚下受苦的人能喘口气。”

  克里斯蒂安望着被浓烟笼罩的法国大地,轻声呢喃。

  “荒原上开着一朵小花,那花名叫艾丽卡——”

  车体的钢铁共鸣着低吟,坦克上的德军士兵们也随之高声合唱。

  那歌声在炮火与硝烟之间飘扬,如同荒原上的艾丽卡,娇小却倔强,在战争的泥土中,为人类最后一点温柔而绽放。

  ......

  “将军,英吉利本土舰队正在英吉利海峡集结!”

  “德意志海军的动向呢?”

  “至少目前没听说有‘巴伐利亚级’或‘俾斯麦级’战列舰前来。”

  “嗯,也是理所当然。‘巴伐利亚级’前阵子调往太平洋,而‘俾斯麦级’则在波罗的海支援陆军。”

  “没错。不过光凭那些英国佬,就足以把我们海军碾得粉碎。”

  “哈哈......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停泊在布雷斯特港的,是法兰西海军最后的象征,也是仅存的主力“突击舰队”(Force de Raid)。

  而突击舰队的司令官,马塞尔·布鲁诺·让苏尔(marcel-bruno Gensoul)海军上将,听着部下的汇报,只是露出了一抹苦笑。

  此刻,他正召集各舰长,为即将到来的出征作最后准备。

  他当然知道,这次出击,和二十年前那位拉佩雷尔海军上将在地中海率舰迎敌的“最后航行”并无二致,是一场注定无归的自杀之举。

  “执政官阁下曾说过,不会重蹈上次大战共和国的覆辙。可我收到的命令,却与昔日没什么两样。”

  这命令,让他在心底极为不快。

  当最初从达尔朗上将口中听到“执政官的命令”时,让苏尔甚至一度想效仿那位早早投身自由法国的米塞利耶上将(émile muselier),弃舰而去。

  “我也知道,执政官的命令过于苛刻,让苏尔。”

  “......”

  “但敌军正步步逼近巴黎。若要延缓他们的推进,唯有你和突击舰队出面。请为了祖国,也为了法兰西海军的荣誉而战吧。”

  他无法拒绝。眼前这位老人,几乎是法兰西海军的象征,弗朗索瓦·达尔朗,海军的“父亲”。

  纵然共和国已被“执政官”和国家社会党玷污、腐朽、崩塌,法兰西仍是他的祖国。

  就算前方是必死之地,他也只能举旗而行。

  “单从本土舰队的战列舰实力来看,就有‘纳尔逊’......不,是维尔纳夫的同级舰罗德尼号,再加上‘乔治五世’级四艘,战列巡洋舰‘胡德’,‘复仇’级与‘伊丽莎白女王’级数艘,还有那该死的‘皇家方舟’级航空母舰......”

  “而我们手头的战列舰,只有‘维尔纳夫’和‘布干维尔(bougainville)’(前‘皇家主权’号)两艘。巡洋舰还算勉强有点数量,四艘‘拉加利索尼埃’级轻巡,外加两艘英制‘霍金斯’级重巡、六艘‘达纳厄’级轻巡,但......与皇家海军比,仍旧是杯水车薪。”

  “呵,依旧只是‘海上的一滴血’罢了。”

  就算他们再三立誓,心头仍被那股压倒性的力量碾得几近绝望。若不是前几年从英国缴获了几艘舰艇,他们甚至连开战的勇气都不敢有。

  事实上,在这场英法冲突前,法兰西海军的实力甚至还不及苏联,这听起来近乎荒谬,却并非夸张。

  在这个被改变的时空里,苏联曾为防备德军重演上次对列宁格勒的围攻,在斯大林的逼迫下,竟真的完成了唯一一艘梦幻般的“苏维埃联盟”级战舰。

  “不过,我们也并非束手待毙。比起德意志佬,那群英国海盗更想亲手把我们沉入海底。”

  让苏尔的声音低沉,却燃着烈火。

  他的部下们也并未露出怯意。哪怕敌人强大到难以想象,他们也不会像羊羔般静待死亡。

  “正好,就让我们利用这一点。”

  “您的意思是......趁其破绽?”

  “没错。就用‘维尔纳夫’与‘布干维尔’这两位英国小姐做诱饵。那些家伙一定会像发情的猎犬一样扑上来。”

  众人露出微笑。那是死地前的笑,是古老荣誉的回光。

  他们想起一百三十年前,特拉法加尔的海面上,法舰“雷德托布尔号”(Redoutable)的舰长让·卢卡斯(Jean Jacquesétienne Lucas),宁死不降,反以血战让纳尔逊折戟沉沙。

  那一刻,海水也记住了“法兰西的倔强”。

  “就算只能带走一个敌人也好。我们虽无法生还,但要让他们在梦中永远记起法国的噩梦。”

  “至少......死得痛快。”

  因为,对法国人而言,没有什么比向英国人竖起中指更令人愉快的事了。

  “起锚——!”

  “全舰出击!无畏前行!”

  几日后,1936年7月3日。

  法兰西“突击舰队”为切断盟军的补给与运输线,驶离布雷斯特。

  “巴克豪斯司令!法军舰队出动了!”

  “很好——决战的时刻到了!在海峡群岛附近拦截他们!”

  几乎同时,得知情报的英国本土舰队也拔锚启航,去迎击他们的老对手。

  他们从未想过自己会输。

  ......

  “真是搞不懂,我们非得亲自来一趟吗?”

  在被派来支援皇家海军,停泊于英吉利海峡外海的希佩尔级三号舰“欧根亲王号”(prinz Eugen)上,舰长赫尔穆特·布林克曼(helmuth brinkmann)正凝视着远处密集列阵的英国本土舰队,神情中带着几分倦怠与不耐。

  那一艘又一艘庞然大物般的战舰在晨雾中浮现,舰身如灰白色的钢铁山脊,一望无际。

  “到底要多少战列舰才够?巡洋舰又得几艘?”他暗暗嘀咕。

  若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大概会以为他们是要去打一场史诗级的舰队决战。

  当然,这么说也没错,他们此行的确是为了彻底摧毁残余的法国舰队。

  只是,即便如此,也未免太夸张了些。

  以目前在英吉利海峡岛屿附近集结的这支庞大舰队的实力,就算将兵力削减一半,再削减一半,恐怕也足以碾碎那支所谓的“法国袭击舰队”。

  然而,皇家海军对法国的怨恨早已深入骨髓。

  自英国内战时期起,法国一度趁乱占领海峡群岛(这片原本属于英国王室的岛屿,位于诺曼底外海,是英法之间最古老的争夺焦点之一),直到诺曼底登陆作战后才重新被夺回。

  如今,旧仇未消,新恨又起,整个英国海军上层都陷入了几近执念的复仇狂热之中。

  当然,以实力而言,英国舰队占绝对优势。

  法国人手中的旧战舰,前hmS纳尔逊号与hmS皇家主权号,虽披着昔日皇家海军的外壳,但内部早已老化,动力系统与炮控设备都问题重重。

  就算不费吹灰之力,也能预见它们的败亡。

  但海战从来不是算术题。

  谁都记得那场在太平洋上血雨腥风的哈马黑拉海战,舰炮、鱼雷、风向、指令,一点小误差就能让一方全军覆没。

  布林克曼清楚,英国人如今被怒火与复仇心蒙蔽了双眼,而那种情绪,在丘吉尔的煽动下,极可能酿成难以挽回的悲剧。

  “八点方向发现敌影!”

  了望哨的报告打断了他的思绪。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短短等待之后,法国袭击舰队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

  “巴克豪斯上将!敌舰阵形前列有——!”

  “该死的青蛙佬!”

  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的,赫然是那两艘曾属于英国、如今却飘扬着巨大三色旗的纳尔逊号与皇家主权号。

  它们并肩而行,前方更有霍金斯级重巡洋舰领航,如同在挑衅一般昂首逼近。

  亲自指挥英本土舰队的巴克豪斯上将双眼几乎喷出火来。周围的皇家海军军官们个个咬牙切齿,血脉贲张。

  “哈!拿我们的船来做挡箭牌?好啊,既然找死,那就成全他们!——全舰队,突击!”

  “全舰队突击!!”

  刹那间,“乔治五世”号的主桅杆上升起象征决战的信号旗。

  怒吼声伴随着汽笛轰鸣响彻天际,英国本土舰队全线发动,掀起如钢铁山岳般的海浪,直扑法国舰列。

  “啊?他们真要冲进去?”

  “这......疯了吧?”

  布林克曼与其他德国舰长目瞪口呆。

  以他们的火力优势,完全可以在安全距离上远程轰击,对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可这些英国人,仿佛要把一切怨恨与自尊都倾泻在炮火里,选择了最原始、最血腥的方式。

  “让苏尔上将!他们过来了!”

  “呵......看来连用无线电挑衅都省了。”

  “所有人,准备迎战!”

  “oui!”

  法国旗舰“拉加利索尼埃级”一号舰上,银发的让苏尔上将舔了舔嘴角,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是时候给那群掉以轻心的英国佬来上一记狠的了。

  复仇与骄傲,在这片百年宿怨的海域上,再一次交织成血色的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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