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花神诞祭（四）

　　凯撒如是说道：“一位真正掌握神明恩赐的学者，足以成为须弥学识与国力的支柱——对整个国家而言，唯有裨益。”

　　“但前提是，它必须是真实的神明遗产，而非伪装的灾祸。否则……我唯恐须弥，终将步上坎瑞亚的覆辙。”

　　【格局，这就是格局啊！】

　　【他不担心保皇派的人拿到神明罐装知识以后打压维新派，只担心这里面装的是不是神明的智慧。】

　　【只能说大慈树王严选啊，就目前在剧情里的表现来看，凯撒真的无愧于贤者的头衔。】

　　【全心全意想着国家，想着神明，凯撒这人设是真的如同定海神针一样。】

　　【安全感不如帝君，但是他都能和帝君比较安全感，他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荧的神情蓦然一滞，瞳孔微缩，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的意思是……？”

　　凯撒缓缓摇头，眉宇间凝着深沉的忧虑：“这一切目前尚无确凿证据，仅是我的推测。但我怀疑——”

　　说着，他的语气愈发低沉：“我怀疑这所谓的神明罐装知识，其中封存的或许并非神明遗留的智慧。”

　　相反，它极有可能与五百年前覆灭坎瑞亚的力量同源。”

　　派蒙倒吸一口冷气，小脸瞬间煞白：

　　“你、你是说……深渊？”

　　凯撒望着远方，目光复杂而沉重：

　　“但愿不是。”

　　荧微微张唇，却久久发不出声音，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她难以置信地望向教令院的方向——那些人竟打算将可能与深渊相关的东西加以利用，而非彻底销毁！

　　他们难道从未读过历史吗？

　　不知道上一个触碰深渊的国度，是如何在烈焰与诅咒中化为废墟的吗？

　　众人低声议论，气氛凝重如铅。

　　就在此时，伊牙突然心有所感，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一般，猛地转头望向大巴扎的另一侧。

　　一道熟悉的身影悄然出现在熙攘的人群中。

　　祂立即伸出小手，紧紧牵起荧的手掌，轻轻摇晃着，像是在寻求确认。

　　荧低头，眸光柔和下来，轻声问道：“小伊牙，有事吗？”

　　“姐姐、姐姐……那边、那边！是……凯瑟琳！”伊牙指着远处，小手挥舞着，语无伦次地说着。

　　荧、派蒙与凯撒闻言，立刻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本该安静守候在冒险家协会柜台后的凯瑟琳，此刻竟独自漫步于花神诞祭的会场之中。

　　派蒙瞪大双眼，满脸困惑：

　　“咦？那是……凯瑟琳？”

　　“哼哼哼……?”

　　在众人的注视下，那位平日温柔娴静的接待员正轻哼着不知名的歌谣，步履悠然地穿行于彩旗与花灯之间。

　　眼神迷醉地欣赏着节日的布置，嘴角挂着一抹陌生却柔和的微笑。

　　这一幕，与她们记忆中的凯瑟琳判若两人，不过却显得更有人情味一点。

　　【惊！凯瑟琳居然长腿了（bushi）】

　　【医学奇迹，医学奇迹啊！】

　　【卧槽，原来她会走路啊！】

　　【震惊，凯瑟琳出柜！】

　　【凯瑟琳真·出柜。】

　　【如果这时候去冒险家协会的话，还能看到凯瑟琳吗？】

　　【凯瑟琳·修玛吉亚限定版。（带上虚空终端以后的凯瑟琳真的好像修玛吉亚啊。）】

　　凯撒凝视着凯瑟琳，灰蓝色的眼眸微闪，仿佛寒夜中跃动的星火，透出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

　　“凯瑟琳小姐居然会从冒险家协会的柜台后走出来——这可真是稀客啊。”荧轻声感叹，眼中满是惊奇，仿佛目睹一场违背常理的奇景。

　　派蒙也瞪圆眼睛，漂浮在半空中连连咂舌：“哦！说起来，我好像还从没见过凯瑟琳她离开岗位呢！”

　　“在我的印象里，她就像钉在冒险家协会的柜台后面似的，永远在后面，递任务、盖印章、发奖励……简直比时钟还准时！”

　　凯撒唇角微扬，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戏谑：

　　“那恭喜二位，今天总算有幸得见——这位全年无休的接待员，难得一见的下班时刻。”

　　“诶？”派蒙惊得差点从空中跌下来，“全年无休？冒险家协会的工作竟然辛苦成这样吗？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荧微微蹙眉，思索片刻后分析道：“或许是因为冒险家们来自四面八方，随时可能抵达，所以接待员必须时刻在岗，不能轻易离开吧。”

　　凯撒轻轻摇头，语气陡然转冷：“不，真正的原因并非如此。”

　　他目光如刀般扫过二人，无奈一笑道：

　　“而是因为——你们所熟知的这位凯瑟琳，根本不是人类。”

　　“啊？”

　　“她不是人类？”

　　荧与派蒙异口同声，声音里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嗯，不错。她……”凯撒一字字说道，“是一个智能木偶。”

　　“智能……木偶？”两人再度齐声发问，声音中夹杂着困惑与警惕。

　　凯撒无奈地笑一声：“拜托，如果凯瑟琳是个普通人，哪有可能同时出现在七国的冒险家协会担任接待员？”

　　“难道她是七胞胎？还是说每个人的五官、语调、举止都有可能分毫不差，连指纹都能一样？”

　　他摊摊手，语气愈发感慨：“哦——还不止七国。挪德卡莱也有一个冒险家协会。”

　　“那就更荒谬了。难不成全世界的凯瑟琳都是同一个演员在演独角戏？还演得毫无破绽？”

　　【这吐槽好犀利啊。】

　　【每一句吐槽都精准吐槽到点上，要不这吐槽星人你来当怎样？】

　　【话说凯撒你是这种吐槽役的人设吗？】

　　【我就知道，人设这种东西就是用来崩的，高冷型角色就是要变成搞笑角色的。】

　　【不过……凯撒好像起到一个很新的名词，挪德卡莱？难道说又是新地图？总不能我们走完七国以前还要再走一个地方吧？】

　　荧眸光一凛，迅速理清逻辑，低声总结：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凯瑟琳并非人类，甚至，从未是人。”

　　“正确。”

　　凯撒点头，声音低沉如风掠过荒原：“你们所见过的每一位凯瑟琳，其实都是由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木偶」亲手制造的智能人偶。”

　　“外表与真人无异，能言善辩，通晓礼仪，甚至能模拟情感反应……但归根结底，不过是精密的机械造物，工业流水线上的完美作品。”

　　“嗯……或许有凯瑟琳已经真正拥有自己的感情，但起码我从未见到过。”

　　派蒙猛地捂住小嘴，脸颊发白，声音颤抖：“第……第六席？比「公子」和「女士」还要高？天哪……原来我们一直跟一个人偶聊天、接任务、领奖励……”

　　她突然打一个寒颤，“那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不是真人？”

　　荧点头道：“大概是知道的，有时候我交任务，经常能听到凯瑟琳在自言自语说一些关于发条、润滑油、充电一类的话。”

　　“那你不说！”派蒙对于荧的隐瞒感到不满。

　　荧耸肩：“我以为你能听到，毕竟你就在旁边不是吗？而且你也从来没问过呀。”

　　【经典都是经典：你也没问我啊。】

　　【第六席，那不就正好中游吗？】

　　【说起来执行官，咱们现在好像只打过一个公子来着，以公子作为参照物，根本不能确定第六席的水平啊。】

　　【不要说的我们公子很弱一样啊！】

　　凯撒微微侧首，目光温和地望向同伴，轻声问道：“要不要去见上一面呢？”

　　荧与派蒙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毕竟对方是愚人众所制造的人偶，身份微妙，谨慎起见，还是应当问明她出现在大巴扎的真正目的为好。

　　于是，一行人迈步朝着凯瑟琳走去。

　　“凯瑟琳——”

　　派蒙拖长尾音，声音清脆地唤道。

　　“嗯？”

　　凯瑟琳闻声转过头来，目光温柔地落在众人身上，嘴角扬起熟悉的笑意：“哦，是荧、派蒙，还有凯撒贤者呀，你们好啊。还有……”

　　她微微俯身，视线温柔地落在伊牙身上，眼中泛起一丝怜爱：“你也好呀，小家伙，你是叫伊牙对吗？”

　　“是……是我。”伊牙略显拘谨地回应，手指不自觉地攥紧衣角。

　　凯瑟琳眉梢微动，关切地看向荧：“她还不会说话吗？”

　　荧轻轻抚摸着伊牙柔软的发丝，语气温柔：“才学会一段时间，还不太熟练。”

　　“这样啊。”凯瑟琳莞尔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的光，“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很乐意教她说话。当然，前提是——你们愿意信任我。”

　　凯撒唇角微扬，眸光深邃如夜空，轻声道：“我相信，他们会愿意相信你。”

　　凯瑟琳闻言，笑意更深，却谦逊地摇头：“谢谢凯撒贤者的信任。不过，是否愿意交付这份信任，终究还是要看荧她们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凯撒颔首，语气平和而坚定：“的确如此。”

　　派蒙双手放在腰间，仰头打量着眼前这位始终含笑的女子，惊叹道：“哇，凯瑟琳小姐休息时的气质跟平时差别真的好大！我还以为你在任何场合，第一句都得是「向着星辰与深渊」呢！”

　　原本就根深蒂固的印象，在得知凯瑟琳竟是智能人偶之后，变得更加深刻。

　　派蒙心里甚至一度笃定：

　　她的程序设定里，“向着星辰与深渊”是最高优先级指令，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人出现，这句话就会自动触发——就像机械钟表般精准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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