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千面（三）

　　雷法肆虐，老天师彻底断了艾丽丝所有的脱逃之路，彻底将这个‘伪装者’变成了死斗的困兽。而连续被雷法击中身体，艾丽丝也再难维持身形的稳定，银色液体金属只能大概维持一个‘人形’，连面容什么的都已经无法塑造了。

　　“嗯？才吃了老身两记不痛不痒的攻击而已，就成这个样子了？这个智械的实力，比老身想象中的弱很多···”

　　老天师的声音不大，但她身旁的年却是听了个一清二楚，进而忍不住嘴角抽搐起来。

　　这老女人，真以为这种‘千变’之术，是单靠一份可以自由变色的流体金属就可以做到的吗？里面添加的源石回路也是非常重要的组成成分好吗？

　　甚至，艾丽丝能将这些支配液体变化的源石回路时刻‘拆解’再重组，以契合她这具傀儡身随时‘液化’的活动，这种技术需要的源石回路可不是一般的精密···所以刚才老天师那几道雷法下去，液体金属固然没啥大事，但内部精密的源石回路却被严重消磨，艾丽丝便再难维持住自己的形貌了。

　　“不愧是能够镇压岁兽的炎国大天师，这手雷法果然玄妙无比。这具躯体所用的金属其实具备非常优秀的耐电属性，除非是核爆能量级的电场，否则是无法突破在下的‘表皮’，伤到里面的回路的···但阁下的雷法，雷电只是表象，关键是无孔不入的源石共鸣发热，直接烧穿了在下的身躯，令人印象深刻。”

　　因为只是替身的缘故，即便这具身躯基本已经损毁，再无维修可能，艾丽丝的语气依旧平淡。

　　“别想支开话题，智械。我知道你这只是一具分身而已，所以行事自然有恃无恐，但老身已经从这具傀儡上收集到了你的一缕‘气息’，可用于定位你‘本体’和其他分身，届时···”

　　“别吹牛了，老天师，虽然在下不懂你们源石技艺或术法运作的底层逻辑。但究其根本，依然不过是各类能量的转换和运用而已。而我这具身体，可从未用过一丝一毫我本体的素材。甚至我本人都没有‘亲手’制作这具躯体，进而留下指纹或是皮肤碎屑之类的物质，你如何能追索我的本体？”

　　“你能追索的，最多也就是我的其他分身而已。而茫茫龙门，人口何止千万？我数十个分身混杂其中，也不想着去靠近龙门的重要人物或重要区域，靠你一人又如何能将我尽数追索缉拿？且我这一次访问龙门，又不是来搞破坏，你又有什么理由，将事情做绝到那个份上呢？”

　　“既然你并无恶意，又为何要想着逃窜，莫不是做贼心虚？”老天师皱着眉头，追问不及。

　　她这话倒不是强词夺理，其实她对艾丽丝本没有什么恶意的。这次若不是发现艾丽丝伪装成白雪，有逃走的意图，且她既然伪装成功，肯定也是对白雪下手了的。如此行为，老天师岂能忍她？

　　“做贼心虚吗？哈哈哈哈哈···如果我想跟您说，我这次的真实目的并不是‘逃窜’，而是‘示威’，您又该如何应对呢？”

　　“您应该也清楚，大天师，自我主动揭露自己伪装能力的那一刻起，龙门的权力圈便必然会因此陷入到名为‘猜忌’的怪圈中去。届时···别说魏延吾贺太傅这样的‘鸽派’了。便是韩太尉这种‘鹰派’，又如何能组织起人手，去实行对德雷克的‘刺杀举措’呢？”

　　刺杀二字一出，别说老天师了，便是年都勃然色变——艾丽丝这话，和之前跟她商量好的可不一样啊？

　　“您都知道我是智械了，大天师，您就应该清楚，只要我的本体尚在龙门，那除非那个韩太尉能做到完全不使用任何通信设备，否则只要我想，我总是能从他那里得到些许讯息的···”

　　“怎么说呢···虽然早在来龙门之前，我就做了我以为的最坏打算，不仅没指望德雷克能和炎国谈成什么像样的合作，甚至连你们受到刺激，进而关闭龙门的原材料供应渠道的可能都考虑进去了。却唯独···没想到你们居然会因为乌萨斯的那场内战，对德雷克生出杀心来···”

　　“怎么说呢···我其实理解你们的顾虑···毕竟和沃伦菲尔的战争模式比起来，受限于环境和科技的束缚。泰拉诸国之间的战争，确实显得有点‘原始’···可你们但凡有点脑子，就应该明白，我们故土的那种战争模式，是根本不可能在泰拉大陆上复刻的。别的不说，泰拉大陆因为外面那层膜，根本无法发射卫星，就限制了···”

　　“······”

　　“不对，我在和你废话什么···这种概念，就算是你们的科学家，理解起来估计都要一番功夫，何况是你这种‘法师’呢？”

　　‘艾丽丝’抬起自己的手——老天师雷法依然在她的体内留存，肆虐摧毁她身体里的源石回路。现在别说塑造容貌， 她已经连这具身体的‘人形’都很难继续维持了。

　　“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总之今天这事，除了在你们龙门内部挑起一场名为猜忌的内耗。好让那个傻逼韩太尉没办法布置他的那些疯狂计划外，还有一个，也算是给您这样还算‘理智’的炎国人一个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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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您也可以把我的这句话看作是‘警告’或是‘威胁’，随你。就和乌萨斯的那些蠢货一样嘛，总是把‘个人尊严’和‘国家尊严’混为一谈，所以说不定还会被我的‘忠告’激怒，进而做出更激进的策略来。”“

　　但我这个人同样奉行一个原则，那就是有些话最好是当面讲清，而不是去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总指望着别人能靠着行事的蛛丝马迹，来猜自己的心思和想法。”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如果你们炎国真的倾尽全力，搜罗来了国内所有的最强战力来刺杀德雷克。我承认，以我的能力，不可能在一国高手的围攻下护得他周全···但我事后，一定会倾尽我毕生之力，让你们炎国亡国灭种，以祭那老壁灯的在天之灵···”

　　“你知道的，我是一个‘智械’，只要我将我家的小兔子藏好，我有的是时间陪你们耗下去···十年做不到就五十年，五十年做不到就一百年，一百年做不到就一千年···总之在将你们整个文明送进地狱之前，我是绝对不可能停下手来的···”

　　“同样，如果有一天德雷克死在了乌萨斯的政争里面，那乌萨斯也会是这个待遇···哪怕到时候真把乌萨斯搞灭了，导致邪魔南下，灭绝泰拉大陆，我也不在乎的。我又不是人类，更不是你们这些泰拉兽人，你们文明的兴亡，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诡异的笑声，从几乎已经不见人形的银色傀儡中发散出来。极具威胁的言语说完，饶是以老天师的心性，也控制不住眉头轻跳的青筋。一时怒气上涌，居然直接无视液体金属的威胁，将艾丽丝的傀儡从地上提了起来。

　　“对了，这具傀儡身的造价其实还蛮昂贵。不知耗费了多少德雷克珍惜的民脂民膏才锻造而成。对我这种毫无道德可言的智械来说，我当然不在乎这种东西的消耗，所以我是不会生你们的气的。但我刚刚给的‘忠告’，你们可一定要注意哦~”

　　“我看得出来，您不是韩太尉那种已经被战争完全消磨了人性的冰冷武夫。所以，到底要不要用你们大炎未来的存亡来做消耗品，就为了扼杀一个顽固老头追逐一生的美好愿景。想必您还是能够掂得清其中轻重的吧？”

　　言毕，老天师都来不及发作，她手中的傀儡便化作了一滩‘烂泥’，洒落一地。

　　然而，遭此‘羞辱’，老天师只是短暂发作了几秒，用雷法将那些银色金属彻底损毁之后，却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直接运作术法，朝着龙门近卫局的上层飞去。

　　‘理智’的人···‘理智’的人···

　　别的不说，现在龙门近卫局的上方，不还存在着另一个比她还要‘理智’，掌权也更多，相对也更弱小的存在？而比起自己，那位可是艾丽丝更好的‘忠告’对象！

　　喜欢明日方舟：我就是要当白兔子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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