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轮回之前世今生（上）

　　“爹……”夜渊想要冲过去，被恬儿拉住。

　　“这是他的选择，也是……宿命。”恬儿声音颤抖着，她为夜子寒几世的轮回终感到遗憾，但她更明白此刻的危机还未解除。

　　古老的秘境上空，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催促着灵曦和墨瞳回答她们的选择——

　　“你们二人呢，告诉我你们的选择——”

　　短暂沉默后的九天神龙反应过来后，又惊又怒，九条幽灵神龙已经只剩八条，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我们合力阻住他们，不能让他们回答那个老东西的问题。”乾辰大声说道：

　　“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个声音又是谁，几万年前，我们能合力灭了上古神族，今天区区一个破秘境和装神弄鬼的声音，就想吓住我们，简直可笑至极。”

　　“休息。”木子璃表情痛苦，他以幽灵神龙的身份，站在了九天神龙的对立面！

　　“你……你……”昊天指着木子璃，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你一介凡人，到底有什么通天的本事，什么地方都有你。

　　你变成幽灵神龙这事，还能有假？”

　　木子璃伸出右手，他的手掌心上，一团纯净的白色缓缓升起，“熟悉吗？这就是你们口中属于凡人的最纯净的力量。”

　　“万道归宗——”龙五鸿川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所以，你一直都是清醒的？”

　　“不，我是成为了你们，但我还是我。”木子璃眼神犀利，说道：

　　“我若不成为你们，你们又怎么会放过我们，让恬儿和夜渊顺利完成真正的融合？

　　所以，我就加入你们，好让夜渊和恬儿在巍宝之巅下的深渊处，完成融合。

　　你们以为你们掌控了全局，其实，不过是我将就就计、顺势而为而已。

　　你们看似我们掉入你们的圈套，其实是，你们同时也入了我们的局。”

　　九天神龙看着这个他们眼中的凡人，第一次感觉到了凡人的强大和可怕。

　　龙八凌逸不服，“你休要狂妄，有些事你不过是蒙对了而已，你若真那么厉害，那我们所有人都会在这里决斗，你怎么事先没预料到？”

　　“你们以为，小白姬会什么会突然发现逍遥居后山谷底会有灵气？”木子璃说道：

　　“是我故意透露给她的，不然怎么引你们来，完成我成为你们的计划？”

　　乾辰冷冷道：

　　“你还是有点能耐的，可惜——”

　　乾辰冷笑一声，“你靠你的万道归宗护住心脉，保持着片刻的清醒。

　　但是，你马上就维持不住这份清醒了吧？

　　你终究要成为我们的爪牙，去对付你最爱的他们。”

　　乾辰所言不假，木子璃坚持不了多久了。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木子璃说着，把手里的万道归宗对准他的心脏，“我的使命已经完成，我不会让自己变成魔物的。

　　你们的末日就是今天，我先走，你们跟上，我们地狱见。”

　　“不要……”

　　恬儿和夜渊同时惊呼道，几乎同时，他们二人同时发力，融合后的混沌本源之力毫不保留的倾泻而出，上古秘境瞬间变成一个巨大的太极八卦图。

　　木子璃和其他剩余的幽灵神龙，在太极图中，再次变得安静下来。

　　太极八卦图缓缓旋转，阴阳鱼眼处，一边是无穷生机造化，一边是归墟终结寂灭，两种对立的力量完美统一，形成绝对防御！

　　九天神龙同时出手，九道寂灭洪流狠狠撞在太极图上，爆发出足以让三界崩灭的恐怖能量风暴。

　　然而，太极图只是剧烈震颤，阴阳流转间，竟将那毁灭性的力量不断分解、吸收、转化，始终屹立不倒！

　　“就是现在！墨瞳！灵曦！遵循你们的本心！”木子璃趁着清醒，用尽力气大喊。

　　他知道，这是唯一能打破僵局，甚至反败为胜的机会。他自己也在奋力抵抗着脑海中乾辰不断加强的控制指令。

　　这时，镜幕般的天空中，墨瞳和灵曦几世的记忆碎片也在飞速流转。

　　墨瞳看到了自己作为戒嗔尺碎片化形后的种种：

　　与夜子寒、灵曦在天池的“初遇”，被乾辰所“救”，得到锦囊……后来她和左倾相遇，幸福在南诏生活，守护一方，却因执念与偏激，最终走向歧途，父女反目、与曾经的伙伴势不两立，甚至亲手造成了无数悲剧……她也看到了在最后的清醒时刻，对自身罪孽的忏悔与对救赎的渴望……

　　灵曦的记忆则更为复杂：

　　她因一己私欲偷换锦囊，成了高高在上的公主，享受荣华与权力，却也背负着篡权亡国的罪孽，在无尽的野心与空虚中挣扎……她对梭楼国扭曲的爱与对木子璃疯狂的占有欲，从而利用与背叛了木子璃等她最亲的朋友们……以及最后，在寂灭中沉沦，化为毁灭兵器的麻木与痛苦……

　　那古老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再次追问：

　　“告诉吾，你们的答案。”

　　墨瞳所化的幽灵神龙，龙瞳中挣扎之色达到顶点，最终，她发出一声包含了无尽悔恨、释然与决绝的龙吟：

　　“我来时走过的路，每一步都算数。

　　但是……若能重来。

　　我……再也不愿再走一遍。

　　尘世间太苦，我再也不来了。

　　就让我以死，赎我犯下的所有罪孽。

　　若有轮回，愿戒嗔之尺，敦敦告诫，引我走上正确的轮回之路。”

　　话音落下，与夜子寒相似，一道蕴含着戒嗔尺本源法则的灵光自墨瞳龙躯中剥离，如流星般投向秘境深处。

　　那属于戒嗔尺原本的位置。墨瞳巨大的龙身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撑，轰然坠落，在地上砸出深坑，再无声息。

　　紧接着，轮到了灵曦。

　　她的记忆碎片最后定格在成为幽灵神龙前，那空洞而绝望的眼神。

　　此刻，她的眼神中竟泛起一丝奇异的波动，有嘲讽，有悲凉，也有一丝……解脱。

　　她看着夜子寒和墨瞳消失的方向，又看向严阵以待的夜渊和恬儿，最后，她的目光与勉强支撑的木子璃有了一瞬间的交汇。

　　“我……也不愿意。”她的声音不再尖利，反而带着一种异常的平静，“世间再美，我也不来了。

　　这几世的纠缠，太累太累……

　　错的开始，不该再有延续。若能回归本源，忘却这一切……也好。

　　如果还有机会选择，请给我重生的机会，而不是重走来时的路……”

　　第三道灵光，属于鉴心镜的本源，自灵曦体内飞出，投向它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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