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星际“碰瓷”

　　宇宙，是冰冷的，死寂的，遵循着最古老、最严苛的物理法则。

　　它的广袤无垠，本该是超凡生命自由驰骋的舞台，任何扰乱其亿万年既定秩序的闯入者，都将遭受法则无情的修正与惩罚。

　　然而，此刻，一道完全不讲任何道理的金色流光，正在以一种粗暴无比的方式，践踏着这片星空的神圣与宁静。

　　“啊啊啊啊啊啊啊——！！！”

　　苏玛利的意识，在被那股恐怖力量击中的瞬间，就陷入了一片混乱的空白。

　　他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拥有四代神体的、高高在上的神，不再是曾经驰骋宇宙、不可一世的天渣军团第二人，甚至不再是任何有形的、可被定义的生命体。

　　他更像是一颗被扔进了超新星爆炸核心的尘埃，被一股难以想象的、纯粹极致的动能挟裹着，进行着一场没有任何目的、却充满毁灭气息的狂暴迁徙。

　　无尽的撕裂感，从他神体的每一个粒子深处，疯狂传来！

　　这种痛苦并非单纯的物理撕裂，更是一种空间层面的扭曲与维度紊乱，仿佛他的存在本身，正在被强行拉扯、分解。

　　他引以为傲的、由最顶级生物材料构筑而成的三代神体，在这股纯粹到极致的“动能”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张薄薄的纸，被无情的时间之风吹拂，边缘开始卷曲，继而撕裂。

　　恐怖的速度，让他与稀薄的、高层大气中的粒子，发生了剧烈到无法想象的摩擦！

　　那根本不是寻常的摩擦，而是粒子与粒子之间的高速冲撞、能量对撞，每一次“摩擦”，都伴随着核聚变般的微小爆炸。

　　他身上的战甲，那件曾经被他引以为豪、能够抵御常规神体攻击的、华丽精美的战甲，在离开地球大气层的短短几秒钟内，就因为那恐怖的高温，

　　而被烧蚀得一片通红，表面那象征着天渣荣耀的暗金色纹路，已然模糊不清，甚至开始出现……融化的迹象！

　　熔化的金属液滴，如同带着毁灭高温的泪珠，顺着他的神体表面滴落，在身后的宇宙真空中，凝结成一颗颗微小的、充满悲剧色彩的殉葬品。

　　他的神体防御系统，在短暂的抵抗后，已然彻底崩溃，但在他的脑海中，残存的系统依然在发出歇斯底里的、濒临崩溃的尖叫！

　　【警告！警告！神体完整度下降至70%！核心数据链出现不可修复性损伤！】

　　【警告！外部温度超过临界值！能量护盾已崩溃！正在尝试重建……重建失败！】

　　【警告！检测到未知高维能量侵蚀！其作用形式超越已知所有理论！正在尝试解析……解析失败！重复：解析失败！该能量具备‘存在抹除’等级权限！】

　　【警告！神体结构正在发生不可逆的崩解！完整度下降至50%！生命特征极度衰弱！】

　　“不……不……不！！！！”

　　苏玛利的灵魂，在发出着无声的、充满了无尽恐惧与绝望的咆哮！

　　他的意识如同被困在冰冷深海中的溺水者，每一次挣扎，都带来更深的绝望。

　　他想停下来！

　　他想改变方向！

　　他想催动自己体内的虚空引擎，去改写自己这该死的、如同炮弹般的飞行轨迹！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那股推动着他的力量，是如此的霸道，如此的纯粹，如此的……不讲道理！

　　它仿佛，已经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成为了他“存在”本身的一种属性！

　　他就必须，也只能，沿着这条被“设定”好的，通往毁灭的直线，一直，一直地，飞下去！

　　他成为了一个被程序锁定的活体炮弹，目标，是月球，终点，是湮灭。

　　他惊恐地，看着前方那颗在自己视野中，飞速放大、迅速占据了整个视网膜的、充满了陨石坑的、冰冷而荒凉的星球。

　　月球！

　　它的表面清晰可见，巨大的环形山，深邃的陨坑，以及那片灰白色的、毫无生机的死寂。

　　他……他真的要被一指头，从地球，弹到月球上去了？！

　　不！

　　以他现在的速度，和他这濒临崩溃的神体完整度……

　　他根本不可能，在撞击月球之后，存活下来！

　　他会像一颗最普通的陨石，在那剧烈的撞击中，连带着他所有的野心、所有的骄傲，以及他那堕落的灵魂，一同……化为一朵绚烂而又可悲的、宇宙尘埃！

　　那是连渣滓都不会剩下的，彻底的虚无！

　　“王……救我……救我啊！！！”

　　苏玛利在心中，发出了最后的、充满了无尽悔恨与哀求的悲鸣。

　　他的思维在崩溃前一刻，回到了地球上，回到了那个金发男人弹指一挥间的恐怖场景。

　　他后悔，他痛恨，他憎恶自己那一刻的愚蠢与狂妄。

　　然而，他那远在地球的王，此刻，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自身难保，又哪里，顾得上他这个被抛弃的“弃子”的死活？

　　绝望。

　　无尽的绝望，如同冰冷的宇宙真空，将他的灵魂，彻底吞噬，每一寸意识都被冻结，所有的感官都被剥夺，只剩下纯粹的死亡降临前的空白。

　　就在他闭上眼睛，准备迎接自己那荒诞而又可悲的、最终的命运之时。

　　异变……陡生！

　　他的神体探测器，突然，发出了最后一道，也是最尖锐的一道警报！

　　这警报如同来自地狱深渊的丧钟，敲响在他濒死的灵魂之上。

　　【警告！警告！前方高能反应！检测到大型未知单位正在进行空间跃迁！其跃迁路径与本单位当前轨迹高度重合！】

　　【规避！规避！必须立刻规避！！！】

　　【警告！本单位即将与目标发生碰撞！碰撞预计结果：毁灭性打击！】

　　苏玛利猛地，睁开了那双因为绝望而变得黯淡的眼睛！

　　他的视网膜上，那片代表着月球的灰白，此刻被一道突兀出现的、如同鬼魅般扭曲的裂隙所取代！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的视野，聚焦到了前方！

　　只见在他和月球之间那片空旷的宇宙空间中，一道巨大的、如同伤疤般的空间裂隙，毫无征兆地，被撕裂开来！

　　那裂隙的边缘，闪烁着不祥的血红色光芒，仿佛一道通往地狱的缝隙。

　　紧接着，一艘造型狰狞、通体漆黑、充满了金属与死亡气息的十字形战舰，缓缓地，从那裂隙中，驶了出来！

　　它的舰身冰冷而坚硬，仿佛从宇宙诞生之初便已存在，每一块装甲都透着饱经战火的沧桑。

　　舰首悬挂着狰狞的旗帜，那是只属于某个崇尚死亡与虚无的文明的图腾。

　　那是……饕餮的旗舰？！

　　苏玛利的心中，瞬间，燃起了一丝劫后余生的、疯狂的希望！

　　这希望是如此微弱，却又如此炽烈，点亮了他即将熄灭的灵魂之火。

　　虽然他骨子里看不起饕餮这些只知道杀戮的野兽，这些连“神”的本质都无法理解的低等物种，但……那好歹是一艘战舰啊！

　　只要……只要能撞上它！

　　只要能让它，来承受自己身上这股该死的、恐怖的动能！

　　那他……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那一刻，苏玛利甚至在心中，发出了一声狞笑。

　　他要活下去！

　　哪怕是踩着这些低等生物的尸体！

　　……

　　与此同时。

　　距离地球约莫十万公里之外的太空中。

　　饕餮旗舰，冥王星号，舰桥之上。

　　一个体型庞大、湛蓝色机甲的人形生物，正大马金刀地，坐在他的指挥官宝座之上。

　　他那硕大的头颅，此刻正微微侧着，似是在聆听着来自远方的低语。

　　他，正是饕餮军团的最高指挥官，在饕餮文明中，被尊称为“王”的……噬嗥！

　　此刻，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烦躁与……恭敬。

　　就在不久之前，他接到了他唯一的主人，伟大的死神卡尔——那个以万物为草芥、以宇宙为实验场的虚空行者——亲自下达的神谕。

　　神谕的内容很简单，却充满了不可名状的复杂意味。

　　“去地球，探查一个名为‘有间杂货铺’的地方。”

　　“记住，只可探查，不可攻击。那座店铺，是宇宙中的一个奇点，它内部存在着一个……连我也看不透的‘变数’。”

　　连伟大的、几乎无所不知的死神卡尔，都看不透的“变数”？

　　这个指令，让噬嗥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困惑与……一丝丝的恐惧。

　　他追随卡尔神数万年，深知卡尔神的知识与力量何等浩瀚，而今竟然有其也无法看透的存在？

　　这足以颠覆他的认知。

　　之前的地球之战，饕餮军团可以说是输得一败涂地，连他最得力的先锋大将——那个曾让他引以为傲的锋刃——都死在了地球。

　　现在，卡尔神竟然又让他，这个饕餮文明最后的光杆司令，亲自乘坐旗舰去那个充满了诡异的星球，进行探查？

　　这不是让他去送死吗？

　　这分明是把他最后的老底都拿出来赌一把！

　　但，对于卡尔神的命令，他不敢有丝毫的违抗。

　　即便是死，他也不能违背卡尔神的意志。

　　因为他知道，违抗的下场，远比死亡，要可怕一万倍。

　　那是一种灵魂被永久剥夺认知、躯体被无尽痛苦支配的永恒诅咒。

　　“唉……”

　　噬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钢铁般的胸膛剧烈起伏，发出如同老旧风箱般的嘶哑声响。

　　他看着舷窗外那颗美丽的、蔚蓝色的星球，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不祥预感。

　　仿佛那颗星球正在对他微笑，而那笑容背后，却隐藏着无尽的陷阱。

　　“命令全舰，进入一级戒备状态！开启所有探测器，扫描地球附近所有的能量波动！任何异常，都必须在第一时间向我汇报！包括任何细微的空间涟漪，任何微弱的能量闪烁，我都必须亲耳听到！”

　　他对着身边的副官，沉声下令道，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是！我王！全舰戒备！能量护盾已开启至最大功率！主炮待命！”

　　副官领命，立刻开始在控制台上 frantically地操作起来，机械臂在光幕上飞舞，发出“咔哒咔哒”的脆响。

　　然而，下一秒，那个副官的脸上，就露出了极度惊恐的表情，他那双红色的电子眼，瞬间凝固，如同看到了什么完全无法理解的、宇宙中最恐怖的事情！

　　“王……王！！！”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得尖锐无比，带着机械颤音，几乎要刺破舰桥内所有成员的耳膜！

　　“前……前方！右舷三十度方向！发现……发现超高速不明飞行物！！！”

　　他的机械臂僵硬地指着主屏幕，那屏幕上，一个刺眼的红色光点，如同一把地狱的尖刀，瞬间从索敌范围的边缘，以几何倍数的速度放大，眨眼间就占据了整个屏幕，光芒刺得舰桥内所有人的眼睛都阵阵发痛！

　　“什么东西？！！”

　　噬嗥猛地一下站了起来，他那如钢浇铁铸般的身躯，都因为震惊而剧烈一抖，神色一紧，语气中带着罕见的慌乱。

　　“不……不知道！王！它没有任何能量特征，没有任何空间波动，它就……就是这么突然出现了！”

　　副官的声音都在发颤，他的核心处理器已经过载，系统提示音在内部脑海中疯狂作响：

　　“速度……速度太快了！超越了……超越了光速！我们的探测器……根本无法锁定！无法分析！它的存在……似乎凌驾于所有物理定律之上！”

　　“预……预计撞击时间……0.05秒！王！不足0.05秒！！！”

　　“规……规避系统……根本来不及反应！能量护盾已被突破！护盾功率急速下降！正在崩溃边缘！”

　　那最后的时间倒计时，如同来自死亡的低语，一瞬间就压垮了舰桥内所有饕餮战士的心理防线！

　　“什么？！！”

　　噬嗥那狰狞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和刚才的苏玛利，一模一样的、见了鬼般的惊骇表情！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舷窗之外。

　　只见一道璀璨到极致的、仿佛要将整个宇宙都撕裂的金色流光，如同神罚之矛从天幕坠落，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无上神威，正朝着他的旗舰，迎面……撞了过来！

　　它的速度之快，已然超越了光线，以至于空间在它面前都扭曲变形，拖曳出一条长长的、金色的残影，宛如创世神在宇宙画布上划下的第一笔。

　　“我……我草……！！！”

　　这是噬嗥，这位饕餮之王，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充满了地球本土化气息的、粗俗却又充满力量的……念头。

　　然后，他的思维，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轰——！！！！！！！！！！！！！！！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熊熊燃烧的火焰，没有震耳欲聋的声浪。

　　只有一声沉闷到极致的、仿佛两颗星球相撞般的恐怖巨响，在寂静的宇宙真空中，通过暗能量通讯，清晰地，没有任何衰减地，传递到了每一个接收到这一幕的存在的脑海之中！

　　那声音，如同宇宙初开时的混沌之音，又如同星辰陨落时的悲鸣，震撼着每一个聆听者的灵魂。

　　那艘由冥河星系最顶尖技术打造的、足以抵御恒星级能量炮轰击的饕餮旗舰——冥王星号，在那道金色流光的面前，就如同一个脆弱的、劣质的易拉罐，瞬间被一道无形的巨剑劈开！

　　它的舰首，在接触到那道流光的瞬间，就发生了剧烈的、毁灭性的内陷与扭曲，原本坚不可摧的合金装甲，在顾离的一指之力面前，如同软泥般被挤压变形！

　　一道道狰狞的裂纹，如同蛛网般，在短短的千分之一秒内，就遍布了整个舰身，并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咔嚓”声，迅速向下延伸！

　　而那道金色流光所蕴含的、那股恐怖到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的巨大动能，在这一刻，也终于，找到了一个全新的……宣泄口！

　　它不再满足于单纯的贯穿，而是要将目标，彻底融入自己的“轨迹”之中！

　　整艘饕餮旗舰，连带着里面从指挥官噬嗥王到最普通的士兵，所有的生命，以及那颗刚刚从地球被弹射出来、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的“炮弹”苏玛利……

　　就那么，被这股巨大的动能，带着，一起，改变了原本的轨道！

　　它们不再是冰冷的金属与血肉，而是一团被无形之手抛出的、高速旋转的泥团！

　　它们，就像一个被熊孩子一脚踢飞的、充满了瑕疵的……星际橄榄球！

　　一边在宇宙真空中，进行着毫无规律的、滑稽的翻滚，舰身在这无情的旋转中不断解体，碎片如雨点般向四周飞溅，每一块碎片都带着曾经的辉煌与悲惨。

　　一边，朝着太阳系的边缘，朝着那更加遥远的、冰冷的、未知的深空，身不由己地……渐行渐远……

　　它们的存在，在宇宙中留下了两条笔直却又充满荒诞意味的航迹，一条是苏玛利来时的金色，一条是饕餮旗舰被撞飞后的黑色。

　　这两条轨迹，最终交织在一起，化为了一个点，然后，彻底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

　　地球。

　　巨峡市，“有间杂货铺”门口。

　　华烨和若宁，依旧僵硬地悬浮在半空中，如同两尊被时间遗忘的雕塑。

　　他们那张曾经不可一世的脸上，此刻只剩下大张的嘴巴和无法合拢的眼眶。

　　他们通过天基王鹤熙留下的、侵入式的暗能量通讯频道，面无表情地，“收看”了刚才那场堪称“宇宙级碰瓷”的……荒诞直播。

　　他们亲眼看到，苏玛利那个平日里以速度和狡诈着称的“天渣”，是如何像一颗被射出的流星，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恐怖动能，笔直地飞向月球。

　　他们亲眼看到，卡尔麾下的饕餮旗舰，是如何在宇宙中凭空出现，仿佛专门为了迎接那颗“炮弹”而跳跃而来。

　　他们亲耳听到，噬嗥王在临死前，那一声充满了哲学思辨意味的、充满了无尽不甘的怒吼，那怒吼声震彻他们的灵魂，仿佛是宇宙对愚蠢的嘲讽。

　　他们也亲眼目睹，那一金一黑两个倒霉蛋，是如何手拉着手，肩并着肩，像一对亡命天涯的苦命鸳鸯，翻滚着，消失在了茫茫的星海之中，只留下远处太空深处那诡异而持久的回音。

　　整个过程，是那样的离奇，那样的巧合，那样的……充满了黑色幽默。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如果不是那股从通讯中传递而来的、真实不虚的震荡感，他们甚至会以为，这只是某个低等文明编制的，拙劣的、充满讽刺意味的短剧。

　　噗通！

　　若宁手中的银色长剑，那把曾跟随她征战无数星系、斩杀过无数强敌的神兵，再也握不住，无力地，“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悲鸣，如同一面破碎的镜子，映射出她支离破碎的世界观。

　　她那张因为失血而惨白的俏脸，此刻，更是没有了一丝一毫的血色，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如同看到了宇宙终极真理般的……呆滞，和从灵魂深处冒出的寒意。

　　而华烨，这位曾经不可一世、自诩为“天宫秩序”唯一继承者的天宫之王，此刻，也终于，支撑不住自己那早已因为极致恐惧而变得无比沉重的身体。

　　他双腿一软，毫无形象地，瘫坐在了半空中，仿佛所有的骨头都被抽离，像一摊烂泥。

　　他那身华丽的金色王袍，也因为他的萎靡，而显得耷拉而空洞，失去了往日的威严。

　　他那双邪魅的眼眸中，所有的暴戾，所有的野心，所有的欲望，所有的狂妄，在这一刻，都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死鱼般的、空洞的……绝望。

　　他颤抖着，在胸口画了个十字，那是天使文明最古老的祈祷手势，但他却念不出任何祈祷词。

　　他终于，彻底地，明白了。

　　自己，和自己这数万天渣大军，从一开始，就犯下了一个何等愚蠢，何等致命的……错误。

　　他们面对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可以靠武力去征服的“宝库”，

　　那不是可以被掠夺的财富，那是绝对的禁区。

　　也不是一个可以靠阴谋去算计的“强者”，

　　那不是可以被玩弄的对手，那是无法揣测的深渊。

　　而是一个……弹指一挥间，就能随意决定他们生死的、真正的……

　　创世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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