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青铜真相

　　（江铭视角）

　　冰冷的青铜湖水将林羽吞噬时，我的意识反而异常清明。天阙剑种在他眉心灼灼发光，如同黑暗深渊中的孤灯。透过逐渐模糊的视线，我看见湖底景象——无数青铜棺椁排列成诡异阵型，每口棺椁都延伸出枝桠状的金属管，正源源不断抽取着棺中人的生机。

　　"师...尊..."

　　林羽的呼唤在识海中回荡，带着濒死的震颤。我感受到他的恐惧与背叛感，如同三百年前那个雨夜，我亲手将天阙剑刺入师父心口时的战栗。

　　是时候了。

　　剑种骤然绽放光华，我的神魂逆流而上，强行接管了这具身躯的控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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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世·镜湖之底

　　"林羽"睁开双眼，瞳孔已完全化作冰蓝色。青铜湖水自动分开通道，露出湖底最古老的秘密——一具完全由青铜铸就的棺椁，棺盖上刻着《太虚经》全文。

　　"终于...回来了。"我活动着林羽的手指，感受着年轻身体的蓬勃生机。三百年的谋划，无数个日夜的煎熬，终究没有白费。

　　指尖抚过青铜棺椁的刻文，记忆如潮水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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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年前·镜湖禁地

　　年轻的江铭跪在青铜棺前，凌霄子正在棺盖上以血绘阵。他的右臂已经完全青铜化，皮肤下可见蠕动的根须。

　　"铭儿，看仔细。"师父的声音沙哑不堪，"这才是剑修一脉真正的宿命。"

　　棺盖突然开启，里面竟躺着与师父一模一样的人！只是这个"凌霄子"浑身布满剑痕，心口插着半截天阙剑。

　　"我们...本是守门人。"真师父踉跄后退，露出后颈的青铜烙印，"世代镇压九幽入口，直到..."

　　假师父突然睁眼，瞳孔是纯粹的漆黑："直到有人发现，与其镇压，不如掌控。"

　　两个师父同时开口，声音重叠成诡异的和声："幽冥殿主从来不是一个人，而是历代守门人被污染的意识集合体！"

　　我惊恐地看见真师父的皮肤寸寸开裂，露出内里的青铜骨架。而假师父缓缓坐起，拔出手胸口的断剑——那竟是天阙剑缺失的剑尖！

　　"选择吧，铭儿。"两个师父同时伸手，"成为新的守门人，或者..."

　　记忆突然中断。湖底剧烈震动，所有棺椁同时开启，露出里面沉睡的"尸体"——赫然都是历代玄天宗宗主的模样！

　　苏玉真的传音穿透湖水："江铭！你还要欺骗自己到何时？林羽根本不是恶念化身，而是你从师父体内剥离的纯净剑魄！"

　　林羽的意识在识海中剧烈挣扎。透过剑种，他终于看到了我最深的记忆：

　　那夜我并没有修炼剑魄双生，而是用天阙剑将师父的善恶彻底分离。恶念化身成为幽冥殿主，善念则化作婴儿...那就是林羽的真正来历！

　　"所以..."林羽在识海中嘶吼，"你让我弑师...其实是在..."

　　"让你解脱。"我轻叹着抚过青铜棺椁，"师父的善念被困在恶念制造的轮回里，唯有你亲手斩断因果，才能..."

　　话未说完，整座镜湖突然沸腾。所有棺椁中的"宗主"同时坐起，他们心口都插着天阙剑的碎片——那正是三百年来失踪的各派至宝！

　　"仪式开始了。"我望着湖面降下的青铜巨柱，"幽冥殿主要完成最后的融合。"

　　林羽突然夺回部分控制权。他挣扎着抬手，天阙剑种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光芒中竟带着师父的气息！

　　"傻孩子..."我在识海中苦笑，"现在明白为什么你能融合剑种了吗？"

　　因为天阙剑本就是师父用自身剑魄所铸，而林羽作为师父善念的化身，本就是剑种最好的容器！

　　青铜巨柱完全沉入湖底，柱身开启无数孔洞，伸出青铜触须缠绕而来。就在触须即将触及身体的刹那，林羽做出了惊人举动——

　　他主动将天阙剑种逼出眉心，狠狠砸向青铜棺椁！

　　"师尊..."他呕着血大笑，"您教过的...剑者当有傲骨！"

　　剑种与棺椁碰撞的刹那，整个昆仑山脉地动山摇。湖底裂开巨大缝隙，露出最深处的真相：哪里有什么九幽入口，只有一座巨大无比的青铜熔炉！炉中翻滚的竟是各派修士的剑魄，而炉心悬浮的正是...

　　"师父！"我和林羽同时惊呼。

　　凌霄子的本体被无数青铜锁链缠绕在炉心，三百年来他一直在用自身剑魄为燃料，维持着这个吞噬剑修的可怕熔炉！

　　"快...走..."师父艰难地睁开双眼，"这是...陷阱..."

　　幽冥殿主的狂笑响彻湖底："现在才明白？所谓幽冥殿，不过是剑修一脉处理废料的熔炉！而你们..."所有棺椁中的傀儡同时开口，"都是备用的燃料！"

　　林羽突然平静下来。他在识海中轻声道："师尊，还有最后一招吧？"

　　我欣慰地笑了。不愧是我的半身，终究还是猜到了。

　　"剑魄双生的最终奥义..."我引导他握住天阙剑种，"不是分离，而是..."

　　剑种突然融化，流入林羽七窍。他的身体发出青铜光泽，皮肤浮现出与师父相同的纹路。

　　"...涅盘重生！"

　　整个熔炉剧烈震动，所有青铜触须倒卷而回。炉心中的师父露出解脱的微笑，身体渐渐化作星光消散。

　　"好...孩子..."这是他最后的遗言。

　　当最后一点星光没入林羽眉心时，整个镜湖底部的青铜开始褪色。熔炉熄火，棺椁腐朽，那些被控制的修士纷纷苏醒。

　　苏玉真跃入湖底，将古琴最后一丝灵力渡入林羽体内："恭喜...守门人。"

　　林羽睁开双眼，右眼冰蓝，左眼墨黑。额间剑纹化作青铜印记，那是新一代守门人的证明。

　　"师尊？"他试探着呼唤。

　　我在他识海深处沉眠，声音渐弱："睡吧...接下来...是你的时代了..."

　　意识彻底黑暗前，我看见他抬手轻抚胸前——那里正浮现出半截天阙剑的纹路。

　　剑魄双生，原来从来都是...

　　共生之契。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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