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腊梅鬼冢:寒香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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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梅鬼冢:寒香蚀魂深冬腊月,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寒风卷着碎雪,像无数淬了冰的针,刮在人脸上生疼。李承道师徒三人踏着积雪,循着一股诡异的香气,在荒山野岭中走了整整一日。那香气清冽中带着一丝甜腻,明明是蜡梅的芬芳,却透着蚀骨的阴寒,让人闻之欲醉,却又脊背发凉。
“师父,这香气越来越浓了,怕是快到地方了。”赵阳搓着冻得通红的手,背上的开山斧随着脚步哐当作响。他十六岁的年纪,性子跳脱,眼神里满是少年人的锐气,只是此刻鼻尖萦绕着那股蜡梅香,心头莫名发慌。
李承道停下脚步,青布道袍上落满了积雪,腰间的八卦囊微微晃动,里面装着的蜡梅干花发出细碎的声响。他抬手拂去落在眉梢的雪沫,目光锐利地望向前方:“这不是寻常蜡梅香,是‘蚀魂香’,专吸人阴神郁气,再往前走,便是腊梅镇了。”他手中的桃木剑剑柄微微发烫,剑鞘上嵌着的七枚蜡梅果泛着淡淡的红光,那是邪祟靠近的征兆。
林婉儿紧跟在师父身后,蓝布衣裙上沾着的草药汁液早已冻成了冰碴。她下意识地捂住口鼻,眉头紧蹙——自小被蜡梅精缠过的阴影,让她对这香气有着本能的抗拒,鼻尖刚嗅到那甜腻的气息,太阳穴就突突直跳。“师父,这香气里掺着阴煞之气,镇上的人怕是凶多吉少。”她背着的行囊里,银针和药臼碰撞发出轻响,指尖早已扣住了三根银针,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三人再往前走了半里地,一座破败的石牌坊出现在雪雾中,牌坊上刻着“腊梅镇”三个大字,字迹斑驳,边缘爬满了干枯的藤蔓,像是被岁月遗忘了百年。穿过牌坊,眼前的景象让三人瞬间屏住了呼吸。
整个镇子被漫天飞雪笼罩,家家户户的门窗紧闭,却看不到一丝炊烟。街道两旁的院墙下,种满了腊梅树,只是那些腊梅开得异常诡异——花瓣不是寻常的鹅黄或雪白,而是透着妖异的血红,像浸透了鲜血一般。浓郁的香气从花丛中弥漫开来,几乎让人窒息,脚下的积雪踩上去软软的,竟像是掺了什么黏腻的东西。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镇中心的空地上,几十名镇民正围着一棵三人合抱的腊梅古树跪拜。他们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动作整齐划一,嘴里念念有词,却听不清具体内容。那棵古树的枝干扭曲如鬼爪,枝头开满了血红色的腊梅,花瓣上的露珠滴落下来,竟是暗红色的,落在雪地上,瞬间融化出一个个小坑。
“不对劲,这些人都被控制了!”赵阳压低声音,手已经按在了开山斧的斧柄上,眼神里满是警惕。
话音刚落,人群中突然冲出两个年轻汉子,他们面色惊恐,一边奔跑一边嘶吼:“救命!这鬼地方不能待!”两人刚跑出几步,那棵腊梅古树的枝条突然疯狂晃动,无数血红的花瓣脱离枝头,像锋利的刀片般朝着两人飞射而去。
只听“噗噗”几声闷响,两个汉子的喉咙瞬间被花瓣割开,鲜血喷涌而出,溅在雪地上,触目惊心。他们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而那些吸血的花瓣在空中盘旋一圈,竟缓缓飞回枝头,颜色变得愈发鲜红。
周围跪拜的镇民对此视而不见,依旧机械地磕头,仿佛刚才的惨案只是一场幻觉。
“不好,快走!”李承道脸色一变,拉起林婉儿和赵阳就往镇口的破庙跑去。那蚀魂香已经开始影响人的神智,再待下去,他们恐怕也会沦为这些“活死人”中的一员。
破庙早已荒废,屋顶漏着雪,神像倒塌在地,布满了灰尘和蛛网。三人刚躲进庙里,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穿着粗布黑衣的少女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反手关上了破旧的木门。
少女十五六岁的年纪,戴着一个黑色的蜡梅香囊,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里面满是惊恐。她看到李承道师徒,身体微微一僵,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原来竟是个哑女。
“你是谁?为什么被人追杀?”赵阳上前一步,语气急切。
哑女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她指着门外,又指了指地上的积雪,然后双手做出捆绑的姿势,再指向那棵腊梅古树,最后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腕,做出流血的样子。她一边比划,一边眼神惊恐地望着门外,身体不住地颤抖。
林婉儿心思缜密,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师父,她是说,有人被绑起来,用鲜血浇灌腊梅树,也就是‘活人养梅’。”她伸手轻轻拉过哑女的手腕,发现她的手腕上有几道浅浅的疤痕,像是被绳索捆绑过的痕迹。
这时,林婉儿注意到哑女胸前的香囊,那香囊上绣着一朵血红色的腊梅,与镇上那些诡异的梅花一模一样。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香囊,里面装着几朵干枯的血红腊梅,凑近鼻尖轻嗅,除了蚀魂香的气息,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师父,这是‘阴生梅’,只有用活人精血浇灌才能开放,是至阴至邪的东西。”
李承道接过阴生梅,指尖摩挲着花瓣上的纹路,眼神愈发凝重:“这镇上的邪祟,与这腊梅树深度绑定,用活人精血养梅,用蚀魂香控人,好狠毒的手段。”他将阴生梅放回香囊,递给哑女,“你叫什么名字?”
哑女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窗外的腊梅树,发出“梅梅”的声音。
“原来你叫阿梅。”林婉儿轻声道,从行囊里取出一小瓶符水,递给阿梅,“喝下去,能暂时抵挡蚀魂香的侵蚀。”
阿梅感激地点点头,接过符水一饮而尽。
当晚,三人在破庙里生火取暖,阿梅蜷缩在角落,很快就睡着了。赵阳年轻气盛,辗转反侧,总觉得那蚀魂香在窗外盘旋,诱惑着他出去。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悄悄起身,想要再去镇中心看看那棵诡异的腊梅古树。
刚走出破庙,那股甜腻的香气就扑面而来,比白天更加浓郁。赵阳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渐渐出现了幻象:他看到自己从小相依为命的姐姐,正被一群黑衣人追杀,而带头的人,竟然是李承道!
“师父,你为什么要杀我姐姐!”赵阳情绪失控,怒吼着拔出开山斧,朝着幻象中的李承道砍去。
就在这时,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紧接着,一杯冰冷的液体泼在他的脸上。赵阳打了个寒颤,幻象瞬间消散,只见李承道面色铁青地站在他面前,手中还拿着一个空碗,碗里残留着符水的痕迹。
“孽障!”李承道怒喝一声,反手一巴掌扇在赵阳脸上,“邪祟善用情绪为饵,你若控不住心,迟早成了那养梅的肥料!”
赵阳被打得嘴角发麻,清醒过来后,想起刚才的幻象,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师父,我错了……”他低下头,声音带着愧疚。
林婉儿也赶了出来,手中拿着桃木符箓,脸色担忧:“二师弟,以后切不可擅自行动,这蚀魂香最能勾起人的执念,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李承道冷哼一声,从八卦囊里取出蜡梅果,碾碎后混合着朱砂,调成一碗符水:“喝下去,稳固你的心神。记住,我们是来破邪的,不是来送命的。若再这般鲁莽,就给我滚回山上去!”
赵阳接过符水,一饮而尽,符水入喉辛辣,却瞬间驱散了体内残留的阴寒之气。
第二天一早,破庙的门被轻轻推开,镇长周鹤年带着几个镇民走了进来。他五十余岁,身着锦缎长袍,面容儒雅,手指上戴着一枚嵌有蜡梅纹的玉扳指,看起来温文尔雅。
“三位道长,昨日听闻你们来到镇上,招待不周,还望海涵。”周鹤年笑容温和,语气恭敬,“不知三位道长此番前来,是为了何事?”
李承道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发现他眼底藏着一丝阴鸷,身上虽没有明显的阴煞之气,却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与那蚀魂香混合在一起。“我们师徒三人云游四方,路过此地,听闻镇上有邪祟作祟,特来看看。”
周鹤年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笑道:“道长说笑了,我们腊梅镇世代安宁,只是冬日寒冷,镇民们闭门不出罢了。若道长不嫌弃,不如到镇府暂住,也好让我尽地主之谊。”
林婉儿趁机走上前,对周鹤年行了一礼:“多谢镇长好意,只是我师弟昨夜受了风寒,我想为他施针,不知可否借镇长的地方一用?”她说话间,指尖的银针不经意地划过一个镇民的手腕,那镇民浑身微微一颤,眼神依旧空洞。
林婉儿心中一凛——这镇民体内不仅有阴寒之气,经脉中还残留着蜡梅汁液的痕迹,显然是长期被那蚀魂香侵蚀,又被迫服用了某种与腊梅相关的药物。
李承道看穿了周鹤年的试探,淡淡道:“不必麻烦镇长,我们就在这破庙暂住即可。不过,昨日我们看到镇上有两人惨死,还望镇长能给个说法。”
周鹤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实不相瞒,这两人是触犯了镇规,被‘梅仙’惩罚了。我们腊梅镇世代供奉梅仙,每年寒冬,梅仙都会降下福祉,只是若有人不敬梅仙,就会遭此下场。”
“梅仙?”赵阳冷笑一声,“我看是邪祟吧!”
“休得胡言!”周鹤年脸色一沉,语气瞬间变得严厉,“梅仙是我们镇的守护神,岂容你亵渎!”
李承道抬手制止了赵阳,语气平静:“既然是镇规,我们不便多管。只是还请镇长允许我们在镇上走动,也好见识一下所谓的‘梅仙’。”
周鹤年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可以,但还请道长们不要打扰镇民的生活,更不要靠近镇中心的腊梅古树,以免触怒梅仙。”他转头示意身后的镇民,“给道长们送些食物和柴火来。”
待周鹤年等人离开后,林婉儿低声道:“师父,这周鹤年有问题,他身上的草药味,与阴生梅的气息隐隐相合。”
李承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怀中取出一张黄色的符箓:“我早已在他的茶水中下了追踪符,他跑不了。这腊梅镇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接下来,我们得步步为营。”
破庙外,积雪依旧纷飞,那股蚀魂香的气息愈发浓郁,仿佛一双无形的手,正紧紧扼住每个人的喉咙。李承道师徒三人知道,一场关乎生死的较量,已经正式拉开序幕。
周鹤年派人送来的食物和柴火堆在破庙角落,白面馒头还冒着热气,柴火干燥易燃,看起来周到至极。但李承道盯着那些食物,指尖在桃木剑上轻轻摩挲,沉声道:“婉儿,验毒。”
林婉儿会意,从行囊中取出一根银簪,分别插入馒头和带来的咸菜中。片刻后,银簪尖端泛起淡淡的青黑色。“师父,有毒,是‘醉魂草’的汁液,少量服用会让人神智模糊,长期服用则会被人操控。”她拔出银簪,眉头紧锁,“周鹤年这是想让我们不知不觉中沦为傀儡。”
赵阳一拳砸在旁边的石台上,怒声道:“这老东西,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我们直接冲去镇长府,拆穿他的真面目!”
“不可鲁莽。”李承道按住他的肩膀,眼神锐利,“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周鹤年能掌控整个镇子,必然有依仗,我们得先找到他‘活人养梅’的证据。”他看向蜷缩在角落的阿梅,“阿梅既然能与腊梅沟通,或许能帮我们找到关键线索。”
阿梅似乎听懂了他们的对话,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站起身,指了指镇中心的方向,又做了个“地下”的手势,然后双手比划着“锁链”和“流血”的动作。
“她是说,镇中心的腊梅古树下面,有地下密室,里面锁着被用来养梅的人。”林婉儿快速解读着阿梅的手势,“我们得潜入那里。”
商议已定,李承道让林婉儿带着阿梅留在破庙接应,自己则与赵阳趁着正午雪雾最浓的时候,悄悄向镇中心摸去。此时的镇民大多闭门不出,偶尔遇到几个游荡的,也都是眼神空洞,对他们视而不见,显然还在被蚀魂香操控。
腊梅古树就矗立在镇中心的空地上,树干粗壮,扭曲的枝桠向四周伸展,像是无数只抓向天空的鬼手。枝头的血红腊梅开得愈发艳丽,香气浓郁得几乎让人窒息,地面上的积雪被暗红色的汁液浸透,踩上去黏腻打滑。
赵阳屏住呼吸,按照师父教的方法,用桃木符箓护住周身,小心翼翼地绕到古树后方。他发现树干底部有一个隐蔽的入口,被茂密的腊梅枝条遮挡着,若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发现。
“师父,这里有个入口。”赵阳压低声音,用开山斧轻轻砍断缠绕的枝条,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呜咽声,还夹杂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腐臭味。
李承道点燃一张“照明符”,掷入洞口,符纸在空中发出淡淡的白光,照亮了下方的阶梯。阶梯狭窄陡峭,两旁的墙壁上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是血珠一般。两人顺着阶梯往下走,越往下,那股腐臭味就越浓烈,呜咽声也越来越清晰。
走了约莫十几级阶梯,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窖出现在眼前。地窖里摆满了密密麻麻的铁笼,每个铁笼里都关着一个镇民,他们衣衫褴褛,手腕被锋利的铁钩刺穿,鲜血顺着铁钩流入下方的导管,最终汇聚到地窖中央的一个巨大陶罐里。而陶罐的底部,连接着一根粗壮的管道,直通上方的腊梅古树根部。
那些镇民眼神涣散,脸上毫无血色,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生气。几个铁笼里的人已经没了气息,身体僵硬地蜷缩着,鲜血早已凝固,而他们的胸口,都插着一朵血红的阴生梅。
“畜生!”赵阳目眦欲裂,握紧开山斧就要冲上去,却被李承道死死按住。
“别冲动!”李承道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这里肯定有守卫,我们先找到证据,再救人。”
两人躲在暗处,果然看到地窖角落站着两个手持钢刀的汉子,他们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显然也是被操控的镇民。李承道对赵阳使了个眼色,赵阳会意,悄悄绕到一个守卫身后,一记手刀砍在他的后颈,守卫应声倒地。另一个守卫察觉到动静,刚要转身,就被李承道甩出的桃木剑刺穿了肩膀,动弹不得。
“说!周鹤年多久来一次?还有多少人被关在这里?”李承道厉声问道。
那守卫眼神空洞,嘴里念念有词:“梅仙……需要精血……供奉梅仙……”显然已经被彻底操控,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李承道不再犹豫,一剑刺穿他的喉咙,对赵阳道:“你在这里救人,我去寻找养梅的秘辛,速战速决!”
赵阳点点头,拿出随身携带的工具,开始撬铁笼的锁。李承道则在地下室四处搜寻,最终在一个隐蔽的石柜里,找到了一本泛黄的古籍和一本账本。古籍上记载着“养梅秘术”,账本上则记录着近几十年来被用来养梅的镇民名单,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就在这时,地面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周鹤年的声音响起:“不知是哪路高人,竟敢闯入我的养梅地?”
李承道心中一凛,知道他们被发现了,他快速将古籍和账本收好,对赵阳道:“快走!”
赵阳已经撬开了几个铁笼,扶着几个虚弱的镇民向阶梯方向移动。周鹤年带着十几个手持钢刀的镇民冲了下来,他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和,眼神阴鸷狠辣:“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做我梅仙的养料吧!”
“痴心妄想!”李承道手持桃木剑,挡在众人面前,“周鹤年,你用活人精血养梅,残害无辜,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收了你这妖邪!”
桃木剑与钢刀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李承道剑法凌厉,每一剑都带着道家真气,那些被操控的镇民根本不是对手,纷纷倒地。赵阳则带着获救的镇民,顺着阶梯向上冲。
“想走?没那么容易!”周鹤年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用力一捏,香囊破裂,里面的阴生梅粉末随风飘散。那些倒地的镇民闻到粉末气息,瞬间爬了起来,眼神变得更加疯狂,朝着李承道等人扑来。
“是‘催魂粉’,能让被操控者失去痛觉,力大无穷!”李承道脸色一变,对赵阳道,“你带着人先走,我来断后!”
“师父!”赵阳担忧地喊道。
“快走!”李承道怒喝一声,桃木剑舞动,剑气四射,“我随后就来!”
赵阳不敢耽搁,带着获救的镇民快速冲了上去。李承道则在地下室与周鹤年等人周旋,他知道久战不利,虚晃一招,转身向阶梯冲去,同时甩出几张“烈火符”,火焰瞬间燃起,阻挡了周鹤年的追击。
回到破庙,林婉儿和阿梅早已等候多时,看到李承道平安归来,还带回了几个获救的镇民,都松了口气。那些镇民虚弱不堪,林婉儿立刻拿出草药,为他们包扎伤口,喂他们喝下补气的汤药。
与此同时,林婉儿也有了新的发现。她按照阿梅的指引,在破庙后方的柴房里,找到了躲在那里的李寡妇。李寡妇面色苍白如纸,腹部隆起,身形消瘦,看到林婉儿和阿梅,吓得浑身发抖,蜷缩在柴草堆里,不敢出声。
“大嫂,你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林婉儿轻声安慰道,拿出符水递给她,“喝下去,能保护你和孩子。”
李寡妇犹豫了片刻,接过符水一饮而尽。感受到体内传来的温热,她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哽咽着说道:“道长……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大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周鹤年为什么要追杀你?”林婉儿问道。
李寡妇抹了抹眼泪,缓缓道出了真相:“我们镇上有个规矩,凡是怀孕的女子,都要被献给‘梅仙’,说是能保佑全镇平安。可我丈夫不相信,他说那根本不是梅仙,是吃人的妖邪,他想带我逃离这里,却被周鹤年抓住,制成了‘梅肥’……”
说到这里,李寡妇泣不成声:“周鹤年说,我的孩子是‘纯阳之体’,能让梅仙的力量大增,所以他一直追杀我。我躲在这里,每天都活在恐惧中,窗台上的腊梅一枯萎,我就知道他又在找我了……”
林婉儿心中一震,她想起古籍上记载的“纯阳之血”,难道李寡妇腹中的孩子,就是破解诅咒的关键?
此时,李承道也回来了,他将找到的古籍和账本递给林婉儿:“这上面记载着三百年前的传说,药仙为炼制‘长生梅’,用自己的妻子为药引,将魂魄封印在腊梅树中,以活人郁气养梅。而周鹤年,就是药仙的后裔,他一直在延续这个残忍的秘术。”
林婉儿翻看古籍,发现上面还记载着蜡梅的特性:“性温理气,本是济世良药,但若用活人精血滋养,再辅以邪术,便能化为‘蚀魂香’,专吸人阴神郁气,让人沦为傀儡。而孕妇体质特殊,阴寒之气重,最易被蚀魂香影响,却也能孕育出至阳之力,克制邪祟。”
“这么说,李寡妇的孩子,就是破解诅咒的关键?”赵阳恍然大悟。
李承道点点头:“没错。但周鹤年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这个孩子。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破解之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阿梅突然拉了拉林婉儿的衣袖,指着古籍上的一幅插图,插图上画着一棵腊梅古树,树下站着一个女子,手中拿着一朵洁白的蜡梅。阿梅用手势比划着,似乎在说,破解之法与洁白的蜡梅有关。
林婉儿心中一动,想起蜡梅的本性是性温理气,或许,只有用最纯净的野生蜡梅,才能中和蚀魂香的阴邪之气?
就在这时,破庙的门被猛地踹开,周鹤年带着大批镇民冲了进来,他手持“养梅杖”,杖头嵌着的蜡梅精魄泛着妖异的红光:“李承道,交出李寡妇和她的孩子,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李承道将李寡妇护在身后,手持桃木剑,眼神凌厉:“周鹤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破庙的木门轰然碎裂,木屑混着积雪飞溅,周鹤年手持养梅杖,带着数十名被操控的镇民闯了进来。养梅杖杖头嵌着的蜡梅精魄泛着妖异红光,随着他的动作,杖身缠绕的干枯梅枝竟缓缓抽出新叶,血红的花苞在寒风中瞬间绽放,浓烈的蚀魂香扑面而来,让人头晕目眩。
“交出李寡妇和她的孩子,我留你们全尸。”周鹤年的声音不再温和,带着阴鸷的寒意,眼底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身后的镇民面无表情,手持钢刀或农具,如同行尸走肉般缓缓逼近,手中的器物在雪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李承道将李寡妇和阿梅护在身后,桃木剑横在身前,剑鞘上的蜡梅果红光更盛:“周鹤年,你用活人精血养梅,操控镇民,早已逆天而行,今日我必诛你!”他转头对林婉儿和赵阳使了个眼色,“婉儿护住孕妇和阿梅,赵阳随我破阵!”
“是,师父!”两人齐声应道。林婉儿快速从行囊中取出银针,在李寡妇和阿梅周身穴位扎下,又撒出一把混合着蜡梅干花、雄黄和朱砂的驱邪粉,形成一道淡金色的防护圈,蚀魂香靠近便被灼烧得滋滋作响。赵阳则扛起开山斧,腰间的符箓盒敞开,几张烈火符、镇魂符悬浮在身前,随时准备出手。
周鹤年冷笑一声,养梅杖猛地顿地:“不知天高地厚的道士,今日就让你们尝尝我养梅秘术的厉害!”他手腕转动,杖头的蜡梅精魄射出数道红光,落在破庙四周的地面上。瞬间,无数血红的梅枝从积雪中钻出,疯狂生长,缠绕向李承道三人的脚踝,枝头的尖刺闪烁着幽蓝的毒光。
“是蚀魂梅阵!”林婉儿脸色一变,“这些梅枝带着阴毒,被刺伤会神智错乱!”
赵阳早已冲了上去,开山斧带着风声劈向最粗壮的一根梅枝,斧刃与梅枝碰撞,竟发出金属般的脆响。“这破树枝还挺硬!”他怒吼一声,体内真气灌注斧身,猛地发力,将梅枝拦腰斩断。断裂的梅枝切口处喷出暗红色的汁液,落在雪地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李承道手持桃木剑,剑身上萦绕着淡淡的金光,他踏着道家步法,在梅枝间穿梭,每一剑都精准地劈向梅枝的节点。“这些梅枝靠阴煞之气滋养,斩其节点便可破之!”他一边喊道,一边甩出几张镇魂符,符纸贴在梅枝上,瞬间爆燃,将阴煞之气焚烧殆尽,枯萎的梅枝化作灰烬。
周鹤年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变得更加狠戾:“没想到你还懂破阵之法,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梅仙的力量!”他举起养梅杖,口中念念有词,杖头的蜡梅精魄发出刺耳的尖啸,破庙外的腊梅古树剧烈摇晃,无数血红花瓣脱离枝头,如同暴雨般射向破庙。
“小心!花瓣有毒!”林婉儿高声提醒,手中银针如流星般射出,将靠近防护圈的花瓣纷纷击落。但花瓣数量太多,密密麻麻,很快就突破了银针的阻拦,射向李承道和赵阳。
李承道将桃木剑舞成一道屏障,挡住花瓣的攻击,却发现这些花瓣锋利如刀,剑身上竟被划出一道道细小的划痕。“赵阳,用烈火符!”他喊道。
赵阳立刻掏出数张烈火符,点燃后掷向空中。火焰瞬间蔓延,形成一道火墙,射来的花瓣被火焰灼烧,化为灰烬,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味,混杂着蚀魂香,愈发刺鼻。
周鹤年见状,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突然转向林婉儿所在的防护圈,杨梅杖指向李寡妇:“擒贼先擒王,拿下孕妇,看你们还怎么嚣张!”杖头射出一道粗壮的红光,化作一条血红的梅藤,直扑李寡妇。
“休想得逞!”林婉儿早已察觉他的意图,手中银针尽数射出,同时取出药臼中的蜡梅果粉末,撒向梅藤。蜡梅果性温克阴,与梅藤的阴毒相撞,发出滋滋的声响,梅藤的攻势顿时减缓。但周鹤年的力量远超她的预料,梅藤依旧顽强地向李寡妇逼近。
就在这时,李承道纵身一跃,桃木剑带着雷霆之势劈向梅藤:“周鹤年,你的对手是我!”剑刃与梅藤碰撞,金光爆射,梅藤瞬间断裂,化作漫天飞絮。
周鹤年被震得后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阴冷地看着李承道:“看来不拿出真本事,你是不会束手就擒的。”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打开瓶盖,将里面的黑色液体洒在养梅杖上。那液体接触到梅杖,瞬间沸腾起来,杖头的蜡梅精魄变得更加鲜红,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阴煞之气。
“这是用百人的郁气炼制的‘蚀魂液’,今日就让你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周鹤年怒吼着,养梅杖再次指向李承道,一道漆黑的光束射了出来。
李承道瞳孔骤缩,他能感受到光束中蕴含的恐怖力量,若是被击中,必然魂飞魄散。他来不及躲闪,只能将桃木剑横在身前,同时引爆了腰间的三枚蜡梅果。蜡梅果炸开,释放出浓郁的温性灵气,形成一道防护盾,挡住了漆黑光束的攻击。
“噗!”李承道被冲击波震得后退数步,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苍白。
“师父!”林婉儿和赵阳同时惊呼,眼中满是担忧。
周鹤年见状,哈哈大笑:“李承道,你也不过如此!现在投降,我还能让你做我的养梅奴!”他再次举起养梅杖,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就在这时,赵阳突然冲到李承道身前,手中的开山斧挥舞得虎虎生风:“老贼,休伤我师父!”他将所有符箓都贴在斧身上,体内真气疯狂涌入,斧头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光,“今日我便用道家真火,烧了你这妖杖!”
赵阳纵身跃起,斧头带着熊熊烈火,劈向周鹤年的养梅杖。周鹤年脸色一变,没想到这个看似鲁莽的少年竟有如此爆发力,他连忙举杖抵挡。“铛!”斧头与养梅杖碰撞,金光与红光交织,爆发出巨大的能量,两人同时被震飞。
赵阳摔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浑身麻痹,动弹不得。“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体。
周鹤年缓缓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阴笑:“我的养梅杖上涂了‘麻痹散’,只要被杖身击中,便会浑身无力,任人宰割。”他看向李承道,“现在,你还有什么底牌?”
李承道擦去嘴角的鲜血,眼神依旧锐利:“我道家弟子,从不缺玉石俱焚的勇气!”他突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落在桃木剑上。桃木剑瞬间暴涨数倍,剑身刻满了道家符咒,散发出毁天灭地的气息。
“师父,不要!”林婉儿惊呼,她知道师父这是要动用禁术,自损修为。
李承道没有回头,只是沉声道:“婉儿,照顾好自己和赵阳,还有这些无辜的人。”他手持巨型桃木剑,一步步向周鹤年走去,每一步都让地面剧烈颤抖,“周鹤年,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收了你这孽障!”
周鹤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感受到了李承道身上的决绝,不敢大意,养梅杖再次射出数道红光,同时操控着四周的梅枝,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护墙。
李承道怒吼一声,桃木剑劈出一道巨大的剑气,瞬间劈开了防护墙,红光四散。周鹤年被剑气击中,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养梅杖脱手而出,杖头的蜡梅精魄发出一声悲鸣,瞬间黯淡下去。
李承道趁机上前,一脚踩在周鹤年的胸口,桃木剑直指他的咽喉:“用活人精血续命,你也配称药仙后裔!说,破解蚀魂梅的方法到底是什么?”
周鹤年咳出一口鲜血,眼神依旧阴鸷:“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是吗?”林婉儿突然走上前,手中拿着一根银针,针尖对准了周鹤年的穴位,“我这根针,名为‘透魂针’,能让人感受到蚀骨的痛苦,你若是不说,我便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周鹤年看着林婉儿冰冷的眼神,心中一阵发寒。他知道这女道士精通针灸,绝非虚言。犹豫了片刻,他最终还是屈服了:“我说……我说……破解之法,需用‘纯阳之血’混合蜡梅果的汁液,刺入腊梅古树的封印核心,同时让孕妇喝下‘理气汤’,中和体内阴寒,才能彻底驱散药仙残魂……”
就在这时,破庙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镇中心的腊梅古树剧烈摇晃,无数血红的梅枝冲天而起,遮住了天空。一个阴柔缠绵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三百年了,终于有人能帮我破印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哑女阿梅的眼睛突然变成血红色,她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阴煞之气,身后长出无数血红的梅枝,正是药仙残魂附在了她的身上。“周鹤年,你这棋子做得不错,现在,该让我重获自由了!”
阿梅(药仙残魂)伸出手,养梅杖自动飞到她的手中,她轻轻一挥,无数梅枝从地面钻出,缠绕向李承道等人。镇民们也被残魂彻底控制,眼神变得疯狂,朝着破庙内的众人扑来。
李承道脸色一变,没想到药仙残魂会突然破印而出。他对林婉儿和赵阳道:“婉儿,你立刻带李寡妇去古树旁煮理气汤,我和赵阳牵制住她!”
“师父,我来帮你!”林婉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不必,这是命令!”李承道怒吼一声,桃木剑再次劈出一道剑气,挡住了袭来的梅枝,“快去,否则所有人都活不了!”
林婉儿咬了咬牙,扶起虚弱的李寡妇,快步向破庙外跑去。赵阳强撑着浑身的麻痹,拿出最后几张符箓,对李承道说:“师父,我来帮你拖住她!”
李承道点点头,手持桃木剑,与附身在阿梅身上的药仙残魂展开了激战。破庙内,剑光与梅枝交织,阴煞之气与道家真气碰撞,每一次交手都爆发出巨大的能量。而这场战斗的胜负,不仅关乎师徒三人的性命,更关乎整个腊梅镇的安危。
破庙内的梁柱被梅枝绞得粉碎,木屑混着暗红的汁液飞溅,药仙残魂附在阿梅身上,身形在梅枝间飘忽不定,阴柔的笑声穿透刺耳的断裂声:“李承道,你以为凭这点微末道行,就能阻止我重获自由?”
她手中的养梅杖轻轻一挥,无数血红花瓣凝成利刃,如同暴雨般射向李承道。李承道手持桃木剑,剑气裹挟着蜡梅果的温性灵气,将花瓣一一劈碎,碎裂的花瓣落在地上,竟瞬间生根发芽,长出细小的血红梅枝,朝着他的脚踝缠绕而来。
“师父小心!这梅枝能吸人真气!”赵阳强撑着浑身麻痹,将最后一张纯阳符贴在斧刃上,奋力劈向缠绕而来的梅枝。符纸燃烧的金光暂时逼退了阴煞之气,但他体内的麻痹感愈发强烈,手臂不受控制地颤抖,斧头险些脱手。
李承道一边抵挡药仙残魂的攻击,一边分心留意赵阳的状况,眉头紧锁:“撑住!婉儿很快就能煮好理气汤,届时胎气引动纯阳之力,便能克制这邪祟!”他话音刚落,药仙残魂突然瞬移到他身后,养梅杖直指他的后心,杖头的蜡梅精魄闪烁着幽红的光芒。
“师父!”赵阳嘶吼着扑上前,用身体挡住了这致命一击。养梅杖刺入赵阳的肩膀,暗红色的汁液顺着伤口涌入他的体内,赵阳浑身剧烈抽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神也开始涣散。
“赵阳!”李承道目眦欲裂,转身一剑劈向药仙残魂。这一剑凝聚了他毕生修为,桃木剑上的蜡梅果同时爆开,温性灵气如海啸般席卷而出。药仙残魂猝不及防,被剑气击中,身体倒飞出去,撞在残破的神像上,喷出一口黑色的雾气。
阿梅的身体软软倒下,药仙残魂的虚影从她体内飘出,悬浮在半空中,脸色阴鸷:“没想到你竟为了徒弟不惜损耗修为,真是愚蠢!”她抬手一挥,镇中心的腊梅古树再次剧烈摇晃,更多的梅枝冲破地面,将破庙缠绕得如同一个巨大的花笼。
李承道扶住摇摇欲坠的赵阳,从八卦囊里取出一枚蜡梅果,塞进他的嘴里:“含住,能暂时压制你体内的阴毒!”他看着药仙残魂,眼神冰冷刺骨,“三百年前你用活人炼魂养梅,三百年后还想残害无辜,今日我必让你魂飞魄散!”
药仙残魂冷笑一声,虚影渐渐变得凝实,周围的蚀魂香愈发浓郁:“炼魂养梅?李承道,你知道的不过是周鹤年那蠢货传承的谎言罢了。”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凄厉,“三百年前,我本是修行千年的蜡梅精,潜心修炼,以香气滋养万物,何曾害过人?”
李承道心中一动,握着桃木剑的手微微一顿。
“是那个自称药仙的伪君子!”药仙残魂的虚影剧烈晃动,周围的梅枝也跟着疯狂舞动,“他觊觎我的灵气,编造炼魂养梅能长生的谎言,将我封印在古树中,用镇民的精血强迫我为他续命!周鹤年不过是他留下的棋子,以为延续养梅就能长生,殊不知只是在替那伪君子滋养我,好让他有朝一日能彻底吞噬我的魂魄!”
就在这时,破庙外传来林婉儿的声音:“师父!理气汤煮好了!”她扶着李寡妇快步走来,李寡妇的腹部微微发光,显然是胎气被理气汤激发,散发出淡淡的纯阳之力。周围的梅枝感受到这股力量,纷纷向后退缩,不敢靠近。
药仙残魂看到李寡妇,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纯阳胎气!有了它,我就能彻底冲破封印,杀了那伪君子的残魂,重获自由!”她不再与李承道纠缠,虚影化作一道红光,直扑李寡妇。
“休想!”李承道纵身跃起,桃木剑横在李寡妇身前,剑气与红光碰撞,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李寡妇被冲击波震得后退数步,腹部的光芒愈发强烈,竟将周围的蚀魂香驱散了不少。
林婉儿趁机将一碗温热的理气汤递给李寡妇:“大嫂,快喝下去,稳住胎气!”李寡妇一饮而尽,脸上渐渐有了血色,腹部的纯阳之力更加浓郁,形成一道金色的防护圈,将她和林婉儿护在其中。
药仙残魂被剑气震得连连后退,虚影变得有些透明,她气急败坏地嘶吼:“你们都在帮那个伪君子!等他的残魂苏醒,你们所有人都得死!”她再次操控梅枝,形成一道巨大的花妖,朝着李承道等人扑来。赵阳此时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他挣扎着站起来,拿起开山斧:“师父,我来拖住花妖!”他纵身跃到花妖面前,将体内仅存的真气全部灌注到斧刃上,纯阳符的金光与斧刃交织,劈向花妖的头颅。
“砰!”花妖的头颅被劈开,化作无数血红花瓣,但很快又重新凝聚,变得更加巨大。赵阳被花妖的藤蔓缠住,动弹不得,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李承道知道不能再拖延,他对林婉儿道:“婉儿,你护住李寡妇和赵阳,我去古树核心寻找药仙的真正封印!”他手持桃木剑,化作一道流光,冲出破庙,朝着镇中心的腊梅古树飞去。
药仙残魂见状,怒吼一声:“你敢!”她操控着花妖,紧随其后追了出去。
林婉儿留在破庙内,一边用银针为赵阳疗伤,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阿梅缓缓苏醒过来,眼神恢复了清明,她看到周围的惨状,眼中满是愧疚,对着林婉儿比划着,似乎在说要去帮助李承道。
“你知道药仙残魂的弱点?”林婉儿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意图。
阿梅点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腊梅古树的方向,做出一个“刺穿”的手势。林婉儿瞬间明白,阿梅体内还残留着蜡梅精的一丝本源,或许能帮助李承道找到封印核心。
“好,我们一起去!”林婉儿扶起阿梅,又背起虚弱的赵阳,跟在李承道和药仙残魂身后,向镇中心的腊梅古树走去。
此时的腊梅古树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树干上布满了狰狞的人脸纹路,像是无数被封印的魂魄在挣扎。李承道围绕着古树飞行,寻找着封印核心,却发现古树的每一处都散发着浓郁的阴煞之气,根本无法分辨。
药仙残魂操控着花妖,对李承道展开疯狂攻击:“你找不到的!封印核心在古树的最深处,只有用我的本源之力才能打开!”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等我吸收了纯阳胎气,就能亲自打开封印,杀了那伪君子的残魂!”
李承道心中一动,他突然想起古籍上记载的蜡梅特性:“性温理气,能散郁寒,其蕊最纯,其果最刚。”他从八卦囊里取出所有蜡梅果,碾碎后撒向古树,温性灵气落在树干上,那些人脸纹路发出痛苦的嘶吼,阴煞之气暂时被压制。
就在这时,阿梅突然挣脱林婉儿的手,冲向古树,她胸前的蜡梅香囊裂开,一朵洁白的蜡梅花瓣飘了出来,落在古树的一处凹陷处。瞬间,凹陷处发出金色的光芒,露出一个幽深的洞口,里面传来微弱的心跳声,正是药仙的真正封印核心。
“找到了!”李承道心中一喜,纵身跃向洞口。
药仙残魂见状,脸色大变:“不!”她操控着花妖,拼命阻挡李承道,“那是我的本源之地,你不能进去!”
林婉儿此时也带着赵阳赶到,她对赵阳道:“二师弟,用你的纯阳符护住洞口,我去帮师父!”赵阳点点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几张纯阳符贴在洞口周围,形成一道金色的防护圈,挡住了花妖的攻击。
林婉儿纵身跃到李承道身边,手中银针闪烁着银光:“师父,我来帮你!”她将银针刺入洞口周围的穴位,银针上的真气与蜡梅果的温性灵气交织,形成一道巨大的剑气,直指封印核心。
药仙残魂的虚影疯狂地撞击着防护圈,嘶吼道:“你们会后悔的!那伪君子的残魂一旦苏醒,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李承道没有理会她的嘶吼,他看着洞口内的封印核心,那是一颗跳动的黑色心脏,周围缠绕着无数细小的梅枝,正是药仙的残魂所在。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所有的真气灌注到桃木剑上:“婉儿,用你的处子血,混合蜡梅果的汁液,助我一臂之力!”
林婉儿毫不犹豫,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桃木剑上。鲜血与蜡梅果的汁液融合,桃木剑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剑气穿透洞口,直刺封印核心。
“不——!”药仙残魂发出凄厉的惨叫,虚影瞬间消散,化作无数黑色的雾气。
封印核心被剑气击中,黑色的心脏剧烈跳动,然后缓缓碎裂。腊梅古树开始剧烈摇晃,树干上的人脸纹路渐渐消失,血红的梅花纷纷枯萎,取而代之的是洁白的野生蜡梅,散发着清冽的香气,驱散了所有的阴煞之气。
破庙内的梅枝也渐渐枯萎,被操控的镇民眼神恢复了清明,纷纷倒在地上,昏迷过去。李寡妇腹部的纯阳之力渐渐收敛,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李承道看着眼前的景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体却因真气耗尽,缓缓倒下。林婉儿连忙扶住他,眼中满是担忧:“师父!”
赵阳也虚弱地走过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师父,我们成功了……”
就在这时,腊梅古树的洞口突然再次发出黑色的光芒,一道微弱的虚影缓缓飘了出来,正是三百年前药仙的残魂。他的虚影极其虚弱,却带着阴鸷的笑容:“多谢你们帮我冲破封印……现在,该轮到我吸收蜡梅精的本源之力了!”
众人脸色一变,没想到药仙的残魂竟然还没死。他的虚影化作一道黑光,直扑阿梅,想要吞噬她体内的蜡梅精本源。
“休想!”阿梅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突然冲向古树,身体与洁白的蜡梅花瓣融合,化作一道耀眼的白光,与药仙的残魂撞在一起。
“轰!”白光与黑光碰撞,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整个腊梅镇都在颤抖。当光芒散去,药仙的残魂彻底消散,阿梅的身影也消失了,只留下一朵洁白的蜡梅花,缓缓落在李承道的手中。
李承道看着手中的蜡梅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阿梅为了彻底消灭药仙的残魂,牺牲了自己。
林婉儿和赵阳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悲痛。李寡妇也流下了眼泪,对着蜡梅花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此时,周鹤年从昏迷中醒来,他看到眼前的景象,又看到手中养梅杖上黯淡的蜡梅精魄,终于明白自己一直被药仙的残魂欺骗,心中充满了悔恨。他挣扎着站起来,捡起地上的钢刀,对着自己的喉咙划去。
“不可!”李承道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周鹤年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雪,也染红了那朵洁白的蜡梅花。
李承道看着周鹤年的尸体,轻轻叹了口气:“执念害人,终究是一场空。”
他手中的蜡梅花突然化作一道白光,融入了李寡妇的腹部。李寡妇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脸上露出了笑容,她知道,这是阿梅在守护她和她的孩子。
夕阳西下,积雪渐渐融化,腊梅镇的空气中弥漫着洁白蜡梅的清冽香气,驱散了所有的阴寒与血腥。被解救的镇民们纷纷从昏迷中醒来,他们看着眼前的景象,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李承道师徒三人站在腊梅古树前,看着树上绽放的洁白蜡梅,心中感慨万千。这场惊心动魄的较量,终于以正义的胜利告终,但他们知道,这场经历将会永远刻在他们的记忆中,提醒着他们人心如梅,温则济世,寒则蚀魂。
夕阳的余晖穿透铅灰色云层,洒在腊梅镇的积雪上,折射出细碎的金光。镇中心的腊梅古树已褪去狰狞,洁白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清冽的香气取代了蚀骨的蚀魂香,弥漫在整个小镇,驱散了三百年的阴寒。
李承道坐在古树旁的青石上,脸色苍白如纸,体内真气耗尽的虚弱感阵阵袭来。他手中捧着那朵由阿梅化作的洁白蜡梅,花瓣上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温热,仿佛阿梅的气息从未消散。林婉儿正用银针为他梳理经脉,指尖动作轻柔,眉宇间满是担忧。赵阳靠在古树上,肩膀的伤口已被包扎好,虽依旧虚弱,却眼神明亮,望着树上的蜡梅,若有所思。
李寡妇坐在不远处的雪地上,腹部的光芒早已收敛,脸上却带着安详的笑意。经历了这场生死浩劫,她消瘦的脸庞多了几分血色,抚摸着隆起的腹部,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期盼。被解救的镇民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在清理废墟,有的在照顾伤员,脸上虽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麻木与恐惧。
“师父,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林婉儿收起银针,轻声问道。她从行囊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几粒用蜡梅果和甘草炼制的丹药,递给李承道,“这是补气丹,你先服下,能缓解一些虚弱。”
李承道接过丹药,服下后缓缓闭上眼睛,运转残存的真气炼化药效。片刻后,他睁开眼睛,脸色好了些许,看着手中的洁白蜡梅,轻声道:“阿梅用自己的本源之力彻底消灭了药仙残魂,也算是解脱了。”
赵阳走上前,挠了挠头,语气中带着愧疚:“师父,这次都怪我太鲁莽,若不是我擅自行动,也不会让你和大师姐陷入险境。”李承道摇了摇头,眼神温和了许多:“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能在危难中挺身而出,护着我和你师姐,已经成长了很多。记住,以后行事要沉稳,但这份护短的血性,不能丢。”
赵阳重重地点了点头,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改掉鲁莽的性子,不再让师父和师姐担心。
林婉儿看着古树,轻声道:“师父,三百年前药仙为了觊觎蜡梅精的灵气,编造谎言,用活人精血养梅,将蜡梅精封印,导致腊梅镇沦为地狱。周鹤年被他的谎言误导,以为延续养梅就能长生,最终落得个自刎的下场。说到底,都是执念在作祟。”
“是啊,执念害人。”李承道感慨道,“药仙执念于长生,周鹤年执念于家族传承,最终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人心如梅,本是纯净无瑕,若被执念蒙蔽,便会沦为阴邪,蚀己害人;若能坚守本心,便能如这洁白蜡梅一般,温良济世。”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缓缓走来。老者身着粗布衣衫,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格外清明,正是镇上最年长的老人,据说已经活了近百岁。
“李道长,多谢你们解救了我们腊梅镇。”老者走到李承道面前,深深鞠了一躬,“三百年了,我们镇世代被诅咒缠绕,如今终于重见天日。这份大恩大德,我们永世不忘。”
其他镇民也纷纷围了过来,对着李承道师徒三人鞠躬道谢,场面十分感人。
李承道连忙站起身,扶起老者,沉声道:“老人家不必多礼,降妖除魔本就是我道家弟子的本分。腊梅镇的诅咒已解,今后你们只需坚守本心,善待这片土地,这洁白蜡梅便会一直守护着你们。”
老者点点头,眼神中满是感激:“我们记住了。以后,我们会好好打理这片腊梅林,让它成为小镇的守护神,而不是害人的妖邪。”
就在这时,李寡妇突然捂着腹部,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林婉儿心中一紧,连忙上前查看:“大嫂,你怎么了?”
“我……我好像要生了。”李寡妇咬着牙,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众人脸色一变,没想到孩子会在这个时候降生。林婉儿立刻对周围的镇民道:“快,找一间干净的屋子,再准备一些热水和干净的布巾!”
村民们连忙行动起来,很快就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屋子,将李寡妇扶了进去。林婉儿跟着走进屋子,准备为李寡妇接生。李承道和赵阳守在门外,心中既紧张又期待。
屋内传来李寡妇痛苦的呻吟声,林婉儿的声音时而沉稳,时而急切,指导着李寡妇发力。时间一点点过去,屋外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紧闭的房门。
终于,在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中,房门被打开了。林婉儿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疲惫却欣慰的笑容:“生了!是个男孩,很健康!”
众人心中一喜,纷纷围了上去。李寡妇躺在床上,虚弱却满足地看着婴儿,眼中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婴儿的啼哭声清脆响亮,仿佛带着一股至阳之力,所到之处,残留的最后一丝阴寒之气也瞬间消散。古树上的洁白蜡梅仿佛受到了感应,纷纷飘落,落在婴儿的襁褓上,像是在为他祝福。
李承道看着这个在劫难中降生的婴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孩子天生带着纯阳之气,又有阿梅的本源之力守护,将来必定是个有福之人,也会是腊梅镇的守护神。”
赵阳凑上前,看着婴儿皱巴巴的小脸,忍不住笑了:“他可是我们腊梅镇的希望,不如就叫他‘梅生’吧,纪念阿梅,也纪念这片守护小镇的腊梅林。”
李寡妇点点头,眼中满是感激:“好,就叫梅生。谢谢你们,是你们给了我和梅生新生。”
接下来的几日,李承道师徒三人留在腊梅镇,帮助镇民们重建家园,传授他们辨识草药和基础的驱邪之法。镇民们也对他们感激不尽,每日都会送来热气腾腾的饭菜和干净的衣物。
在李承道的指导下,镇民们将周鹤年留下的养梅秘术和古籍全部烧毁,彻底斩断了三百年的诅咒根源。他们还在腊梅古树周围种下了许多野生蜡梅苗,约定要世代守护这片洁白的腊梅林,让它成为小镇的象征,提醒后人坚守本心,勿被执念蒙蔽。
几日后,李承道的身体渐渐恢复,三人也准备离开腊梅镇,继续云游四方,降妖除魔。
镇民们纷纷前来送行,李寡妇抱着梅生,站在人群最前面,眼中满是不舍:“李道长,林姑娘,赵小哥,真舍不得你们走。以后有空,一定要回来看看我们和梅生。”
“是啊,道长,你们可一定要回来!”村民们纷纷说道。
李承道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笑容:“放心吧,我们会回来的。祝你们以后安居乐业,腊梅镇永远安宁。”他从腰间解下那个装有蜡梅干花的八卦囊,递给李寡妇,“这个八卦囊能驱邪避灾,你们带着,可保梅生长大成人。”
李寡妇接过八卦囊,紧紧握在手中,感激地说道:“多谢道长。”
林婉儿从行囊中取出一本草药图谱,递给身旁的镇民:“这上面记载了常见的草药辨识和用法,你们好生保管,日后若有小病小痛,也能自行医治。”
赵阳则将自己剩下的几张符箓交给镇民:“这些符箓能驱邪镇宅,若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可点燃一张,便能化解。”
众人一一收下,心中满是感激。李承道师徒三人转身,踏上了离开腊梅镇的路。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的轻响,像是小镇无声的送别。他们没有回头,却能清晰感受到身后镇民们灼热的目光,以及那片洁白腊梅林散发的清冽香气,如同无形的丝线,缠绕在衣袂间,久久不散。
走了约莫三里地,赵阳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腊梅镇已缩成雪雾中的一抹剪影,唯有那棵三人合抱的腊梅古树,在夕阳下勾勒出挺拔的轮廓,枝头洁白的花瓣像是缀满了星光。他从怀中取出一片残留的蜡梅花瓣,放在鼻尖轻嗅,清冽的香气涌入鼻腔,心中豁然开朗。
“师父,大师姐,我终于明白了。”赵阳的声音打破了途中的静谧,“无论是人还是妖,本性都有善恶之分,关键在于一念之间。就像这蜡梅,既能被用来炼制蚀魂香,害人无数,也能成为济世良药,守护一方安宁。”
李承道脚步未停,目光望向远方连绵的雪山,语气深沉:“人心如梅,温则济世,寒则蚀魂。这世间最可怕的不是妖邪,而是被执念蒙蔽的人心。我们修道之人,不仅要降妖除魔,更要守住自己的本心,不被执念所困。”他抬手拂过腰间的八卦囊,里面的蜡梅干花似乎感受到了话语中的深意,发出细碎的轻响。
林婉儿望着手中的银针,指尖轻轻摩挲着针身,轻声道:“以后,我们还要遇到很多妖邪,很多劫难,但只要我们坚守本心,师徒同心,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她想起阿梅消散前的决绝,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银针在夕阳下反射出冷冽的光,既是疗伤的工具,也是斩邪的利器。
三人并肩前行,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渐渐融入漫天的余晖中。寒风依旧凛冽,却再也带不走一丝阴寒,唯有清冽的梅香萦绕不散,像是在见证一段传奇的落幕,也预示着新的征程的开启。
身后的腊梅镇,洁白的蜡梅依旧在枝头绽放,清冽的香气弥漫四方,守护着这片重获新生的土地。被命名为“梅生”的婴儿在襁褓中安然熟睡,眉宇间带着一丝淡淡的梅香,那是阿梅以本源之力留下的守护,也是这片土地对未来的期许。
镇民们在古树周围种下的蜡梅苗,正顶着寒风冒出嫩绿的新芽,像是在诉说着生生不息的希望。他们会世代守护这片腊梅林,铭记那段惊心动魄的过往,也牢记着“一念向善,便是人间仙境;一念向恶,便会坠入地狱”的箴言。
三百年的诅咒终被打破,三百年的阴寒终被驱散。腊梅镇的故事,如同那洁白的蜡梅一般,在岁月的长河中,散发着永恒的清香,流传于江湖之间,警醒着每一个行走世间的人——守住本心,方能行稳致远;心存善念,方能抵御万邪。而李承道师徒三人的身影,也将带着这份清冽的梅香,继续行走在降妖除魔的路上,书写着属于他们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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