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先生

　　转眼过了半个月，黑瞎子也迎来了他第一个朋友。

　　当齐黑瞎看见黑瞎子身边的人时，有瞬间的恍惚。

　　坐在饭馆里吃饭，黑瞎子兴致冲冲的向齐黑瞎介绍他的朋友，让他庆幸的好歹这个傻小子没有把人往家里带。

　　反而是叫出来，在饭馆里吃饭。

　　那人站起来朝他伸手“你好，我是哈德”

　　齐黑瞎只是冷淡的点头并没有伸手，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坐下后齐黑瞎反倒是一改常态，暗戳戳的套他的话，黑瞎子心里甜丝丝的，先生担心他，担心自己被骗耶。

　　黑瞎子心情突然就好了，像是有了阳光的小狗。

　　哈德才多大啊！根本玩不过齐黑瞎，不仅没问出来点什么还被人套出来不少信息。

　　齐黑瞎笑着倒酒，空气中蔓延着麦酒的香味也有怀疑和硝烟的味道。

　　黑瞎子讲着最近自己在做什么，交货，送货，运货，换货的过程，其中哈德就是关键一员，甚至在关键时刻帮过黑瞎子。

　　齐黑瞎心中冷笑。

　　“瞎哥，一直说有一个先生，很厉害的先生，没想到今天见到本人了，很荣幸”

　　“嗯”齐黑瞎没放过他眼底的一丝算计。

　　哈德意识到，黑瞎子似乎对先生来说几乎是透明的，可黑瞎子对先生知之甚少，其中说了几次挑拨的话，先生甚至是顺着他的话说，反倒是引起了黑瞎子的注意和不悦。

　　哈德老老实实的吃饭。

　　等到他走后，黑瞎子凑过去问“先生，是有什么问题吗？”

　　齐黑瞎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似乎在看当初的自己，黑瞎子敏锐的感觉不对，先生...这是在看谁？

　　他在透过他看谁！

　　眼底闪过一丝戾气，却扬起嘴角“先生？”

　　齐黑瞎恍惚回神“没事，出门在外要小心”

　　黑瞎子点头，齐黑瞎站起来，感觉有些挫败，自从知道黑瞎子被人淋了水就知道，之前的轨迹被自己打乱，他本以为教给黑瞎子一些东西可以避免，可黑瞎子还是像个傻子一样相信了别人。

　　哈德救了他好多次，在被怀疑时站在他身边，救他于水火，可竟然让他减少了该有的警惕心，他忽然感觉有些挫败，像是所有交给他的本事和警惕心付之东流。

　　就连身影都有些落寞，黑瞎子的目光静静的追随他，想起他刚才的眼神，有些委屈，先生刚才是在透过他看谁？

　　晚上，是交货的时间。

　　齐黑瞎在屋子里抽烟，中间黑瞎子过来两次，齐黑瞎都没有反应。

　　郊区的仓库里堆满了货物，数不清的集装箱围在里面像是迷宫一样，踏进去，数不清的呼吸声，还有枪上膛的声音。

　　不对！

　　是陷阱！

　　黑瞎子转身就跑，身旁的哈德瞬间拔出腰间匕首。

　　黑瞎子反手挡住就在要进行下一步动作时，一把上了膛的枪指着他的太阳穴。

　　陷阱...

　　背叛...

　　这两个词比柏林的冬天冷多了，可他还是不敢相信“哈德？”

　　哈德站起身“抱歉，东家出两倍的价钱买你的命”

　　“两倍啊”黑瞎子还抱着一丝侥幸，或许是误会，可在听到那两个字时瞬间崩塌“两倍的价钱，把我卖了”

　　暗处的人走出来，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旁边的大汉对着他的肚子狠狠的来了一拳，哈德在旁边笑“凭什么，你一个东方蠢货刚来就能送货！”

　　黑瞎子青筋冒起，身体不受控制的弯下去，司就连胃里都翻江倒海，好像要把中午吃过的饭吐出来。

　　胃部冰的恶心，像是一条粘腻的蛇缠住他的胃。

　　真恶心....

　　那顿饭像是个笑话，他兴高采烈的把他介绍给先生...

　　转头就被‘朋友’捅了一刀。

　　愤怒，恶心涌上心头，眼睛烫的发紧。

　　“哈德...”为首的男人道“把他解决了”

　　哈德谄媚的点头，黑瞎子忽然笑了，奴才二字配他尤为恰当。

　　黑瞎子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从容....

　　这副面对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的模样，矜贵的气质，每一处都让哈德嫉妒的发狂！

　　哈德瞬间不想让黑瞎子这么简单的死了，他要一点点折磨他！

　　告诉他，他不比他弱！

　　哈德拔出匕首，黑瞎子只是轻轻后退，冰冷的匕首擦着他的锁骨。

　　黑瞎子抓住身后的人一记勾腿，挡在身前，哈德的下一刀刺进他的身体。

　　忽然。

　　砰！

　　的一声。

　　黑瞎子回头，旁边一个想偷袭的人眉心出现一个窟窿....

　　是先生！

　　“是狙击手！！！”

　　“躲避！！！”

　　“快！”

　　黑瞎子的攻击速度加快，动作幅度也越来越大，鼻翼微张，这是冲动的典型表现，在这种时候，冲动往往意味着受伤，甚至死亡。

　　黑瞎子中了黑枪，在集装箱迷宫里四处躲避，好在这里够大，也要谢谢哈德，给他选了个好地方，不然他也不会活这么久。

　　他可怕死的很。

　　只是有些担心，会不会对先生不利，所以，哈德必须死！

　　黑瞎子换上他们的衣服，走至哈德身前，一刀封喉。

　　可门口被堵的严严实实，根本出不去。

　　齐黑瞎暗自怒骂一声，三两下解决掉外面的人，跳在房梁上，房顶很高，饶是齐黑瞎也费了一番功夫。

　　里面的黑瞎子穿着黑衣倒是看不出是否受伤，朝里面吹了声口哨，极小，可黑瞎子听见了。

　　黑瞎子眼中满是惊喜无声道“先生”

　　齐黑瞎像只黑豹冲了出去，可他并未下死手，刚才还一脸凶神恶煞的人倒地不起，低头看向脖子还在汩汩冒血的的哈德“干得不错”

　　黑瞎子刚想走出去，齐黑瞎伸出手拉住他指指上面的绳子“从房顶上走，我在那边栓了手雷”

　　回去的路上黑瞎子低着头，齐黑瞎穿着黑色风衣，还是皮的，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

　　黑瞎子不说话，可风瞬挡不住他抽泣的声音“先生...他们拿了货...两倍的价钱，哈德背叛了我”

　　黑瞎子压抑着，带着委屈的呼吸，心中的不平突然就找到了突破口，恍然不见的刚才在里面从容又不在意，他也想这样，可看见先生，脸上的伪装，心里的伪装一下就绷不住了。

　　比那年冬天在码头上送货还冷。

　　比那冬天灌冰水还冷。

　　“我以为...”

　　黑瞎子没再说下去，我以为我能交到朋友的，我以为我的真心没有被辜负，可我错了...我太天真了。

　　可在黑瞎子口中，那句‘我以为’像是在大人面前撒娇。

　　齐黑瞎低头轻笑，声音比风还轻，目光顺着街道落在黑瞎子身上，走过去，伸出手，轻轻擦掉他脸上的血迹。

　　像是在给爱人抚平伤口，黑瞎子呆愣在原地，感受刚才那轻微粗糙触感，像是电流顺着皮肤往心里钻，心忽然就乱了。

　　齐黑瞎还在说“在这里，不能感情用事，其实吃饭的时候，他有很多破绽，只是你相信那是无心之举，傲慢会让人蒙蔽双眼，感情也是”

　　“先生”黑瞎子羞愧的抬不起头“你早就知道哈德靠不住？”

　　“嗯，算是吧”齐黑瞎摸摸背后的枪“大概是因为我看脸？”

　　又有些试探性道“他长的太丑了？”

　　黑瞎子问“先生怎么发现的？”

　　“你是在说他长得丑的发现吗？”齐黑瞎见他兴致缺缺逗他“他救你于水火，但水火来的你别管...”

　　黑瞎子被逗笑，却把话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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