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茶楼遇故人

　　好在霍俊龙早有准备，青帮的人翻遍屋子也没找到证据。

　　疤脸汉子恶狠狠地警告：“别以为有洪寿亭撑腰就没事，下次再敢多管闲事……”他没说完便带人离开，霍俊龙和成大器瘫坐在地上，冷汗湿透了衣衫……

　　这次危机让霍俊龙明白，上海滩看似繁华，实则暗流涌动。

　　想要站稳脚跟，既要懂得借力，也要学会隐藏锋芒。

　　他望向窗外灯火通明的街道，暗暗发誓：无论前路多么凶险，他都要在这十里洋场闯出一片天地，改变成大器的命运，也改写自己的人生。

　　夜深人静时，霍俊龙拿出白天记录的情报，开始分析青帮的势力分布。

　　他知道，下一场较量，很快就会到来。

　　黄浦江的风裹着咸腥气灌进“得月楼”茶楼雕花窗棂，霍俊龙端起粗瓷茶碗轻抿，目光扫过二楼回廊。

　　成大器局促地搓着衣角，对周遭穿着长衫马褂的茶客投来的打量目光有些不自在。

　　“别紧张，”霍俊龙压低声音，“这些人表面喝茶听书，实则都在打探消息。”他瞥见角落里两个商人模样的人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桌上摆着的《申报》看似随意翻开，露出的却是航运版面——这正是他昨天让成大器留意的军火商。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霍俊龙探头望去，只见一个穿月白色旗袍的女子立在大堂中央，发簪微斜，手中还攥着半块银元。

　　掌柜的叉着腰，尖着嗓子嚷道：“叶小姐，您赊的账都快记满两页纸了！”

　　“明日我登台演出，定会还清。”叶知秋声音发颤，眼眶泛红。

　　霍俊龙注意到她旗袍下摆沾着泥点，想来是匆忙赶路时不小心弄脏的。

　　成大器猛地站起身，椅子在青砖地上划出刺耳声响。

　　“成兄！”霍俊龙一把拽住他，“先别急。”他从怀中掏出三块银元拍在桌上：“掌柜的，这位叶小姐的账我结了。”掌柜的眼睛瞬间亮了，忙不迭收起钱：“哎呦，苏爷大气！”

　　叶知秋惊讶地抬头，目光落在霍俊龙脸上。

　　霍俊龙微笑着作揖：“久仰叶小姐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他余光瞥见成大器局促地绞着手指，便拉过他：“这位是我兄弟成大器，最仰慕叶小姐的戏。”

　　“不敢当。”叶知秋微微福身，目光与成大器相撞时，脸颊泛起红晕。

　　霍俊龙见状，心中暗喜——剧情终于开始往正轨发展。

　　但他也清楚，此刻茅载的爪牙或许正在暗处窥探，绝不能掉以轻心。

　　几人刚在雅间坐下，跑堂的便送来新茶。

　　霍俊龙留意到叶知秋双手有些粗糙，指甲缝里还沾着颜料，便试探道：“叶小姐近日可是在排新戏？”叶知秋一愣：“苏先生怎会知晓？”

　　“我猜是《牡丹亭》。”霍俊龙笑道，“前几日见您在戏服店盯着茜色绸缎，又听戏班师傅说要赶制新布景。”这并非他未卜先知，而是昨晚从戏园子杂役口中套来的消息。

　　叶知秋眼中闪过惊喜：“正是！只是戏服还缺些金线……”话音未落，成大器突然开口：“我……我认识绣坊的人，或许能帮忙。”他耳根通红，不敢看叶知秋。

　　霍俊龙趁机道：“不如这样，成兄弟负责戏服，我来联系报社宣传。

　　叶小姐只管专心排练。”叶知秋感动得眼眶湿

　　润：“苏先生、成先生大恩，知秋无以为报。”

　　就在这时，茶楼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霍俊龙掀起帘子一角，只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街角，车门打开，露出茅载阴冷

　　的脸。

　　他心中一紧，转头对成大器使了个眼色。

　　成大器会意，不动声色地挡在叶知秋身前。

　　茅载带着两个打手走进茶楼，目光扫过雅间，在叶知秋身上停留片刻：“477叶小姐好雅兴，与两位新欢喝茶？”叶知秋脸色煞白：“茅先生请自重！”

　　霍俊龙站起身，皮笑肉不笑地说：“茅先生误会了，我们不过是仰慕叶小姐才艺。

　　倒是茅先生，听说最近在码头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这话暗藏玄机——既暗示自己知晓茅载走私军火，又提醒他洪寿亭的势力范围。

　　茅载眼神一冷，却只是冷哼一声：“霍俊龙，别以为傍上洪寿亭就能为所欲为。”他甩下狠话，带人离开。

　　霍俊龙松了口气，后背却已被冷汗浸透。

　　清晨的十六铺码头，咸腥的江风裹挟着喧闹声扑面而来。霍俊龙戴着草帽，混在搬运工队伍里，目光紧盯着远处一艘刚靠岸的货船。成大器擦了把汗凑过来：“苏兄，这批洋布真的能……”

　　“嘘。”霍俊龙压低声音，“青帮的人来了。”只见几个穿着黑绸短打的汉子大摇大摆走来，领头的刀疤脸正是上次找过麻烦的疤脸汉子。霍俊龙心中一紧，却不动声色地继续搬运货物。

　　“都给我停下！”刀疤脸一脚踢翻旁边的木箱，“这批货是青帮的，谁敢动？”搬运工们吓得纷纷后退，唯有霍俊龙站出来：“这位大哥，我们是洪爷手下的，这批货也是洪爷订的。”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下来。刀疤脸眯起眼睛，打量着霍俊龙：“洪爷？哼，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他一挥手，身后的小弟立刻围了上来。霍俊龙心中暗自盘算，洪寿亭确实有批洋布要到，但时间是明天，他故意提前截下这批货，就是要引青帮入局。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远处传来汽车喇叭声。洪寿亭叼着雪茄走下车，身后跟着十几个巡捕。“这是怎么回事？”洪寿亭吐了口烟圈，眼神扫过刀疤脸。

　　刀疤脸脸色一变，强笑道：“洪爷，这小子冒充您的！……”“住口！”洪寿亭打断他，“这批货就是我让霍俊龙来接的，怎么，青帮想和我抢生意？”

　　刀疤脸涨红了脸：“洪爷，这批货明明是我们……”“我说了算！”洪寿亭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滚回去告诉你们老大，想动我的东西，先掂量掂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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