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生死一线

　　成大器在约定地点等候，见到霍俊龙时，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苏兄，最近茅载的人四处打听你的行踪。”他顿了顿，“要不这次行动我替你去？”霍俊龙摇头，指了指袖口：“事关重大，必须亲自确认。”

　　凌晨的码头寂静得可怕，只有江水拍打栈桥的声音。霍俊龙带着几个身手矫健的兄弟，悄悄摸向三号仓库。仓库大门紧闭，两名日本守卫正用日语交谈。霍俊龙屏住呼吸，示意众人潜伏。片刻后，一辆黑色卡车缓缓驶来，车斗里盖着厚厚的帆布。

　　“货物到了，检查一下。”守卫头目用生硬的中文喊道。卡车司机跳下车，掀开帆布一角——霍俊龙瞳孔骤缩，里面赫然是用油布包裹的步枪！他掏出怀中的微型相机，快速按下快门。就在这时，一只野猫突然窜出，打翻了一旁的铁桶。

　　“什么人？”守卫们立刻举枪。霍俊龙当机立断：“撤！”众人转身狂奔，子弹擦着耳边飞过。混乱中，霍俊龙被绳索绊倒，身后的敌人步步紧逼。千钧一发之际，阿宝带着援兵赶到，双枪齐发，压制住敌人火力。

　　“快走！”阿宝拽起霍俊龙。两人躲进一条小巷，霍俊龙这才发现相机不见了。“糟糕，证据丢了！”他懊恼地捶墙。

　　阿宝却从怀里掏出个物件——正是那台微型相机：“我看你掉了，顺手捡起来了。”

　　回到据点，霍俊龙冲洗出照片，每一张都清晰记录着军火交易的场景。成大器看着照片，神色凝重：“有了这些，就能在租界当局面前坐实茅载的罪行。”然而，霍俊龙却摇头：“没那么简单，租界早被日本人渗透，贸然上交，证据只会不翼而飞。”

　　他铺开地图，用红笔圈出几个地点：“我们需要更多证据，形成完整的证据链。尤其是茅载与日本军方的往来信件。”说到这里，他想起老狐狸，那个双面间谍或许知道关键线索。

　　深夜，霍俊龙独自来到老狐狸的藏身之处———家破旧的钟表店。店内弥漫着机油味，老狐狸正在修理怀表，见到霍俊龙，神色骤变：“你胆子不小，敢来这儿！”霍俊龙掏出一叠银元：“我只要茅载和日本人的通信记录。”

　　老狐狸盯着银元，喉结动了动：“茅载的书房有个暗格，钥匙藏在他办公室的笔筒里。不过……”他阴恻恻地笑，“你觉得自己能活着拿到吗？”霍俊龙冷笑：“不试试怎么知道？”

　　三天后，霍俊龙乔装成送茶的小厮，潜入茅载的公馆。公馆内戒备森严，霍俊龙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守卫，终于找到了书房。就在他打开暗格的瞬间，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霍俊龙，你果然来了。”

　　茅载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左轮手枪：“自从那晚在码头，我就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他挥了挥手，几个打手从暗处走出，“把他给我抓起来！”霍俊龙迅速将文件塞进怀里，准备反抗。

　　千钧一发之际，窗外突然传来爆炸声。成大器带着人杀了进来：“苏兄，快走！”混战中，霍俊龙趁机夺路而逃。回到据点，他展开文件，终于找到了茅载与日本军官的密信，上面详细记录着军火运输和分配计划。

　　“有了这些，茅载插翅难逃。”霍俊龙握紧拳头。然而，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茅载绝不会坐以待毙，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

　　暴雨如注，黄浦江浊浪滔天，闪电划破夜空，将茅载的公馆照得惨白。霍俊龙蜷缩在潮湿的地下室角落，手腕上的铁链随着他的呼吸微微晃动。三小时前，他在撤离时因保护成大器，被茅载的伏兵击中右腿，昏迷后被擒。

　　“苏先生，别来无恙啊。”茅载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皮鞋踏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纽扣，目光扫过霍俊龙染血的裤腿，“为了那些破文件，值得吗？”

　　霍俊龙强撑着坐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与日本人勾结走私军火，证据确凿。洪爷和各界人士已经拿到副本，你以为能瞒天过海？”话虽如此，他心中却暗暗焦急——成大器等人尚未收到他藏在钟表店的备用证据。

　　茅载突然大笑，抓起桌上的油灯狠狠摔在地上。火苗窜起的瞬间，霍俊龙看清地下室墙壁上悬挂的刑具：“证据？在上海滩，死人的话才最可信。”他打了个响指，两个打手拖着铁笼走进来，笼中关着浑身是伤的阿宝。

　　“阿宝！”霍俊龙挣扎着要起身，却被铁链拽倒。阿宝的左眼青紫肿胀，嘴角挂着血丝，仍强撑着喊道：“霍俊龙，别管我！”茅载蹲下身，用匕首挑起霍俊龙的下巴：“听说这丫头对你情深义重？不如让她亲眼看着你…….”

　　“茅载！”门外突然传来洪寿亭的怒吼。公馆外枪声大作，成大器带着巡捕房人马强行闯入。茅载脸色骤变，抓起霍俊龙当人质退向暗道：“告诉他们，再往前一步，我现在就杀了他！”

　　地下室陷入僵持，霍俊龙能感觉到茅载持枪的手微微颤抖。他余光瞥见阿宝正悄悄用牙齿咬断笼锁，心中一动。趁着茅载分神喊话的瞬间，霍俊龙猛地低头，用额头撞向他的鼻梁。茅载吃痛松手，霍俊龙顺势滚向一旁。

　　“砰！”枪声响起，霍俊龙感到左肩一阵剧痛。千钧一发之际，阿宝挣脱铁笼扑了过来，手中的短刀刺向茅载。茅载闪身避开，反手一枪击中阿宝腹部。“不！”霍俊龙嘶吼着扑向茅载，两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混战中，成大器带人冲破地下室537。茅载见势不妙，仓皇逃向暗道。霍俊龙顾不上伤口，抱起血泊中的阿宝。她的血浸透了他的衣襟，气若游丝：“霍俊龙……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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