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江凛!我恨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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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胃不好,晚上还不吃饭?”药片被推至舌根时,他看到裴砚忱瞳孔骤缩。
苦味尚未漫过味蕾,回忆已先一步噬咬神经:上次住院时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穿刺耳膜。
苍蓝屏幕上的波纹陡然滑坡,警报红光泼满墙壁。
医生举着胃镜影像的手在抖:“穿孔位置正在渗血……他昏迷前喝了酒送药!”
场景忽而切换至昨夜——落地窗外暴雨如瀑,裴砚忱背靠玻璃吞下药片,威士忌酒液顺着他滚动的喉结流进衬衫领口。
江凛冲进门时,正看见他将空酒瓶扔进垃圾桶,铝箔药板从掌心滑落在地。
“滴.......答……滴……答……”
幻听中的仪器声与现实重叠。
江凛猛地扣住裴砚忱后颈逼他抬头:“上次是威士忌送药,这次是什么?伏特加还是白兰地?”
虎口旧疤死死卡在他颈动脉搏动处,如同刑枷锁住命门。
裴砚忱忽然剧烈呛咳,血沫溅上江凛手背:“没喝酒……只是胃疼得……吞不下药……”
辩解被玻璃碎裂声截断!
江凛挥臂扫落茶几上所有杯盏,碎瓷如冰棱爆裂四溅。
一片尖棱划过裴砚忱手背,血珠滚进满地狼藉:“吞不下药?”
他抓起染血的胃药板砸向对方胸口,“那怎么吞得下并购案合同!怎么吞得下凌晨三点的跨国会议!”
“非要熬到胃出血才肯停?”
现实与记忆重叠的怒吼冲口而出。
白色药丸滚进狼藉里,如同那天手术室门前散落的纽扣:“裴砚忱!你不要命工作的时候想过我吗?”
“我……”
裴砚忱踉跄跪进碎瓷堆,玻璃碴刺入膝盖的瞬间,他终于嘶吼出声:“并购成功……就能把欧洲分部移交堂叔……”
他咳着去勾江凛颤抖的指尖,冷汗浸透的掌心裹住那截冰凉,“等移交完……我就能天天回家吃凛哥煮的饭……”
愤怒被喘息切得支离破碎。
江凛清楚看见他瞳孔里映着的自己——像一头困在透明牢笼里的兽,利爪撕扯的却是爱人千疮百孔的躯壳。
忽然有冰凉的液体滴在手背,江凛低头才发现是自己的眼泪。
“对不起,我……”
未尽之言被突然亮起的手机屏幕截断。
“高秘书”的名字在碎玻璃间跳动,荧光照亮裴砚忱瞬间惨白的脸。
江凛抓起手机狠狠砸向墙壁!
机体裂成蛛网的刹那,裴砚忱忽然蜷倒在地,指甲抠着胃部痉挛抽搐,喉间溢出幼兽般的呜咽。
所有暴怒瞬间坍缩成恐慌。
江凛跪地将他捞进怀里时,摸到他后腰硌着的硬物——竟是从碎玻璃片里捡回的半板胃药,铝箔边缘还粘着那片黄色便签。
「凛哥,对不起」的字迹被血指印覆盖,像雪地落梅。
“你捡它……干什么……”江凛的质问碎在哽咽里。
裴砚忱把染血的药板按进他手心,睫毛扫过锁骨:“便签……背面……”
江凛颤抖着翻转纸片:「凛哥不理我比胃疼难受千倍」
泪滴晕开字迹的瞬间,怀里人终于昏死过去。
月光漫过地板上狼藉的玻璃碎片,映亮墙角摔裂的手机屏——屏幕定格在机票预订页面:「纽约→冰岛单程后天10:00」
备注栏一行小字:「和凛哥一起去看极光,在绿光倾泻银河时跟凛哥说:我的命从此和你一起跳动」
但因为裴砚忱的病情加重,两人没有来得及赶上冰岛的旅程,裴砚忱也没有在那天亲口在江凛耳边说出这句告白。
他是遗憾的,可在病房里,江凛一遍又一遍跟他道了歉,又一遍又一遍在他耳边告诉他,他很爱他,他们时间还长,有的是机会一起去冰岛,有的是机会在他耳边说出那句深爱的话。
裴砚忱觉得也是,二十三岁的他在二十岁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又在二十二岁和他相恋。
虽然原生家庭无法改变的冷漠,他也没有办法在家人面前将自己和江凛的关系宣之于口,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觉得自己命好。
在活了二十三年的人生里,他只认两桩幸事:其一是二十岁遇见江凛,其二更早——两岁那冬,冻红的指尖碰见襁褓中乱蹬的小脚。
五粒脚趾如火星迸溅,倏然灼穿雪夜。
那是裴砚忱人生接收的第一束光:裴砚南的存在让幼年的他有了陪伴的人,没有过度地觉得自己可怜。
血缘是甩不脱的恒星,哪怕父母是冻土,弟弟却是自燃的火种,这让他很小就懂得,亲情是焊死在血脉里的灯,狂风暴雨也吹不灭灯芯。
而长大了的他又有江凛陪伴,没有让自己坠入原生家庭带来的泥沼。
二十岁那年图书馆,江凛用手背替他挡下坠落的《天体物理学》,血从书脊豁口渗出,在裴砚忱校徽上烙出一朵玫瑰。
他以为这是比血缘更壮烈的联结:原来没有基因也能为他流血。
直到和江凛分开,才读懂那朵玫瑰的谶语——爱情是人工栽培的花,离了体温灌溉便凋零,而江凛的体温也早就从他指缝流失。
“滴……”
监护仪绿光映着裴砚南越洋发来的雪人照片,弟弟在冰岛堆的雪人戴着他送的红围巾。
“答……”
江凛正用酒精棉擦拭他溃烂的针孔,眼泪砸在纱布上洇开灰斑。
裴砚忱在回忆的迷雾里苦笑:老天赏他两份幸运,却忘了人只有一具肉身承重——裴砚南是长进肋骨的支架,撑着他尊严昂首;江凛却是插进心脏的玻璃玫瑰,美得让他甘愿流血供奉。
江凛睡着时,裴砚忱偷看他睫毛投下的阴影。
忽然呵出一口气,白雾在冷空气里蜷成小团——像极了去年初雪夜江凛替他呵手暖出的“雾雪人”。
他盯着那团白雾渐淡渐逝,分开之后才彻悟:“原来爱情是呼吸造的雪人……再美也熬不过体温的流失。”
就像那时江凛滚烫的誓言缠裹他冰冷躯体,却阻不住监护仪上逐渐平缓的绿波。
回忆汹涌回溯,裴砚忱猛地坠入那个瞬间——江凛第27次抵着他耳廓,滚烫呼吸烙进肌肤:“冰岛的极光在等我们”。
他看着江凛领口下随呼吸起伏的喉结,突然发狠攥紧对方手指,死死按向自己跳动的颈动脉:“没有机会了!”
心电监护仪最后一点绿光湮灭,裴砚忱对着虚空翕动惨白的唇:“二十三岁的雪人……还是没撑过二十六岁的春天来。”
“江凛!我恨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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