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再见苏瑾瑜

　　叶尘站在人群中，看着众人这番震惊与恭维的模样，心中也不禁对这位苏大家多了几分好奇。

　　他望着那辆朴素的马车，暗自思忖：“这苏大家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竟能以这般姿态，让众人如此敬仰。”

　　云少连忙整理衣冠，策马上前，在距离马车十丈处勒马停下，拱手作揖，声音清朗："大周云逸，恭迎苏大家莅临锦官城。"

　　马车帘幕微动，一只素手轻轻掀起一角。

　　众人屏息凝神，却只听到一个清冷的女声从车内传出："云公子客气了。苏某一介布衣，当不起如此大礼。"

　　这声音如清泉击石，虽不刻意抬高，却让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云逸脸上堆满笑容："苏大家才名远播，能莅临锦官城，是我等的荣幸。家父已在府中备下宴席，还请苏大家赏光。"

　　马车内沉默片刻，那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云公子好意心领了。苏某习惯住在书院，就不牢公子费心了。"

　　云逸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笑容："是在下考虑不周。那明日可否请苏大家到云府一叙？家父对苏大家的才学仰慕已久。"

　　"明日苏某要在竹心小筑举办公开讲学，云公子若有兴趣，可前来聆听。"帘幕后传来的声音不卑不亢。

　　云逸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但很快掩饰过去："既然如此，明日云某定当前往捧场。"

　　马车缓缓驶过人群，向城内行去。围观的百姓自动让出一条路来，不少人伸长脖子想一睹苏大家真容，却只看到微微晃动的车帘。

　　叶尘站在路边，目光追随着那辆朴素的马车，并没有动用法力窥视帘幕之后的身影。

　　"有意思。"叶尘轻声自语，"看来这锦官城不会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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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锦竹书院外就已围满了人。

　　叶尘姗姗来迟，手里还拿着个热腾腾的牛肉包子，望着眼前人山人海的场景，不由得咋舌。

　　"这人气也太夸张了吧，放在我那个世界妥妥的顶流啊！"叶尘咬了口包子，含糊不清地嘀咕道。

　　书院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人群顿时如潮水般涌了进去。

　　叶尘不紧不慢地跟在最后，只见院内早已布置妥当，最前方搭了个简易的讲台，台下整齐摆放着数十张案几。

　　云逸带着一群衣着华丽的公子小姐占据了最前排的位置，正低声交谈着，不时发出轻笑声。

　　他们面前的案几上摆满了精致的点心和香茗，与周围普通百姓的简陋坐席形成鲜明对比。

　　叶尘找了个最外围的角落站定，不知何时手中多了袋香瓜子，悠闲地嗑了起来。

　　"这位兄台，能否让个位置？"一个背着书箱的书生挤了过来。

　　叶尘侧身让了让，顺手递过去一把瓜子："来点？"

　　书生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接过："多谢。"

　　就在此时，场内忽然安静下来。

　　只见一位白衣女子从侧门缓步走出，登上了讲台。

　　她身姿挺拔如青竹，一袭素白长衫纤尘不染，腰间只系一条淡青色束带，再无半点装饰。

　　当女子抬头时，叶尘手中的瓜子突然停在了半空，随即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

　　“这位兄台，可是第一次见到苏大家？”书生眼神清明，轻声问道。

　　“不是，以前我们也一起游历过。”叶尘继续嗑着瓜子，思绪却飘回那个一心要强，只想游历天下的女子——苏瑾瑜。

　　只是没想到，短短数年时间，苏瑾瑜已经闯下如此大的名声，在这远离大渊朝的大周都能得到追捧。

　　书生一愣，认真打量起叶尘，最后羡慕的说道：“没想到兄台，竟能和苏大家同游，想来对儒家经义的理解也不低。不如，待会苏大家讲学结束，我们二人论道一番如何？”

　　叶尘闻言，对眼前这个白净书生好感上升，心中暗道：“是个真正的读书人！”

　　“好，我就住在城中的同福客栈，你可来找我，我叫叶尘。”

　　“叶兄有礼！”书生行了个标准的士子礼：“小生，姓宁，名采臣！”

　　“宁采臣！”叶尘惊讶。

　　“正是，叶兄听说过我？”

　　怎么能没听说过，搞鬼第一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没有，只是觉得这个姓有些少见。”叶尘微微一笑随手拿出一块玉佩递给他：“你到时候拿着这块玉佩，客栈的人自会带你去见我。”

　　宁采臣没有多想，收下玉佩。

　　两人说话间，苏瑾瑜已来到台上，目光扫过全场，在看到角落里的叶尘时，似乎微微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移开。

　　"今日讲《论语·为政》篇。"她的声音清冷如玉磬，不带丝毫矫揉造作，"为政以德，譬如北辰..."

　　叶尘渐渐听入了神：想不到瑾瑜对儒家经典的解读独树一帜，既尊重古意，又不拘泥于旧说，每每有令人耳目一新之见。

　　特别是讲到"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时，提出的"德为体，礼为用"之说，深有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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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苏瑾瑜讲完最后一句，微微欠身，"今日讲学到此为止。"

　　台下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赞叹声。云逸第一个站起来，高声赞道："苏大家高论！云某受益匪浅。"

　　苏瑾瑜淡淡点头，目光却又扫向了角落。那里，叶尘正摸着下巴，微笑的看着她。

　　"诸位若有疑问，可提出探讨。"苏瑾瑜忽然说道。

　　云逸立刻拱手："苏大家，关于'为政以德'，在下有一处不明..."

　　叶尘听着云逸提出的问题，不禁摇头。这问题看似高明，实则浮于表面，显然是事先准备好的。

　　苏瑾瑜解答完后，叶尘突然举手："在下有一问。"

　　全场目光顿时集中到这个站在最外围的普通书生身上。云逸等人更是面露不屑，显然不认为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人物能提出什么有价值的问题。

　　"请讲。"苏瑾瑜的目光却格外专注。

　　叶尘清了清嗓子："《为政》篇言'道之以德，齐之以礼'，苏大家解为'德为体，礼为用'，甚妙。然则，德与仁之关系为何？仁可为德之本乎？"

　　这个问题一出，场内顿时一片哗然。就连云逸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显然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书生能提出如此深刻的问题。

　　苏瑾瑜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她深深看了叶尘一眼，缓缓道："此问甚好。仁者，人心也；德者，人行也。仁为德之源，德为仁之显..."

　　两人的对话越来越深入，渐渐变成了学术上的切磋。台下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就连云逸等人也不得不收起轻视之心，认真聆听。

　　不知不觉，日已当空。

　　苏瑾瑜最后说道："诸位，今日就先到这，明日再来！"

　　说完站起身来，对着众人躬身行了个士子礼，就要退下。

　　“苏大家，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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