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旧牢与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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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狱司的护阁大阵启动后,金光如华盖般笼罩四野,将阴煞之气与外界的喧嚣一并隔绝。沈惊鸿与苏伶仃站在镇魂井边,能清晰感觉到脚下的地脉在震颤,仿佛有沉睡千年的力量正被唤醒。

  “护罩能挡住多久?”沈惊鸿擦拭着烙铁上的血迹,狱火之力在大阵的金光映照下,泛着温润的红。

  苏伶仃望着井口残留的光点,沉吟道:“按我母亲留下的记载,护阁大阵以地脉灵力为源,只要不被从内部破坏,撑个三天没问题。但赵玄和墨尘绝不会坐以待毙,他们肯定在想办法破阵。”

  “我们没三天时间。”沈惊鸿将镣铐重新揣好,“你母亲说秘录与大阵绑定,现在阵已启动,该去看看那间旧牢了。”

  他说的旧牢,是养父生前看管的地方。在镇狱司最偏僻的西北角,比悬魂狱更阴冷,据说三十年前就已废弃,连卷宗里都找不到确切记载。沈惊鸿小时候跟着养父去过一次,只记得那地方终年不见光,牢门上挂着三把锈迹斑斑的铜锁。

  两人沿着地脉震动的方向往西北走,越靠近旧牢,空气中的灵力波动越清晰,甚至能看到金色的灵气如游丝般顺着石壁缝隙流淌。偶尔遇到被大阵惊醒的死囚嘶吼,也被金光轻轻一荡便没了声息——这护阁大阵不仅能御敌,竟还有安抚戾气的功效。

  走到旧牢门口时,沈惊鸿愣住了。

  记忆中那扇腐朽的木门,此刻竟泛着淡淡的玉光,原本挂着铜锁的地方,嵌着三块菱形的凹槽,凹槽里的纹路,与他手腕的伤疤、镣铐的狱火纹完美契合。

  “这是……钥匙孔?”苏伶仃凑近细看,“形状和你伤疤一模一样。”

  沈惊鸿伸出手,将手腕按在凹槽上。伤疤接触到木门的瞬间,金光骤起,三道凹槽同时亮起,与他伤疤上的守印文呼应。只听“咔哒”三声轻响,木门缓缓向内打开,一股混杂着墨香与尘埃的气息扑面而来。

  牢内不大,只有一间牢房,一张石桌,两把石凳。石桌上摆着一盏油灯,灯芯竟还亮着,豆大的火苗跳动着,将墙上的影子拉得老长。最显眼的是石桌中央的木盒,盒子上刻着莲心阁的莲花纹,正随着大阵的震动微微发烫。

  “秘录应该就在里面。”苏伶仃刚要上前,却被沈惊鸿拉住。

  “等等。”沈惊鸿的目光落在墙角的阴影里。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油灯下投下一道极淡的轮廓,像是个人影。

  他握紧烙铁,缓步靠近。阴影里的东西没动,直到他走到近前,才看清那是尊半人高的石像。石像刻的是个穿着狱卒服饰的老者,面容沟壑纵横,眼神却异常温和,正是他的养父——老狱卒。

  石像底座刻着一行字:“守印人至,秘录自现,莲心归位,邪祟尽散。”

  “养父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沈惊鸿指尖抚过石像的眉眼,忽然发现石像的手掌心有个小孔,孔径与镣铐的锁链正好匹配。他取下镣铐,将锁链穿过小孔,轻轻一拧。

  “嗡——”

  石像突然亮起金光,与石桌上的木盒共鸣。木盒自动弹开,里面没有书卷,只有一块巴掌大的玉牌,玉牌上刻满了细密的纹路,正是玄元秘录的拓本。更奇特的是,玉牌背面刻着幅地图,标注着镇狱司与皇城各处的灵力节点,其中一处被朱砂圈住,正是三皇子赵玄的府邸。

  “原来秘录是块玉牌。”苏伶仃拿起玉牌细看,“这地图……赵玄府里有灵力节点?”

  “不是灵力节点。”沈惊鸿指着地图上的朱砂圈,“是莲心阁当年埋下的‘反制阵眼’。护阁大阵能克制阴煞,这反制阵眼,应该是用来克制……”

  他话没说完,旧牢外突然传来剧烈的撞击声,护阁大阵的金光剧烈闪烁,显然是有人在外面强行破阵。紧接着,墨尘那尖细的声音穿透阵法传来:“沈惊鸿,识相的就把秘录交出来!否则等本少破了阵,定让你尝尝合欢宗的‘蚀骨销魂散’!”

  “还有心思喊?”沈惊鸿冷笑,“他大概不知道,赵玄比他更想拿到秘录。”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夹杂着赵玄的怒喝:“墨尘!你敢偷袭本王?!”

  “哈哈哈,三皇子殿下,秘录这种宝物,自然是有德者居之。”墨尘的声音带着戏谑,“你用阴煞之气养尸的事要是传出去,别说夺嫡,能不能保住小命都是个问题,还敢跟本少抢?”

  “你找死!”

  外面瞬间乱成一团,灵力碰撞的轰鸣震得旧牢顶上落下簌簌尘土。

  苏伶仃将玉牌递给沈惊鸿:“他们狗咬狗,正好给我们争取时间。这反制阵眼该怎么用?”

  沈惊鸿接过玉牌,玉牌入手温润,竟能自动吸收他体内的狱火之力。他指着地图上的反制阵眼:“莲心阁的阵法讲究相生相克,护阁大阵是‘守’,反制阵眼就是‘攻’。赵玄用阴煞之气催动他母妃的残魂,反制阵眼就能引地脉灵力,将阴煞之气原路打回去——让他养的‘怪物’,反过来吞噬他自己。”

  “那墨尘呢?”

  “合欢宗的功法依赖采补,最忌至阳至刚的力量。”沈惊鸿掂了掂手中的烙铁,“狱火正好克制他。”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近,显然是有人快冲破大阵的边缘了。沈惊鸿将玉牌收好,抓起烙铁:“该出去了。”

  苏伶仃拔出匕首,点头道:“分头行动?我去启动反制阵眼,你对付他们?”

  “不用。”沈惊鸿看向石桌上的油灯,“一起去。有些账,该当面算清楚。”

  他吹灭油灯,旧牢陷入黑暗。两人借着大阵金光的掩护,悄悄绕到镇狱司正门附近。只见赵玄与墨尘的人马正打得不可开交,赵玄的禁军虽强,却架不住合欢宗修士的诡异功法,已有大半被粉色雾气迷晕,躺在地上抽搐。赵玄本人被墨尘缠住,左支右绌,锦袍上染了不少血迹。

  护阁大阵的金光已黯淡不少,东南角的光幕甚至出现了裂痕,显然撑不了多久。

  “就是现在。”沈惊鸿对苏伶仃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冲出。

  “沈惊鸿!”墨尘一眼看到他,折扇直指,“把秘录交出来!”

  赵玄也厉声喝道:“抓住他!秘录绝不能落入邪宗手里!”

  两人竟在这一刻达成默契,同时朝沈惊鸿攻来。

  沈惊鸿不闪不避,将狱火之力催发到极致,烙铁化作一道赤虹,先迎向墨尘的折扇。“当”的一声,折扇被狱火烫得冒出黑烟,墨尘惨叫一声,握着折扇的手竟被燎起一层水泡。

  “你的烙铁……”墨尘又惊又怒,“怎么会有如此霸道的阳火?”

  “镇狱司的东西,你不懂。”沈惊鸿手腕一翻,烙铁横扫,逼得赵玄不得不回掌自保。狱火与赵玄掌中的阴煞之气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黑气瞬间被灼烧干净。

  “不可能!”赵玄满脸难以置信,“阴煞之气怎么会怕你的破烙铁?”

  “因为你养的那些东西,本就该被镇狱司的狱火焚烧。”沈惊鸿说着,对苏伶仃递出一个眼神。

  苏伶仃会意,借着两人缠斗的间隙,身形如电,朝着皇城方向掠去——她要去启动反制阵眼。

  “想跑?”墨尘看穿了他们的意图,分出几名修士去拦苏伶仃。

  沈惊鸿岂能让他得逞?手中烙铁飞出三道火链,缠住那几名修士的脚踝,狱火顺着火链蔓延,瞬间将他们的玄力灼烧溃散。“你的对手是我。”

  墨尘被彻底激怒,周身粉色雾气大盛,竟隐隐凝聚成一个赤裸的女子虚影,虚影张开樱桃小口,对着沈惊鸿吹出一口带着异香的气息——正是合欢宗的禁忌秘术“销魂气”,闻者会灵力失控,神智昏迷,任人宰割。

  沈惊鸿早有防备,将镣铐挡在身前。镣铐上的狱火纹亮起,竟将销魂气尽数吸收,还反震出一道金光,打得墨尘连连后退。

  “这镣铐……也是莲心阁的宝物?”墨尘终于意识到自己低估了沈惊鸿,眼神里多了几分惧意。

  “你猜?”沈惊鸿步步紧逼,烙铁的狱火越来越盛,竟在他周身形成一道火焰屏障,将粉色雾气隔绝在外。

  另一边,赵玄见苏伶仃跑远,心急如焚,掌风愈发狠厉,招招都往沈惊鸿要害招呼。他知道,一旦反制阵眼启动,他母妃的残魂就会失控,到时候别说夺嫡,恐怕连自己都要被阴煞之气吞噬。

  “沈惊鸿!本王愿与你合作!”赵玄急声喊道,“只要你拦住苏伶仃,秘录归你,本王绝不追究今日之事!”

  沈惊鸿像是没听见,烙铁一挑,正中赵玄的手腕。狱火顺着他的手臂蔓延,灼烧着他体内的阴煞之气,赵玄发出一声惨叫,竟被烧得跪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

  “合作?”沈惊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五年前被你送入牢里的那些反对者,你跟他们合作过吗?被你活埋的三百宫女,你问过她们愿不愿意合作吗?”

  赵玄被问得哑口无言,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就在这时,皇城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道金色的光柱直冲云霄,与镇狱司的护阁大阵遥相呼应。紧接着,赵玄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捂着胸口在地上打滚,体内的阴煞之气如潮水般往外涌,竟在他周身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女鬼虚影——正是他母亲的残魂!

  反制阵眼启动了!

  女鬼虚影失去控制,发出刺耳的尖啸,伸出利爪抓向赵玄的头颅。赵玄惊恐地尖叫,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利爪落下。

  “这就是你养出来的东西。”沈惊鸿收回烙铁,转身看向墨尘。

  墨尘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敢停留?转身就想跑。

  “留下吧。”沈惊鸿手腕一抖,碎骨鞭突然飞出,缠住墨尘的脚踝。他猛地用力,将墨尘狠狠掼在地上,烙铁抵在他的咽喉。

  “沈刑官饶命!”墨尘彻底怂了,连连求饶,“合欢宗愿意臣服于你!所有资源都给你!”

  “镇狱司不缺资源,只缺规矩。”沈惊鸿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你擅闯镇狱司,伤我狱卒,按规矩,该用‘分筋铐’断你四肢,再打入悬魂狱,让你尝尝被戾气反噬的滋味。”

  墨尘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远处,苏伶仃的身影正往回赶,身后跟着大理寺的人马——显然是去搬救兵了。皇城方向,赵玄的惨叫声渐渐微弱,最终被女鬼虚影彻底吞噬,连骨头都没剩下。

  护阁大阵的金光重新变得明亮,将镇狱司笼罩得严严实实。阳光透过金光洒下,照在沈惊鸿手中的烙铁上,折射出温暖的光晕。

  他看着满地狼藉,又看了看手中的玄元秘录玉牌,忽然明白了养父那句话的真正含义——镇狱司的根,不是冰冷的刑具,也不是深藏的秘录,而是守护正义的规矩。

  而他这个守印人,要用手中的刑具,让所有破坏规矩的人,都付出代价。

  苏伶仃走到他身边,看着远处渐渐散去的阴煞之气,轻声道:“结束了?”

  “才刚开始。”沈惊鸿收起烙铁,目光望向皇城深处,“赵玄只是棋子,下令灭门的陛下,藏在暗处的合欢宗老巢……还有更多账要算。”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旧牢里的石像仿佛也在注视着他,眼神温和而期许。

  镇狱司的钟声再次响起,这次不再是警钟,而是宣告秩序重归的清越回响。钟声里,沈惊鸿握紧了手中的刑具,走向属于他的下一段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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