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王家的伤心与愤怒

　　四皇子府张灯结彩，筹备正妃婚事的喜庆气氛，自然也传到了深居简出的王清漪耳中。

　　她既为叶元明即将大婚而感到一丝莫名的酸涩，又想起了他承诺的侧妃之位。

　　她觉得，是时候该让家里知道自己的下落和“归宿”了。

　　于是，她提笔写了一封信，写好后，她将信交给玖儿，嘱咐她务必亲手交到母亲手中。

　　玖儿怀揣着信件，心情复杂地回到了王府。

　　她一路低着头，快步走向王夫人的正院。

　　门房看到玖儿回来，非常意外。

　　“玖儿，你这是去哪里了，这么几天都不见你，夫人还派人找你呢。”

　　玖儿道：“我出去找小姐了，我找到小姐了！”

　　王夫人正因为女儿失踪多日憔悴不堪，忽听到下人传来的消息说玖儿找到了小姐，先是一愣，随即猛地站起身。

　　“找到小姐了？小姐她在哪儿？她可安好？！”她急步上前，紧紧抓住玖儿的手臂。

　　玖儿连忙跪下，将王清漪的信双手呈上，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说辞回道：“夫人，小姐她找到了！她如今在四皇子府中。”

　　“那日我们途中遇上了歹人，小姐受了惊吓，还扭伤了脚，幸得四皇子殿下路过，出手相救，将小姐带回了府中医治调养。”

　　王夫人一听女儿在四皇子府，先是一颗心落了大半，只要人平安就好！

　　她立刻道：“在四皇子府？那快！快备车！我这就去接她回来！劳烦四皇子照顾这么多日，我们王家定当重谢！”

　　玖儿见她要去接人，心中一急，连忙磕头，声音带着哭腔阻止道：“夫人！不可！去不得啊！”

　　王夫人动作一顿，不解地看着她：“为何去不得？”

　　玖儿抬起头，脸上满是难色，支支吾吾，最终一咬牙，低声道：“因为小姐她……她与四皇子殿下，已经……已经同住一院，有了夫妻之实了！您现在去接，只怕……只怕不妥啊！”

　　“什么？！”

　　王夫人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两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子晃了晃，差点晕厥过去。

　　幸好被旁边的嬷嬷扶住，她指着玖儿，手指颤抖，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你们……糊涂！糊涂啊！！漪儿她……她怎么能如此不知自爱！”

　　“这……这岂不是私相授受，无名无份？！这让我王家颜面何存！让她自己以后如何做人？！”

　　她一把夺过玖儿手中的信，颤抖着展开，快速看完。

　　她又是心痛又是愤怒，将信纸狠狠拍在桌上，泪如雨下：“傻孩子！真是个傻孩子！那四皇子是什么人？他眼看就要迎娶正妃了！”

　　“这个时候无名无分地跟着他，就算将来给了侧妃的名分，那也是妾啊！我的儿，你怎么就这么傻！！”

　　玖儿伏在地上，哭着劝道：“夫人，事已至此，小姐的清白已毁，若是不嫁给四皇子，这长安城里，还有哪户好人家肯娶小姐？”

　　“四皇子既然愿意给侧妃的名分，总好过……总好过让小姐青灯古佛了一生，或者……或者一根白绫啊！夫人，您就……就成全了小姐吧！”

　　王夫人听着玖儿的哭诉，看着手中那封透着女儿“痴心”的信，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她知道玖儿说得残忍，却是事实。

　　女儿走到这一步，已是骑虎难下。

　　不嫁叶元明，她这一生就算毁了，嫁了，至少还能有个安身之所，虽然只是个侧妃……

　　王夫人闭上眼，无力地挥了挥手，声音沙哑疲惫：“孽缘……这都是孽缘啊！罢了，罢了……等她爹回来……再说吧……”

　　晚上，王夫人屏退了所有下人。

　　“老爷，”王夫人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漪儿……有消息了。”

　　王崇古迅速抬起头，又惊又喜：“找到了？！人在哪里？可安好？！”

　　连日来的担忧让他此刻的声音都有些嘶哑。

　　王夫人将信递过去，艰难地开口：“人……人在四皇子府中。那日途中遇险，幸得四皇子路过相救，只是……只是扭伤了脚，便在四皇子府中养伤……”

　　王崇古一听人在四皇子府，眉头先是一松，随即又皱紧：“在四皇子府养伤？既已无大碍，为何不立刻送回府？这成何体统！”

　　他边说边迅速展开信件阅读。

　　然而，随着目光在信纸上移动，王崇古的脸色由最初的关切，迅速转为震惊，继而铁青，最后化为滔天的怒火！

　　“胡闹！荒谬！不知廉耻！！”

　　他猛地将信纸拍在书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整个人霍然起身，胸膛剧烈起伏，指着门外，气得浑身发抖。

　　“遇险？受伤？这分明是托词！她竟敢与人无媒苟合！还是与皇子！我王崇古一生清正，怎会生出如此不知自爱、败坏门风的女儿！！”

　　他怒极攻心，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

　　王夫人见他如此盛怒，吓得连忙上前扶住他，哭着劝道：“老爷！老爷您息怒啊！无论如何，漪儿总算是平安无事，没有真的遭遇不测，这已是菩萨保佑，不幸中的万幸了！您就看在她安然无恙的份上……”

　　“安然无恙？！”王崇古猛地甩开她的手，双目赤红。

　　“她这叫安然无恙？她这是把自己推进了火坑！名声尽毁，清白不在！你让我如何息怒？！”

　　“既然受伤，为何不回家？家中难道请不起太医？非要赖在别人府上？这分明是……分明是早有预谋！自甘堕落！”

　　王夫人见他油盐不进，只知道发怒，心中又急又痛，索性也哭喊道：“那你说怎么办？！事情已经发生了！女儿的清白已经没了！”

　　“你现在打死她，骂死她，又能改变什么？！你非要逼死她吗？她现在除了嫁给四皇子，还能怎么办？！难道真要她一根白绫吊死，或者剪了头发去做尼姑，你才满意吗？！”

　　“嫁？怎么嫁？！”王崇古低吼道，声音因愤怒而嘶哑。

　　“四皇子马上就要迎娶许衡的女儿为正妃！让她嫁过去做什么？做妾吗？！我王崇古的嫡女，去给人做妾？！”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我王家的脸面都要被她们母女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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