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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外传:3、真相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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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霞光斜斜铺在楼道里,暖融融的光像化了的蜂蜜,把并肩走在前头的两道身影叠得密不透风,马小跳攥着半袋刚挑的红苹果,纸袋被指节捏出几道褶皱,指腹因为用力而泛着淡淡的白——那是心头沉甸甸的愧疚在作祟。马小跳的脚步比往日沉了些,每一步踩在楼道的水泥地上,都带着迟来的郑重,眉头微蹙着,眼底藏着挥之不去的沉重,唯有触碰夏林果的指尖,还留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温柔。

  夏林果穿着浅粉色连衣裙,手里捧着一束裹着素色丝带的小雏菊,脸颊被霞光染得泛着自然的粉晕,另一只手轻轻挽着马小跳的胳膊,肩头时不时蹭到他的肩膀,软乎乎的声音像浸了蜜:“别老皱着眉呀,就是跟王老师道个歉,小时候的糊涂事,哪值得记这么久。”

  她说着抬眼望他,长睫毛轻轻颤动,眼底的笑意藏不住,两人对视的瞬间,马小跳才勉强扯出一丝浅笑,那抹笑意里藏着挥之不去的沉重,牵手的手指轻轻晃了晃,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也像是在安抚身边的人,那是多年相伴才攒下的无需言说的默契。路曼曼挎着小书包跟在旁边,板着脸却没像小时候那样挑眉反驳两人的亲近,只是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书包带,马小跳脑袋耷拉着,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白球鞋尖,双手背在身后绞来绞去,耳朵尖红得快要烧起来。

  走两步就忍不住踢一下脚边的小石子,“哒哒”的声响在安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像敲在马小跳沉甸甸的心上,让那份沉重又添了几分焦灼。夏林果指尖轻轻捏了捏马小跳的手心——那是两人之间的小暗号,意思是“我陪着你,别怕”。

  “毛超!你能不能快点!”马小跳回头拽了他一把,力度轻得没半点责怪,声音里却透着几分压抑的急切,另一只手没松开夏林果,还下意识地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指尖攥得更紧了些,夏林果也停下脚步,嘴角弯着温柔的弧度,声音软得像羽毛拂过心尖:“毛超,别忐忑啦,我们诚心跟老师说清楚,小时候不懂事才犯的错,老师肯定会原谅我们的。”

  这话反倒让毛超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更坐立难安。他讷讷低下头,视线死死黏在鞋尖的污渍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裤缝,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回那个燥热的午后——阳光透过音乐教室的玻璃窗,在黑白琴键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趁王老师转身去办公室拿乐谱,他猫着腰溜到钢琴前,口袋里揣着从操场沙坑捡来的小石子,一颗、两颗,小心翼翼地往琴键缝隙里塞,棱角分明的石子硌得指尖发紧,他却偷偷咧嘴笑,还回头冲门口探头探脑的马小跳挤眉弄眼,眼底满是恶作剧得逞的狡黠。可马小跳当时皱着眉头,抿着嘴小声提醒他:“别太过分了,王老师知道会生气的。”那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被他当成了耳旁风。

  “都怪我小时候太皮……太不懂事了!”毛超对着鞋尖小声嘟囔,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发颤,尾音都有些飘。他的双手藏在身后,十根手指死死绞在一起,指节被攥得发白,连手腕都绷出了细细的青筋。愧疚像潮水似的从脚底涌上来,裹着胸腔,闷得他喘不过气,紧接着,更深的恐慌又缠了上来,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越收越紧。

  “这么多年了,王老师要是还记着这事……会不会再也不教马小乐弹钢琴了啊!”他猛地抬起头,眼底满是焦灼,嘴唇抿得通红,连带着鼻尖都泛了点热意。马小乐那孩子多喜欢钢琴啊,自从上次听说王老师要教他学钢琴,小脸上满是亮晶晶的期待。他自己也打心底里喜欢这个软乎乎的小家伙,要是因为自己当年的一时贪玩,让王老师寒了心,断了马小乐的学琴路,那他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他越想越慌,后背悄悄沁出了冷汗,黏在衣服上凉飕飕的。

  这话像一根针,精准刺中了马小跳心头最沉的那块石头。他牵着夏林果的手猛地收紧,指腹摩挲的动作顿住,掌心的薄汗瞬间变得冰凉。眉头蹙得更紧了,眼底的沉重翻涌成清晰的不安,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连呼吸都滞涩了几分。

  王老师向来对他格外偏爱,课后总留他在音乐教室额外教他练指法,指尖耐心纠正他的手型;还把压箱底的珍藏曲谱借给他抄,纸页上满是老师密密麻麻的批注;甚至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小跳有灵气,好好练能弹出模样”。可马小跳那时候偏不愿意练钢琴,总觉得黑白琴键枯燥又束缚,屁股刚沾到琴凳就坐不住,满脑子都是出去疯跑、和伙伴们打闹的念头。偏偏毛超看透了他的心思,撺掇着出了塞石子的馊主意——既能捣乱逃掉烦人的钢琴课,又能痛痛快快出去玩。

  那天他明明皱着眉低声提醒“别闹太过分”,却终究没狠下心上前拦住——心底藏着不愿练琴、想趁机溜出去玩的私心,也抹不开少年人的情面,竟眼睁睁看着那架被老师视若珍宝的钢琴遭了殃。后来老师指尖被石子划伤,渗着细密的血珠,上课弹琴时琴音磕磕绊绊、怪调百出,当看到老师望着钢琴时那惋惜又无奈的眼神,像针扎在他心上,心里堵得发慌。这份愧疚一压就是这么多年,越沉淀越沉重,如今再想起当年自己的顽劣、私心,还有对老师一片苦心的辜负,更是沉甸甸地坠着他的心头,喘不过气。

  “万一……万一老师真的不原谅我怎么办?”马小跳下意识地小声呢喃,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低头看向夏林果时,眼底满是惶惑,“他当初那么用心教我,我却没护住他的钢琴,还陪着毛超闯了祸……他要是因为我生气,再也不愿意教马小乐了……”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只觉得胸口发闷。指尖无意识地攥着夏林果的手,指节泛白,连带着夏林果都能感受到他掌心的颤抖。他想起小时候趴在钢琴上练琴的模样,想起王老师拍着他的肩膀纠正指法的温度,那些温暖的片段此刻都成了刺,扎得他满心愧疚。

  夏林果察觉到他的慌乱,连忙踮了踮脚,用额头轻轻蹭了蹭他的胳膊,声音比刚才更软了:“别瞎想呀,马小跳。你那时候也拦过了,不是故意的。我们今天诚心诚意来道歉,王老师那么好,肯定能感受到的,不会不教马小乐弹琴的。”她说着,又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一遍遍地用指尖摩挲他的手背,试图抚平他的不安。

  可马小跳心里依旧没底,眉头始终舒不开。他抬头望向楼道尽头王老师家的方向,门牌号模糊在霞光里,却像一座压在心头的小山。他怕推开门看到老师失望的眼神,怕听到“我不教你了”这句话,连同当年老师的期许,都被那场迟来的道歉彻底击碎。脚步停在原地,竟有些不敢往前迈,牵着夏林果的手,此刻成了他唯一的支撑。路曼曼看了眼迟迟不动的马小跳,又瞥了眼快哭出来的毛超,叹了口气:“想再多也没用,进去说清楚就好。王老师不是那种记仇的人,何况你们当年也不是故意的。”

  马小跳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重新抬起脚步。只是每一步都比刚才更沉,眼底的不安和愧疚交织在一起,沉甸甸地压着他,连带着身旁的空气,都染上了几分焦灼的意味。他暗自祈祷:王老师,求你别怪我,求你还愿意教马小乐弹琴……

  走到王老师家门口,马小跳的脚步又顿住了,手心的汗把苹果袋浸得发潮,指尖捏着袋口进的褶皱,连指腹都泛着湿冷的白。夏林果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眼底盛着满当当的鼓励,他才深吸一口气,抬手在门板上敲了三下——“咚咚咚”的声响在楼道里回荡,却迟迟没等来门内的回应。

  毛超本来就耷拉着的脑袋垂得更低了,声音带着点哭腔:“王老师……是不是不在家啊?还是故意不想见我们?”

  路曼曼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鼻尖下意识地嗅了嗅,空气中只飘着淡淡的、类似旧书本的沉静气息,没半点人声。她往前挪了两步,指尖先轻轻搭在冰凉的金属门把手上,触感微凉,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锈迹。

  她试探着往下拧了拧,门把没锁,顺畅地转了半圈。接着,她用掌心轻轻往外推,木门发出“吱呀”一声极轻的响动,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门只推开了一条窄缝,够她瞥见屋里的一角——靠窗的书桌铺着素色桌布,阳光斜斜洒在上面,落着层薄薄的浮尘,墙角的绿植叶片舒展,却没半点晃动的迹象。

  屋里静得可怕,连钟表滴答的走动声都听不到,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远处的鸟鸣,更衬得室内一片沉寂。路曼曼又侧耳听了片刻,确认没有翻书声、脚步声,甚至连呼吸的轻响都无,才缓缓收回手,轻声自语:“看来王老师不在家里。”

  马小跳往前站了半步,自然地抬手按住毛超还想往前探的胳膊,掌心带着稳稳的力道,另一只手悄悄牵住了身侧夏林果的手——她的指尖微凉,被他温热的掌心裹住时,轻轻蜷缩了一下,眼神里的关切也多了几分依赖。旁边的路曼曼依旧蹙着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打断两人之间的默契。

  “你们先回去吧!”马小跳的声音清亮又笃定,带着不容置疑的稳妥,拇指轻轻摩挲着夏林果的手背,“我来等王老师回来。”

  路曼曼立刻摇摇头:“不行,多个人多份照应,我跟你一起等。”她抬头看了眼天色,夕阳已经沉到楼角,楼道里渐渐暗了下来,“再说你俩在这儿,我一个人回去也不放心。”

  夏林果往马小跳身边靠了靠,另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胳膊上,声音温柔却坚定:“我也留下。王老师教过我舞蹈,她性子温和,说不定只是临时出门了。我陪着你,等她回来好好说,总能说清楚的。”说完,她又转向毛超,语气里满是理解,没有半分责备:“毛超你也别太自责,小时候谁没犯过糊涂,王老师不会怪你的。”

  马小跳低头看了眼身边的夏林果,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软和的笑,捏了捏她的手,像是在安抚,也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毛超原本攥着衣角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眼眶微微发热。他看着马小跳和夏林果紧牵着的手,又看向一脸认真的路曼曼,喉咙动了动,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却异常坚定:“没关系,我陪你等!”

  他往后退了半步,和马小跳并肩站在楼道里,后背挺得笔直,不再是刚才那副焦灼不安的模样:“当年的事是我闯的祸,要不是我往钢琴里塞小石子,也不会有现在这些顾虑。我必须在这儿,亲自跟王老师道歉,不能让你一个人扛着。”

  毛超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点愧疚:“之前还让你们跟着担心,尤其是你和夏林果,说不定还耽误了你们的事。现在我也想做点什么,万一王老师回来,看到我们这么有诚意,说不定就不生气了,也不会断了小乐的学琴路。”

  马小跳看着身边的三个伙伴,尤其是身旁始终陪着自己的夏林果,心里一暖,原本紧绷的眉头渐渐舒展:“好!那我们就一起等!”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手电筒,微弱的光线照亮了楼道的一小片区域,另一只手始终没松开夏林果,“天快黑了,我们轮流盯着门,剩下的人歇会儿。”

  路曼曼从书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楼道台阶上的灰尘,轻声说:“坐这儿等吧,别站着累着。”夏林果顺势挨着马小跳坐下,肩膀轻轻靠着他的胳膊,目光望向楼下的路口,时不时侧头跟他说一句:“我盯着楼下,王老师一回来我就告诉你。”马小跳点点头,指尖偶尔蹭过她的手背,动作自然又亲昵。

  毛超坐在旁边的台阶上,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神落在王老师家那扇虚掩的木门上。身边是并肩作战的伙伴,还有马小跳和夏林果之间藏不住的默契与暖意,原本堵在心里的恐慌和愧疚,渐渐被一股暖流取代。他知道,不管等多久,不管结果如何,有这些朋友陪着,他就有勇气去面对一切。

  楼道里静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轻响,只有四个人浅浅的呼吸声交织缠绕,匀净又绵长。窗外的虫鸣不知疲倦,“唧唧”声细碎地钻进来,混着远处马路上偶尔驶过的车辆,引擎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淡成一缕云烟,消散在浓稠的夜色里。

  手电筒被马小跳稳稳放在台阶中央,暖黄的光线不算刺眼,却刚好笼罩住他们依偎的身影。光线穿过空气中浮动的微尘,在墙面投下淡淡的光晕,像一个被精心圈出的小小避风港,将夜的寒凉与喧嚣都隔绝在外。里面裹着让人安心的默契——没人多言,却都心照不宣地守着同一个念头;藏着少年人骨子里的担当——毛超为当年的过错耿耿于怀,马小跳始终护着朋友与弟弟的期盼;更漾着两缕清甜的依赖——马小跳坐在台阶上,背脊挺得笔直,却刻意放软了肩头,两条胳膊自然地摊开,左手稳稳托着夏林果的脑袋,右手轻轻搭在路曼曼的颈侧,成了她们最安稳的依靠。

  夏林果偏着头,脸颊贴在马小跳温热的左臂上,细腻的皮肤蹭着他棉质的袖口,带着点慵懒的亲昵。她的睫毛纤长浓密,像两把沾了晨露的小扇子轻轻垂着,每一次呼吸都让扇面微微颤动,扫过他的胳膊时,留下一阵细碎的微痒,像有小蝴蝶在皮肤表面轻轻振翅。鼻尖小巧玲珑,微微翕动着,蹭过他的手肘,带着洗发水的淡香漫开,嘴角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弧度柔和得像月下的溪流,连眉梢都透着卸下矜持后的柔润,眉峰轻轻舒展,没了往日的清冷。

  她偶尔会无意识地动一动脑袋,脸颊在他的胳膊上轻轻蹭两下,像只寻求舒适姿势的小猫,嘴里还溢出一声极轻极软的呓语,模糊得听不清字句,却带着满心的安稳,整个人软得像一捧晒过太阳的棉花,全然信赖地靠着他。马小跳低头瞥了她一眼,心头忽然泛起一阵柔软的涟漪——平日里总带着点距离感的夏林果,此刻卸下了所有防备,睡颜娇憨又恬静,原来也有这样依赖人的一面。他忍不住想,她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才会笑得这么甜。

  路曼曼靠在另一侧,将马小跳的右臂当作枕头,额头轻轻抵着他的手腕,发丝顺着脸颊滑落,贴在鬓角,添了几分温顺。她的睫毛比夏林果的更纤细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细密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微风拂过湖面的细浪。平日里总是微微绷紧的下颌线此刻变得柔和,嘴角不再抿成严肃的直线,而是微微松弛着,带着点卸下防备的温顺,连眉尖都舒展开来,没了往日较真时的紧绷。

  她的手指会偶尔蜷缩一下,轻轻攥住他的袖口,力道很轻,像怕他跑掉似的,呼吸拂在他的手腕上,温温软软的,偶尔还会无意识地往他胳膊里缩一缩,肩膀微微耸起,像是在追寻更足的暖意,整个人安静得像一株悄悄合拢花瓣的夜来香。马小跳侧头看她,心里忽然生出几分感慨:原来路曼曼不皱着眉、不板着脸的时候,也这么柔和。以前总觉得她爱较真、不好亲近,可此刻她依赖地枕着自己的胳膊,呼吸均匀得像初生的小猫,倒让他觉得,平日里的“针锋相对”,或许只是她保护自己的方式。

  马小跳刻意放慢了呼吸,生怕动作大了惊扰她们,左手悄悄调整了姿势,让夏林果的脖颈能更舒展些,指尖划过她的发顶时,触到发丝的柔软,心里更软了几分——原来护着别人是这种感觉,不是负担,反倒是满满的踏实。他又轻轻抬了抬右臂,让路曼曼的头能枕得更稳,指尖偶尔碰到她搭在袖口的手指,温温软软的,他赶紧收了收力道,动作轻得像触碰易碎的琉璃,心里想着:可不能吵醒她们,等王老师回来就好了。

  毛超坐在他们斜前方,蜷着腿,双手抱在胸前,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下垂,嘴角还带着点未散的愧疚,却在夜色与困意的包裹下,渐渐放松了紧绷的肩背,呼吸也变得沉缓。他偶尔睁开眼,瞥见马小跳小心翼翼护着两个女孩的模样,眼底的愧疚淡了些,多了丝暖意,随后又抵不过困意,沉沉闭上了眼睛。

  夜越来越深,楼道里的凉意悄悄漫上来。夏林果下意识地往马小跳怀里缩了缩,脸颊更紧地贴着他的胳膊,鼻尖蹭过他的手肘,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却没醒,只是往温暖的方向又靠了靠,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路曼曼也往他身边挪了挪,肩膀轻轻挨着他的胳膊,呼吸拂过他的手腕,眉头微微舒展开,像是在睡梦里也感受到了安心。

  马小跳立刻察觉到,他没有动胳膊,生怕惊醒她们,只是悄悄将身上的薄外套脱下来,先轻轻盖在夏林果肩头,指尖碰到她温热的肩头时,他心里默念:别着凉了。再拉过一角搭在路曼曼身上,动作轻柔得没弄出一点声响。自己则只穿着短袖,任由微凉的空气拂过手臂,胳膊渐渐有些发麻,酸涨感顺着肌肉蔓延开来,从手肘一直传到指尖,连带着肩膀都泛起了僵硬的酸痛。他想悄悄活动一下,可刚一动左臂,夏林果的眉头就轻轻蹙了一下,他立刻僵住动作,硬生生忍下了麻意,心里想着:再坚持会儿,很快就好了。指尖偶尔会因为麻意不受控制地轻轻抽搐一下,碰到夏林果的发顶或路曼曼的手背,他都赶紧屏住呼吸,直到那阵麻意散去,才松了口气。

  可看着身边两人安稳的睡颜,那点酸麻忽然就不算什么了——能让她们睡得踏实,比什么都强。他眼皮越来越沉,视线落在两个女孩恬静的脸上,心里满是满足的温柔,最终也抵不过浓重的困意,缓缓闭上了眼睛,脑袋轻轻靠在墙上,呼吸与身边两人渐渐同步。手电筒的电量渐渐减弱,光线变得愈发柔和,却依旧固执地照亮着这一小片天地。四个少年少女依偎着、蜷缩着,在寂静的楼道里沉沉睡去,脸上都没了白日的焦灼与不安,只剩下熟睡的安宁。

  王老师回来时,已经是深夜。她提着包,脚步轻缓地走到楼道口,刚要掏钥匙,眼角余光突然撞见一抹微弱的暖黄光线——这深更半夜的楼道里,怎么会有光?她心里猛地一惊,脚步瞬间顿住,下意识地放得更轻,带着满心的诧异往光线处探去。等看清光线里蜷缩着的四个身影,王老师彻底怔住了,眼睛倏地睁大,手里的包差点从掌心滑落。是马小跳、夏林果、路曼曼,还有毛超?!

  她还记得当年那个眉眼灵动、却总坐不住琴凳的马小跳,指尖触到琴键就想溜,却会在她纠正指法时,偷偷用余光瞄着窗外的操场,嘴角藏着按捺不住的雀跃;记得夏林果穿着舞裙站在音乐教室角落,跟着琴音练基本功,睫毛随着节拍轻轻颤动,安静得像株临水的白莲;记得路曼曼总抱着笔记本跟在身后,皱着眉指出谁弹错了音符、谁上课开了小差,较真的模样像个小老师;更记得毛超,那个鬼点子最多的男孩,总爱凑在马小跳耳边嘀嘀咕咕,眼神里藏着掩不住的调皮,当年钢琴里的小石子,她后来清理时还笑着摇过头,没真的往心里去。

  怎么也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这几个孩子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家门口。王老师的心跳都漏了半拍,满心都是不可置信的惊讶。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是专门来等她的?这么凉的楼道,这么晚的夜,他就这么用胳膊撑着,让两个女孩睡了多久?无数个问号在她心里打转,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包带,眼底满是惊悸与心疼。

  她站在一旁,久久没动,看着手电光映在孩子们年轻而纯粹的脸上,看着马小跳僵硬却坚定的护持姿势,看着两个女孩依赖又安稳的睡态,惊讶之余,那丝心疼渐渐漫满了心房。这几个孩子,到底是为了什么,能执着地在这儿等她到深夜,能这样毫无保留地信任与守护彼此?她轻轻吸了口气,放缓了呼吸,生怕一点动静就惊扰了他们,心里又惊又软,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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