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新学期的课程

　　走在通往魔法史教室的走廊上，不时有路过的学生向哈利投来怀疑或者干脆是看笑话的眼神，同时伴随着压低声音的窃窃私语。

　　哈利感觉自己的后颈像被无数根小针扎着，烦躁感如同沸腾的水泡，在他胸腔里不断翻滚、膨胀。

　　“他们干嘛都那样看着我？”

　　哈利忍不住低声吼道，拳头在身侧攥紧，“难道我脸上写着‘骗子’两个字吗？”

　　“别理他们，哈利。”赫敏试图劝慰，声音保持着冷静。

　　“说得容易！”

　　哈利猛地转过头，“你又不是那个被所有人当成精神病的人！”

　　“嘿！”罗恩有些不悦地开口。

　　“不要对我们发脾气，哈利。”赫敏的声音依旧平静，但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柔和，“我们是站在你这边的。一直都是。”

　　这句话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刺破了哈利那鼓胀的愤怒气球。

　　一股混合着羞愧和感激的热流瞬间涌上心头，让他哽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罗恩和赫敏是他最坚定的支持者，他不该把外界的压力发泄在他们身上。

　　“……对不起。”

　　他闷闷地说，声音低了下去，目光盯着自己脚下移动的石砖，“我只是……感觉有些难受。”

　　“我们知道。”罗恩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缓和下来。

　　沉默地走了一段，赫敏轻声提起另一个让他们挂心的话题：“我昨晚又去图书馆查了查，关于……时间魔法。”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力，“但就像之前一样，相关的记载要么语焉不详，要么就是些理论猜想，真正高深的时间魔法，根本不是我们现在这个水平能接触到的。除非能够到禁书区……”

　　“不行，被那个女人抓到会被开除的！”

　　哈利和罗恩连忙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如果被乌姆里奇知道就完了，绝对不行！”

　　“唉……”

　　赫敏终于也泄了气，语气有了一丝波澜，“真不知道邓布利多教授为什么会同意让那个女人进霍格沃茨，而且还同时让她教两门课。”

　　“别提她了，我连饭都没吃呢，没有吐的！”

　　他说着转移了话题，“你们说，邓布利多教授和海格会不会是去找格林格拉斯教授了？”

　　“有可能，但可能性并不大……”哈利思考了一下说，“而且我觉得他们可能是去调查另外一件事了。”

　　“什么事？”罗恩好奇地问。

　　“前段时间不是有传言说，阿兹卡班发生了大规模越狱吗，”哈利说，“我听小天狼星说，是有人从外部破坏了阿兹卡班的抗魔石墙。”

　　“可魔法部不是说那都是谣言吗？”罗恩一脸疑惑。

　　“你宁愿相信魔法部？”

　　赫敏面无表情地反问，“还是你觉得他们会说实话？”

　　“对啊！”

　　罗恩一拍脑袋，“他们说没有，那肯定就是有。”

　　“要是格林格拉斯教授在就好了……”哈利又说了一句。

　　罗恩和赫敏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们私下里从未放弃过寻找格林格拉斯教授的下落，但时间魔法是魔法领域中最神秘、最危险的分支之一，相关的知识被严格管控。

　　以他们五年级学生的能力和资源，根本无从下手。

　　三人沉默地走向宾斯教授那沉闷乏味的魔法史课堂，心中沉甸甸地装着一大堆事。

　　宾斯教授用他那毫无起伏、如同催眠的声调讲述着巨人战争，哈利和罗恩努力撑着眼皮，但意识早已飘到了不知什么地方。

　　当终于响起下课铃声时，两人几乎是麻木地跟着赫敏走出了教室。

　　“如果我今年不把笔记借给你们，会怎么样呢？”赫敏看着他俩那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冷冷地问。

　　“那我们的魔法史0．w．Ls就会不及格。”

　　罗恩理所当然地说，“同时你良心也会感到不安，你不会那样做的，对吗？”

　　“那是你们活该，”赫敏厉声反驳，“你们根本就没有认真听宾斯教授讲课，对吗?”

　　“我们当然有认真听，”罗恩说，“我们只是没有你那样的大脑，你那样好的记性，你那样好的注意力。你就是比我们聪明，这是显而易见的。”

　　“别给我灌这些迷魂汤。”赫敏说，但她的表情微微缓和了些，领头来到外面湿乎乎的院子里。

　　“走快点。”

　　她严厉地催促着，一边检查着她的课程表，“我们只有十分钟赶到地下教室，斯内普绝不会容忍迟到！”

　　三人一路小跑，冲下层层阶梯，来到怪味弥漫的魔药课教室。

　　学生们在各自的座位上坐好，斯内普如同一个巨大的蝙蝠悄无声息地滑进教室里，所有人都识相地闭上了嘴。

　　“安静。”

　　他开口，瞬间让原本就安静的教室变得更加死寂。

　　“今天学习缓和药剂。”

　　斯内普没有浪费任何时间在寒暄上，他直接切入正题。

　　“配方和步骤，”他用魔杖敲了敲黑板，上面突然出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字迹，“在黑板上。”

　　“你们需要的材料，”他又一挥魔杖，一个储藏柜的门自动打开，“在储藏柜里。”

　　斯内普言简意赅，声音如同寒风，“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人……糟蹋它们。”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全班，最终在哈利身上停留了一瞬。

　　“还等什么？需要我亲自为你们点火吗？”

　　教室里立刻响起一片忙乱的声响。

　　哈利努力集中精神，按照步骤开始熬制魔药，但斯内普的存在像一块冰冷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口。

　　他小心翼翼地称量月长石粉，加入坩埚，顺时针搅拌……

　　然而一个小时之后，灾难还是找上门了。

　　斯内普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哈利和罗恩的桌子旁。

　　“还有十分钟，你们的药剂现在应该冒出一股银白色的蒸汽。”斯内普说。

　　他俯视着哈利那锅正冒着不太对劲的浅蓝色蒸汽的魔药，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波特，”斯内普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拖着长腔说，“也许你能向大家说明，你正在炮制的是什么东西？”

　　哈利盯着自己的坩埚，脸颊有些发烫。

　　“缓和剂，教授。”他低声说。

　　“是吗？”

　　斯内普假意凑近闻了闻，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看这颜色，闻这气味，我还以为你独创了一种新型毒药。那么，告诉我，为什么你的药剂呈现出这种与众不同的色调？”

　　“我……我可能月长石粉加多了，或者搅拌速度不对……”哈利艰难地辩解。

　　眼角的余光里，他看见西莫的坩埚正冒着诡异的紫烟，纳威的药剂更是凝固成了硬块，但斯内普对此视若无睹。

　　“可能？”

　　斯内普轻声重复，言语里带着讽刺，“真是精准的魔药学术语。让我们再回顾一下基础知识，第一步是什么？”

　　“将月长石粉末研磨至细沙状，加入坩埚……”哈利硬着头皮回答。

　　“第二步。”

　　“顺时针搅拌三次，沸腾七分钟……”

　　“看来你的记忆力还不算太糟，”斯内普打断他，声音更冷了，“可惜你的动手能力似乎完全辜负了它，以至于整整花了一个小时却只熬出了一锅垃圾。”

　　哈利紧抿着嘴唇。

　　他知道自己的操作确实有误，但怒火仍然在他胸腔里翻涌。

　　罗恩的坩埚正在迸发绿色的火星子，克拉布的药剂已经沸腾得漫了出来，把周围人的袍子都烧出了洞，而斯内普对这些视而不见，偏偏只盯着他一个人不放。

　　强压下心头的怒意，哈利选择了沉默。

　　斯内普得意地直起身，面向全班，但话语明显是针对哈利：“提醒各位，你们今年将迎来o.w.Ls考试。这将是一次……筛选。”

　　他的目光再次掠过哈利，“对于某些人而言，这或许是他们在魔药这门精妙学科上的终点。因为无法达到‘优秀’的人，将没有资格进入我的N.E.w.t.提高班。这，对某些人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他顿了顿，让那句潜台词——“比如你，波特”——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教室里。

　　“所以，好好享受这或许是……最后一年在一起上课的时光吧。”

　　哈利死死攥着手中的研杵，指关节发白，才忍住没有抬头瞪向斯内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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