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1章 归墟源核，守墓之影

　　黑色金字塔形建筑寂静矗立，塔顶平台上的归墟源核缓缓脉动，灰蒙光芒映照着鹿笙凝重的面容。那道自阴影中浮现的灰袍身影，气息古老而腐朽，手中扭曲蠕动的暗金权杖散发着不祥的波动。

　　“守墓人……还是，入侵者？”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审视与漠然。

　　鹿笙没有回答，全身肌肉紧绷，《弈天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清辉笼罩周身，疯狂分析着对方的一切信息。能量层级……无法精确判定，远超合体初期，至少是后期，甚至可能触摸到了大乘的门槛！能量属性……混杂着寂灭一脉特有的归墟道韵，却又掺杂着类似“影渊”的侵蚀特性与“巡天遗族”的那种空洞“神圣感”，仿佛一个拙劣的模仿者，或者说……是被多种力量污染、扭曲后的产物！

　　“非敌非友，目标……归墟源核。”鹿笙心念电转，瞬间判断出对方的核心意图。这灰袍人并非此地原本的守护者（守墓人），更可能是与她一样的外来者，一个捷足先登，或是一直潜伏于此，觊觎源核的“窃贼”！

　　几乎在判断成型的同时，灰袍人动了！他没有丝毫征兆地抬起暗金权杖，对着鹿笙隔空一点！

　　没有炫目的光华，没有震耳的轰鸣，只有一股无形无质，却直接作用于生命本源的“消亡”之力，如同水银泻地，无视了空间距离，瞬间笼罩鹿笙！

　　鹿笙只觉周身一沉，仿佛瞬间被抛入了时间的尽头，血肉、灵力、乃至神魂念头，都开始不由自主地走向衰败、凋零！这种攻击方式，与她理解的任何神通法术都不同，更接近于大道规则的直接体现！

　　“归寂道域？！”她心中骇然，对方一出手便是如此恐怖的手段！

　　不敢有丝毫保留，鹿笙长啸一声，体内“归寂之心”与“道痕之核”同时震荡！源于“归寂之心”的、代表终极宁静与回归的本源道韵化作一层淡灰色的光晕覆盖全身，抵抗着那无处不在的“消亡”之力。同时，“道痕之核”的混沌锋芒自主激发，在她周身纵横切割，将那无形的“消亡”规则强行撕裂、斩断！

　　“咦？”灰袍人发出一声轻咦，似乎对鹿笙能抵挡住他这一击感到意外，那空洞的目光中首次泛起一丝涟漪。“纯粹的……归寂本源？还有……‘剑’的味道？你……是谁的传承？”

　　鹿笙趁此喘息之机，身形暴退，同时双手结印，《弈天筹》清光与寂灭令的辉光交相辉映。她不敢与对方近身，那权杖太过诡异。

　　“星罗棋布，弈天困局！”

　　随着她手印落下，虚空之中，无数由清辉凝聚的纵横线条凭空浮现，以灰袍人为中心，瞬间勾勒出一张覆盖方圆百丈的巨大棋盘！棋盘之上，星辰罗列，每一颗棋子都蕴含着不同的封禁、镇压、扰乱之能，这正是《弈天筹》中高阶的困敌神通——以天地为盘，以法则为子！

　　灰袍人周身空间顿时凝滞，仿佛陷入泥沼，那无形的“消亡”道域也被棋盘之力暂时干扰、分割。

　　然而，灰袍人只是冷哼一声，手中暗金权杖重重一顿！

　　“嗡——！”

　　权杖顶端，那颗如同活物眼珠般的宝石骤然亮起幽光！一股更加深沉、更加霸道的“否决”意志爆发开来！仿佛君王下令，言出法随！

　　笼罩他的巨大棋盘剧烈震颤，上面的清辉星辰一颗接一颗地黯淡、崩碎！纵横的线条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迅速消失！《弈天筹》构筑的困局，竟被对方以绝对的力量层次，强行“否决”掉了！

　　反噬之力传来，鹿笙喉头一甜，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但她眼神依旧冷静，《弈天筹》已将对方刚才破除神通时展露的能量运转细节记录分析。

　　“力量本质高于我，但运转间有滞涩，尤其是权杖力量爆发后的百分之一息内，其自身气息会出现短暂波动……类似‘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转换间隙！”

　　机会稍纵即逝！

　　在灰袍人“否决”掉棋盘困局，气息出现那微不可查波动的刹那，鹿笙动了！她不再后退，反而合身扑上！将尘影符与坤元迹敛术的效果集中于一点，让她的身影在百分之一息内仿佛彻底消失，规避了对方的精神锁定！同时，她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体内“归寂之心”、“道痕之核”、“源初之火”的力量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沿着《弈天筹》计算出的最优能量通路，轰然汇聚！

　　指尖，不再是混沌锋芒，而是一点极致的“暗”！那“暗”并非漆黑，而是包容了一切色彩、一切存在后显现出的最终底色——归墟之色！

　　【寂灭·归墟指】！

　　这一指，不含杀气，不带毁灭，只有万物终结、回归本源的必然！

　　灰袍人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甚至带着一丝……惊惧？他似乎认出了这一指代表的含义，那是凌驾于他所掌控的扭曲“消亡”之上的、更加本质的“终结”！

　　他狂吼一声，试图再次抬起权杖，但鹿笙这一指太快，太突兀，正好卡在他力量转换的节点上！

　　“噗！”

　　指尖点中了灰袍人抬起权杖的手臂。

　　没有声音，没有光爆。

　　被点中的部位，连同那部分的灰袍衣袖，如同被无形之手从“存在”的画卷上轻轻擦去，彻底消失。没有伤口，没有流血，就仿佛他那部分手臂从未存在过一般！

　　“呃啊——！”灰袍人发出一声痛苦与愤怒的咆哮，身影踉跄后退，看向鹿笙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滔天的怨毒。“归墟……权柄？！你竟敢……窃取权柄？！”

　　鹿笙一指奏功，却并未追击，反而借着反震之力再次拉开距离，脸色苍白如纸。刚才那一指，几乎抽空了她大半的灵力和心神，更是首次尝试将三种核心力量如此强行融合，对经脉负担极大。

　　她冷冷地看着灰袍人，心中警惕更甚。对方受此重创，气息虽跌落不少，但依旧强横，而且似乎被彻底激怒了。

　　“窃取？”鹿笙一边急速调息，一边冷声开口，试图套取信息，“此物乃寂灭一脉遗泽，何来窃取一说？你究竟是谁？巡天遗族？还是影渊走狗？”

　　灰袍人稳住身形，断臂处灰气蠕动，却无法再生。他死死盯着鹿笙，声音嘶哑而怨毒：“寂灭一脉……早已成为历史尘埃！唯有融入‘源初’，方能得见真实！小辈，你身怀权柄种子，正是最好的祭品……献给‘源初暗面’的祭品！”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手中暗金权杖插向地面！

　　“轰隆——！”

　　整个金字塔广场剧烈震动，广场四周，一道道巨大的、铭刻着扭曲符文的石柱破土而出！柱顶燃起幽绿色的火焰，空气中弥漫的归墟之力开始沸腾、暴走，化作无数灰色的锁链，从四面八方向鹿笙缠绕而来！与此同时，塔顶那枚“归墟源核”的脉动也变得急促，灰光闪烁不定，似乎受到了权杖的引动！

　　这家伙，竟能一定程度上引动此地遗迹的禁制，甚至是……影响归墟源核！

　　局面瞬间恶化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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