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关键证物（2）

　　莫青瑶手没停，从背包里拿出便携检测仪和采样袋：

　　“血迹DNA初步比对，和顾长卿数据库里的样本吻合度很高，不过还得去实验室做进一步确认。

　　绳索纤维就是普通的工业麻绳，但捆绑的地方提取到了一点人体皮屑组织，已经取样了。关键是…”

　　她顿了顿，眼睛在酒吧灯光下闪着精明又冰冷的光，

　　“问题出在画布本身。”

　　她小心地用镊子从被撕毁的画布边缘，夹起几缕极其细微的纤维碎片，放进一个更小的证物袋里。

　　然后拿起一个巴掌大、看着就很精密的仪器，把证物袋放了进去。

　　“这是便携式拉曼光谱-荧光联用分析仪，”

　　莫青瑶盯着屏幕，手指飞快操作着，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堆复杂的图谱和滚动的数据流，

　　“能同时分析物质的分子振动光谱和荧光特性。

　　画布纤维就是亚麻和棉混纺的，很普通。但…”

　　她指着屏幕上几个异常的光谱峰和独特的荧光发射峰，

　　“看这儿，拉曼光谱在特定波数（~580c1,~980c1）有异常峰，这是稀土氧化物的特征。

　　而且，用488n光一照，能检测到很微弱的特定波长的红光（~615n和绿光（~545n荧光。”

　　她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看向沈玄月，声音肯定得带着股冷气：

　　“这是氧化铕（Eu3?，主要发红光）和氧化铽（Tb3?，主要发绿光）的特征荧光！

　　这种特殊的稀土双色荧光防伪标记，是‘宝鼎画廊’——就是赵钰成那家画廊——用来给核心‘内部收藏’艺术品做防伪和追踪用的独家专利！

　　成本高，工艺复杂，仿不了！

　　他们会把这东西掺在画布涂层里，或者画框夹层里，肉眼根本看不见，只有用这种专门的光谱设备才能检测出来！”

　　酒吧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那台小仪器轻微的嗡鸣声。

　　胡倩倩的狐狸眼瞪得快要掉出来了，连喊加钱都忘了：

　　“…宝鼎画廊？！赵钰成的？！

　　那…那这画…真的是赵钰成从顾先生那儿…抢来的？！

　　这…这标记就是铁证啊？！”

　　林小雾激动地握紧了拳头，后背的疼好像都减轻了不少：

　　“证据！这就是铁证！说明画在顾先生出事之前，就已经在赵钰成手里了！

　　而且还在他的画廊里做过这种内部处理！他想赖都赖不掉！”

　　沈玄月眼睛里的金色微光稳定地亮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很好。这是关键物证。”

　　他看向莫青瑶，

　　“样本保存好，联系可靠的实验室做最终确认和司法鉴定，出正式报告。”

　　“明白。”

　　莫青瑶利落地收起仪器和样本。

　　“还有…”

　　林小雾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青瑶姐，老板！我…我可能找到了人证！就是江边茶馆那个老张头！”

　　“老张头？那个被吓跑的老渔夫？”

　　胡倩倩胸脯一挺，惊讶地问，

　　“他肯出来作证了？！”

　　“嗯！”

　　林小雾用力点头，眼神里带着点小得意，

　　“我今天下午又去找他了！我知道他害怕…

　　就陪他在茶馆坐了一下午，帮他收拾桌子，给他倒茶…

　　跟他聊天，也不直接问那天的事，就跟他聊他的渔船，聊江里的鱼，聊他老伴…

　　慢慢的，他就没那么紧张了…”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真诚，

　　“…后来，我拿出顾先生和苏姐姐的照片给他看，跟他说顾先生是个多好的人，苏姐姐失去丈夫有多难过…

　　说那个坏人赵钰成还在外面逍遥法外，说不定还会害更多的人…

　　最后，我看着他那双有点浑浊的眼睛说：

　　‘张伯，那天晚上的雨声里，是不是还藏着什么？藏着能让好人安息，让坏人受罚的声音？’…”

　　林小雾的眼睛里满是真挚的情感：

　　“…他…他沉默了好久，手一直在抖…最后，他使劲吸了口旱烟，哑着嗓子说：

　　‘闺女…你说得对…我…我不能昧着良心…’

　　他告诉我，那天晚上雨太大，具体吵什么听不清，但是他非常肯定地听到了两个词！

　　一个词喊得特别大声，是‘赵总’！另一个词是…‘画’！他记得清清楚楚，因为那个‘画’字，喊得特别凄厉！”

　　“赵总？！画？！”

　　胡倩倩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哇！小雾姐！你太厉害了！老板！这得算说服证人费！

　　还有…嗯～差点被老张头的烟味熏晕的健康补偿费！

　　得加钱！三千六百倍！”

　　沈玄月看向林小雾，眼神沉静：

　　“他愿意出庭作证？”

　　林小雾用力点头，眼神无比坚定：

　　“嗯！我跟他保证，我们会保护他！

　　他也说了，他这把老骨头，就算豁出去，也要把真话说出来！”

　　莫青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沈玄月看着林小雾，目光里带着清晰的认可。

　　“做得很好，小雾。”

　　沈玄月的声音低沉平稳，却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林小雾脸颊微微有点红，眼睛亮晶晶的：

　　“谢谢玄月哥！”

　　胡倩倩不满地拍了拍胸脯，嚷嚷道：

　　“喂！老板！那我呢？！我的功劳呢？！

　　仓库的情报可是我辛辛苦苦搞来的！

　　我还差点被那个阿强占便宜呢！

　　老板！论功行赏也得有我的份吧？！

　　得加钱！三千七百倍！”

　　沈玄月自动忽略了她的抗议，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指尖的金色微光稳稳地亮着：

　　“物证：被撕毁的画作，上面有赵钰成画廊独有的、没法复制的稀土荧光防伪标记。

　　人证：老渔夫张伯，亲耳听到争执中提到‘赵总’和‘画’。

　　再加上青瑶查到的资金流向、他用不正当手段争夺项目、画作被秘密转移的记录、顾长卿体内残留的异常药物成分…”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有力，像块砸在地上的石头，掷地有声：

　　“证据链，已经完整了。赵钰成，跑不掉了。”

　　酒吧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又充满力量。

　　莫青瑶眼神冰冷锐利，透着一股势在必得。

　　林小雾虽然后背还疼，但腰板挺得笔直。

　　连胡倩倩都难得地安静了下来，狐狸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沈玄月指尖那点金色的微光，在指腹下稳定地亮着，像一盏指引方向的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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