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试炼开始

　　潮湿而充满原始气息的森林笼罩着登岛的挑战者们。

　　参天古木的枝叶遮天蔽日，只留下斑驳的光点洒在布满苔藓和腐叶的地面上。

　　S级考核的残酷竞争，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悄然拉开了帷幕。

　　露西和卡娜沿着一条被前人踩踏出的模糊小径谨慎前行。

　　露西紧握着金牛座塔罗斯的金钥匙，卡娜则保持着警戒，手指搭在腰间悬挂的腰带边缘。

　　周围静得可怕，只有她们踩碎枯枝的细微声响和自己的呼吸声。

　　“总觉得…太安静了。”露西有些不安地低语。

　　卡娜正要说话，前方的光线骤然一暗。

　　两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粗壮的树干后转出，拦住了去路。

　　正是弗里德和毕古斯罗。

　　弗里德拔出腰间佩剑，面无表情。毕古斯罗则歪着头，五角星眼罩下的表情似笑非笑，五个悬浮的木偶在他身边无声地旋转着，发出轻微的木头摩擦声。

　　“黑暗文字·束缚（bind）！”弗里德没有任何废话，抬手便是一道漆黑的魔力文字激射而出，目标直指露西！

　　那文字在空中扭曲变形，化作漆黑的锁链，带着禁锢一切的气息缠绕而来！

　　“露西小心！”卡娜反应极快，瞬间挡在露西身前，双手猛地拍在腰间卡袋上，“卡牌召唤·盾牌（the Shield）！”

　　一张巨大的、闪耀着金属光泽的塔罗牌虚影瞬间在她面前展开！

　　铛！

　　漆黑锁链狠狠撞在塔罗牌虚影上，发出金铁交鸣般的巨响！

　　虚影剧烈晃动，卡娜闷哼一声，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后退一步，脚下的腐叶被犁出两道痕迹。

　　“还没完呢！毕古斯罗！”弗里德冷喝。

　　“了解~星图·人偶狂想曲（puppets Rhapsody）！”毕古斯罗怪笑一声，双手如同指挥家般舞动。

　　五个旋转的木偶瞬间加速，发出尖锐的破空声，从刁钻的角度同时攻向露西和卡娜！

　　木偶关节处弹出锋利的刀刃，闪烁着寒光。

　　“塔罗斯！”露西急忙召唤。

　　“哞——！露西小姐！”金牛座的塔罗斯伴随着金光出现，巨大的战斧横扫而出，试图格挡飞来的木偶。

　　然而木偶极其灵活，在空中诡异地变向，轻易绕开了塔罗斯笨重的攻击，继续扑向目标！

　　眼看闪烁着寒光的刀刃就要触及露西和卡娜！

　　就在这时，弗里德和毕古斯罗的动作却同时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妙的迟滞。

　　弗里德挥剑的手在半空中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

　　毕古斯罗舞动的手指也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扯住，慢了半拍。

　　这瞬间的破绽，对卡娜和露西来说，如同黑暗中的曙光！

　　“就是现在！卡牌召唤·战车（the chariot）！”卡娜眼神一厉，毫不犹豫地再次拍向卡牌！

　　一张描绘着战车冲锋的塔罗牌虚影骤然亮起，强大的冲击波以她为中心爆发开来！

　　轰！

　　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木偶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冲击波狠狠撞飞，砸在远处的树干上，发出碎裂的声响！

　　剩余的攻势也为之一滞。

　　“塔罗斯！上！”露西抓住机会大喊。

　　“哞！看招！巨人之斧！”塔罗斯怒吼着，巨大的战斧带着开山裂石般的气势，朝着动作迟滞的毕古斯罗当头劈下！

　　毕古斯罗似乎“手忙脚乱”地操控着木偶回防，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和仓促。

　　三只木偶勉强叠在一起，形成一道脆弱的屏障。

　　砰！

　　战斧狠狠劈在木偶屏障上！木屑纷飞！屏障应声而碎！

　　毕古斯罗怪叫一声，被残余的冲击力震得倒飞出去，狼狈地摔在厚厚的落叶堆里。

　　“弗里德！”露西立刻调转目标，指向似乎还在“犹豫”的弗里德。

　　“黑暗文字·虚弱（weak）！”弗里德仿佛刚反应过来，仓促地在自己身前写下防御文字。

　　但卡娜的下一轮攻击已经到了！

　　“卡牌召唤·宝剑（the Sword）！”一道由纯粹魔力构成的锐利剑光，如同闪电般刺穿了那层仓促形成的“虚弱”文字屏障！

　　嗤！

　　剑光擦着弗里德的肩膀掠过，在他制服上留下一道清晰的划痕，带起几缕破碎的布片。

　　弗里德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撞在身后的树干上。

　　他捂着肩膀，看着步步紧逼的露西和卡娜，又看了一眼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毕古斯罗。

　　弗里德脸上没有任何不甘或愤怒，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够了。”弗里德的声音平静地响起，他举起手，示意停战，“我们输了。”

　　“诶？”露西和卡娜同时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刚才虽然她们抓住了机会反击，但对方明显还有再战之力，尤其是弗里德，他展现出的实力远不止于此。

　　毕古斯罗也拍打着身上的落叶站起来，收回了破损的木偶，耸了耸肩，语气轻松：“是啊，打不过打不过。露西和卡娜配合得真好呢。”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敷衍。

　　弗里德的目光在露西和卡娜脸上扫过，最终停留在卡娜身上，那眼神深处，似乎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和释然。

　　他没有解释，只是淡淡地说：“沿着这条路继续前进吧。祝你们…好运。”

　　说完，他转身，毫不留恋地朝着密林深处走去。毕古斯罗也怪笑一声，跟了上去，留下满心疑惑的露西和卡娜面面相觑。

　　“他们…这就认输了？”露西感觉像做梦一样。

　　卡娜看着弗里德消失的方向，眉头微蹙，似乎明白了什么。

　　在拉克萨斯引发公会内战的事件中，弗里德曾重创过卡娜，毕古斯罗则袭击过露西。

　　这份人情…他们或许是以这种方式在偿还？

　　卡娜没有说破，只是拍了拍露西的肩膀：“别管了，节省了力气是好事。我们抓紧时间前进！”

　　***

　　与此同时，天狼岛另一片更加幽深的林地。

　　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纳兹浑身燃烧着熊熊烈焰，眼神凶狠地盯着前方那个随意站立的身影——基尔达斯·克莱维。

　　基尔达斯只是随意地站着，甚至没有摆出战斗姿态，但那魁梧身躯散发出的无形压迫感，却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

　　他脚下的地面，草木无声无息地化为最细微的粉尘，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分解。

　　“喝啊——！火龙的——铁拳！”纳兹怒吼着，将全身的火焰凝聚于右拳，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如同炮弹般轰向基尔达斯！

　　面对这足以熔金断铁的一击，基尔达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只是随意地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对着纳兹冲来的方向，轻轻一握。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剧烈的魔力碰撞。

　　纳兹那狂暴的身影，在距离基尔达斯还有数米远的地方，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骤然停滞！

　　紧接着，在哈比惊恐的目光注视下，纳兹的身体，连同他身上燃烧的烈焰，开始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碎裂”！

　　不是被击碎，而是如同被打散的拼图，分解成无数个指甲盖大小、依旧保持着燃烧姿态的“小纳兹”！

　　成百上千个迷你纳兹如同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种子，带着星星点点的火焰，无力地飘散在空中，场面诡异而震撼。

　　“纳兹——！！”哈比失声尖叫。

　　“这就是…‘粉碎’魔法…”其中一个飘在空中的小纳兹艰难地发出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

　　基尔达斯平静地看着漫天飘散的“纳兹”，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放弃吧，小子。S级不是现在的你能触及的领域。回去吧。”他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小纳兹的心头。

　　无数个微小的意识里，恐惧、无力、绝望的情绪如同潮水般翻涌。放弃？就这样认输？

　　回到公会，继续做那个被保护、无法触及更高峰的纳兹？这个念头如同毒藤般蔓延。

　　“放弃…吗…”无数个细小的声音重叠着，充满了迷茫和动摇。

　　然而，就在这意志即将崩溃的边缘！

　　“开…什么…玩笑！！！”一声怒吼，并非来自某一个个体，而是由无数个微小的意志同时爆发出来！那声音汇聚成一股不屈的洪流，瞬间冲散了所有的软弱！

　　“我可是…纳兹·多拉格尼尔啊！！！”

　　“为了成为S级！为了变得更强！为了保护伙伴！”

　　“怎么能…在这里倒下！！！”

　　无数个燃烧着的小纳兹，眼中同时爆发出更加炽热的火焰！

　　它们不再飘散，而是如同被无形的意志强行聚合，疯狂地、不顾一切地朝着中心的基尔达斯冲撞而去！

　　如同飞蛾扑火，又如同不屈的洪流！

　　基尔达斯平静的眼眸中，终于掠过一丝真正的讶异。

　　他看着那些渺小却燃烧着惊人意志的火焰微粒，如同暴怒的蜂群般悍不畏死地撞击着自己周身的“粉碎”力场。

　　每一次撞击，都带来微不足道的冲击，但那份百折不挠、永不放弃的意志，却如同实质的浪潮，一波强过一波地冲击着他的心神。

　　“真是…麻烦的小鬼。”基尔达斯低声说了一句，语气中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和…欣赏？

　　他放下了抬起的右手，环绕周身的无形力场瞬间消失。

　　随着力场消失，那无数疯狂冲击的小纳兹仿佛失去了对抗的目标，又在某种强大意志的牵引下，如同百川归海般迅速汇聚、重组！

　　光芒一闪，纳兹完整的身影重新出现，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混着蒸腾的热气从额头滑落，但那双赤红的眼瞳，依旧燃烧着不屈的战意，死死盯着基尔达斯！

　　基尔达斯看着纳兹那双眼睛，里面没有恐惧，没有退缩，只有纯粹到极致的、想要变强的渴望和守护的信念。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嘴角勾起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哼。”基尔达斯转过身，宽厚的背影对着纳兹，随意地挥了挥手，“算你通过了。赶紧滚吧，别在这里碍眼。”

　　他的语气依旧粗鲁，但那话语中的含义，却让纳兹和哈比瞬间呆住了。

　　“通…通过了？”纳兹还有些不敢相信。

　　“爱？！真的吗？”哈比惊喜地飞了起来。

　　“怎么？还要我请你吃拳头吗？”基尔达斯头也不回，声音带着不耐烦。

　　“噢噢噢！谢谢基尔达斯大叔！”纳兹瞬间满血复活，跳起来兴奋地挥舞着拳头，“哈比！我们走！”

　　“爱！去下一个地方！”哈比抓着纳兹，一人一猫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飞快地消失在林间小径中。

　　基尔达斯站在原地，直到纳兹的身影完全消失，才缓缓转过身。

　　他看着纳兹消失的方向，眼神深邃，低声自语：“那份意志…或许，真能超越我也说不定。妖精尾巴的未来…就交给你们了。”

　　他魁梧的身影也慢慢融入密林的阴影。

　　***

　　天狼岛靠近海岸的一片相对开阔地带，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水汽。

　　朱比亚的身体已经完全液化，化作一道汹涌的激流，带着愤怒的尖啸，如同巨大的水龙卷般扑向艾露莎！“水流斩破！”

　　艾露莎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她身上的铠甲早已不是寻常款式，而是换上了一套闪烁着深蓝色光泽、造型如同人鱼与海神结合的华丽战铠——海王之铠！

　　铠甲表面流动着水波般的光晕，散发出掌控万水的威严。

　　面对朱比亚狂暴的水流攻击，艾露莎只是平静地抬起了手中的巨大三叉戟。

　　“静。”

　　随着她清冷的声音落下，三叉戟尖端亮起柔和的蓝光。

　　那气势汹汹、足以撕裂岩石的水龙卷，在触碰到蓝光的瞬间，如同温顺的绵羊般瞬间平息下来！

　　狂暴的水流失去了所有动能，温顺地环绕在三叉戟周围，然后无力地散落回地面，形成一滩普通的水渍。

　　“什么？！”朱比亚液化的人形重新凝聚，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我的水流…被平息了？”

　　“朱比亚！小心！”丽萨娜的声音带着焦急。她已发动了接收魔法：“动物之魂·猎豹！”双腿覆盖上流线型的肌肉和斑纹，速度陡增，如同闪电般从侧面冲向艾露莎，锋利的爪刃直取艾露莎腰腹！

　　艾露莎甚至没有转身，海王铠甲背后的鳍状护肩如同拥有生命般微微一动。

　　一股强大的水流凭空在她身侧凝聚，如同灵活的触手，瞬间缠住了丽萨娜高速移动的双腿！

　　“啊！”丽萨娜惊呼一声，身体被水流强行束缚在半空，动弹不得。

　　“水流拘束。”艾露莎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可恶！放开丽萨娜！”朱比亚见状，再次化作水流，试图从下方攻击艾露莎的下盘。

　　“没用的。”艾露莎手腕一转，三叉戟轻轻点地。“水之领域。”

　　以她为中心，半径十米内的地面瞬间被一层清澈的水膜覆盖。

　　朱比亚化作的水流刚一接触到这片水膜，就感觉自身的水元素控制权被一股更强大、更本源的力量瞬间剥夺！

　　她的水流形态变得极其不稳定，仿佛随时会被这片领域同化、吸收！

　　“在这里，水的控制权属于我。”艾露莎的目光扫过被束缚的丽萨娜和在水域中挣扎着维持形态的朱比亚，带着S级魔导士绝对的威严，“你们的配合和勇气值得肯定。但现在的你们，还不足以挑战S级。”

　　话音落下，艾露莎手中的三叉戟猛地向上一挑！

　　“海王冲击！”

　　环绕在她周身的水流瞬间凝聚成一道巨大的、咆哮的深海巨兽虚影，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狠狠撞向朱比亚和被困住的丽萨娜！

　　轰——！

　　水花夹杂着冲击波猛烈炸开！

　　朱比亚的水流形态被彻底打散，恢复人形重重摔在地上，浑身湿透，失去了意识。

　　丽萨娜也被强大的水流冲击波震飞出去，撞在一棵大树上，滑落下来，同样昏迷不醒。

　　水之领域缓缓消散，只留下满地狼藉的水渍和两个倒下的身影。

　　艾露莎收起海王三叉戟，铠甲在一阵光芒中变回常服。

　　她看着倒下的两人，眼中并无轻视，只有对后辈成长的期待和一丝严格。

　　她转身，身影消失在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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