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收复幽州！

　　就在幽州城承受着前所未有的打击时，西路军林沣率七万大军出雁门，对云州发起了猛烈攻势。

　　云州漠北守将急报一日三至，狼烟昼夜不息，显然，林沣成功牵制了大同府及以西的大量漠北兵力。

　　消息传至漠北王庭，耶律尧光猛地推开面前的地形图，对述里朵急声道：“母后！云州告急，幽州被围，儿臣请命率军驰援！”

　　述里朵端坐王座之上，目光深邃：“乾军这是要东西并举，让我首尾难顾。”

　　她抬眼看向耶律尧光，“但，幽州才是他们的真正目标。云州之围，不过是为了牵制大同府的兵力。”

　　“那…”耶律尧光急切道。

　　“传令萧凛跶，”述里朵的声音冷峻，“命他率三万铁骑东进，三日内必须抵达幽州城下。告诉他，若是延误军机…”她顿了顿，“提头来见。”

　　与此同时，远在西京大同府的萧凛跶接到王庭金令时，正在校场操练骑兵。这位以悍勇着称的漠北名将看完军令，眉头紧锁。

　　“三日…王庭这是要逼死我们吗？”他沉声道，随即唤来斥候队长，“飞狐陉方向可有异常？”

　　“回报将军，前方斥候已回报三批，皆言道路畅通，未见乾军踪影。”

　　萧凛跶沉思片刻，王庭的严令、斥候的回报、以及幽州岌岌可危的局势在他脑中交织。

　　最终，他下定决心，翻身上马，对副将喝道：“传令下去，全军轻装，只带十日干粮。我们必须抢在幽州陷落之前赶到！”

　　副将迟疑道：“将军，飞狐陉地势险要，是否再派斥候细查…”

　　“来不及了！”萧凛跶一挥手，“幽州危在旦夕，每耽搁一刻，城破的风险就大一分。传令前锋，全速通过飞狐陉！”

　　然而，就在漠北铁骑滚滚东进的同时，一封密报已通过飞鸽传讯，先一步送到了夏鲁奇手中。

　　他们的必经之路，正是徐墨于沙盘之上亲手点出的太行天险——飞狐陉！

　　夏鲁奇和他的五千铁甲军、以及早已潜行至此的一万名山地步卒，隐没于山间。

　　当萧凛跶的先锋刚刚进入陉道时，夏鲁奇正在山巅远眺。

　　他注意到漠北骑兵行军急促，虽阵容严整却透着急切，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求战心切，乃兵家大忌。漠北人终究是中了陛下的围城打援之计。”

　　五千铁甲军肃立于陉道出口的缓坡上，结成一道半月阵。

　　而那一万步卒，则早已据守于两侧山脊的险要处，强弓劲弩对准了下方的谷道，更有无数滚木礌石堆积于崖壁边缘。

　　很快，大地开始轻微震颤，随即化为闷雷般的蹄声。

　　萧凛跶的先头骑兵，如长蛇般涌入狭窄的陉道。萧凛跶本人骑马行在中军，心中虽有一丝不安，但想到幽州战况紧急，王令如山，只得催促部队加速前进。

　　夏鲁奇藏身巨石之后，目光冰冷，紧盯着下方蜿蜒行进的敌军。

　　他耐心等待着，直到敌军过半，中军帅旗隐约可见，才猛地举起长枪，发出一声暴喝：“铁甲军！前进！封死出口！”

　　“轰！”

　　五千铁塔同时踏前一步，重甲铿锵，声震山谷。他们迈着沉重整齐的步伐，自缓坡压下，彻底封死了陉道出口。

　　正在急行军的漠北骑兵猝不及防，前锋狠狠撞上这钢铁丛林。

　　一时间，战马悲鸣，骑兵惊吼，刀剑撞击铁甲的刺耳声响成一片。

　　“有埋伏！结阵！冲垮他们！”萧凛跶又惊又怒，厉声嘶吼，心中懊悔不已，却已无退路。

　　然而地势极度狭窄，骑兵根本无法展开。铁甲军则岿然不动，三人一组，默契配合，长刀专削马腿，陉道出口瞬间化为血腥的绞肉场。

　　“放箭！推石！”夏鲁奇再次下令。

　　两侧山脊上，一万名乾军步卒骤然现身，凭借高度优势，将密集的箭雨与沉重的滚木礌石，向着陉道内挤作一团的漠北骑兵倾泻而下！

　　箭矢如同飞蝗，瞬间覆盖了天空；巨石翻滚而下，在陡坡上加速，狠狠砸入敌阵，引发的混乱与伤亡远比单纯的箭雨更为可怕。

　　战马受惊，四处冲撞，将漠北骑兵的阵型搅得七零八落。

　　萧凛跶双眼赤红，亲率最精锐的亲卫骑兵，不顾伤亡地向前猛冲，试图冲破铁甲军的封锁。

　　夏鲁奇见状，狂笑一声，翻身上马，对亲卫吼道：“兄弟们，随我凿穿敌阵！”

　　他竟然主动率领一支轻骑，从侧翼悍然杀入已混乱的敌阵，直扑萧凛跶的中军！夏鲁奇一杆长枪宛若游龙，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飞狐陉内，杀声震天，战斗惨烈至极。

　　铁甲军一步不退，用血肉与甲胄铸成的防线屹立不倒。萧凛跶数次猛攻皆被击退，部队死伤无数，士气濒临崩溃。

　　最后，萧凛跶在亲兵护卫下狼狈后撤。

　　“退兵！”他咬牙下令，声音中充满不甘，“派人回报王庭，飞狐陉藏有伏兵，我军受阻。”

　　当败讯传回王庭时，耶律尧光猛地站起：“这怎么可能！萧凛跶的三万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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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述里朵却异常平静，她凝视着地图上飞狐陉的位置，缓缓道：“好一个徐墨！”

　　“看来乾军此次北伐，谋划之深，远超我们预期。”

　　“那幽州…”耶律尧光急道。

　　“耶律斜只能靠自己了。”述里朵接着说道。

　　“传令各军，严守要隘。再令西京各部，伺机夺回飞狐陉。”

　　然而，这个命令来得太晚了。

　　飞狐陉大捷的消息传入幽州乾军大营时，王晏球正在观测城墙的破损情况。传令兵还未说完，他已精神大振，立即召集众将。

　　“诸位！夏将军已在飞狐陉大破漠北援军！”他环视帐中将领，“现在，该我们给幽州最后一击了！”

　　夜里。就在王晏球进行最后部署的同时，幽州城内的耶律斜也察觉到了异常，他拖着连日征战的疲惫身躯，再次登城巡视。

　　“将军，西城外的乾军似乎在调动。”副将指着远处隐约的火光。

　　耶律斜远眺，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多年的沙场经验告诉他，这绝不是普通的军队轮换。

　　“传令西城守军加倍警戒，多备水缸、沙土。”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让预备队随时待命。”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王晏球已经下令将剩余的所有“冲天炮”及储备火药，秘密前移至白日轰击最烈、城墙已现裂痕的那段区域下。

　　“挖掘发射工事！”王晏球亲临前线，“炮口仰角调到最高，换装‘破城重弹’，集中火力，轰击城墙根基！”

　　与此同时，炮车与弩阵对其他方向发动猛烈佯攻，牵制守军兵力。

　　耶律斜察觉到乾军在西城的异常调动，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他命令弓弩手向那片区域疯狂抛射，却难以阻挡乾军工事的构筑。

　　“‘冲天炮’阵地，装填完毕！”

　　“点火！”

　　王晏球凝视着黑暗中城墙的轮廓，狠狠挥下了手臂。

　　“轰隆——！！！”

　　数十门“冲天炮”再次发出了毁灭的咆哮！炮口喷出的烈焰在夜幕下连成一片，沉重的破城弹以近乎垂直的角度，集火轰击在早已摇摇欲坠的城墙根基！

　　“砰！砰！轰——！”

　　砖石在撞击中化为齑粉！那段城墙发出了令人心悸的断裂声！

　　“不要停！急速射！”王晏球声嘶力竭地怒吼。

　　“轰！轰！轰！！！”

　　“冲天炮”持续不断地喷吐着火舌与死亡。

　　终于，在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中，那段数丈宽的城墙从根基开始彻底崩溃，轰然向内塌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缺口已开！随我杀！”王晏球身先士卒，率先冲向那片烟尘弥漫的缺口。

　　“杀啊！！”

　　五千敢死卒，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怒吼，从这由“冲天炮”开辟的血路中，涌入幽州城内！

　　接下来的巷战更为惨烈，耶律斜率领亲兵死战不退，最终力竭身亡。

　　天光破晓时，幽州城头的漠北旗帜被砍倒，那面象征着乾朝的玄色战旗随之升起。

　　王晏球拄着卷刃的长刀，望着战旗，对满身血污的传令兵，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速禀陛下！‘冲天炮’威震敌胆，破城建功！幽州已复！”

　　与此同时，远在漠北王庭的述里朵正站在了望台上，遥望着东南方向。

　　虽然相隔千里，但她仿佛听到了幽州陷落的消息。

　　耶律尧光快步登上高台，语气急促：“母后，刚接到急报，幽州失守了。”

　　述里朵沉默良久，最终缓缓开口：“传令各部，全面退守山后诸州。

　　再派使者去联系那些草原部落……”她转过身，目光冷峻，“大战，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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