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3章 霞飞路梧桐·算盘暗局

　　灵韵号的隐形装置刚裹住陆家嘴那片废墟，金一诺腕上的星轨刺青突然“嗡”地亮了，淡蓝色的光带顺着胳膊缠上来，在空气中织出半透明的古地图。地图上的脉络正一点点往霞飞路方向延伸，连路边那棵时空叠种树的梧桐叶，都开始循环播放1940年代的声音——黄包车的铃铛声“叮铃叮铃”，混着报童的吆喝，像把旧时光的录音反复重播。

　　“先辈的‘时空拼单群’更新定位了。”金一诺拽着陆研新往巷口跑，米白色旗袍的下摆扫过焦黑的墙皮，蹭上点灰也不在意，“这光带就是‘群共享位置’，直指霞飞路的老咖啡馆——当年盛家那出‘算盘招婿’的戏，根本不是选女婿，是藏着天工者的暗号，等着后人来解。”

　　元宝叼着那张皱巴巴的茅台提货券，四条小短腿倒腾得飞快，生怕被落下。它嘴里“呜呜”着，尾巴翘得老高：“汪！‘算盘招婿’听着就像奶奶说的‘拼单砍价局’！是不是能蹭顿民国大餐？我想吃当年报童卖的糖糕！”

　　霞飞路的梧桐树荫比星骸旋涡里的光链还缠人。傍晚的光透过叶缝筛下来，在柏油路上切成一段段明黄色的光斑，活像聊天记录里“已读”和“未读”的消息气泡，交错着铺了一路。他们刚拐进咖啡馆所在的窄巷，就撞见个穿浅灰色西装的年轻人正蹲在地上——不是捡掉落的珍珠，是在数洒了一地的银元，每数三个就往西装内袋里塞一个，动作麻利得很，活像在算电商平台的“满三减一”优惠，半点不含糊。

　　“这是……‘盛家招婿’的复刻局？”陆研新刚想凑过去看个究竟，金一诺突然伸手把他按进梧桐树后，指尖比了个“嘘”的手势。她压低声音，眼神往巷对面瞟：“别露馅！收割者的人在对面茶馆里——就是那个穿阿玛尼的灰衣人，正拿个红木算盘跟考古学家算‘古墓Ip分成’呢，算盘珠子响得能盖过黄包车铃铛。”

　　陆研新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茶馆二楼的窗户没关严，能看见灰衣人的侧影。他手里攥着个乌木算盘，手指飞快地拨着算珠，“噼啪”声顺着风飘过来，脆得像手机发消息的提示音。灰衣人的声音带着点傲慢，字字清晰：“李教授，这六朝墓葬的区块链版权，我们‘六朝投资’占七成，你们考古队负责出‘文化背书’，占三成——这跟当年盛老板招婿一个理，谁算得精、谁有本钱，谁就拿大头，没毛病吧？”

　　那考古学家推了推眼镜，脸色有点为难，却没敢反驳，只能点头。陆研新摸出怀里那张泛黄的星轨图纸，指尖划过边角的珍珠符号，突然“啪”地拍了下大腿，差点喊出声：“我懂了！这图纸边角画的‘珍珠符号’，根本不是装饰！是当年天工者改的‘算盘密码’——盛老板当年撒在地上的那盘珍珠，看着是比谁捡得多，实际是藏了星骸航道的坐标，每颗珍珠的位置，对应算盘上的一个算珠！”

　　金一诺指尖顺着腕上刺青的纹路划，眼神亮得很：“还有宋子文当年说的‘不捡珍珠’，根本不是清高，是暗语！‘满地珠玑值万贯，不如与君算星盘’，翻译过来就是‘别抢表面的银元珍珠，跟我看星轨航道的大局’——当年他是故意漏过珍珠，给天工者递暗号呢！”

　　元宝听得心痒痒，突然叼着提货券从树后窜出去，“噔噔噔”冲进咖啡馆，把提货券往那数银元的年轻人桌上一摔，爪子拍着桌子直哼哼：“汪！你这算法不对！奶奶日记里说‘满三减一’得看底牌——这提货券背面有‘天工折扣’，不算这个，你算错啦！”

　　年轻人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小狗吓了一跳，手里的银元撒了一地。他弯腰去捡，无意间拿起那张提货券，目光扫过背面的星轨纹路，手突然一抖，银元“哗啦啦”又掉了一片。他赶紧撸起袖口，露出腕上半枚褪色的铜扣——铜扣上刻着“天工”二字，跟初代灵韵号舰身上的徽记一模一样！

　　“你们是‘时空拼单群’的新人？”年轻人把算盘往桌上一磕，算珠“噼啪”响，语气里满是激动，“我叫盛子安，太爷爷是当年盛老板的账房先生，也是陈修良前辈的助手！他当年帮盛老板藏了这盘‘珍珠坐标’，就等着天工者回来，一起算完这局！”

　　与此同时，巷对面的茶馆门突然被“砰”地推开。灰衣人攥着算盘走出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算盘拨得震天响，像是在发泄不满：“既然你们考古队不懂规矩，这六朝古墓的局，我们‘六朝投资’全包了——跟当年黄金荣抢露兰春一个理，谁拳头硬、谁本钱足，谁就拿头牌！你们识相点，就别挡道！”

　　话音刚落，咖啡馆外的梧桐叶突然“唰”地全亮了，每片叶子都变成了全息屏。1943年陈修良在咖啡馆藏密电的画面、1988年有人趴在桌上写茅台提货券的笔迹、2024年网红举着手机直播废墟的镜头，还有盛子安太爷爷当年记录珍珠坐标的账本……所有画面全叠在一块，像把几十年的聊天记录全置顶了，晃得人眼晕。

　　金一诺腕上的星轨刺青突然“嗖”地飞出去，缠上盛子安桌上的算盘。淡蓝色的星轨纹路顺着算珠爬，把乌木算盘裹成了发光的“时空法器”。她踩着旗袍下摆，声音清亮：“收割者只懂‘抢Ip、算分成’，但天工者的局，从来是‘拼时空、凑全局’——1940年的算盘藏坐标，1980年的酒券是暗号，现在的我们凑人手，合在一块，就是解开星骸航道的‘满减券’，能把你这堆垃圾套路全冲散！”

　　陆研新摸出丹田处的双色金丹，往算盘上一按。金丹刚碰到算珠，整串算盘突然“轰”地炸成细碎的光粒，那些光粒在空中聚成一串珍珠的形状，跟当年盛老板撒在地上的那盘一模一样，闪着温润的光。灰衣人下意识地伸手去抓，结果手刚碰到光粒，身上的阿玛尼西装突然“刺啦”裂开，露出里面裹着的星骸碎片——那些碎片泛着冰冷的光，脆得像存了十几年的过期聊天记录，一碰就掉渣。

　　“这局的赢家，从来不是算钱的人。”盛子安伸手拨响最后一颗悬浮的光粒算珠，声音坚定，“是把‘珍珠’拼成星轨航道的人——就像当年宋先生说的，‘星盘比珠玑值钱，全局比眼前利重’！”

　　灰衣人捂着裂开的西装往后退，脸色惨白。他没注意脚下，突然被梧桐树根绊了一跤，“扑通”摔在地上。那树根缠着亮晶晶的数据流，像只无形的手，顺着他的裤腿往上爬，把他藏在身上的“六朝投资”合同、伪造的考古授权书全扒了出来，飘在空中，像晒在朋友圈的假截图。“你们作弊！这根本不是民国的规矩！”灰衣人急得大喊，声音都变调了。

　　金一诺走过去，拎着旗袍下摆，一脚踩住他掉在地上的算盘，眼神里满是不屑：“现在讲的是‘时空拼单’的规矩——当年盛老板的珍珠、黄金荣的戏台、张爱玲笔下的旗袍、甚至报童卖的每份报纸……全是天工者留的‘群聊素材’，就等着我们凑齐了人，把你这混进群的骗子‘踢出去’！”

　　元宝叼着那瓶没喝完的茅台，“噔噔噔”跳上桌子，爪子扒开瓶盖，酒香飘了满巷。它对着空中的光粒珍珠叫了两声，尾巴摇得跟电动马达似的：“汪！这局我们赢啦！该喝‘天工庆功酒’了——跟当年外滩源的约定一样，喝完这杯，才算把先辈的消息‘已读并回复’，才算圆满！”

　　盛子安赶紧去茶馆里拿了几个杯子，陆研新拧开茅台瓶，往杯子里倒酒。琥珀色的酒液顺着杯壁往下流，刚倒满，霞飞路的梧桐叶突然“哗啦啦”全落下来。每片叶子上都印着淡金色的字——“天工时空拼单群 任务已完成”，像群聊里弹出的“全员任务达成”提示。那些叶子飘落在黄浦江面上，引得浪头“哗啦”一声拍在岸边，像发了个全体成员可见的大红包，溅起的水花里，还带着当年陈修良藏在咖啡杯底的那句暗号：“天工者，薪火传，一句落，全局安。”

　　陆研新端起酒杯，递给盛子安一杯，又给金一诺递了一杯，最后往元宝的小盘子里倒了点。“敬先辈，敬这局跨越几十年的‘时空拼单’！”他举着杯子，声音里满是感慨。

　　“敬星轨航道，敬未完的归途！”金一诺和盛子安跟着举杯，三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元宝凑过去，舔了口小盘子里的酒，眯起眼睛，尾巴扫过桌面，把那张泛黄的星轨图纸和茅台提货券扫到一起。两张纸叠在一块，突然发出淡淡的光，边缘慢慢重合，像完成了一场跨越时空的“对接”。

　　灰衣人躺在地上，看着眼前的画面，气得浑身发抖，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没看懂这局棋，天工者拼的不是利益，是代代相传的“薪火”，是跨越时空的“信任”，而这些，是他永远算不出来的“大局”。

　　霞飞路的梧桐叶还在飘落，黄包车的铃铛声还在循环，茅台的酒香飘了很远。陆研新看着手中的酒杯，突然觉得，这趟“薪火归途”，不是终点，是新的起点——就像群聊里刚完成一个任务，下一个“拼单”，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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