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8章 镜头之下与伪装之上

　　《终极伪装》第三季第一期录制现场，位于城市近郊的大型仿古镇景区。青石板路被晨露浸润得泛着微光，古色古香的店铺鳞次栉比，“茶楼”“布庄”“酒肆”的幌子在风里轻晃；小桥流水潺潺，穿汉服的“游客”（大半是节目组群演）举着油纸伞穿梭，隐藏在灯笼、匾额、树影中的微型摄像机，如无数双冷静的眼睛，悄无声息捕捉着每位嘉宾的言行举止。

　　特工玄武此刻化身为“望溪茶楼”的实习店小二“阿武”。粗布短打洗得发白，肩上搭着半旧白毛巾，额前碎发刻意留长，遮住了平日锐利的眉峰。他对着铜镜扯出笑容，嘴角弧度由“演员模块”实时校准——要带点新人的青涩，又得有讨好客人的热情，不能太熟练，也不能太僵硬。

　　“玄武就位，环境扫描正常。”他对着衣领内侧的微型麦克风低语，声音压至骨传导通讯器可接收的范围。目光却如扫描仪般掠过茶楼后门小巷：左侧消防栓可作紧急掩体，右侧布庄后门栓松动便于突破，头顶电线纵横可借灵韵短暂攀爬——特工的本能反应，即便加载模块也深植骨髓。

　　“收到，模块运行稳定，灵韵波动3.2，符合‘青涩店小二’预设阈值。”陆研新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背景掺着键盘敲击声，“记住阿武，你是第一天实习，重点是‘犯错后补救’，不是‘完美执行’。模拟时端茶太稳，模块加了5%手抖概率，记得触发。”

　　“明白。”玄武深吸一口气，指尖在掌心轻按——这是他平复情绪的习惯，此刻换成店小二的动作：下意识攥紧肩上毛巾。推开门进入茶楼，茶香、糕点香与木质桌椅的气息扑面而来，大堂里“客人”说说笑笑，摄像机的嗡鸣隐在喧嚣中。

　　茶楼掌柜是老演员，见他进来故意板脸：“阿武，愣着干啥？三号桌客人等半天了，快去点单！”

　　玄武快步上前，走到桌前时手腕轻抖，茶盘里的菜单滑下半张，他慌忙接住，脸上露出慌乱的笑：“对、对不起，我手滑了。”

　　“几位客官，有龙井、普洱，还有刚泡的菊花茶……”他语调放缓，刻意带点结巴，眼神瞟向菜单，像是记不住品种——这些“新人行为”由模块生成，灵韵数据显示，他的心率微升，脸上恰到好处的红晕，一半是模块调控毛细血管收缩，一半是真实紧张。

　　后台监控车里，导演盯着屏幕：“这新人手抖那下很自然，就是眼神太亮，不像紧张，像在查谁没付钱。”

　　以毒舌闻名的观察嘉宾林姐眯眼：“弯腰时后背太直，递菜单手指并拢太整齐，像受过训练。但情绪到位，慌乱那下挺真。”

　　实验室里，金一诺看着灵韵图谱：“蓝色模块引导线与红色本能反应线偶尔交叉，却没偏离太多——不完美的小瑕疵，反而更像真实店小二。”

　　录制渐入佳境。阿武端茶时又“手抖”，洒了茶水赶紧擦；收拾空盘碰倒醋瓶，挨了掌柜“骂”就低头听训，耳朵尖泛红——这些“失误”是模块预设的自然笑点，引得周围“客人”和导演发笑。

　　“这就是综艺感！比端架子的明星强多了。”导演拍桌称赞。

　　林姐也点头：“他懂‘放低自己’，接地气。”

　　陆研新端起咖啡：“玄武学习能力强，模块适配度越来越高，等‘突发剧情’过了，第一阶段就稳了。”

　　话音刚落，穿锦缎长袍的“挑剔富商”Npc老杨走进茶楼，拍着桌子喊：“店小二！过来！”

　　“客官，您要点什么？”玄武上前，模块提示他露出“怕得罪又不敢反抗”的表情。

　　“最好的茶是什么？”老杨斜眼睨他。

　　“明前龙井，88一壶。”

　　老杨冷笑：“88？我在京城喝的比这好十倍！”说着推洒茶杯，“这茶有渣，什么玩意儿！”

　　若是平日的玄武，只会冷静应对；但加载模块的阿武，脸上瞬间堆满惶恐，手忙脚乱擦桌子，声音带委屈：“对、对不起，我再给您换一壶……这茶是掌柜选的，我……”

　　他越说越结巴，额角渗汗——一半是模块调控汗腺，一半是真察觉到老杨的“挑衅”里，掺着不属于剧情的异常灵韵，淡却熟悉。

　　“换什么换！”老杨伸手推他，“连茶都端不好，叫你们掌柜来！”

　　阿武踉跄着扶住桌子，眼里委屈快溢出来，却仍咬唇：“我这就去叫掌柜……”

　　后台导演大笑：“老杨演得好！阿武这委屈样，我都想替他说话！”

　　林姐却皱眉：“阿武被推时，眼神闪过一丝冷意，很快藏起来了。老杨推人太用力，超出剧情设定了。”

　　实验室里，金一诺脸色骤沉：“灵韵监测到异常！老杨灵韵里掺了晦涩能量，和上次逻辑污染频率有17%相似度，是外部干扰！”

　　陆研新立刻放大监控：“诺亚，看老杨身后角落！”

　　屏幕中，柱子阴影里的鸭舌帽男人正低头摆弄手机，手指滑动古怪界面，淡黑色能量波纹如蜷缩的蛇，与灵根网络的蓝色灵韵截然不同。

　　“是观测者的人！”诺亚急促道，“他用手机释放低频能量，放大老杨的挑衅，逼玄武暴露本能！”

　　陆研新接通玄武私人频道：“玄武，老杨身后鸭舌帽男人是观测者的人，用能量干扰Npc情绪。保持人设，别暴露，我们想办法切断干扰！”

　　茶楼里，阿武接指令的瞬间脚步微顿，借转身动作扫过鸭舌帽男人——对方手指翻飞，嘴角勾着冷笑，眼神如审视猎物。

　　阿武深吸一口气，转身时委屈更浓，眼尾泛红：“客官，您别生气，我给您赔罪……”说着拿起茶壶自倒一杯喝下，“这杯我赔您，别叫掌柜，他会骂我的……”

　　老杨愣住，被干扰放大的怒气消了些：“你这小子……”

　　鸭舌帽男人皱眉加快操作，淡黑色能量变强——老杨刚要再骂，茶楼门口突然传来喧哗。

　　“剑哥！你别闹了！到处都是镜头！”周凡举着空剑鞘冲进来，“谁看见我的剑了？”

　　众人目光被吸引，鸭舌帽男人下意识抬头，手指动作慢了半拍。

　　阿武趁机凑到老杨身边，小声恳求：“客官，我第一天上班，被骂走了我妈会担心的……”模块实时调整他的灵韵，释放“示弱”信号。

　　老杨被说得一愣，干扰断了半秒，怒气全消，摆手：“行了，换壶好茶，下次注意。”

　　“谢谢客官！”阿武惊喜转身，路过周凡时低语：“角落，鸭舌帽，手机。”

　　周凡心里一紧，表面仍装着找剑：“剑哥！你出来啊！”

　　鸭舌帽男人察觉不对，收起手机想走，却被周凡故意撞了一下：“不好意思，找剑呢！”

　　男人皱眉快步离开茶楼。

　　实验室里，金一诺松气：“干扰断了！鸭舌帽走了，老杨灵韵恢复正常！”

　　陆研新笑着说：“玄武用‘示弱’化解危机，借周凡掩护提醒位置，模块和他的本能终于磨合好了。”

　　诺亚调出飞剑记录：“是飞剑先察觉的！它在道具仓库感知到异常，让周凡以找剑为借口进来干扰，时机正好！”

　　道具仓库旁，周凡抱着飞剑，脑内传来邀功：【宿主！我厉害吧！不然黑冰块肯定暴露！】

　　“知道你厉害，下次别乱跑。”周凡揉着太阳穴。

　　【那是战术转移！下次碰到那坏东西，我一口吃了他的手机！】

　　茶楼里，阿武端着新茶走向老杨，动作笨拙却从容。后台导演满意道：“这段有冲突有反转，剪进去肯定爆！”

　　林姐看着阿武的笑容：“这新人不简单，眼神转换比老演员还自然。”

　　实验室里，夕阳洒在控制台，阿武的灵韵曲线平稳，蓝红两线交织如光带。陆研新写下日志：“《终极伪装》第一阶段录制顺利，模块实战适配度92%，飞剑预警有效，观测者现场渗透被化解。”

　　金一诺笑着说：“镜头之下是综艺，镜头之上是战场——玄武在演，我们在守，观测者在窥，还有把话痨剑捣乱，这仗打得热闹。”

　　远处古镇，录制仍在继续。阿武端着茶盘走过小桥，阳光镀在他的粗布衣服上，眼神闪过锐利又快速变回温和。观测者的阴影未散，鸭舌帽男人的手机仍藏在口袋，但这一次，他们有玄武的伪装、模块的支撑、周凡的掩护，还有把总能歪打正着的飞剑。

　　陆研新对着麦克风说：“玄武，辛苦了，接下来还有‘布庄失窃’剧情，保持状态，我们在。”

　　阿武对着空气轻点头，转身走向下一桌客人，肩上的白毛巾晃悠着，像一面伪装的小小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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