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深入极北

　　破晓时分，五道穿着白色雪地服的身影，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据点，乘坐着经过伪装、引擎声被压制到最低的悬浮橇，向着北方疾驰而去。没有隆重的送别，只有雷震和隐泉站在营地最高处，目光沉凝地注视着他们消失在晨雾与林海交织的尽头。

　　初入北部荒原，地势尚且平缓，枯萎的苔原和裸露的黑色岩石在视野中无尽延伸。狂风卷着冰粒，如同无数细小的刀片，抽打在悬浮橇的护罩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温度骤降，即使穿着特制的抗寒服，刺骨的寒意依旧无孔不入地试图钻进骨髓。

　　沈砚驾驶着领头的那架悬浮橇，林晚紧挨着他坐在后面，双手紧紧握着胸前贴身存放的“黑钥”。阿卓、“山猫”和“铁塔”分别驾驶另外两架，呈一个松散的三角阵型跟在后面，彼此间通过短距加密通讯保持着联系。

　　“保持警惕，注意能量波动和任何异常迹象。”沈砚的声音透过内置通讯器传来，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林晚闭着眼，大部分心神都沉浸在与“黑钥”的共鸣中。那宏大的秩序韵律如同背景音般稳定存在，暂时还没有出现指向性的变化。她像是一个最精密的雷达，捕捉着周围环境中任何一丝不寻常的能量涟漪。

　　第一天在沉默与疾驰中度过。他们避开了所有已知的人类活动痕迹和可能存在的监控点，只在必要时才短暂停下补充能量和检查设备。夜晚，他们选择在一处背风的冰蚀峡谷中扎营。特制的帐篷能有效隔绝外界的酷寒，但呼啸的风声依旧如同鬼魅的呜咽，穿透帐篷的隔层，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林晚值完自已的岗哨，钻进帐篷时，发现沈砚还没睡。他正就着一盏小型营地灯，再次核对着星图与脉冲波形图，眉头微蹙。

　　“有发现吗？”林晚搓着冻得有些发僵的手，凑过去低声问道。

　　沈砚摇了摇头，目光依旧停留在图纸上。“信号没有变化。我们还在大致区域内摸索。”他抬起头，看了林晚一眼，灯光下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睫上还凝结着细小的冰晶。“感觉怎么样？”

　　“还好。”林晚笑了笑，试图让自已看起来轻松些，“就是有点冷。”

　　沈砚没说什么，只是将身边一个保温效能更好的睡袋推到她旁边。“用这个。”

　　那是不久前雷震特意塞给他的，说是用了某种新型隔热材料。林晚愣了一下，心里泛起一丝暖意，没有拒绝。“谢谢。”

　　她钻进那个温暖的睡袋，感觉冻僵的身体渐渐回暖。帐篷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彼此清浅的呼吸声和外面永不停歇的风嚎。

　　“沈砚，”林晚忽然轻声开口，“你说，古观测台……会是什么样子？”

　　沈砚沉默了片刻，才道：“不知道。可能只剩下几块被冰雪掩埋的基石，也可能……隐藏着我们无法想象的东西。”他的声音在狭小的帐篷里显得有些低沉，“父亲的信里提到过，那里是‘守夜人’的起源，也是距离‘基石’真相最近的地方。”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肃穆。林晚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帐篷顶被风吹动的模糊影子，心里对那片未知的目的地，既充满了敬畏，也涌动着难以抑制的探寻渴望。

　　第二天，他们进入了真正的冰原核心区。放眼望去，天地间只剩下纯粹的白与蓝。巨大的冰川如同凝固的河流，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寒光。冰裂隙如同大地的伤疤，隐藏在看似平坦的雪面之下，随时可能吞噬生命。悬浮橇的速度不得不慢下来，“山猫”凭借着他丰富的极地经验在前方探路，小心翼翼地规避着潜在的危险。

　　到了第三天下午，一直沉寂的“黑钥”终于有了反应！

　　不再是清晰的脉冲信号，而是一种持续的、微弱的“牵引感”！仿佛有一根无形的丝线，连接着晶体与某个遥远的存在，正在轻轻拉扯！

　　“有反应了！”林晚立刻通过通讯器报告，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方向，十点钟方向！牵引感在增强！”

　　沈砚眼神一凛，立刻调整了方向。悬浮橇划出一道弧线，朝着林晚指示的方向加速驶去。

　　越是前行，那种牵引感就越发明显。甚至连阿卓等人都能隐约感觉到周围环境中那股若有若无的、不同于自然冰寒的能量波动。空气中仿佛弥漫开一种古老的、沉寂了太久太久的威压。

　　“就在前面！”林晚指着视线尽头一座并不起眼的、被厚厚冰层覆盖的黑色山脊。

　　随着距离的拉近，所有人都看清了，在那山脊的背风处，冰层呈现出一种极不自然的、平滑如镜的弧度，仿佛有什么巨大的、规则的人工造物被冻结在其中。而在那冰层之下，隐约可见一些扭曲的、非自然形成的阴影轮廓！

　　“降低高度，保持隐蔽！”沈砚下令。

　　三架悬浮橇如同雪鸮般悄无声息地降落在距离那山脊数公里外的一处冰丘后面。

　　沈砚取出高倍望远镜，仔细观察着那片区域。冰层下的阴影轮廓更加清晰了，那似乎是一些巨大金属结构的残骸，以一种奇特的、类似花瓣绽放的方式排列着，拱卫着中央一个更加深邃的黑暗入口。入口周围，冰层上蚀刻着与星图和“黑钥”脉冲波形图中极其相似的、古老而复杂的能量纹路！

　　“就是那里……”沈砚放下望远镜，眼神锐利如刀锋，“古观测台入口。”

　　历经艰险，他们终于找到了目标。

　　然而，就在此时，“山猫”急促的声音在通讯器中响起：“沈哥！三点钟方向，冰棱后面！有热源反应！不是我们的人！”

　　几乎在同一时间，林晚手中的“黑钥”猛地一震！那原本温和的牵引感骤然变得尖锐而急促，仿佛在发出强烈的警告！

　　沈砚猛地转头，看向“山猫”指示的方向。透过望远镜，他清晰地看到，在远处一片犬牙交错的冰棱后方，几个穿着与环境色融为一体的白色伪装服的身影，正利用地形隐蔽着，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夜枭”！

　　他们果然也来了！而且，似乎比他们更早一步抵达！

　　平静的冰原之下，杀机骤现。

　　最终的秘密近在咫尺，而通往答案的道路，注定要用鲜血与意志来开辟。沈砚缓缓抽出了腰间的战术匕首，冰冷的眸子里，燃烧起决绝的火焰。

　　“准备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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