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混沌初定

　　涅盘殿内外，战后余晖

　　战斗的喧嚣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伤者的呻吟、胜利者疲惫的喘息，以及劫后余生的寂静。青丘秘境如同一位被重创的巨人，原本灵秀的山河布满疮痍，焦黑的土地、断裂的古木、凝固的污血，无不诉说着刚才那场战斗的惨烈。

　　阳光透过结界破碎的巨大窟窿，形成一道道光柱，尘埃在光柱中缓缓浮动，映照着残破的战场，有一种悲壮而奇异的美感。

　　方朝阳在乐文静的搀扶下，艰难地盘膝坐稳。他尝试运转那缕新生的混沌之气，感觉如同幼儿试图挥舞巨锤，晦涩而艰难。每一次引导，都伴随着经脉隐隐的刺痛和神魂的剧烈消耗。这全新的力量层次极高，但驾驭它所需的控制力，远非他现在这残破的躯体和初生的道基所能企及。

　　方朝阳（内心独白，带着审视与凝重）： “这力量…如同未经驯服的洪荒猛兽。若强行催动，只怕未伤敌，先伤己。” 他意识到，前路不仅是恢复实力，更是重新学习如何“行走”。

　　他看向身旁。乐文静正细心地为他擦拭额头的虚汗，她的符箓早已耗尽，道袍上沾染着血污与尘土，脸色苍白，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庆幸与坚定。

　　乐文静（轻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下次，我一定会更强，绝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担所有。” 她握紧了拳头，岭南初遇时那个还有些跳脱的少女，在一次次生死考验中，已然淬炼成一块坚韧的钢。

　　黄虎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身上满是纵横交错的伤口，有些深可见骨，暗蚀的能量还在试图侵蚀，却被他旺盛如烘炉的气血强行逼出，发出“嗤嗤”的声响。他抓起身边不知哪个狐族递来的水囊，仰头咕咚咕咚灌下，然后抹了把嘴。

　　黄虎（咧嘴，露出沾着血丝的牙齿）： “掌柜的，你醒了就好！嘿嘿，刚才俺老黄差点以为真要交代在这儿了！不过，揍得真他娘的解气！” 他的憨直与忠诚，是团队最坚实的盾牌。

　　云无心靠在一块断裂的石柱旁，自行处理着肩头的伤口。星辉如同纤细的银针，精准地封堵着黑色死气的蔓延，但她的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显然这个过程并不轻松。她察觉到方朝阳的目光，抬眼望来，清冷的眸子在他身上那丝混沌气息上停留了一瞬。

　　云无心（声音平淡，却带着肯定的意味）： “你的‘道’，变了。星轨因你而模糊，也因你而出现了新的可能。这很好。” 她顿了顿，补充道，“关于这毒，我需要查阅星阙秘典。‘九幽’与归墟的联系，比预想更深。”

　　玄丘大长老在几位狐族长老的簇拥下走来，他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强行引动秘境本源对抗外敌，对他的损耗极大。他看着被妥善安置、依旧在沉睡的白露，又看向方朝阳，眼中情绪复杂，有感激，有痛惜，也有深深的忧虑。

　　玄丘（声音带着疲惫）： “方道友，青丘…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白露陛下魂体得保，已是万幸。只是陛下记忆复苏，恐怕非一朝一夕之功，需要契机，亦需要…与她因果最深之人的引导。” 他的目光意味深长地落在方朝阳身上。

　　方朝阳微微颔首，目光温柔地看向白露那纯净的睡颜。他知道，找回那个狡黠、慵懒而又深情的九尾天狐，将是他接下来最重要的使命之一。

　　方朝阳（转向众人，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核心的凝聚力）： “当务之急有三。”

　　他伸出第一根手指：“其一，稳固青丘，救治伤员，修复结界。此地乃重要据点，不容有失。” 他看向玄丘，眼神交流间达成了共识。

　　第二根手指：“其二，寻找彻底净化云姑娘体内‘归墟死气’之法。此物不除，如鲠在喉。”

　　第三根手指：“其三，探寻唤醒白露记忆的途径。”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九幽’此次受挫，但根基未损。鬼王真身未现，其麾下强者定然不止于此。被动防御绝非长久之计，我们必须主动出击，斩断其爪牙，最终…直捣黄龙！”

　　他的话语，为团队指明了接下来的方向。

　　就在这时，一名狐族卫士快步走来，恭敬地向玄丘和方朝阳行礼。

　　狐族卫士： “大长老，方掌门。守夜人秦戈队长在外围肃清残敌，现已处理完毕，请求一见。”

　　方朝阳： “快请。”

　　秦戈大步走来，他身上的制式作战服也有多处破损，但步履依旧沉稳。他看到苏醒的方朝阳，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随即被严肃取代。

　　秦戈（言简意赅）： “朝阳，恭喜归来。战场已初步清理，俘获数名低阶教徒，正在审讯。另外，总局通过卫星和灵能监测，发现‘九幽’在全球多个节点的活动频率在近期异常激增，尤其是…一些与古老幽冥传说相关的遗迹附近。”

　　他递过一个加密的电子板，上面显示着几个闪烁的红点。

　　秦戈（压低声音）： “我们怀疑，他们在寻找什么东西，或者…在加速进行某个我们尚未完全了解的仪式。时间，可能不站在我们这边。”

　　方朝阳接过电子板，看着上面分布全球的红点，眼神愈发深邃。混沌道种传来一丝微弱的悸动，仿佛感应到了某种遍布世界的恶意正在滋生、蔓延。

　　方朝阳（将电子板握紧，抬头望向远方，仿佛穿透了青丘的天空，看到了那隐藏在世界阴影下的巨大阴谋）：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兵分两路。”

　　他看向乐文静和黄虎：“文静，黄虎，你们随秦队长返回守夜人，借助总局的资源，一方面调查这些节点的详情，另一方面，全力搜寻能净化死气、修复神魂的天材地宝或古籍秘法。”

　　他又看向云无心：“云姑娘，恐怕还需你忍耐片刻，随我同行。我们需要寻找能解读你伤势根源，并能安全引导我体内这股新生力量的地方。”

　　云无心（微微颔首）： “可。星辰之间，或有答案。”

　　方朝阳（最后将目光落在沉睡的白露身上，语气温柔而坚定）： “而我，会带着白露，去寻找唤醒她的契机。无论天涯海角，无论希望多么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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