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惨遭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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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循声望去,数名礼部官员抬着一个巨大的、用红绸覆盖的卷轴,庄重地走向榜墙。

  “肃静!”

  一名礼部郎中走到榜墙前,声如洪钟。

  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崇祯六年四月初八,策试天下贡士于集英殿,兹有……”

  冗长的开场白,士子却不急。

  “吉时已到,开榜!唱名!”

  随着一声高喝,两名小吏猛地扯下红绸,“哗啦”一声,一张巨大的黄榜,展现在世人面前!

  金色的阳光洒在黄澄澄的榜纸上,那一个个墨写的名字,好似都泛着光芒。

  “崇祯六年,钦定一甲,赐进士及第!”

  礼部郎中清了清嗓子,高声唱道:“第一甲,第一名!”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顾承源更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手中的折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颤。

  “状元......”

  那声音拖得极长,仿佛要吊足所有人的胃口。

  “江西信州府玉山县,汪应辰!”

  “轰!”

  人群炸开了锅!

  “汪应辰?是谁?”

  “没听过啊!不是说江南的顾承源才高八斗吗?”

  “江西来的黑马?”

  酒楼之上,顾承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如遭雷击,愣在原地,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谁?汪……汪应辰?”

  他喃喃自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那个黄口小儿?!他怎么可能压过我?

  唱名声还在继续,无情地撕扯着他的骄傲。

  “第一甲,第二名!榜眼,福建兴化军莆田县,黄公度!”

  “第一甲,第三名!探花,浙江明州鄞县,王十朋!”

  一甲三名,尘埃落定。

  没有他顾承源。

  顾承源的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最后变得一片煞白。

  周围的友人面面相觑,方才还热闹非凡的雅间,此刻死一般的寂静,先前那些阿谀奉承之词,此刻听来,是何等的讽刺。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顾承源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那张金榜:“定是搞错了!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榜下,早已是另一番景象。

  汪应辰和好友张季,正挤在人群之中,当听到“汪应辰”三个字从唱名官口中喊出时,汪应辰自己都懵了,只是觉得自己考得不错,从未敢奢望过状元之位。

  “圣锡!圣锡!是你!是你啊!”

  身旁的张季比他还激动,用力地摇晃着他的肩膀:“状元!你中了状元啊!”

  周围的士子们,在短暂的惊愕之后,纷纷向这位年轻得过分的状元郎投来了羡慕、嫉妒、敬佩的复杂目光。

  无数的“报子”,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上,将汪应辰团团围住。

  “恭喜汪状元!贺喜汪状元!”

  “汪状元,小的给您报喜了,赏钱!”

  汪应辰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砸得晕头转向,只能在一片混乱中,被人簇拥着,接受着四面八方的道贺。

  唱名仍在继续。

  “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一名,江南东路平江府,顾承源!”

  身为江南才子,顾承源还是有点东西的,这也是他自傲的资本。

  听到自己的名字,顾承源猛地回过神来。

  二甲第一名,传胪。

  这本是一个极好的名次,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荣耀。

  若是放在平时,足以让他在整个江南士林中,风光无限。

  但此刻,这个名次,却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从自诩的“非状元即榜眼”,到现实的二甲第一,这巨大的落差,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

  顾承源感觉楼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嘲讽,在看一个刚刚吹破了牛皮的小丑。

  “噗!”

  一口气没上来,顾承源只觉得喉头一甜,竟是急火攻心,呕出一口血来。

  “顾兄!顾兄!”

  身边的友人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将他扶住。

  “我……我没事……”顾承源推开众人,擦去嘴角的血迹,死死地盯着远处被人群簇拥的汪应辰。

  那个十八岁的少年,曾经百般羞辱的“乡下小子”,此刻,却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荣光。

  这份羞辱,比杀了他还难受。

  而榜下的骚动,还在持续。

  唱名还在继续,一个又一个名字被念出,有人欢喜,有人垂泪。

  张季也顺利地在三甲之末,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虽然名次靠后,但也算是“同进士出身”,从此踏入了仕途,已是喜不自胜。

  然而,当一个名字被念出时,整个榜下,却掀起了比状元揭晓时,更大的波澜。

  “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七名,金陵府冯令!”

  “冯令?!”

  “哪个冯令?是那个‘秦淮戏痴’冯令吗?”

  “除了他还有谁!我的天!他……他也能中进士?”

  人群中,一片哗然。

  如果说汪应辰是匹横空出世的黑马,让人惊讶,那么冯令的上榜,则彻底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这个冯令,在南京城可谓是“大名鼎鼎”。

  他的“名”,不是因为文采,而是因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汉化程度不高,平日里连四书五经都念不通顺,最大的爱好,便是流连于秦淮河的各大戏楼、酒肆,斗鸡走狗,听曲唱戏,是个人人皆知的“游手好闲之辈”。

  谁也没见他读过一天书,谁也没听过他作过一首像样的诗。

  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凭什么?

  凭什么他能越过无数寒窗苦读数十年的士子,一举考中殿试二甲第七名?

  这个名次,比许多成名已久的江南才子,都要高得多!

  “黑幕!这里面一定有黑幕!”一个末等进士,双眼通红,悲愤地嘶吼起来。

  “没错!我苦读二十年,三代单传,家贫如洗,如今排名末尾!他一个斗鸡走狗之徒,凭什么名列第七?!我不服!”

  “我也不服!我等联名上书,恳请陛下彻查此次殿试!”

  群情激愤!

  这些读书人,可以接受自己技不如人,输给汪应辰那样的天才。

  但他们无法接受,自己数十年的寒窗苦读,竟然输给了一个公认的“草包”!

  这不仅是对他们个人的羞辱,更是对“科举”这两个字,最神圣的亵渎!

  就好比一个班级里,常年考倒数的学渣,在最重要的高考中,突然考进了全校前十。

  这让那些勤奋苦读的学霸们,情何以堪?

  除了作弊,他们想不出任何其他的解释。

  殿试的排名,至关重要,是吏部任命官员的重要依据。

  名次的高低,直接决定了仕途的起点与未来的发展。

  冯令以二甲第七的身份,足以获得一个京师六部的肥缺,或是外放一个富庶州县的县令。

  而许多比他有才华百倍的士子,却只能屈居三甲,仕途迷茫

  这口气,谁能咽得下?

  一时间,榜下议论纷纷,怨声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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