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宋军……打进来了！

　　子时，上京城南边的官仓，突然冒起了第一股火光。

　　城外的宋军大营里，崇祯皇帝正拿着一个单筒望远镜，看着黑漆漆的城池。

　　他看到那点火光时，嘴角撇了一下，轻声说了句：“开始了。”

　　没过一会儿，第二处、第三处……城里四面八方，接二连三地亮起了火光。

　　火烧得很大，把整个夜空都映红了，那座巨大的城池在火光里抖个不停。

　　岳飞就站在崇祯身边，看到这景象，瞳孔一下子就缩紧了。

　　这是城里的内应动手了！

　　岳飞还是搞不明白，皇帝是怎么办到的，能在金国都城里埋下这么多、这么厉害的棋子。

　　不过眼前不是想这些的时，现在轮到城外的大军上场了！

　　“陛下……”岳飞正想开口请战。

　　崇祯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已经放下了望远镜，转过身从旁边的亲卫手里，拿过一面红色的龙纹令旗。

　　没半点犹豫，直接用命令的口气，下达了所有人都等了很久的命令：

　　“传朕的旨意！全军，总攻！”

　　“咚！咚！咚！咚！”

　　几十面大鼓同时被擂响，鼓声又重又急，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会宁原。

　　“杀！”

　　“杀！”

　　“杀！”

　　十几万宋军士兵，从各自的营地里冲了出来，像开了闸的洪水。

　　他们憋了好几个月的劲儿，这会儿全用在了呐喊上，声音大得吓人。

　　无数的火把被点亮，连成一条条火龙，从四面八方冲向那座在火光里发抖的孤城。

　　白天还在搭建的那些攻城器械，现在终于用上了。

　　上百座投石机发出怒吼，但这次扔出去的不再是石头，而是一个个裹着油和硫磺的燃烧火球。

　　无数的火球飞过天空，拖着长长的尾巴，越过高大的城墙，砸进了上京城里。房子、街道、宫殿……不管是什么，沾上就着，城里很快就成了一片火海。

　　在这漫天火雨的掩护下，成千上万的宋军步兵，扛着早就准备好的云梯，一边喊着“杀”，一边冲向了城墙。

　　黑夜，火光，喊杀声，惨叫声……

　　这一晚的上京城，就是活生生的人间地狱。

　　太师府，议事大厅。

　　城外震天的鼓声和喊杀声传进来时，这个刚刚被完颜宗翰强行稳住的金国“新朝廷”，一下子就乱了。

　　“怎么回事？！宋军怎么突然晚上攻城了？！”

　　“南城！南城那边火最大！肯定是南城墙破了！”

　　“快派人去支援啊！”

　　几十个金国勋贵和将领，前一刻还在庆贺太师掌控大局，这一刻全都慌了神，在大厅里乱成一团。

　　负责南城防务的猛安（千夫长）完颜阿喜，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盔甲都穿歪了，脸上全是黑灰，样子怕到了极点。

　　“太……太师！不好了！”他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喊。

　　“南城……南城顶不住了！宋军疯了！他们的投石机在往城里扔火球！到处都着火了！兄弟们的士气快崩了啊！”

　　“还有……还有城里的粮仓和武库，不知道怎么回事，也都烧起来了！城里的老百姓以为城破了，都在往北门跑，把我们的军阵都冲乱了！”

　　“太师！您快说句话啊！再这么下去，不等宋军打上来，咱们自己就先完蛋了！”

　　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主位上那个唯一还坐着的身影——完颜宗翰。

　　但奇怪的是，面对这火烧眉毛的军情，完颜宗翰居然闭着眼睛，靠在宽大的虎皮椅上，一动不动。

　　他的胸口平稳地起伏，甚至还传出了轻微的呼噜声。

　　睡着了？

　　“太师？太师！”完颜阿喜胆子大了点，上前推了推他。

　　完颜宗翰还是没反应。

　　“这都什么时候了？太师怎么还睡得着啊？！”一个将领急得直跺脚。

　　“太师肯定是这几天太累了，心力交瘁，倒下了！”

　　“快！快把太师叫醒！现在只有他能拿主意了啊！”

　　完颜阿喜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冲上去抓住完颜宗翰的肩膀，使劲地摇晃起来。

　　“太师！醒醒！醒醒啊！天都要塌了！”

　　一边摇，一边吼。

　　可是，不管怎么摇，怎么喊，这位老将军都像睡死了一样，双眼紧闭，呼噜声都没停，就是不醒！

　　“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完颜阿喜终于觉得有问题。

　　太师在战场上睡了几十年，警觉得很，别说外面喊杀声这么大，就算是一只老鼠跑过去，也该醒了！怎么可能睡得这么死？

　　难道死了？

　　完颜阿喜把手指，伸到宗翰的鼻子下面探了探，又摸了摸他的脉搏。

　　呼吸很平稳，脉搏也很有力，一点也不像“心力交瘁”的样子，倒更像是……像是吃了蒙汗药！

　　“蒙汗药！”这两个字，一下子就从完颜阿喜的脑子里蹦了出来！

　　太师……被人下药了！

　　是谁？！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太师府里，对太师下药？！

　　他吓得魂都快没了，站在那里，手脚冰凉，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大厅外面又传来一阵吵闹声。

　　府里的总管家，领着一群同样满脸惊慌的王公贵族，闯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总管家哭丧着脸喊，“外面……外面全是乱民和逃兵！见人就抢，见门就砸！咱们府上的大门，快要被撞开了！”

　　那些王公贵族们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哀求、哭喊。

　　“太师呢？快请太师出来管管啊！”

　　“我府上的金银财宝，都被乱民给抢了啊！”

　　“再这么乱下去，上京城就要完了！”

　　整个议事大厅，彻底变成了一个乱糟糟的菜市场，充满了绝望的叫喊声。

　　完颜阿喜看着眼前这乱七八糟的一幕，又看了看椅子上那个怎么也叫不醒的“主心骨”，心里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绝望。

　　他知道，完了。

　　大金国，真的完了。

　　就在他心如死灰，准备拔刀自杀，了结自己时。

　　“轰隆！！”

　　一声比之前任何爆炸声都更巨大的轰鸣，从大厅外面清晰地传来！

　　紧接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亲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是一种看到了鬼的、极度的恐惧。

　　他指着门外，用一种不像人发出的声音尖叫道：

　　“宋……宋军……打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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