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睡黄瓜

　　清晨的阳光似乎也驱不散若叶家三人眼底浓重的倦意。

　　若叶睦默默地将洗好烘干的床单重新铺好时，昨夜的游戏探讨显然消耗了远超预期的心力。

　　莫提斯倒是睡得不错，或者说，是卸下了沉重心理负担后的一种深层放松，让她此刻看起来反而比另外两人精神些。

　　她小口喝着牛奶，眼神却时不时飘向玖克，带着一种新生的、黏稠的依赖感。

　　…

　　来到月之森初中部门口，这里依旧是那副优等生云集的景象。

　　莫提斯牵着玖克的手踏进教室，她一进来马上目标明确地直奔自己的座位，然后毫不客气地，噗通一声就趴在了桌子上，下一秒就开睡。

　　她竟然在早课刚开始的时候，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彻底地进入了睡眠状态。

　　学生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起来。

　　玖克站在讲台前，目光扫过下面一张张好奇又带着点畏惧的脸，最后落在那个已经睡得毫无形象的莫提斯身上，他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然后开口：

　　“大家安静，我先去补个觉。”

　　众人：班主任带头补觉？

　　他没理会学生们呆滞的表情，继续指派任务：“班长副班长，维持秩序。” 他的目光落在正襟危坐的浮士德初华和眼神乱飞的诸星藤身上。

　　两人微微点头，只是浮士德初华是绝对的服从，而诸星藤的语气里则夹杂着兴奋，仿佛得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

　　玖克点了点头，最后补充了一句：

　　“下午开班会的时候，我再来。”

　　说完他不再停留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了教室，将一屋子心思各异的学生和一个睡得天昏地暗的莫提斯留给了两位临危受命的班长。

　　教室门轻轻合上。

　　寂静只维持了不到三秒。

　　“哗——！”

　　如同水滴落入油锅，教室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呼呼大睡的莫提斯、紧闭的教室门以及两位新晋“秩序维持者”之间来回逡巡。

　　“他们昨晚干嘛了？”

　　“不会是——这也太——”

　　“没事，莫提斯和玖克老师明显不是真父女，只是play罢了。”

　　“玖克老师看起来老狠了，莫提斯昨晚肯定遭老罪了。”

　　浮士德初华面无表情地走上讲台，拿起教鞭轻轻敲了敲黑板，冷冽的声音响起：“肃静！早自习内容预习第三章！”

　　而诸星藤则已经溜达到了莫提斯旁边，好奇地戳了戳她露出来的脸颊，被浮士德初华一个眼神制止后，才不情愿地坐在边上的凳子上，只是那眼神，明显在期待着莫提斯和玖克发生了什么。

　　…

　　月之森高中部的教室氛围通常更为典雅宁静。

　　若叶睦作为学校里出了名的、安静又漂亮的人偶般的存在，一向是认真听讲的典范。然而今天她却有些反常。

　　上午第一节课古典文学老师就注意到若叶睦，那总是挺得笔直的脊背微微松垮了下来，小巧精致的脑袋一点一点，如同在春风中摇曳的百合花苞，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完全合拢。

　　老师心中诧异，但想到若叶睦平日里的乖巧和优异表现，只是温和地多看了她两眼，并未出声打扰，心想这孩子或许是昨晚学习太辛苦了。

　　到了第二节课，情况并未好转。睦一只手撑着下巴努力想保持清醒，但眼神已经明显放空，焦距涣散，盯着黑板仿佛在欣赏一幅抽象画。

　　偶尔一个猛然的点头，她才惊醒过来，茫然地眨眨眼，又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但那困意如同潮水，一波波侵袭着她脆弱的防线。

　　两节课终于熬了过去，大课间的铃声如同赦令。教室里顿时活跃起来。而若叶睦，几乎是立刻软软地趴在了桌子上，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带着倦意的叹息。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浅绿色的长发上，映照出她眼底那淡淡的、与老师办公室里某人神似的青黑。

　　她这副罕见又慵懒的模样立刻引起了周围同学的注意。

　　几个女生交换了一下眼神，最终，由向长崎素世率先走了过来。

　　“睦？你没事吧？”素世弯下腰，“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是身体不舒服吗？”

　　睦微微抬起头，眼神还有些迷蒙，看着素世关切的脸颊。

　　她似乎思考了一下该如何回答，然后，用她那特毫无波澜却又无比清晰的语调，轻轻地、诚实地吐出了几个字：

　　“玖克太猛了。”

　　“啥——！”

　　这句话直接在以若叶睦为中心的小圈子里炸开。

　　素世脸上的温柔关切瞬间凝固，随即，一抹清晰可见的红晕以惊人的速度从她的脖颈蔓延而上，瞬间占领了她白皙的脸颊和耳朵。

　　她下意识地用手掩住了胸口，眼睛因为震惊和某种果然如此的了然而微微睁大。

　　她深吸一口气，凑近睦，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混合着羞涩、兴奋和“我懂的”的语气，喃喃道：

　　“果、果然……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睦这么可爱，玖克老师他肯定忍不住的……”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关注着这边的几个同学听来，已经足够清晰。

　　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灼热了起来。

　　女生A双眼放光，捂住胸口：“天哪！睦同学和玖克老师……终于……”

　　女生b兴奋地抓住同伴的手：“‘太猛了’！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不愧是若叶同学，说得这么直接！”

　　女生c一脸憧憬：“呜呜呜，虽然有点羡慕，但是睦老师和玖克老师站在一起确实很合适……”

　　女生d已经开始脑补：“难道是昨晚？所以今天睦同学才这么累……”

　　女生E神秘兮兮：“我早就觉得他们之间气氛不一般了，玖克老师看睦同学的眼神都不一样。”

　　各路消息迅速扩散。不到十分钟，关于若叶睦和玖克为何“太猛了”的传闻，已经衍生出了至少十个版本。

　　而事件的中心若叶睦同学，在说完那句话后或许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投下了怎样的炸弹，再次缓缓趴回桌子上，脸颊贴着微凉的桌面，迷迷糊糊地想着：

　　下次，还想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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