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寻踪找人

　　“怎么回事？！”

　　周砚瞳孔骤缩，心中咯噔一下，快步冲上前，眼中恐慌。

　　他将玄力催动到极致，如同潮水般涌向垃圾桶周围，可原本清晰可辨的符咒气息，到了这里后突然变得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在空气中飘忽不定，仅仅几秒钟后，便彻底消失了，再也感知不到任何踪迹。

　　“不！不可能！”

　　周砚嘶吼着，如同受伤的野兽，猛地冲到垃圾桶旁，双手抓住桶盖，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掀开。

　　“哐当”一声巨响，桶盖掉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惊得周围的野狗四散奔逃。

　　垃圾桶里面堆满了各种生活垃圾：腐烂的蔬菜叶、啃剩的骨头、揉成团的纸巾、废弃的塑料瓶……在这些垃圾中间，一个已经烧得焦黑变形的铁皮罐子格外显眼，罐子周围散落着一些黑色的灰烬。

　　周砚的玄力如同细密的针，疯狂地探入垃圾桶内部，仔细感知着每一个角落。

　　那缕微弱到极致的符咒气息，正是从那个焦黑的铁皮罐子里散发出来的,准确地说，是从罐子周围的灰烬中散发出来的。

　　可无论他如何催动玄力，都无法从灰烬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除了那缕即将消散的符咒气息，只剩下垃圾的腐臭味和燃烧后的焦糊味，以及空气中杂乱无章的阳气，再也找不到一丝与凶手相关的痕迹。

　　“是昨晚的雨！是这该死的雨！下的太不是时候了.”

　　周砚猛地反应过来，脸色瞬间灰败，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想起昨晚那场淅淅沥沥的细雨，从深夜一直下到凌晨，虽然雨量不大，却足以冲刷掉地面上的玄力痕迹和脚印。

　　而凶手显然极为谨慎，心思缜密到了极点,他不仅选择在垃圾站这种混乱、气味重的地方销毁证据，还用烈火将带有符咒气息的物品彻底焚烧，让符咒气息失去依附的载体，再加上雨水的冲刷，彻底断绝了追踪的可能。

　　周砚的玄术虽已登堂入室，在港岛玄学圈子里算得上顶尖高手，却也无法在符咒气息失去载体、又被雨水冲刷稀释后，再追踪到已经消散在空气中的微弱痕迹。

　　这就像在茫茫大海中寻找一滴水，无异于痴人说梦。

　　“啊——！！！”

　　一声暴怒的嘶吼从周砚口中爆发出来，如同平地惊雷，在寂静的垃圾站里炸开。

　　他猛地一脚踹在垃圾桶上，巨大的力道让沉重的垃圾桶轰然倒地，里面的垃圾倾泻而出，散落在满是油污的地面上，腐臭味瞬间变得更加浓烈，呛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阿武和阿力被他的暴怒吓了一跳，连忙从两侧跑过来，却不敢靠近，只能站在几步之外，脸上全无措,他们从未见过一向沉稳的周砚如此失态，此刻的他，就像一头被彻底激怒、失去理智的野兽。

　　周砚双目赤红，布满了狰狞的血丝，胸膛剧烈起伏着.

　　脸上的口罩早已在刚才的动作中滑落，露出扭曲狰狞的面容，嘴角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抽搐，眼神里燃烧着滔天的怒火.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能抓到凶手了！

　　他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的气息，已经追到了对方销毁证据的地方，可偏偏在这最后关头，线索断了！

　　也不能说是断了,大部分的符咒气息都断在了这里,还有极少的气息杂乱无章,被城市里各种 气味混合打乱了.

　　时间也过了有一天多了,再想找到经过雨水冲刷的微弱气息,那难如登天.除非那个凶手就站在他面前,要不然,还真的很难再找到人.

　　他付出了十二名核心心腹的代价,那是他耗费十年心血培养起来的得力干将，每个人都精通玄术、擅长渗透和执行，是他布局广市、帮助霍家拓展内地势力的关键棋子；

　　他承受了警方的三次传唤,在审讯室里被冰冷的灯光照射，被警长周全雄锐利的眼神反复审视，忍受着被怀疑、被质问的屈辱；

　　他背负了全港舆论的污蔑,报纸头条的惊悚标题、街头巷尾的恶意猜测、民众的口诛笔伐，将他这个“港岛玄学大师”的名声踩在脚下，几乎身败名裂。

　　好不容易，他找到了这一丝微弱的线索，以为能抓住凶手，报仇雪恨，洗刷冤屈，可这唯一的希望，却在这个肮脏、恶臭的垃圾站里彻底断绝！

　　这种从云端跌入谷底的绝望，这种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痛苦，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凶手！我操你祖宗！”

　　周砚嘶吼着，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生锈的废弃钢管，猛地转身，朝着周围的垃圾桶和垃圾山疯狂地砸去。

　　“哐当！哐当！砰！砰！”

　　钢管撞击在金属垃圾桶上，发出刺耳的巨响，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瘆人；砸在堆积如山的垃圾上，则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垃圾被砸得四散飞溅，弄脏了他的衣服和头发，他却毫不在意。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你毁我根基，坏我大事，我周砚对天发誓，不将你挫骨扬灰，誓不为人！”

　　“你有本事杀人，有本事毁证据，怎么没本事出来跟我正面较量？！懦夫！藏头露尾的鼠辈！”

　　他一边砸，一边嘶吼，声音嘶哑变形，带着悲愤。

　　每一次挥舞钢管，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愤怒和屈辱都倾泻在这些冰冷的垃圾上。

　　周围的野狗被这疯狂的举动吓得远远躲开，蜷缩在角落里，发出恐惧的呜咽声。

　　阿武和阿力站在一旁，看着状若癫狂的周砚，脸上全是畏惧，却不敢上前阻拦,他们知道，此刻的周砚已经被愤怒和绝望冲昏了头，谁上前谁就会成为他的发泄对象，只会徒增伤亡。

　　不知过了多久，周砚终于筋疲力尽。

　　他手中的钢管“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最后一声刺耳的声响。

　　他双腿一软，瘫坐在满是垃圾和油污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额头上的汗水混合着灰尘和垃圾碎屑，顺着脸颊滑落，在脸上留下一道道肮脏的痕迹。

　　他的衣服早已被垃圾弄脏，沾满了污渍和异味，狼狈不堪，丝毫没有了往日玄学大师的儒雅和威严。

　　眼中的暴怒如同退潮般渐渐褪去，剩下深深的无力，如同冰冷的海水，将他整个人淹没。

　　他抬起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天空中没有一丝星光，只有厚重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心中一片茫然，如同被浓雾笼罩的荒原，找不到任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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