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埋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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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刚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划开一道浅金的光痕,厉沉舟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从床上坐起。宿醉的头痛还未完全消散,昨晚和林渊、陆泽聚会时喝得太尽兴,此刻喉咙干涩得发紧。他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微凉的地毯上,正想去洗手间洗漱,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一道刺眼的红。

  那抹红突兀地出现在卧室角落,靠近落地窗的位置。起初他以为是光线折射造成的错觉,或是苏晚随手放在那里的红裙子,可下一秒,那抹红动了——它缓缓地从墙壁和地板的交界处“钻”了出来,像是从潮湿的泥土里冒出的嫩芽,带着一种黏腻的、不自然的姿态。

  厉沉舟的动作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他眨了眨眼,以为是宿醉后的幻觉,可再定睛看去,那抹红已经凝聚成了人形。

  是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鲜红的长裙,裙摆拖在地上,布料紧贴着身体,像是浸透了液体后凝固的质感,红得刺眼,红得像刚泼上去的血。她的脚上没有穿鞋,光着一双苍白的脚,脚背瘦削,趾甲缝里似乎还沾着些暗色的泥垢,每移动一步,都在地毯上留下淡淡的湿痕。

  最让厉沉舟头皮发麻的是她的脸——那是一张完全光滑的脸,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甚至没有任何五官的轮廓,就像一块被精心打磨过的白玉,却透着一股死寂的惨白,与身上的血衣形成极致惊悚的对比。

  “什么东西?”厉沉舟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地撞在床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宿醉的混沌瞬间被极致的恐惧驱散。

  他活了三十多年,经历过被肖瑶算计、被赵凯鬼魂纠缠的惊悚时刻,可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存在。这个红衣女人的出现,带着一种不属于人间的阴冷,让整个卧室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好几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铁锈和霉味混合的气息。

  红衣女人没有任何停顿,在完全“钻”出墙壁后,径直朝着厉沉舟的方向跑来。她的动作不算快,却带着一种机械的、不受阻碍的诡异感,裙摆随着跑动的动作微微晃动,露出的苍白小腿上,似乎能看到隐约的青黑色血管。

  “滚开!”厉沉舟下意识地抄起床头柜上的台灯,紧紧握在手里,作为防御的武器。他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额头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视线死死地盯着那个越来越近的红衣女人。

  她没有五官,却像是能精准地锁定厉沉舟的位置,一路朝着他跑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裙摆摩擦地毯的轻微“沙沙”声,以及光着脚踩在地上的黏腻声响。

  厉沉舟的大脑飞速运转,他想大喊,想叫醒隔壁房间的苏晚,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转身逃跑,可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红衣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近。

  就在红衣女人快要冲到他面前时,厉沉舟猛地回过神来,用尽全身力气,将手里的台灯朝着她砸了过去!

  台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砸在红衣女人的身上。可预想中的碰撞声没有响起,台灯像是穿过了一道虚影,径直砸在地板上,“哐当”一声碎裂开来,灯泡的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而那个红衣女人,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旧朝着厉沉舟跑来,距离他只剩下几步之遥。

  厉沉舟彻底慌了。他知道,这个东西不是普通的人类,也不是他之前遇到的鬼魂那么简单。它的诡异和阴冷,让他从骨子里感到恐惧。

  “晚晚!苏晚!救命!”厉沉舟终于冲破了喉咙的禁锢,发出了嘶哑的呼喊声。他希望苏晚能听到他的声音,能快点过来,哪怕只是给他一丝勇气也好。

  可隔壁房间没有任何回应。

  红衣女人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一股浓烈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停下了脚步,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对准”了厉沉舟,虽然没有眼睛,却让他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带着审视和恶意的注视。

  厉沉舟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未知的恐怖降临。可几秒钟过去了,预想中的伤害并没有到来。他犹豫着睁开眼睛,看到红衣女人依旧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像是一尊诡异的雕像。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红衣女人的血衣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他定睛看去,只见血衣的布料上,渐渐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纹路,像是文字,又像是图案,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你……你是谁?”厉沉舟的声音依旧颤抖,却多了一丝好奇和试探。他知道,害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弄清楚这个红衣女人的来历,才有可能找到应对的方法。

  红衣女人没有回应,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她身上的阴冷气息越来越浓,卧室里的温度也越来越低,厉沉舟甚至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传来了轻微的响动,紧接着是苏晚的声音:“沉舟?你怎么了?刚才是不是在喊我?”

  苏晚的声音像是一道暖流,瞬间驱散了厉沉舟心中的一部分恐惧。他连忙喊道:“晚晚!快过来!这里有个奇怪的东西!”

  卧室门被推开,苏晚穿着睡衣,揉着眼睛走了进来。当她看到站在厉沉舟面前的红衣女人时,脸上的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睛猛地睁大,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啊!这是什么?!”

  苏晚的尖叫似乎刺激到了红衣女人。她猛地动了起来,再次朝着厉沉舟冲去,速度比之前快了好几倍!

  “小心!”厉沉舟下意识地将苏晚拉到自己身后,紧紧护着她,同时朝着旁边躲闪。红衣女人扑了个空,撞在了床沿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没有停顿,立刻转身,再次朝着两人冲来。

  “快跑!”厉沉舟拉着苏晚,转身朝着卧室门外跑去。两人跌跌撞撞地跑出卧室,沿着走廊朝着客厅跑去,身后传来红衣女人裙摆摩擦地面的“沙沙”声,以及光着脚跑动的黏腻声响,如同催命的符咒,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沉舟!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苏晚一边跑,一边哭喊着问道,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抖。

  “我不知道!”厉沉舟的声音也带着一丝绝望,“它没有五官,穿着血一样的衣服,从墙壁里钻出来的!”

  两人跑到客厅,厉沉舟顺手拿起沙发上的靠垫,朝着身后扔去,试图阻挡红衣女人的追击。可靠垫和之前的台灯一样,穿过了红衣女人的身体,落在了地上。

  红衣女人依旧紧追不舍,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客厅里的温度也变得极低,空气中的铁锈味和霉味越来越浓,让人呼吸困难。

  “快躲进卧室!把门关上!”厉沉舟拉着苏晚,冲向客厅旁边的一间客房。他用力推开房门,将苏晚推了进去,然后自己也快速闪身进入,反手关上了房门,并死死地抵住。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从门板后传来,红衣女人撞在了门上。门板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仿佛随时都会被撞开。

  厉沉舟和苏晚紧紧地抵着门,两人都吓得浑身发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门板后的撞击声一次比一次猛烈,红衣女人似乎在疯狂地撞击着房门,想要冲进来。

  “怎么办?沉舟!我们该怎么办?!”苏晚靠在门板上,眼泪不停地掉下来,声音带着浓浓的绝望。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诡异恐怖的东西,心里充满了恐惧。

  厉沉舟的大脑飞速运转,他想起了之前赵凯鬼魂出现时,苏晚的护身符起到了作用。他连忙说道:“晚晚!你的护身符呢?快拿出来!”

  苏晚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伸手去摸脖子上的护身符。那是之前大师开过光的,一直戴在她的脖子上。她紧紧地攥着护身符,心里不停地祈祷着。

  奇迹发生了!

  当苏晚攥紧护身符的那一刻,门板后的撞击声突然停止了。客厅里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像是红衣女人在移动,然后渐渐消失了。

  卧室里的阴冷气息也渐渐散去,温度慢慢恢复了正常。

  厉沉舟和苏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难以置信的惊喜和后怕。他们小心翼翼地松开抵着门的手,厉沉舟缓缓地打开了一条门缝,朝着客厅里望去。

  客厅里空荡荡的,没有那个红衣女人的身影,只有地上散落的靠垫和台灯碎片,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她……她走了?”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厉沉舟点了点头,心里却依旧充满了警惕。他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苏晚紧紧地跟在他身后,手里依旧攥着护身符。

  两人在客厅里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红衣女人的踪迹,也没有感受到那种阴冷的气息。那个诡异的红衣女人,就像她出现时一样,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到卧室,看着地上碎裂的台灯和地毯上淡淡的湿痕,厉沉舟和苏晚都心有余悸。刚才的一切太过惊悚,让他们至今还在浑身发抖。

  “沉舟,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苏晚坐在沙发上,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声音依旧带着一丝颤抖。

  厉沉舟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恐惧:“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没有五官,穿着血一样的衣服,还能从墙壁里钻出来……”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她似乎是冲着我来的。从一开始,她就径直朝着我跑来。”

  苏晚的心里也充满了疑惑:“为什么会冲着你来?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或者……或者是和之前的事情有关?”

  厉沉舟沉默了。他想起了之前和肖瑶的恩怨,想起了赵凯的鬼魂,难道这个红衣女人,也是因为这些事情而来?可她的诡异程度,远远超过了之前遇到的一切。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厉沉舟深吸一口气,眼神里充满了坚定,“那个护身符似乎对她有用。我们今天就去找大师,问问他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才能彻底解决。”

  苏晚点了点头,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她知道,现在只有大师能帮他们了。

  两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驱车前往了之前的寺庙。大师听完他们的描述后,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大师,您知道这个红衣女人是什么东西吗?”厉沉舟急切地问道。

  大师闭上眼睛,掐指算了算,然后睁开眼睛,缓缓地说道:“这个红衣女人,不是普通的鬼魂,也不是生人所化,而是‘无面血煞’。她是由极大的怨气和执念凝聚而成,没有五官,是因为她生前死得不明不白,连自己的样貌都记不清了;穿着血衣,是因为她是惨死之人,鲜血浸透了衣物,怨气附着其上,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血煞。”

  “无面血煞?”厉沉舟和苏晚对视一眼,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没错。”大师点了点头,“这种血煞,通常会缠着与她生前有恩怨纠葛的人,或者是阳气较弱、容易被阴气侵袭的人。她没有固定的形态,能够穿透墙壁,来去无踪,极其危险。”

  “那她为什么会缠着我?”厉沉舟疑惑地问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也没有得罪过这样的人。”

  大师说道:“她缠着你,或许不是因为你直接得罪了她,而是因为你身上沾染了其他的阴气或怨气,吸引了她。之前你和赵凯的恩怨,还有肖瑶的事情,让你身上的阴气加重,所以才会被她盯上。”

  厉沉舟和苏晚恍然大悟。原来,是之前的一系列事情,让他身上的阴气加重,才吸引了这个无面血煞。

  “大师,那我们该怎么办?”苏晚急切地问道,“她还会再来吗?我们该怎么对付她?”

  大师说道:“她既然已经盯上了你,就不会轻易放弃。不过,幸好你们有我之前给的护身符,它能暂时震慑住她,让她不敢靠近。但这只是权宜之计,想要彻底解决她,必须找到她的尸身,化解她的怨气,让她早日安息。”

  “找到她的尸身?”厉沉舟皱了皱眉,“我们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找她的尸身?”

  大师说道:“我可以给你们一道符,这道符能感应到她的气息,帮你们找到她的尸身所在。不过,寻找尸身的过程会非常危险,你们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轻易惊动她。”

  大师递给厉沉舟一道黄色的符纸,上面画着复杂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檀香。

  “这道符,你们带在身上,当你们靠近她的尸身时,符纸会发出红光。找到尸身后,你们要在她的尸身旁边烧上三柱香,念诵超度经文,化解她的怨气。如果她的怨气太深,无法化解,就只能将她的尸身火化,让她魂飞魄散。”大师叮嘱道。

  厉沉舟接过符纸,紧紧地攥在手里,眼神里充满了坚定:“谢谢大师。我们一定会小心的。”

  从寺庙回来后,厉沉舟和苏晚就带着符纸,开始了寻找无面血煞尸身的旅程。符纸的感应很微弱,他们只能一点点地排查。

  他们先是在自己的公寓周围寻找,符纸没有任何反应。然后,他们又扩大了范围,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寻找。符纸偶尔会发出微弱的红光,但都不是很强烈,说明距离尸身还有很远。

  寻找的过程异常艰难和危险。他们经常会在深夜里外出,穿梭在城市的阴暗角落,时刻都要警惕着无面血煞的出现。有好几次,他们都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阴冷气息,吓得连忙躲起来,直到气息消失。

  苏晚的心里充满了恐惧,但她一直没有放弃。她知道,只有找到无面血煞的尸身,化解她的怨气,他们才能真正地摆脱危险,重新过上平静的生活。

  厉沉舟也变得更加沉稳和勇敢。他知道,自己必须保护好苏晚,必须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冲动和疯狂,而是变得更加谨慎和理智。

  经过半个多月的寻找,他们终于在城市郊外的一片废弃工厂里,感受到了符纸强烈的红光。

  废弃工厂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破旧的机器和散落的垃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和铁锈味。符纸的红光越来越强烈,说明无面血煞的尸身就在附近。

  厉沉舟和苏晚小心翼翼地走进工厂,沿着符纸的指引,朝着工厂深处走去。

  在工厂的一个角落里,他们发现了一个废弃的储物间。符纸的红光在储物间门口达到了最强烈的程度。

  厉沉舟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储物间的门。

  储物间里一片漆黑,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让人作呕。厉沉舟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朝着里面照去。

  只见储物间的角落里,躺着一具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的尸体。尸体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长裙,虽然已经腐烂,但依旧能看出那刺眼的红色。尸体的脸部已经完全腐烂,看不清五官,和他们之前遇到的无面血煞一模一样。

  “就是她。”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苏晚紧紧地捂住鼻子,脸上露出了恶心和恐惧的表情。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场景。

  厉沉舟按照大师的叮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三柱香,点燃后插在尸体旁边。然后,他拿出大师给的超度经文,开始念诵起来。

  经文的声音在空旷的储物间里回荡,带着一种庄严而肃穆的气息。随着经文的念诵,储物间里的阴冷气息渐渐变得浓郁起来,符纸的红光也开始闪烁不定。

  突然,储物间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一股浓烈的阴冷气息从尸体上散发出来,无面血煞的身影再次出现,站在尸体旁边,朝着厉沉舟和苏晚的方向冲来!

  “晚晚!快躲在我身后!”厉沉舟连忙将苏晚拉到自己身后,紧紧地攥着符纸。

  无面血煞的速度比之前更快,带着一股强烈的怨气,朝着两人冲来。

  厉沉舟将符纸扔向无面血煞,大喊道:“大师赐符,化解怨气!速速离去!”

  符纸在空中划过一道黄色的弧线,落在无面血煞的身上。瞬间,符纸爆发出强烈的金光,无面血煞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嘶鸣,像是来自地狱的哀嚎。

  她的身体在金光的照射下,渐渐变得透明,身上的血衣也开始褪色。

  厉沉舟没有停下,继续念诵着超度经文。苏晚也在一旁,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着。

  随着经文的念诵和符纸的力量,无面血煞的怨气渐渐被化解。她的身体越来越透明,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了空气中。

  储物间里的阴冷气息和腐臭味也渐渐散去。

  厉沉舟和苏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喜悦和疲惫。

  他们没有停留,连忙离开了废弃工厂。

  回到家后,两人都累得瘫倒在沙发上。

  午夜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卧室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冷光。厉沉舟猛地从梦中惊醒,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梦里的场景还在脑海里盘旋——红衣曳地,长发遮脸,那双一米长的手带着青黑色的指甲,正朝着他抓来。

  “又是这个梦……”他喃喃自语,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自从上次被红衣女人残留的阴气缠上后,他就经常做这样的噩梦,每次都吓得浑身冷汗,再也无法入睡。

  他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苏晚,她睡得正香,呼吸均匀,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厉沉舟轻轻帮她掖了掖被角,动作轻柔,生怕吵醒她。

  卧室里很安静,只有空调运行的轻微声响。厉沉舟靠在床头,闭上眼睛,想要平复一下急促的呼吸。可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冰冷的寒意,突然从房间的角落弥漫开来。

  这股寒意,和他上次遇到红衣女人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厉沉舟的身体瞬间僵住,心脏狂跳不止。他猛地睁开眼睛,朝着寒意传来的方向看去——

  卧室的角落里,站着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

  她很高,红裙曳地,长发乌黑浓密,垂下来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小截惨白的下巴。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尊僵硬的雕塑,身上散发着浓浓的寒气和腐朽的气息。

  是她!红衣女人!

  厉沉舟吓得浑身发抖,想要大喊,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要叫醒身边的苏晚,可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红衣女人缓缓地动了。她没有走路,而是像一片羽毛一样,轻飘飘地朝着厉沉舟飘了过来。她的裙摆拖地,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一股越来越浓的寒意,朝着厉沉舟逼近。

  厉沉舟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恐惧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他想起了上次被她纠缠的经历,想起了她那一米长的手和锋利的指甲,想起了她凄厉的惨叫和浓重的怨气。

  “不……不要过来……”厉沉舟在心里嘶吼着,可身体却依旧无法动弹。

  红衣女人飘得越来越近,已经到了床前。厉沉舟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那股腐朽和血腥混合的气味,让他几欲作呕。他能感觉到,她的目光正透过头发的缝隙,死死地盯着他,带着浓浓的怨恨和杀意。

  就在厉沉舟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的时候,红衣女人却突然改变了方向。她没有朝着厉沉舟扑来,而是径直朝着卧室的窗户飘了过去。

  厉沉舟愣住了,心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她要干什么?

  他眼睁睁地看着红衣女人飘到窗户边,停在窗帘旁边。月光洒在她的红裙上,让那红色显得格外刺眼,像是凝固的鲜血。

  厉沉舟的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他用尽全身力气,终于能动了。他猛地一扭头,朝着窗户的方向看去,想要看清红衣女人接下来要做什么。

  可就在他扭头的瞬间,窗户那里的红衣女人,突然消失了。

  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窗户紧闭着,窗帘依旧挂在那里,月光透过缝隙照进来,地板上的冷光依旧狭长。房间里的寒意,也在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空调运行的轻微声响。

  厉沉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他死死地盯着窗户,眼睛一眨不眨,生怕红衣女人会再次出现。

  “沉舟,怎么了?”苏晚被他急促的呼吸声吵醒,揉着眼睛坐起来,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满头大汗?是不是做噩梦了?”

  厉沉舟转过头,看着苏晚担忧的眼神,心里的恐惧才稍微缓解了一些。他伸手抓住苏晚的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苏晚……她……她又来了……”

  “谁又来了?”苏晚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是说……红衣女人?”

  厉沉舟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恐惧:“她刚才就站在房间的角落里,飘到了窗户边,可我一扭头,她就不见了……”

  苏晚的身体也开始发抖,她紧紧地抓住厉沉舟的手,四处张望着:“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她消失了。”厉沉舟说道,“就像上次一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卧室里的气氛变得格外凝重,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彼此急促的呼吸声。苏晚的心里也充满了恐惧,她知道红衣女人的可怕,也知道厉沉舟受到的惊吓。

  “我们……我们要不要开灯?”苏晚小声说道。

  厉沉舟点了点头。苏晚伸手按下了床头的台灯开关,柔和的灯光照亮了卧室,驱散了一部分黑暗和恐惧。

  两人靠在一起,紧紧地握着彼此的手。厉沉舟把刚才看到的一切,详细地告诉了苏晚——红衣女人的样子、飘过来的姿态、还有突然消失在窗户边的情景。

  “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又为什么会朝着窗户飘去?”苏晚皱着眉,心里充满了疑惑,“老道士不是说,她的怨气已经消散,投胎转世了吗?怎么还会出现?”

  “我不知道。”厉沉舟摇了摇头,“她这次没有攻击我,只是飘到窗户边就消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心里的恐惧也越来越深。他们不敢再睡觉,只能靠在床头,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月光,生怕红衣女人会再次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卧室,驱散了最后的黑暗和寒意。

  厉沉舟和苏晚这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天亮了……”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厉沉舟点了点头,伸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她还会再来吗?”

  “我不知道。”苏晚摇了摇头,“我们还是给老道士打个电话吧,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厉沉舟表示同意。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老道士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老道士的声音带着一丝惺忪的睡意:“施主,这么早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老道士,不好了!”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那个红衣女人,她又出现了!”

  老道士的声音瞬间清醒了许多:“什么?她又出现了?她有没有伤害你?”

  “没有。”厉沉舟说道,“她只是飘到了我的卧室里,朝着窗户飘去,然后就消失了。我想问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她的怨气已经消散,投胎转世了吗?”

  老道士沉默了片刻,语气凝重地说道:“施主,这不可能。红衣女人的怨气已经彻底消散了,不可能再出现了。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

  “不是幻觉!”厉沉舟肯定地说道,“我看得很清楚,她真的出现了!和上次一样,穿着红裙子,长发遮脸,身上的寒意和气息都一模一样!”

  “这就奇怪了……”老道士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如果她的怨气已经消散,就不可能再形成实体,更不可能出现在你的卧室里。除非……”

  “除非什么?”厉沉舟连忙问道。

  “除非,她的尸骨或者遗物,还有残留的煞气没有被彻底清除。”老道士说道,“施主,你还记得当年我们找到她尸骨的那栋废弃办公楼吗?我们虽然给她进行了超度,但可能还有一些残留的煞气,或者她的遗物还留在那里,没有被处理掉。这些残留的煞气,可能会形成幻象,影响你的精神。”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苏晚接过电话,焦急地问道,“厉沉舟现在每天都做噩梦,还能看到她的幻象,这样下去,他的精神会崩溃的!”

  “施主别急。”老道士说道,“我今天会派人去那栋废弃办公楼再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残留的煞气或者遗物。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只要找到问题的根源,就能彻底解决。另外,厉施主最近要保持心情舒畅,不要想太多,尽量避免独处,也不要接触任何灵异相关的事情,这样可以减少幻象的出现。”

  “好,我们知道了。”苏晚说道,“谢谢你,老道士。”

  挂了电话,苏晚和厉沉舟对视一眼,心里都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知道了可能的原因,也有了解决的办法。

  “我们今天就去那栋废弃办公楼看看吧?”厉沉舟说道,“我想亲自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还有残留的煞气。”

  “好。”苏晚点了点头,“我们叫上林渊、陆泽他们一起去,人多也有个照应。”

  厉沉舟表示同意。他拿出手机,分别给林渊和陆泽打了电话,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们。林渊和陆泽听到后,都表示立刻过来,和他们一起去废弃办公楼。

  没过多久,林渊和陆泽就赶到了。两人看到厉沉舟脸色苍白、精神不振的样子,都很担心。

  “厉沉舟,你没事吧?”林渊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个红衣女人真的又出现了?”

  厉沉舟点了点头,把昨晚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这也太诡异了吧?”陆泽皱着眉,“老道士不是说她已经投胎转世了吗?怎么还会出现?”

  “老道士说,可能是废弃办公楼里还有残留的煞气或者她的遗物没有被处理掉。”苏晚说道,“我们今天就去那里看看,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好,我们现在就出发。”林渊说道。

  四人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驱车朝着那栋废弃办公楼的方向驶去。

  废弃办公楼位于城市的郊区,周围荒无人烟,杂草丛生。车子停在办公楼门口,四人下车后,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扑面而来。办公楼的墙壁斑驳,窗户破碎,看起来格外荒凉。

  “就是这里了。”厉沉舟看着眼前的办公楼,心里涌起一股熟悉的恐惧。

  “我们进去吧。”陆泽说道,“大家小心一点。”

  四人一起走进了办公楼。楼道里阴暗潮湿,布满了灰尘和蛛网,光线昏暗,只能隐约看到前方的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让人很不舒服。

  他们按照老道士的指示,朝着二楼当年找到红衣女人尸骨的办公室走去。楼道里很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回荡在空旷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走到二楼的办公室门口,厉沉舟的心脏狂跳不止。他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寒意,从办公室里弥漫出来。

  “就是这里了。”厉沉舟说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陆泽推了推办公室的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办公室里和上次一样,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破旧的办公桌和几把椅子。墙角的地砖已经被撬开,当年红衣女人的尸骨,就是从这里挖出来的。

  四人走进办公室,开始仔细地检查起来。他们四处翻看,想要找到残留的煞气或者红衣女人的遗物。

  “你们看,这是什么?”林渊突然指着办公桌的抽屉,说道。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办公桌的抽屉里,放着一个小小的红色发夹。发夹已经生锈,上面还残留着一丝暗红色的痕迹,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这应该是红衣女人的遗物吧?”苏晚说道,“上次我们挖尸骨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这个抽屉。”

  厉沉舟拿起发夹,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指尖传来。他能感觉到,发夹上残留着一股微弱的煞气,和他昨晚感受到的气息一模一样!

  “就是它!”厉沉舟肯定地说道,“这发夹上的煞气,和红衣女人身上的气息一样!老道士说得对,就是因为这个遗物没有被处理掉,才会形成幻象,让我看到她。”

  “找到了就好。”陆泽松了一口气,“我们把这个发夹带走,交给老道士处理,应该就能彻底解决问题了。”

  厉沉舟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把发夹放进一个密封的塑料袋里。

  就在这时,办公室里的温度突然下降了许多,一股浓浓的寒意弥漫开来。窗外的风呼啸着,吹得破碎的窗户“哐当哐当”作响。

  “不好!”厉沉舟脸色一变,“煞气好像被惊动了!”

  四人连忙朝着门口跑去。可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砰”的一声关上了,窗户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关上了。

  房间里变得漆黑一片,只有手机屏幕发出微弱的光。一股熟悉的、腐朽的气息,越来越浓。

  “她……她来了……”厉沉舟的声音带着颤抖。

  众人朝着房间的角落看去,只见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正从角落的阴影里飘出来。她还是那么高,长发遮脸,红裙曳地,身上散发着浓浓的寒意和怨气。

  “红衣女人!”苏晚吓得尖叫一声,紧紧地抓住了厉沉舟的胳膊。

  红衣女人飘得越来越近,她的速度很快,像一道红色的闪电。她没有攻击任何人,只是径直朝着厉沉舟手里的发夹飘来。

  “她想要回这个发夹!”林渊大喊道。

  厉沉舟下意识地把发夹紧紧地握在手里。红衣女人飘到他面前,停下了脚步。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身上的红光越来越黯淡,似乎在哭泣。

  厉沉舟看着她,心里的恐惧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同情。他能感觉到,她的怨气已经消散了,现在只是一缕执念,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是你的发夹,还给你。”厉沉舟犹豫了一下,缓缓地松开手,把发夹递到红衣女人面前。

  红衣女人伸出她那一米长的手,轻轻地拿起发夹。她的手指很细,青黑色的指甲已经褪去了光泽。

  拿到发夹后,红衣女人的身体不再颤抖,身上的红光也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她朝着厉沉舟微微鞠了一躬,然后缓缓地飘向窗户。

  窗户“吱呀”一声被打开了,红衣女人飘出窗户,朝着远方飘去。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渐渐变淡,最终消失在了夜色中。

  房间里的寒意和腐朽的气息,也在瞬间消散了。

  四人都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终于……终于结束了……”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释然。

  厉沉舟点了点头,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知道,这次红衣女人是真的离开了,不会再回来了。

  “我们回去吧。”陆泽说道,“这里太诡异了,我们赶紧离开。”

  四人一起走出废弃办公楼,驱车回家。

  回到家后,天已经亮了。四人坐在客厅里,喝着温水,平复着刚才的惊吓。

  “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林渊说道,“她只是想要回自己的发夹。”

  “是啊,”肖瑶也说道,“看来她的怨气真的已经消散了,只是还有一丝执念,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厉沉舟看着窗外的晨光,心里充满了释然。他知道,这次红衣女人真的不会再出现了,他也不会再做那些可怕的噩梦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终于明白了。”厉沉舟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只要解开了执念,就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苏晚靠在他的肩膀上,笑着说道:“好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们以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可以好好地生活了。”

  厉沉舟点了点头,心里充满了幸福感。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他有苏晚,有林渊、陆泽这些好朋友,他再也不会害怕任何事情了。

  从那以后,厉沉舟再也没有做过关于红衣女人的噩梦,也没有再看到过她的幻象。他的生活恢复了平静,和苏晚一起,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

  而那栋废弃办公楼里的红衣女人,也终于解开了自己的执念,得到了真正的解脱。她的故事,也成为了厉沉舟和朋友们心中一段难忘的回忆,让他们更加珍惜眼前的幸福生活。

  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未知和挑战。但只要我们勇敢地面对,真诚地对待,就一定能解开所有的执念和困惑,迎来属于自己的阳光和幸福。而那些曾经的恐惧和阴影,最终都会变成成长的养分,让我们变得更加成熟和坚强。

  厉沉舟站在市中心老城区的巷口,仰头望着眼前这栋斑驳的六层小楼,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谁能想到,寸土寸金的市中心,竟然还有月租200块的出租屋?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让他觉得自己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为了拓展公司业务,他刚把工作室搬到附近的写字楼,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住处。网上刷到这个房源时,他还以为是骗子,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联系了房东,没想到一见面,房东只简单看了看他的身份证,收了200块租金和100块押金,就把一串锈迹斑斑的钥匙扔给了他,连合同都没签,只说“住满再说,没人来查”。

  这样的宽松条件,更让厉沉舟觉得赚翻了。他没多想,只当是老房东人好,或者这房子太旧没人愿意租,才给出这么低的价格。

  搬进去的头一天,厉沉舟忙到傍晚才拖着行李箱来到出租屋。楼道里昏暗狭窄,墙壁上布满了涂鸦和剥落的墙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油烟味。他顺着吱呀作响的楼梯往上爬,三楼302室,就是他接下来的住处。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时发出“咔哒咔哒”的干涩声响,像是很久没人开过。推开门,一股更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房间不大,一室一厅,家具都是老旧的款式,掉漆的木桌、摇摇晃晃的椅子,还有一张铺着褪色床单的铁架床。窗户对着楼后面的天井,光线昏暗,即使是傍晚,也得开着灯才能看清东西。

  “虽然旧了点,但胜在便宜,还离公司近。”厉沉舟自我安慰道。他简单收拾了一下,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摆放好,又用自带的消毒水把房间里里外外擦了一遍,才算勉强能住人。

  忙活完已经是深夜,厉沉舟累得够呛,简单洗漱后就躺在了铁架床上。床板很硬,硌得人不太舒服,但他实在太累了,没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厉沉舟被一阵轻微的“吱呀”声吵醒。

  他以为是自己做梦,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可那声音又来了,这次更清晰,像是有人在慢慢推开房门。

  厉沉舟的睡意瞬间消散了大半。他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吱呀——呀——”

  门轴转动的声音,带着老旧金属特有的锈涩感,一点点在寂静的夜里蔓延开来。他明明记得,睡前已经把房门反锁了,还特意拉了一下门把手,确认锁得死死的。

  难道是听错了?

  厉沉舟悄悄睁开眼睛,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点点月光,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他死死地盯着房门的方向,心脏不由得提了起来。

  “吱呀——”

  又是一声,比刚才更响。紧接着,他看到房门缓缓地、缓缓地向外打开,一道狭窄的缝隙出现在眼前,随着门的转动,缝隙越来越大。

  没有人!

  门口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的身影。楼道里的灯光透过门缝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影,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厉沉舟的后背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他猛地坐起身,随手抓起放在床头的外套,大声喊道:“谁?谁在外面?”

  没有回应。

  房门还在继续打开,直到完全敞开,露出空荡荡的楼道。楼道里的灯泡接触不良,发出“滋滋”的声响,光线忽明忽暗,更添了几分诡异。

  厉沉舟的心跳得飞快,他盯着敞开的房门,手心都攥出了汗。是风吗?可房间里窗户是关着的,楼道里也不像是有风的样子。是门锁坏了?可他睡前明明锁得好好的。

  他壮着胆子,从床上下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探头往楼道里看了看。楼道里空无一人,只有昏暗的灯光和吱呀作响的楼梯,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伸手推了推房门,想把它关上,可刚一用力,房门就“砰”地一声,自己关上了,还自动反锁了。

  “什么情况?”厉沉舟愣住了。他明明没碰锁芯,房门怎么会自己反锁?

  他试着转动门把手,果然,锁得死死的,打不开了。

  刚才的一切,就像一场幻觉。可那门轴转动的“吱呀”声,还有房门缓缓打开的画面,都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真实得让他头皮发麻。

  厉沉舟回到床上,再也睡不着了。他开着灯,坐在床边,眼睛死死地盯着房门,生怕它再莫名其妙地打开。

  他开始回想房东的样子。房东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说话颠三倒四,眼神浑浊,当时他只觉得是老人年纪大了,现在想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还有这房子,市中心的黄金地段,200块一个月,连合同都不签,实在太反常了。

  难道这房子有问题?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在他脑海里疯狂滋长。他想起刚才房门自动打开又自动反锁的诡异场景,想起房间里挥之不去的霉味,想起楼道里昏暗的灯光和奇怪的声响,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他拿出手机,想给苏晚打个电话,可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苏晚肯定早就睡熟了,他不想让她担心,只好作罢。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厉沉舟一直保持着清醒,眼睛死死地盯着房门。房门没有再打开,房间里也没有再出现其他诡异的事情,但他心里的不安却丝毫没有减少。

  天快亮的时候,厉沉舟实在熬不住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窗户照进了房间。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看向房门——房门关得好好的,和他睡前锁上的样子一模一样。

  难道真的是自己太累了,出现了幻觉?

  厉沉舟自我安慰道。他起身洗漱,准备去公司上班。出门时,他特意检查了门锁,确认锁好后,才放心地离开了。

  一整天,厉沉舟都有些心神不宁,脑子里总是想着昨晚的诡异场景。他在网上搜索了一下这栋楼的信息,却什么都没找到,只知道这是一栋有几十年历史的老楼,里面大多是租客,流动性很大。

  晚上下班,厉沉舟犹豫了很久,还是回到了出租屋。他买了一把新的锁和一些消毒用品,回到房间后,先把旧锁换了下来,又把房间彻底打扫消毒了一遍,还在房门上贴了一张符纸——那是之前遇到无面血煞时,大师给他的,他一直带在身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晚上睡觉前,厉沉舟特意把门窗都锁得死死的,还在门后抵了一把椅子,才躺在床上。

  不知睡了多久,他又被一阵熟悉的“吱呀”声吵醒。

  他猛地睁开眼睛,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看向房门的方向,只见房门上的新锁正在缓缓转动,门后抵着的椅子被轻轻推开,房门再次缓缓地、缓缓地打开了!

  这一次,他看得清清楚楚,确实没有人在外面,房门就是自己打开的!

  “有鬼!”厉沉舟的脑子里瞬间闪过这两个字。他再也忍不住,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抓起桌上的台灯,就朝着门口冲去。

  可冲到门口时,房门已经完全敞开,楼道里依旧空无一人。他拿着台灯,在楼道里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当他回到房间,准备关门时,却发现房门又自动反锁了,和昨晚一模一样。

  厉沉舟彻底慌了。他知道,这房子绝对有问题,昨晚的不是幻觉,是真的发生了诡异的事情。

  他再也不敢待在房间里,拿起手机和钱包,就朝着楼下跑去。他跑到巷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了苏晚的住处。

  苏晚看到他深夜突然来访,还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连忙问道:“沉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厉沉舟把昨晚和今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晚,语气里满是恐惧和不安:“晚晚,那房子太诡异了!房门会自己打开又自己反锁,里面肯定有问题!”

  苏晚听后,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她知道厉沉舟不是那种会随便开玩笑的人,能让他这么惊慌失措,肯定是遇到了真的诡异事情。

  “那你别再住那里了!”苏晚连忙说道,“明天我们就去找房东退租,再找一个合适的住处。”

  “可房东连合同都没签,我怕他不退押金。”厉沉舟说道。

  “押金不重要,安全最重要!”苏晚坚定地说,“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再住那里了。今晚就在我这里住,明天我们一起去处理。”

  厉沉舟点了点头,心里满是感激。有苏晚在身边,他心里的恐惧也减轻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厉沉舟和苏晚就一起去找房东退租。可他们按照之前的地址找过去,却发现那里根本没有什么头发花白的老头,只有一户普通的人家。

  “你们找错人了吧?”户主疑惑地说道,“这房子我们住了十几年了,从来没对外出租过,也没有什么头发花白的老头房东。”

  厉沉舟和苏晚都愣住了。难道他们遇到骗子了?可那串钥匙是真的,那间出租屋也是真的。

  “我们是在网上看到的房源,房东说他是这栋楼的房主,住在这个地址。”厉沉舟说道。

  “不可能!”户主肯定地说,“这栋楼的房主早就移民国外了,把房子委托给了中介,根本不会自己对外出租。而且,这栋楼里的房子,最便宜的月租也要两千多,怎么可能200块一个月?”

  厉沉舟和苏晚彻底懵了。他们终于明白,自己不是捡了便宜,而是掉进了一个圈套。那个所谓的房东,根本就是个骗子,而那间出租屋,也绝对不是普通的房子。

  “我们去派出所报警吧。”苏晚说道。

  两人来到附近的派出所,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警察。警察听后,也觉得事情很诡异,立刻派人跟着他们去了那间出租屋。

  可当他们打开房门,走进房间时,却发现房间里的一切都变了。之前的老旧家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空荡荡的房间,墙壁上没有任何涂鸦,也没有霉味,看起来干净整洁,完全不像是厉沉舟昨晚住过的样子。

  “这……这不是我昨晚住的房间!”厉沉舟惊讶地说道。

  警察也觉得很奇怪,他们检查了房间的各个角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隔壁的邻居也说,这间房子已经空置很久了,从来没人住过。

  厉沉舟和苏晚面面相觑,都觉得不可思议。难道这一切都是他们的幻觉?可那200块租金和100块押金是真的花出去了,那串钥匙也是真的。

  警察也无法解释这诡异的现象,只能做了笔录,让他们以后租房要小心,尽量通过正规中介,签订正式合同。

  从派出所出来后,厉沉舟和苏晚都心情沉重。他们不知道那个所谓的房东是谁,也不知道那间出租屋到底有什么秘密。但他们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再靠近那里了。

  厉沉舟在苏晚的住处住了几天,然后通过正规中介,租了一间离公司不远的公寓。虽然租金比之前的200块贵了十几倍,但住着安心。

  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搬到新住处后,厉沉舟总是会做噩梦。梦里,他又回到了那间200块的出租屋,房门不停地自动打开又自动反锁,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

  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工作时也总是走神,脸色苍白,黑眼圈越来越重。

  苏晚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很是担心。她想起之前遇到赵凯鬼魂和无面血煞时,都是大师帮他们解决的问题。于是,她提议道:“沉舟,我们还是去找大师问问吧。我觉得那间出租屋肯定有问题,说不定是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

  厉沉舟点了点头。他也觉得,只有大师能解释这诡异的一切了。

  两人再次来到寺庙,找到了那位大师。大师听完他们的描述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厉沉舟急切地问道。

  大师闭上眼睛,掐指算了算,然后睁开眼睛,缓缓地说道:“那间出租屋,是‘阴宅’。”

  “阴宅?”厉沉舟和苏晚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没错。”大师点了点头,“所谓阴宅,就是指曾经发生过非正常死亡事件,或者是阴气极重的地方。这种地方,正常人住进去,很容易受到阴气的侵袭,出现幻觉、做噩梦等情况,严重的还会危及生命。”

  “那为什么会有房东出租?还只要200块一个月?”苏晚疑惑地问道。

  “那个房东,不是人。”大师的语气严肃,“他是那间阴宅里的地缚灵,因为执念太深,无法离开,只能通过出租房子的方式,吸引生人进来,吸收他们的阳气,来维持自己的存在。”

  厉沉舟和苏晚都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所谓的房东,竟然是地缚灵!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厉沉舟急切地问道,“我现在总是做噩梦,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是不是被阴气侵袭了?”

  “没错。”大师点了点头,“你住了一晚,已经被阴气侵袭了。不过幸好你身上有我之前给你的符纸,起到了一定的保护作用,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大师递给厉沉舟一道符纸和一瓶符水,说道:“这道符纸,你带在身上,可以驱散你身上的阴气;这瓶符水,你回去后,用它洗澡,可以净化你的身体。另外,你要多晒太阳,多和阳气重的人接触,过一段时间,就会慢慢恢复了。”

  “那间阴宅,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苏晚问道,“万一还有其他人被吸引进去,受到伤害怎么办?”

  “放心吧。”大师说道,“那地缚灵的执念,只是想吸收阳气,并没有害人之心。而且,那间房子的阴气很重,普通人进去后,很快就会感觉到不适,不会长时间停留。等它吸收够了阳气,自然会停止出租。”

  厉沉舟和苏晚点了点头,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回到家后,厉沉舟按照大师的叮嘱,用符水洗澡,把符纸带在身上。他还按照大师的建议,每天都抽出时间晒太阳,周末和苏晚、林渊、陆泽一起去爬山、运动,多和阳气重的人接触。

  渐渐地,厉沉舟不再做噩梦了,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好,脸色也恢复了红润。他彻底摆脱了那间阴宅的影响。

  这件事之后,厉沉舟再也不敢贪小便宜了。他明白了,天上不会掉馅饼,任何看似诱人的便宜背后,都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

  他也更加珍惜和苏晚之间的感情。在他遇到困难和危险时,总是苏晚陪在他身边,支持他、鼓励他。他知道,有苏晚在身边,无论遇到什么诡异的事情,他都有勇气去面对。

  某个周末的午后,厉沉舟和苏晚坐在阳台上晒太阳,喝着咖啡,聊着天。

  “沉舟,你还记得那间200块的出租屋吗?”苏晚笑着问道。

  厉沉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后怕的笑容:“当然记得。那真是一次难忘的经历。以后我再也不敢贪小便宜了。”

  “是啊。”苏晚笑着说,“这件事也让我们明白了,做人不能太贪心,要脚踏实地,才能过得安心。”

  厉沉舟握住苏晚的手,温柔地说道:“嗯。以后我们都要脚踏实地,好好生活,珍惜彼此。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和危险,我们都一起面对。”

  苏晚靠在他的肩膀上,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好。”

  阳光温暖地洒在他们身上,微风轻轻吹过,带着淡淡的花香。房间里一片宁静和温馨,没有了阴宅的诡异,没有了噩梦的困扰,只剩下满满的爱意和幸福。

  那段关于200块阴宅的经历,虽然让厉沉舟饱受惊吓,但也成为了他生命中一段深刻的记忆。它让他明白了贪小便宜吃大亏的道理,也让他更加珍惜眼前的幸福,更加懂得了生命的可贵。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会带着这份教训和感悟,和苏晚一起,脚踏实地,好好生活,创造出更多幸福美好的回忆。

  深夜的公寓里,只剩下客厅的夜灯还亮着微弱的光。厉沉舟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脑屏幕敲打着文件,键盘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空调吹着微凉的风,偶尔传来窗外几声稀疏的虫鸣,一切都显得格外静谧。

  突然,厨房方向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像是冰箱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厉沉舟的手指顿了顿,抬眼看向厨房的方向。他皱了皱眉,心里嘀咕:“苏晚这丫头,大半夜的又饿了?”

  苏晚总是这样,时不时就会在深夜打开冰箱,要么找点零食,要么添点水果,有时候甚至会突发奇想做个夜宵。厉沉舟早已习惯了她的这些小习惯,所以也没太当回事,只是随口朝着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老婆,大半夜的吃太多东西不好消化,早点休息。”

  厨房里没有回应,只有冰箱运行的轻微嗡嗡声。

  厉沉舟以为苏晚是没听见,或者正专注于找吃的,便没再追问,重新低下头,继续处理手里的工作。文件还有不少,他打算赶在睡前弄完,明天就能安心陪苏晚去逛街。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厉沉舟终于把文件处理完了。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和肩膀。肚子也跟着咕咕叫了起来,他想起冰箱里还有苏晚下午刚榨的酸梅汤,冰凉酸甜,正好解乏。

  厉沉舟朝着厨房走去,越靠近厨房,越觉得不对劲。冰箱门竟然还开着,一道冷光从冰箱里透出来,照亮了厨房的一小块地面。

  “苏晚?怎么不关门?”厉沉舟一边走一边说,“冰箱门一直开着,里面的东西都该不新鲜了。”

  可走进厨房,他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苏晚根本不在厨房,只有冰箱门大开着,里面的灯亮着,冷气源源不断地往外冒。

  “奇怪,人呢?”厉沉舟愣了一下,伸手去关冰箱门,可就在他的目光扫过冰箱内部时,整个人都傻眼了。

  冰箱里的食物,竟然少了一大半!

  原本满满当当的冷藏层,现在显得空荡荡的。苏晚下午刚买的草莓,少了足足半盒;他昨天特意买的进口蓝莓,只剩下了几个零散地躺在盒子里;还有那些酸奶、面包、水果,几乎都少了一部分,像是被人刻意拿走了一样。

  而最让厉沉舟心疼的,是他最爱的酸梅汤。那是苏晚用新鲜梅子、山楂、甘草熬了一下午的,酸甜适中,冰镇之后口感绝佳,厉沉舟下午就喝了两杯,还特意叮嘱苏晚留多点给他。可现在,装酸梅汤的玻璃罐里,只剩下了小半罐,足足少了一大半!

  “我靠!”厉沉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谁干的?”

  他第一反应是苏晚,可苏晚平时虽然爱吃,但从来不会这样“一扫而空”,尤其是酸梅汤,她知道这是厉沉舟的最爱,每次都会特意给他留足分量。而且刚才他喊了一声,厨房里根本没人,苏晚明明已经睡了。

  难道是进贼了?

  这个念头一出,厉沉舟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立刻警惕起来,转身看向公寓的大门,门锁是好好的,没有被撬动的痕迹。窗户也都关得严严实实,窗帘拉得好好的,不像是有人闯进来的样子。

  可如果不是进贼,冰箱里的食物怎么会凭空少了这么多?尤其是他的酸梅汤,少了一大半,这可是他的心头好!

  厉沉舟皱着眉,仔细检查了一下厨房的门窗,都没有异常。他又走到客厅、卧室,甚至卫生间,把整个公寓都检查了一遍,确实没有任何人闯入的痕迹。苏晚还在卧室里睡得正香,呼吸均匀,显然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到底是怎么回事?”厉沉舟回到厨房,盯着冰箱里少了大半的食物,心里充满了疑惑和心疼,“好好的食物,怎么就少了?难道是我记错了?”

  他努力回忆着下午冰箱里的情景。下午他喝酸梅汤的时候,罐子还是满的,草莓和蓝莓也都是刚拆封的,明明是满满当当的,怎么才过了几个小时,就少了这么多?

  厉沉舟越想越觉得奇怪,甚至有点毛骨悚然。这公寓里只有他和苏晚两个人,苏晚在睡觉,他一直在客厅工作,根本没人动过冰箱。可食物就是莫名其妙地少了,这也太诡异了。

  他突然想起了之前遇到的红衣女人,还有那些诡异的事情,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会是……不干净的东西吧?”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他连忙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老道士早就说过,红衣女人的执念已经解开,不会再回来了,那些诡异的事情也都过去了。

  可除了这个,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的解释。

  厉沉舟关上冰箱门,靠在厨房的操作台上,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林渊的电话。这个点林渊肯定还没睡,说不定能给他出出主意。

  电话响了没几声就被接通了,林渊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还有点不耐烦:“厉沉舟,大半夜的不睡觉,打电话给我干什么?是不是又和苏晚吵架了?”

  “不是吵架,是出怪事了!”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林渊,我家冰箱里的食物莫名其妙少了一大半,尤其是我最爱的酸梅汤,少了一大半,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食物少了?”林渊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傻?肯定是苏晚吃了呗!她半夜起来找吃的,吃多了不好意思告诉你,就假装没动过。”

  “不是她!”厉沉舟连忙说道,“我刚才喊她了,她不在厨房,而且她现在还在卧室睡觉呢!我把整个公寓都检查了,没有任何人闯入的痕迹,门窗都好好的。”

  林渊的笑声停了下来,语气也变得严肃了一些:“你说真的?没跟我开玩笑?”

  “我都快心疼死我的酸梅汤了,哪还有心思跟你开玩笑!”厉沉舟说道,“冰箱门是自己开的,我刚才听见声音了,以为是苏晚,结果不是,进去一看,食物就少了一大半。”

  “这就奇怪了……”林渊沉吟了片刻,“难道是你记错了?说不定苏晚是下午吃的,你忘了?”

  “不可能!”厉沉舟肯定地说道,“下午我还喝了酸梅汤,当时还是满的,草莓和蓝莓也都是满的,我不可能记错!”

  “那会不会是冰箱出问题了?比如自动消耗食物?”林渊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

  “你别跟我胡说八道!”厉沉舟没好气地说道,“冰箱怎么可能自动消耗食物?你能不能说点靠谱的?”

  “靠谱的?”林渊想了想,“那我也不知道了。要么是你出现幻觉了,要么就是……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最后一句话,说到了厉沉舟的心坎里。他本来就有点怀疑,被林渊这么一说,心里的恐惧更甚了。

  “那……那怎么办?”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老道士不是说都解决了吗?怎么还会有这种事?”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其他的小东西呗。”林渊说道,“要不这样,我明天一早过去看看,顺便帮你问问老道士。你今晚先别多想,把冰箱门关好,锁好门窗,先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厉沉舟点了点头,虽然心里还是很不安,但也知道现在只能这样了。“好吧,那你明天早点过来。”

  挂了电话,厉沉舟又走到冰箱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再次确认了一遍。食物确实是少了,酸梅汤的罐子空荡荡的,看着就让人心疼。他狠狠地关上冰箱门,仿佛这样就能阻止食物继续消失一样。

  回到卧室,苏晚还在熟睡,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厉沉舟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心里的不安渐渐平复了一些。

  他轻轻躺在苏晚身边,把她搂进怀里。苏晚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动静,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嘟囔了一句梦话,又继续睡了。

  厉沉舟抱着苏晚,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一直在回想冰箱里少掉的食物,还有那声莫名其妙的“咔哒”声。他翻来覆去,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厉沉舟是被苏晚的尖叫声吵醒的。

  “厉沉舟!你快来看!”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慌和疑惑,从厨房的方向传来。

  厉沉舟猛地从床上爬起来,心里咯噔一下,以为又出什么事了,连忙朝着厨房跑去。“怎么了老婆?出什么事了?”

  走进厨房,他看到苏晚正站在冰箱前,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冰箱门开着,里面的景象比昨晚还要惨烈——剩下的那些食物,竟然又少了不少!

  原本还剩下小半罐的酸梅汤,现在彻底空了;剩下的几个草莓和蓝莓,也不见了踪影;就连冷藏层里的酸奶和面包,也少了好几个。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晚转过身,看着厉沉舟,脸上满是疑惑,“昨天晚上我明明把冰箱塞得满满的,怎么现在少了这么多?尤其是你的酸梅汤,怎么都没了?”

  厉沉舟苦笑了一下:“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呢。昨晚半夜我就发现冰箱门开着,里面的食物少了一大半,还以为是你吃的,结果喊你没回应,公寓里也没别人。我本来想今天跟你说的,没想到……”

  “我没有啊!”苏晚连忙摆手,“我昨晚一直睡到现在,根本没起来过,更别说吃冰箱里的东西了。而且我就算吃,也不会吃这么多,更不会把你的酸梅汤都喝完啊!”

  苏晚的语气很肯定,不像是在撒谎。

  厉沉舟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了。看来,这事情真的不是苏晚干的,也不是他出现了幻觉,而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偷偷消耗冰箱里的食物。

  “那会是什么?”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我们家不会是进贼了吧?或者是……”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厉沉舟知道她想说什么。联想到之前遇到的诡异事情,苏晚的心里肯定也和他一样,想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门窗都好好的,不像是进贼了。”厉沉舟说道,“我昨晚检查过,门锁和窗户都没有被撬动的痕迹。”

  “那到底是什么在吃我们的东西?”苏晚的身体微微发抖,下意识地往厉沉舟身边靠了靠。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厉沉舟松了一口气,知道是林渊来了。他连忙走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林渊就一脸兴冲冲的样子走了进来:“怎么样?昨晚没再出什么事吧?我可是特意早起……”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厉沉舟和苏晚脸色凝重的样子,还有厨房里开着的冰箱门,连忙问道:“怎么了?看你们这表情,难道又出什么事了?”

  “何止是出事啊!”厉沉舟叹了口气,把林渊拉到冰箱前,“你自己看。昨晚就少了一大半,今天早上起来,剩下的又少了不少,我的酸梅汤彻底没了!”

  林渊凑到冰箱前一看,也愣住了:“我靠!这也太邪门了吧?真的没人进来过?”

  “绝对没有!”厉沉舟和苏晚异口同声地说道。

  林渊皱着眉,绕着冰箱转了一圈,又检查了一下厨房的门窗,摇了摇头:“门窗都好好的,确实不像是进贼了。这事情,有点诡异啊。”

  “会不会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红衣女人?”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提到红衣女人,厉沉舟的脸色也变了。他想起了老道士的话,红衣女人的执念已经解开,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可除了她,还有什么东西会做这种事情?

  “不好说。”林渊说道,“我已经给老道士打电话了,他说他今天上午有空,让我们过去一趟,跟他详细说说情况。”

  “好,我们现在就去!”厉沉舟说道。他实在是不想再待在这个公寓里了,谁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苏晚也点了点头,脸上满是急切:“我们赶紧去吧,问问老道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

  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锁好门窗,驱车朝着老道士的道观赶去。

  道观里很安静,香火缭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老道士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品着茶,看到厉沉舟三人进来,点了点头:“施主,你们来了。坐吧。”

  厉沉舟和苏晚、林渊在石桌旁坐下。厉沉舟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详细地告诉了老道士——昨晚半夜听到冰箱门打开的声音,发现食物少了一大半,今天早上起来,剩下的食物又少了不少,门窗都好好的,没有任何人闯入的痕迹。

  老道士听完后,闭着眼睛,掐指算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睛,神色平静地说道:“施主,你们不用太过担心。这不是什么邪祟,也不是红衣女人回来了,而是一种‘食运小鬼’在作祟。”

  “食运小鬼?”厉沉舟和苏晚、林渊都愣住了,脸上满是疑惑,“那是什么东西?”

  “食运小鬼,是一种没有恶意的小鬼,”老道士解释道,“它们以食物的‘气’为食,不会伤害人,只会偷偷消耗食物的精气,让食物看起来像是被吃掉了一样。这种小鬼一般会出现在食物充足、人气旺盛的家庭里,因为这样的地方,食物的‘气’比较充足,适合它们生存。”

  “没有恶意?”苏晚皱着眉,“可它们把我们冰箱里的食物都快消耗完了,这还叫没有恶意?”

  “它们只是为了生存,并没有伤害你们的意思。”老道士说道,“而且,被它们消耗掉‘气’的食物,虽然看起来少了,但本身并没有变质,还是可以吃的,只是口感会稍微差一些。”

  厉沉舟和苏晚对视一眼,心里的恐惧渐渐消散了。只要不是什么有害的邪祟,就好。

  “那这种食运小鬼,怎么才能赶走它们?”厉沉舟问道,“总不能一直让它们这样消耗我们的食物吧?我的酸梅汤都被它们‘吃’完了!”

  提到酸梅汤,厉沉舟就心疼得不行。那可是苏晚熬了一下午的,他还没喝够呢。

  “这种小鬼很好赶走。”老道士笑着说道,“它们怕阳气重的东西,也怕辛辣的气味。你们回去后,在冰箱里放几瓣大蒜,再放一小包花椒,然后在厨房的角落里点一根檀香,连续放三天,它们自然就会离开了。”

  “就这么简单?”林渊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就这么简单。”老道士点了点头,“这种小鬼没有恶意,也没有什么法力,只要用阳气重的东西和辛辣的气味稍微驱赶一下,它们就会去其他地方寻找食物的‘气’了。”

  厉沉舟和苏晚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虚惊一场,并不是什么可怕的邪祟。

  “谢谢老道士。”厉沉舟连忙说道,“我们回去就按照您说的做。”

  “不用客气。”老道士说道,“以后家里的食物尽量不要放太多,及时吃完,也可以减少这种小鬼的出现。另外,你们也不用太过害怕,这种小鬼对人没有任何伤害,只是会消耗一些食物的精气而已。”

  三人向老道士道谢后,离开了道观,驱车回家。

  回到家后,厉沉舟和苏晚立刻按照老道士说的做。他们在冰箱里放了几瓣大蒜和一小包花椒,又在厨房的角落里点了一根檀香。檀香的清香混合着大蒜和花椒的辛辣气味,弥漫在厨房里。

  做完这一切,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希望这样能管用。”苏晚说道,“不然我们家的冰箱,迟早要被那个什么食运小鬼给搬空了。”

  “肯定管用,老道士说的不会错。”厉沉舟说道,“不过说起来,这小鬼还挺会吃的,专挑好的吃,我的酸梅汤啊,就这么没了。”

  提到酸梅汤,厉沉舟就心疼得不行。

  苏晚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等那个小鬼走了,我再给你熬一大罐,让你喝个够。”

  “真的?”厉沉舟眼睛一亮,“那可说好了,要熬双倍的量!”

  “没问题!”苏晚笑着点头。

  林渊看着两人,笑着说道:“好了,现在事情也解决了,你们也不用再害怕了。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谢谢你啊林渊。”厉沉舟说道,“今天多亏了你。”

  “跟我客气什么。”林渊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厉沉舟和苏晚都打架。

  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把出租屋裹得密不透风。厉沉舟坐在吱呀作响的木桌前,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碗沿,眼角余光又瞥见了墙角的衣柜——柜门不知何时又开了一道缝,露出里面堆叠的衣物,像一团模糊的黑影。

  他皱了皱眉,心里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这已经是搬进来的第三天,衣柜门总像有自己的主意,时不时就会敞开。前两次他还特意检查过,明明睡前关得严严实实,醒来或是转头的功夫,就会莫名其妙地开一条缝。

  “肯定是太累了,记错了。”厉沉舟自我安慰道,起身走过去把柜门合上,还特意用力按了按。木头与合页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盯着紧闭的柜门看了两秒,才转身回到餐桌前。

  桌上摆着简单的两菜一汤,是他下班路上打包的家常菜。市中心200块的月租,让他对居住条件没太多奢求,能有个遮风挡雨、离公司近的地方就知足了,只是这衣柜门的小插曲,总让他心里有点不踏实。

  他拿起筷子,刚想夹一口青菜,突然“嘣——!”的一声巨响,像有颗小型炸弹在屋里炸开,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厉沉舟吓得手一抖,筷子“啪嗒”掉在桌上。他猛地扭头,心脏狂跳不止,目光在屋里飞快扫视——出租屋不大,一室一厅的格局,一眼就能望到头,根本没有任何爆炸的痕迹。

  “什么东西?”他喘着气,起身在屋里检查起来。厨房、卧室、阳台,每个角落都看了遍,门窗依旧关得死死的,窗帘纹丝不动,连个火星子都没有。

  直到目光落在床头柜上,他才发现是那只老旧的闹钟掉在了地上。闹钟是房东留下的,黄铜外壳已经氧化发黑,指针早就停了,他一直没管,就那么放在床头柜上。

  “原来是闹钟倒了。”厉沉舟松了口气,弯腰捡起闹钟。可刚握住闹钟,他心里的疑惑又冒了出来——这闹钟看着不大,材质也不是实心黄铜,怎么会发出那么大的声响?刚才那一声“嘣”,简直像铁器被狠狠砸在水泥地上,可地板是铺了老旧木地板的,就算闹钟掉下来,也不该有这么大的动静。

  他把闹钟放回床头柜,特意放稳当了,又低头看了看地板。木地板上没有任何磕碰的痕迹,连灰尘都没扬起多少,完全不像承受过剧烈撞击的样子。

  更奇怪的是,屋里的窗户明明都是关着的,连一丝风都没有。闹钟放在床头柜内侧,离边缘还有一段距离,怎么会自己掉下来?

  厉沉舟回到餐桌前,却没了吃饭的胃口。衣柜门莫名敞开,闹钟无故掉落还发出巨响,这两件事凑在一起,让他心里那股不安又开始蔓延。他想起前几天房门自动开关的诡异场景,后背隐隐泛起一层冷汗。

  “别想太多,肯定是巧合。”他拿起筷子,硬着头皮夹了一口菜,可嘴里却没什么味道。眼睛下意识地瞟向衣柜,生怕柜门又会突然打开。

  这顿饭吃得味同嚼蜡。厉沉舟匆匆扒了几口饭,就收拾碗筷走进了厨房。洗碗池的水龙头有点漏水,水滴“滴答滴答”落在池子里,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他一边洗碗,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客厅的动静,生怕再听到什么奇怪的声响。

  洗完碗,他没敢回卧室,而是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打开手机刷着视频,想分散注意力。可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抬头看向衣柜,柜门依旧紧闭着。可就在他收回目光的瞬间,眼角余光似乎瞥见柜门动了一下。

  厉沉舟猛地转头,心脏又是一紧——柜门竟然又开了一道缝,和刚才他关上时的状态一模一样!

  “到底是谁?!”厉沉舟忍不住喊了一声,起身冲到衣柜前,猛地拉开柜门。里面除了他的衣物,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衣柜里只有一股淡淡的霉味。

  他翻了翻里面的衣服,检查了衣柜的合页和门锁。合页锈迹斑斑,确实不太灵活,但也不至于自己弹开。门锁是好的,没有被撬动的痕迹。

  “难道是这房子的问题?”他心里冒出这个念头,之前房门自动开关的场景又浮现在脑海里。他越想越害怕,拿起手机就想给苏晚打电话,可又怕她担心,犹豫了半天,还是把手机放下了。

  他重新把衣柜门关上,还找了根绳子,把柜门牢牢捆了起来。做完这一切,他才稍微安心了一些,转身回到卧室。

  躺在床上,厉沉舟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毫无睡意。他想起房东那模糊的长相,想起这栋楼的老旧和诡异,想起网上查不到任何相关信息的怪事,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深。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突然又听到“嘣——!”的一声巨响,比刚才那声还要大,震得窗户玻璃都似乎在颤抖。

  厉沉舟瞬间惊醒,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猛地坐起身,朝着床头柜看去——那只老旧的闹钟,竟然又掉在了地上!

  可这次,他看得清清楚楚,闹钟是好好地放在床头柜上的,根本没有掉下来!

  “不是闹钟!”厉沉舟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他死死地盯着床头柜,又看了看屋里的其他地方。突然,他的目光停在了衣柜上——那根捆着柜门的绳子,竟然断了,柜门敞开着,里面的衣物被风吹得微微晃动。

  可屋里的窗户明明都是关着的,哪里来的风?!

  “有鬼!”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疯狂滋长。他再也忍不住,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抓起床上的外套,就朝着门口冲去。

  他跑到门口,刚想开门,却发现房门又像之前那样,自动反锁了!无论他怎么转动门把手,都打不开。

  “开门!快开门!”厉沉舟拼命地拧着门把手,声音带着浓浓的恐惧和绝望。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走路。他猛地回头,只见衣柜门完全敞开,一个模糊的黑影从衣柜里慢慢走了出来!

  那黑影没有具体的形状,像是一团黑雾,在地上缓缓移动,朝着他的方向靠近。空气中的霉味越来越浓,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让他呼吸困难。

  厉沉舟吓得腿都软了,他靠着房门,身体不停地颤抖,嘴里不停地喊着:“别过来!你别过来!”

  黑影没有回应,依旧朝着他缓缓移动。它移动过的地方,地板上留下了淡淡的黑色痕迹,像是水渍,又像是某种腐蚀性的液体。

  就在黑影快要靠近他的时候,厉沉舟突然想起了身上的符纸。他连忙伸手去摸脖子上的符纸,紧紧地攥在手里,大喊道:“大师赐符,驱邪避灾!速速离去!”

  符纸瞬间爆发出一道微弱的金光,黑影像是被金光刺痛了一样,猛地停住了脚步,在原地挣扎了几下,然后缓缓地退回到了衣柜里。衣柜门“砰”地一声关上了,那根断了的绳子,竟然又自动缠在了柜门上,恢复了之前捆着的样子。

  屋里的腥臭味和霉味渐渐散去,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厉沉舟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他看着紧闭的衣柜门,心里充满了后怕。刚才那个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再也不敢待在屋里,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拧着门把手。不知过了多久,门把手突然“咔哒”一声,开了。

  厉沉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推开门,朝着楼下跑去。他不敢回头,一路跑到巷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了苏晚的住处。

  苏晚看到他深夜再次狼狈地跑来,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样子,连忙问道:“沉舟?又出什么事了?”

  厉沉舟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晚,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晚晚,那屋里真的有鬼!有个黑影从衣柜里出来了!还有那闹钟,明明没掉下来,却发出了那么大的声响!”

  苏晚听后,脸色也变得惨白。她连忙抱住厉沉舟,安慰道:“别怕别怕,你现在安全了。我们明天就去找大师,让他来看看,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第二天一早,厉沉舟和苏晚就带着那只老旧的闹钟,再次来到了寺庙。大师看到闹钟后,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大师,这闹钟是不是有问题?”厉沉舟急切地问道。

  大师点了点头,说道:“这只闹钟,不是普通的闹钟,而是‘引魂钟’。它里面附着了一个冤魂,这冤魂就是那间出租屋的地缚灵。它通过闹钟发出的声响,来吸引你的注意力,再通过衣柜门的异动,来恐吓你,让你产生恐惧,从而吸收你的阳气。”

  “引魂钟?”厉沉舟和苏晚都愣住了。

  “没错。”大师说道,“这地缚灵生前可能是个钟表匠,或者对钟表有很深的执念。它死后,魂魄附着在这只闹钟上,无法离开。它把出租屋当作自己的领地,通过吸引生人进来,吸收他们的阳气来维持自己的存在。之前的房门自动开关、衣柜门莫名敞开,都是它在作祟。”

  “那我们该怎么办?”苏晚急切地问道,“这地缚灵会不会伤害沉舟?”

  “暂时不会。”大师说道,“它现在只是想吸收阳气,还没有害人之心。但如果长期下去,厉施主的阳气会被它慢慢吸光,到时候就会危及生命。”

  “大师,求您救救我!”厉沉舟连忙说道。

  大师点了点头,说道:“我可以帮你化解。你需要把这只引魂钟还给地缚灵,然后在出租屋里举行一场超度法事,化解它的执念,让它早日安息。”

  大师给了厉沉舟一道符纸和一些法器,叮嘱道:“你带着这些东西,回到出租屋,把引魂钟放在衣柜里,然后点燃符纸,念诵超度经文。过程中,无论听到什么声音,看到什么景象,都不要害怕,也不要中断经文的念诵。只要化解了它的执念,它就不会再缠着你了。”

  厉沉舟接过符纸和法器,心里充满了坚定。他知道,这是唯一能解决问题的方法,他必须勇敢面对。

  当天下午,厉沉舟在苏晚的陪伴下,回到了出租屋。他按照大师的叮嘱,把引魂钟放在了衣柜里,然后点燃了符纸,开始念诵超度经文。

  经文的声音在空旷的出租屋里回荡,带着一种庄严而肃穆的气息。刚开始,屋里没有任何动静。可念到一半时,衣柜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那个黑影再次从衣柜里走了出来。

  厉沉舟的心里一紧,但他没有停下念诵经文。黑影在屋里缓缓移动,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呜咽声,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抱怨。

  苏晚紧紧地站在厉沉舟身边,手里也攥着一道符纸,心里充满了恐惧,但她没有退缩。

  黑影移动到厉沉舟面前,停了下来。它身上的腥臭味越来越浓,厉沉舟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但他依旧没有停下,继续念诵着经文。

  渐渐地,黑影的轮廓变得越来越淡,呜咽声也越来越小。它在原地挣扎了几下,然后缓缓地朝着衣柜的方向退去,最终钻进了衣柜里,消失不见了。

  衣柜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屋里的腥臭味和寒意也渐渐散去。

  厉沉舟念完最后一句经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和苏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们没有停留,立刻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出租屋。走出那栋老旧的小楼,厉沉舟回头看了一眼,心里充满了释然。他知道,那个地缚灵已经被超度了,不会再缠着他了。

  从那以后,厉沉舟再也没有去过那间出租屋。他通过正规中介,重新租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公寓,虽然租金贵了很多,但住着安心。

  这件事之后,厉沉舟更加敬畏鬼神,也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他明白了,有些看似便宜的东西,背后往往隐藏着巨大的危险。同时,他也更加感激苏晚的陪伴和支持。在他最恐惧、最无助的时候,是苏晚一直陪在他身边,给了他面对危险的勇气。

  某个周末的午后,厉沉舟和苏晚坐在新公寓的阳台上晒太阳,喝着咖啡,聊着天。

  “沉舟,你还记得那间出租屋和那只引魂钟吗?”苏晚笑着问道。

  厉沉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后怕的笑容:“当然记得。那真是一次惊险的经历。现在想想,还觉得有些后怕。”

  “是啊。”苏晚笑着说,“不过,也多亏了那次经历,让我们更加懂得了珍惜彼此,也更加敬畏生命。”

  厉沉舟握住苏晚的手,温柔地说道:“嗯。以后我们都要好好生活,珍惜眼前的幸福。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和危险,我们都一起面对,一起克服。”

  苏晚靠在他的肩膀上,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好。”

  阳光温暖地洒在他们身上,微风轻轻吹过,带着淡淡的花香。新公寓里一片宁静和温馨,没有了出租屋的诡异,没有了地缚灵的恐吓,只剩下满满的爱意和幸福。

  那段关于引魂钟和地缚灵的经历,虽然让厉沉舟饱受惊吓,但也成为了他生命中一段深刻的记忆。它让他明白了贪小便宜吃大亏的道理,也让他更加珍惜身边的人,更加懂得了生命的可贵。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会带着这份教训和感悟,和苏晚一起,脚踏实地,好好生活,创造出更多幸福美好的回忆。

  厉沉舟蹲在出租屋的地板上,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罐头铁皮,心里就松了口气。这罐黄桃罐头是他的最爱,昨晚打包饭菜时顺手放在了桌角,刚才被闹钟的巨响吓得掉在地上,幸好没摔破,罐头盖依旧严丝合缝。

  他把罐头揣进怀里,又弯腰去捡刚才掉落的筷子、纸巾盒,还有那只总惹麻烦的老旧闹钟。既然决定要彻底离开这栋诡异的老楼,这些随身的东西自然不能落下,尤其是这罐黄桃罐头,是他此刻唯一能感受到的、来自现实的慰藉。

  “最后再检查一遍,别落下东西。”厉沉舟喃喃自语,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衣柜门依旧紧闭着,那根他用来捆门的绳子还牢牢地缠在上面,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他起身走到衣柜前,想确认一下里面的衣物是否都收拾妥当,可就在他抬手准备解开绳子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对面的墙壁。

  那是一面斑驳的白墙,墙皮脱落了不少,露出里面暗黄色的水泥层,之前他一直没太在意。可此刻,墙上竟然凸出来一块东西,像是墙面本身鼓了起来,形成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厉沉舟的动作顿住了,心里泛起一丝疑惑。他凑近了些,眯起眼睛仔细打量——那凸起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竟然是一张人脸的形状!

  “什么东西?”他皱紧眉头,心脏莫名地开始狂跳。这面墙他住进来后天天都能看到,之前明明平整得很,怎么会突然凸出来一张人脸形状的东西?

  他又往前凑了凑,距离墙面只有几步之遥。这一次,他看得清清楚楚,那根本不是什么墙面凸起,而是一张货真价实的脸!一张和他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甚至连眼角的细纹和嘴角的弧度,都和他本人毫无二致。这张脸像是从墙壁里“长”出来的一样,一半嵌在墙里,一半凸出来,皮肤的颜色和墙壁的水泥色相近,带着一种死寂的灰白,没有任何血色,也没有任何表情,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空洞而冰冷。

  “啊!”厉沉舟吓得大叫一声,猛地后退一步,怀里的黄桃罐头“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到了墙角。他的后背重重地撞在衣柜上,衣柜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是随时都会倒塌。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墙上竟然出现了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这比之前房门自动开关、闹钟莫名作响、黑影从衣柜里钻出来还要诡异,还要惊悚!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厉沉舟对着墙上的脸大喊,声音带着浓浓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的颤抖。他伸出手,指着那张脸,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而不停地发抖。

  墙上的脸没有任何回应,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眼神空洞地盯着他,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仿佛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可那明明就是他自己的脸,每一个细节都分毫不差,这种诡异的熟悉感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厉沉舟猛地想起了之前在网上看到的关于“镜中鬼”“替身鬼”的传说,据说有些厉鬼会变成人的模样,取代人的身份,或者吸走人的魂魄。难道这张脸,就是来取代他的?

  这个念头让他更加恐惧。他再也不敢看墙上的脸,转身就想朝着门口跑去。可刚跑了两步,他就发现房门又像之前那样,自动反锁了!无论他怎么转动门把手,都打不开,房门像是被焊死了一样。

  “开门!快开门!”厉沉舟拼命地拧着门把手,大喊大叫,可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声和屋里死一般的寂静。

  他绝望地回头,看到墙上的那张脸依旧在盯着他,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他甚至觉得,那张脸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和恐惧。

  “不!我不能就这样被它困住!”厉沉舟的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他想起了身上的符纸,连忙伸手去摸脖子上的符纸,紧紧地攥在手里,对着墙上的脸大喊道:“大师赐符,驱邪避灾!你快给我消失!”

  符纸瞬间爆发出一道微弱的金光,照亮了整个房间。墙上的那张脸似乎被金光刺痛了一样,表情变得扭曲起来,原本空洞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愤怒。它在墙上挣扎着,像是想从墙里钻出来,又像是被某种力量束缚着,无法动弹。

  厉沉舟看到符纸起了作用,心里燃起一丝希望。他继续大喊道:“你快消失!不要再缠着我了!这不是你的地方!”

  墙上的脸挣扎得更厉害了,嵌在墙里的部分似乎在一点点往外挤,墙面的水泥层开始脱落,露出里面的砖块。它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嘶吼声,像是野兽的咆哮,又像是来自地狱的哀嚎,听得厉沉舟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符纸的金光越来越弱,最终彻底消失了。墙上的那张脸停止了挣扎,表情又恢复了之前的空洞和冰冷,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丝怨毒。

  厉沉舟的心里一沉。他知道,这张脸的怨气很深,仅凭大师给的这道符纸,根本无法彻底消灭它。

  他想起了大师之前的叮嘱,遇到无法解决的诡异事情,要保持冷静,找到对方的弱点。这张脸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会不会和他的执念有关?或者,它的弱点就是他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再逃跑,也不再大喊大叫,而是一步步朝着墙上的脸走去。他的心里依旧充满了恐惧,但他知道,只有面对它,才有机会找到解决的方法。

  走到墙前,他停下脚步,和墙上的脸对视着。这张脸真的和他一模一样,连他自己都快要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厉沉舟的声音虽然还有些颤抖,但比之前平静了许多,“你为什么长得和我一样?你想取代我吗?”

  墙上的脸依旧没有回应,但厉沉舟似乎从它空洞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波动。他想起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想起了自己因为贪小便宜而住进这间阴宅,想起了自己被地缚灵、黑影纠缠的恐惧,想起了自己对苏晚的思念和愧疚。

  “我知道,你可能是因为我的执念而来。”厉沉舟缓缓地说道,“我不该贪小便宜,不该无视这房子的诡异,不该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让苏晚担心。我知道错了,我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回到苏晚身边,好好生活。”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你是因为我的执念而存在,那我现在放下我的执念。我不再贪小便宜,不再恐惧,不再逃避。请你放过我,让我离开这里。”

  随着他的话语,墙上的那张脸似乎有了变化。它的颜色渐渐变浅,凸出来的部分也开始一点点往墙里缩,眼神里的怨毒和冰冷也渐渐褪去,变得越来越空洞,越来越模糊。

  厉沉舟看着这一幕,心里充满了希望。他继续说道:“我会好好生活,珍惜身边的人,不再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请你安息吧,不要再缠着我了。”

  墙上的那张脸越来越淡,越来越模糊,最终化作一道青烟,消失在了墙壁里。墙壁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斑驳的白墙,脱落的墙皮,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厉沉舟松了一口气,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瘫坐在地上。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疲惫。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地上爬起来。他走到门口,试着转动门把手——房门竟然开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捡起地上的黄桃罐头和其他东西,就朝着门口冲去。他一路狂奔,跑出楼道,跑出巷口,直到看到巷口熟悉的街景,才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他没有停留,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了苏晚的住处。

  苏晚看到他再次狼狈地跑来,怀里还抱着一罐黄桃罐头,脸上满是惊慌失措和疲惫的样子,连忙问道:“沉舟?又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了?”

  厉沉舟把墙上出现和他一模一样的脸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晚,语气里满是恐惧和后怕:“晚晚,太诡异了!墙上竟然长了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它想取代我!幸好我最后放下了执念,它才消失了!”

  苏晚听后,脸色也变得惨白。她紧紧地抱住厉沉舟,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你现在安全了。都怪我,当初没阻止你住那间破房子,让你受了这么多惊吓。”

  “不怪你,是我自己贪小便宜。”厉沉舟摇了摇头,靠在苏晚的怀里,心里满是温暖和感激,“幸好有你,我才有勇气面对这一切。”

  第二天一早,厉沉舟和苏晚一起去了寺庙,把墙上出现人脸的事情告诉了大师。

  大师听完后,点了点头,说道:“那张脸,是你的‘执念之影’。你因为贪小便宜住进阴宅,心里充满了恐惧、侥幸和愧疚,这些执念在阴宅的阴气滋养下,凝聚成了这张和你一模一样的脸。它的存在,是对你执念的一种映射,如果你不能放下执念,它就会一直缠着你,甚至可能取代你的魂魄,让你变成行尸走肉。”

  “执念之影?”厉沉舟和苏晚都愣住了。

  “没错。”大师说道,“幸好你及时放下了执念,化解了它的力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现在,这执念之影已经消失了,你身上的阴气也散得差不多了,以后不会再被这些诡异的事情纠缠了。”

  厉沉舟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谢谢大师。我以后再也不会贪小便宜了,也不会再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了。”

  “嗯。”大师点了点头,说道,“人心的执念,往往是一切诡异事情的根源。只要你心存善念,脚踏实地,不贪不恋,自然会远离灾祸,平安顺遂。”

  从寺庙回来后,厉沉舟彻底放下了心里的执念。他和苏晚一起,通过正规中介,租了一间宽敞明亮、环境优美的公寓。虽然租金比之前的200块贵了十几倍,但住着安心、舒心。

  搬入新公寓的那天,林渊和陆泽也来帮忙。大家一起收拾房间,布置家具,欢声笑语不断。新公寓里阳光充足,空气清新,没有了阴宅的诡异和霉味,只有满满的温馨和幸福。

  晚上,四人一起在新公寓里吃了一顿热闹的晚饭。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还有厉沉舟最爱的黄桃罐头。厉沉舟打开罐头,分给大家吃,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笑容。

  “沉舟,恭喜你终于摆脱了那间诡异的出租屋。”林渊笑着说道,“以后可别再贪小便宜了,安全第一。”

  “放心吧,以后再也不会了。”厉沉舟笑着说,“经过这次的事情,我算是彻底明白了,天上不会掉馅饼,任何看似诱人的便宜背后,都可能隐藏着巨大的危险。”

  陆泽也笑着说:“是啊,这次的经历虽然惊险,但也让你成长了不少。以后做事要脚踏实地,不能再抱着侥幸心理了。”

  厉沉舟点了点头,看向身边的苏晚,眼神里满是温柔和感激。“还要谢谢晚晚,在我最恐惧、最无助的时候,一直陪着我,支持我。没有她,我可能早就崩溃了。”

  苏晚笑着摇了摇头:“我们是夫妻,我当然会陪着你。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们都一起面对,一起克服。”

  四人相视一笑,举起酒杯,碰在了一起。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庆祝厉沉舟的新生,也像是在祝福他们未来的幸福生活。

  日子一天天过去,厉沉舟的生活彻底恢复了平静。他再也没有遇到过任何诡异的事情,工作顺利,感情甜蜜,整个人都变得开朗和自信了许多。

  他依旧喜欢吃黄桃罐头,但每次吃的时候,都会想起那段在阴宅里的惊悚经历,想起墙上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那段经历,像一道深刻的烙印,刻在他的心里,时刻提醒着他,要心存善念,脚踏实地,不贪不恋,珍惜眼前的幸福。

  某个周末的午后,厉沉舟和苏晚坐在新公寓的阳台上晒太阳,喝着咖啡,吃着黄桃罐头。阳光温暖地洒在他们身上,微风轻轻吹过,带着淡淡的花香。

  “沉舟,你还记得墙上那张脸吗?”苏晚笑着问道。

  厉沉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后怕的笑容:“当然记得。那真是一次难忘的经历。现在想想,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啊。”苏晚笑着说,“不过,也多亏了那次经历,让我们更加懂得了珍惜彼此,也更加明白了人心的执念有多可怕。”

  厉沉舟握住苏晚的手,温柔地说道:“嗯。以后我们都要好好生活,放下不该有的执念,珍惜眼前的幸福。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和挑战,我们都一起面对,一起创造更美好的未来。”

  苏晚靠在他的肩膀上,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好。”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洒在桌上的黄桃罐头里,折射出温暖的光芒。新公寓里一片宁静和温馨,没有了阴宅的诡异,没有了执念之影的恐吓,只剩下满满的爱意和幸福。

  那段关于阴宅、引魂钟、执念之影的经历,虽然让厉沉舟饱受惊吓,但也成为了他生命中一段宝贵的财富。它让他明白了贪小便宜吃大亏的道理,让他懂得了人心执念的可怕,也让他更加珍惜身边的人,更加懂得了生命的可贵。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会带着这份教训和感悟,和苏晚一起,脚踏实地,心怀善念,好好生活。

  出租屋的白炽灯把客厅照得亮如白昼,厉沉舟蹲在地板上,盯着滚到沙发底下的不锈钢勺子,眉头拧成了疙瘩。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第五次了——不是筷子突然从手里滑落,就是勺子莫名其妙掉在地上,每次都发生在他吃饭或者喝水的时候,时机巧得让人不得不怀疑是故意的。

  “苏晚!你是不是又在搞恶作剧?”厉沉舟朝着门口喊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他和苏晚这阵子总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前几天还因为谁洗碗的问题冷战了两天,他下意识就觉得是苏晚在报复他,故意藏在暗处搞小动作,想让他不得安生。

  门口没有回应,只有楼道里传来邻居关门的声响。

  厉沉舟站起身,走到门口看了一眼,门锁得好好的,没有被撬动的痕迹。他心里嘀咕:“难道是藏在屋里了?”

  他在出租屋里转了一圈,卧室、厨房、卫生间,每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连衣柜和床底都没放过,可根本没看到苏晚的影子。

  “奇怪,难道是我冤枉她了?”厉沉舟挠了挠头,心里有些不确定。他拿起手机,拨通了苏晚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通了,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还有点不耐烦:“干什么?我正在敷面膜呢,有话快说。”

  “你是不是来过我出租屋了?”厉沉舟直接问道。

  “我去你那儿干什么?”苏晚的声音拔高了几分,“我们不是还在冷战吗?我才懒得去你那破地方!再说了,我现在在我自己家,怎么去你那儿?”

  “那我屋里的筷子和勺子怎么总掉地上?”厉沉舟说道,“这星期都掉了五次了,每次都在我手里好好的,突然就滑下去了,不是你搞的鬼是谁?”

  “厉沉舟,你是不是有病?”苏晚的声音带着怒气,“我都说了我没去你那儿,你自己手滑还怪我?我们吵架归吵架,我还不至于幼稚到去你家搞这种无聊的恶作剧!你要是再冤枉我,我们就彻底别联系了!”

  说完,苏晚就挂断了电话,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厉沉舟拿着手机,愣在原地。苏晚的语气不像是在撒谎,而且她要是真的来了,门锁肯定会有痕迹,屋里也不可能找不到人。可如果不是苏晚,那筷子和勺子为什么会频繁掉地上?

  他回到客厅,捡起沙发底下的勺子,仔细看了看。勺子是好的,没有损坏,也没有沾什么油腻或者滑腻的东西,握在手里很稳,根本不像是容易滑落的样子。

  “难道是我最近手滑?”厉沉舟心里犯嘀咕。他试着把勺子握在手里,来回晃了晃,勺子稳稳地在他手里,没有丝毫要滑落的迹象。

  接下来的几天,厉沉舟特意留意了一下。他吃饭的时候,特意把筷子和勺子握得紧紧的,可奇怪的是,越是刻意留意,掉东西的频率反而越高了。

  有一次,他正端着碗喝汤,勺子突然从手里滑了出去,“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汤汁溅了他一裤子。还有一次,他夹着一块排骨,筷子突然一滑,排骨掉在地上,被家里的小猫叼走了。

  厉沉舟彻底被搞疯了。他实在想不通,好好的筷子和勺子,怎么就跟他过不去了?

  为了查明真相,他特意在客厅和厨房装了两个监控摄像头,角度刚好能拍到餐桌和他平时放餐具的地方。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自己手滑,还是真的有什么人在搞鬼。

  装完监控的第二天,厉沉舟特意做了一桌子菜,坐在餐桌前慢慢吃。他一边吃,一边留意着监控的方向,心里暗暗祈祷:“掉啊,快掉啊,让我看看是谁在搞鬼。”

  可奇怪的是,那天晚上,筷子和勺子安安稳稳地在他手里,一次都没掉过。

  “难道是监控起作用了?”厉沉舟心里疑惑。

  可到了第三天晚上,诡异的事情又发生了。他正拿着勺子喝酸奶,勺子突然又滑了出去,掉在地上。厉沉舟心里一喜,立刻关掉监控,拿出电脑,开始回看监控录像。

  他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监控画面里,他坐在餐桌前吃饭、喝汤,一切都很正常。直到他喝酸奶的时候,勺子突然从他手里滑落,掉在地上。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人出现,也没有任何异常的动静,勺子就像是自己长腿跑了一样,从他手里滑了出去。

  “这……这怎么可能?”厉沉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监控画面。他把那段视频反复看了好几遍,结果都是一样——没有任何人搞鬼,勺子就是莫名其妙地掉了下去。

  他的心里涌起一股寒意。这事情,也太诡异了吧?

  他又想起了之前遇到的红衣女人,还有那个偷偷吃冰箱食物的食运小鬼。难道说,他的出租屋里,又闯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个念头一出,厉沉舟的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再也不敢一个人待在出租屋里,拿起手机,连夜搬到了苏晚家。

  苏晚开门看到他的时候,脸上满是惊讶:“你怎么来了?不是还在冷战吗?”

  “我……我出租屋里闹鬼了!”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把监控视频和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晚。

  苏晚的脸色也变了。她虽然胆子比厉沉舟大一些,但也经历过那些诡异的事情,知道厉沉舟不是在撒谎。

  “真的假的?监控里真的什么都没有?”苏晚连忙拿出电脑,看了厉沉舟手机里的监控视频。

  看完视频后,苏晚也愣住了。监控画面确实没有任何异常,勺子就是莫名其妙地从厉沉舟手里滑落了。

  “这也太邪门了……”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难道是你出租屋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不知道。”厉沉舟摇了摇头,“我现在不敢一个人待在那里了,只能来你这儿住几天。”

  苏晚看着他惊魂未定的样子,心里的怒气也消了不少。她叹了口气:“好吧,那你就先住在这里吧。不过,我们得想办法查明真相,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我知道。”厉沉舟点了点头,“我想给老道士打个电话,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晚表示同意。厉沉舟拨通了老道士的电话,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

  老道士听完后,沉默了片刻,说道:“施主,你先别慌张。这种情况,不一定是邪祟作祟,也有可能是你出租屋里的‘宅神’在跟你开玩笑。”

  “宅神?”厉沉舟和苏晚都愣住了,“什么是宅神?”

  “宅神就是守护房子的神灵,”老道士解释道,“每个房子都有宅神,它们一般不会伤害人,有时候会因为无聊,或者觉得你忽略了它们,就会搞一些小恶作剧,比如让你的东西掉地上,或者让你听到奇怪的声音。”

  “搞恶作剧?”厉沉舟瞪大了眼睛,“它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能是你最近和苏晚经常吵架,家里的气场不好,宅神觉得不舒服,就想通过这种方式提醒你。”老道士说道,“也有可能是你很久没有祭拜宅神了,它觉得被冷落了,就想引起你的注意。”

  “祭拜宅神?”厉沉舟挠了挠头,“我从来不知道还要祭拜宅神啊。”

  “很多年轻人都不知道这些规矩了。”老道士说道,“宅神虽然不会伤害人,但如果一直被冷落,或者家里的气场不好,它们也会搞一些小麻烦,让你不得安生。”

  “那我们该怎么办?”苏晚连忙问道,“怎么才能让宅神不再搞恶作剧?”

  “很简单。”老道士说道,“你们买点水果、糕点,去你出租屋里祭拜一下宅神,跟它说说话,道歉认错,让它不要再搞恶作剧了。另外,你们以后也不要再经常吵架了,家里的气场好了,宅神自然就不会再捣乱了。”

  “好,我们知道了。”厉沉舟和苏晚异口同声地说道。

  挂了电话后,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什么可怕的邪祟,只是宅神在搞恶作剧。

  “那我们明天就去我出租屋祭拜一下吧。”厉沉舟说道。

  “好。”苏晚点了点头,“顺便买点水果和糕点,好好跟宅神说说。”

  第二天一早,厉沉舟和苏晚一起去超市买了苹果、香蕉、橙子等水果,还有一些糕点。然后,他们一起回到了厉沉舟的出租屋。

  出租屋里还是老样子,只是因为几天没人住,显得有些冷清。厉沉舟把水果和糕点摆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点燃了三根香,插在水果旁边。

  他和苏晚一起对着桌子鞠躬,厉沉舟嘴里还念念有词:“宅神大人,对不起,之前不知道要祭拜您,冷落了您。我和苏晚以后再也不吵架了,会好好维护家里的气场。您就别再搞恶作剧了,让我们安安稳稳地生活吧。”

  苏晚也跟着说道:“宅神大人,我们知道错了,以后会好好对待这个房子,也会好好相处,不再吵架。希望您能原谅我们。”

  祭拜完后,厉沉舟和苏晚一起收拾了出租屋,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

  “这样应该就没事了吧?”苏晚看着厉沉舟,问道。

  “应该吧,老道士说的应该不会错。”厉沉舟说道。

  为了验证效果,他们在出租屋里待了一会儿,还特意做了点东西吃。奇怪的是,这一次,筷子和勺子安安稳稳地在他们手里,再也没有掉过。

  “真的管用了!”厉沉舟惊喜地说道。

  苏晚也笑了:“太好了,以后终于不用再担心东西掉地上了。”

  从那以后,厉沉舟和苏晚再也没有在出租屋里吵架,还时不时地买点水果和糕点,祭拜一下宅神。而那些诡异的事情,也真的再也没有发生过。

  厉沉舟也渐渐明白了,老道士说的话是对的。每个房子都有自己的气场,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也会影响到房子的气场。只有好好相处,保持家里的和睦,才能让生活变得安稳、幸福。

  他和苏晚的关系,也因为这件事变得更加融洽。他们不再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遇到问题会互相沟通、互相包容。厉沉舟的出租屋,也变得越来越温馨,越来越有家的感觉。

  有时候,厉沉舟会想起那些掉在地上的筷子和勺子,心里还会觉得有些好笑。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小恶作剧,他和苏晚可能还在冷战,还在为一些小事争吵。而现在,他们学会了互相理解、互相珍惜,感情也越来越深厚。

  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小插曲。有些看似诡异的事情,背后可能隐藏着简单的原因。而这些小插曲,往往会让我们学会成长,学会如何更好地相处,如何更好地生活。

  厉沉舟和苏晚都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们可能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和挑战。但只要他们互相包容、互相理解,好好维护家里的气场,就一定能克服所有的困难,幸福地走下去。

  而那个调皮的宅神,也成为了他们生活中的一个小秘密。他们会时不时地想起它,想起那些掉在地上的筷子和勺子,想起因为它而变得更加和睦的彼此。

  夜色像一块厚重的黑布,将新公寓裹得严严实实。厉沉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目光在墙上扫了一圈——原本挂在那里的石英钟,竟然不见了。

  那是他搬入新公寓时特意买的,银色边框,表盘干净利落,每天都会准时发出“滴答”的声响,是屋里唯一的规律声响。早上出门时他还特意看了时间,明明好好地挂在墙上,怎么晚上回来就没了踪影?

  “难道是太累了,记错地方了?”厉沉舟站起身,在客厅里翻找起来。沙发后面、茶几底下、书架缝隙,甚至连卧室都找了遍,却连钟表的影子都没看到。公寓不大,一室一厅,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根本没有藏匿的地方。

  他皱紧眉头,心里泛起一丝疑惑。这段时间因为之前阴宅的事情,他精神一直高度紧张,加上公司业务繁忙,确实累得够呛。难道真的是自己太累,出现了幻觉,或者把钟表放错了地方,自己忘了?

  “算了,可能明天就找到了。”厉沉舟自我安慰道。经历过之前的种种诡异,他现在尽量不让自己往鬼神之说上靠,可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踏实。他懒得再找,简单洗漱后就躺在了床上,没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厉沉舟被一阵强烈的胸闷感憋醒。

  那种感觉像是胸口压了一块巨石,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他想翻身,却发现身体像被钉在了床上,四肢僵硬,怎么动也动不了。眼皮也重得厉害,想睁开却异常艰难,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模糊地看着天花板。

  “怎么回事?”厉沉舟的心里泛起一丝恐慌。他想起了之前听说过的“鬼压床”,难道自己遇到了?

  他拼命地挣扎,想发出声音,想抬起手,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只有意识是清醒的。胸口的沉闷感越来越强烈,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疯狂加速,像是要冲出胸腔。

  “救命……”他在心里呐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模糊的黑影,正坐在他的胸口上。

  那黑影不大,蜷缩在他的胸口,像是一个人。厉沉舟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恐惧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他集中所有的力气,终于勉强睁开了眼睛,朝着胸口望去。

  坐在他胸口上的,是一个老头。

  老头穿着一件灰色的旧棉袄,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浑浊而冰冷,正死死地盯着他。他的身体很轻,却像有千斤重,压得厉沉舟喘不过气。

  “你是谁?!快下去!”厉沉舟在心里大喊,可身体依旧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头坐在自己胸口,眼神冰冷地注视着他。

  老头没有任何回应,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像是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胸口的沉闷感越来越强烈,厉沉舟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眼前的景象也变得越来越虚幻。

  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眼前的老头突然变了!

  花白的头发渐渐变长,脸上的皱纹消失了,浑浊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身上的灰色旧棉袄也变成了一件深蓝色的对襟褂子——刚才的老头,竟然变成了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里带着一丝诡异的慈祥,依旧坐在他的胸口上,死死地盯着他。

  “怎么会这样?!”厉沉舟简直傻眼了。一个老头突然变成了老太太,还坐在自己胸口上,这比之前遇到的任何诡异事情都要离谱,都要惊悚!

  他再次拼命地挣扎,可身体依旧纹丝不动。老太太看着他挣扎的样子,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胸口的沉闷感越来越强烈,厉沉舟的视线开始发黑,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失去意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想起了苏晚,想起了他们一起经历的种种,想起了他们对未来的憧憬,一股强烈的求生欲在他心里燃起。

  他集中所有的意志力,猛地朝着老太太的方向瞪去,同时在心里大喊:“你快下去!我不认识你!你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胸口的压力突然减轻了一些。老太太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是要消失一样。他抓住这个机会,再次拼命地挣扎,终于感觉到手指动了一下!

  这一下像是一个信号,他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知觉。他猛地抬起手,朝着胸口的老太太推去!

  他的手直接穿过了老太太的身体,像是穿过了一道虚影。老太太的身体彻底变得透明,然后化作一道青烟,消失在了空气中。

  胸口的沉闷感瞬间消失,厉沉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睡衣。他猛地坐起身,眼神惊恐地看着胸口,那里空空如也,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太可怕了……”厉沉舟的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心里充满了后怕。他再也不敢睡了,起身走到客厅,打开了所有的灯,坐在沙发上,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眼神警惕地看着屋里的每一个角落。

  他不知道那个老头和老太太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床上,还坐在他的胸口上。这新公寓明明是通过正规中介租的,之前也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怎么会又出现诡异的事情?

  难道是自己之前在阴宅里沾染的阴气还没散干净,吸引了这些不干净的东西?

  这个念头让他更加恐惧。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才后半夜三点多。他想给苏晚打电话,可又怕打扰她休息,犹豫了半天,还是把手机放下了。

  他坐在沙发上,一夜未眠。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他才靠着沙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窗户照进了公寓。厉沉舟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站起身,走到卧室里看了看。床上整整齐齐,没有任何异常,墙上依旧没有钟表的影子。

  他走到客厅,突然发现茶几上放着一张纸条。

  纸条是用毛笔写的,字迹娟秀,上面写着:“年轻人,老夫老妻二人在此居住多年,不忍离去。此屋虽好,却非你久留之地。钟表是我们收起来的,算是一个提醒。若你识趣,早日搬走,我们便不再打扰;若你执意留下,后果自负。”

  厉沉舟拿起纸条,手不停地颤抖。原来昨晚的不是噩梦,那个老头和老太太,真的是这公寓里的鬼魂!他们竟然还是一对夫妻鬼!

  他想起昨晚胸口的沉闷感,想起老头变成老太太的诡异场景,心里充满了恐惧和无助。这新公寓看起来好好的,怎么会是凶宅?中介怎么没有告诉自己?

  他再也不敢待在公寓里,拿起手机和钱包,就朝着苏晚的住处跑去。

  苏晚看到他一大早狼狈地跑来,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恐惧,连忙问道:“沉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个样子?”

  厉沉舟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晚,还把那张纸条递给了她,语气里满是恐惧和绝望:“晚晚,这新公寓也是凶宅!里面有一对夫妻鬼!他们坐在我胸口上,差点把我憋死!他们还让我搬走,否则后果自负!”

  苏晚看了纸条,又听了厉沉舟的描述,脸色也变得惨白。她紧紧地抱住厉沉舟,安慰道:“别怕别怕,你现在安全了。我们现在就去找中介,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能把凶宅租给我们?!”

  两人立刻赶到中介公司,找到了当时负责租房的中介。中介听了他们的描述,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凶宅?不可能啊!这房子我们之前也检查过,房东也说没有任何问题,怎么会是凶宅?”

  “没有问题?那这张纸条怎么解释?我昨晚还遇到了一对夫妻鬼!”厉沉舟把纸条拍在桌子上,愤怒地说道。

  中介拿起纸条看了看,脸色也变得有些不自然。他犹豫了半天,才说道:“可能……可能是之前的租客恶作剧吧?或者是你们看错了?”

  “恶作剧?谁会半夜跑到别人床上,坐在别人胸口上恶作剧?!”厉沉舟愤怒地喊道,“我们要退租!还要你们赔偿我们的损失!”

  “退租可以,但赔偿恐怕不行。”中介说道,“我们租房合同里写得很清楚,若因个人原因退租,押金不退。而且,你们也没有证据证明这房子是凶宅。”

  厉沉舟和苏晚气得不行,可中介态度坚决,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毕竟,鬼魂这种事情,很难拿出实质性的证据。

  “算了,沉舟,我们先退租,押金不重要,安全最重要。”苏晚拉了拉厉沉舟的胳膊,说道。

  厉沉舟点了点头,心里满是愤怒和无奈。他和中介办理了退租手续,虽然押金没退,但能尽快离开那间凶宅,他也认了。

  离开中介公司后,厉沉舟和苏晚一起去了寺庙,找到了那位大师。

  大师听完他们的描述,又看了那张纸条,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这对夫妻鬼,是地缚灵,他们生前可能就在这公寓里居住,死后因为执念太深,无法离开,就一直留在了那里。他们没有害人之心,只是想守住自己的住处,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提醒你们搬走。”

  “地缚灵?”厉沉舟和苏晚都愣住了。

  “没错。”大师说道,“他们收走钟表,是因为钟表的‘滴答’声会打扰到他们的安宁;坐在你胸口上,也是想让你感受到他们的存在,让你知难而退。幸好他们没有害人之心,否则你昨晚恐怕就危险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苏晚急切地问道,“他们会不会一直缠着我们?”

  “不会。”大师说道,“他们只是想守住自己的住处,只要你们搬走了,不再打扰他们,他们就不会再缠着你们了。不过,你们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诡异的事情,身上的阴气比较重,容易吸引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我给你们两道符纸,你们带在身上,可以驱散身上的阴气,保你们平安。”

  大师递给厉沉舟两道符纸,上面画着复杂的符文。

  “谢谢大师。”厉沉舟接过符纸,心里满是感激。

  从寺庙回来后,厉沉舟和苏晚一起搬到了苏晚的住处。苏晚的住处阳光充足,环境优美,阳气很盛,厉沉舟住在这里,心里也踏实了很多。

  接下来的几天,厉沉舟没有再遇到任何诡异的事情。他也渐渐从之前的恐惧中走了出来,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可他心里始终有一个疙瘩。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遇到这些诡异的事情?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身上的阴气太重?

  他想起了大师的话,决定以后多做一些善事,积累功德,驱散身上的阴气。他开始定期捐款给慈善机构,还加入了志愿者队伍,利用周末的时间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苏晚也一直陪伴在他身边,支持他、鼓励他。她知道厉沉舟这段时间受了很多惊吓,心里很是心疼。她会经常陪他去晒太阳,去爬山,去运动,让他多接触阳气重的地方和人。

  渐渐地,厉沉舟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了,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再也没有做过噩梦,也没有遇到过任何诡异的事情。

  某个周末的午后,厉沉舟和苏晚一起去爬山。站在山顶上,看着远处的风景,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厉沉舟的心里充满了平静和安宁。

  “沉舟,你看,这里的风景多好。”苏晚笑着说道,“以后我们要多出来走走,多接触大自然,这样就不会再遇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了。”

  厉沉舟点了点头,握住苏晚的手,温柔地说道:“嗯。以后我们都要好好生活,多做善事,积累功德。谢谢你,晚晚,一直陪着我,支持我。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晚靠在他的肩膀上,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我们是夫妻,我当然会陪着你。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们都一起面对,一起克服。”

  阳光温暖地洒在他们身上,微风轻轻吹过,带着淡淡的花香。山顶上一片宁静和温馨,没有了凶宅的诡异,没有了夫妻鬼的恐吓,只剩下满满的爱意和幸福。

  厉沉舟知道,那段关于夫妻鬼和凶宅的经历,已经成为了过去。它虽然让他饱受惊吓,但也让他明白了很多道理。他知道,做人要心存善念,多做善事,才能远离灾祸;他也知道,身边有一个真心爱自己、支持自己的人,是多么重要。

  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会带着这份教训和感悟,和苏晚一起,脚踏实地,多做善事,珍惜眼前的幸福。他们会一起去更多的地方,看更多的风景,创造更多幸福美好的回忆。而那段关于夫妻鬼的惊悚经历,也会成为他生命中一段深刻的记忆,时刻提醒着他,要敬畏生命,心存善念,珍惜当下。

  天光大亮时,晨雾已经散去,金色的阳光透过写字楼的落地窗,在办公桌的文件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厉沉舟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昨晚那些混乱的梦境还残留在脑海里——忽明忽暗的房间、莫名移动的物品,还有耳边若有似无的细碎声响,醒来时后背都沁着一层薄汗。

  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带着初夏特有的草木清香。楼下的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步履匆匆,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没有丝毫异常。

  “肯定是最近项目太忙,压力太大了。”厉沉舟喃喃自语,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强迫自己清醒过来,“都是梦,别胡思乱想了,赶紧干活。”

  他回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堆积如山的工作。作为项目负责人,最近手上的项目进入了关键阶段,每天都有开不完的会、对接不完的需求,忙得脚不沾地。投入工作后,那些诡异的梦境很快被抛到了脑后,只剩下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文档。

  中午简单吃了份外卖,厉沉舟没有休息,继续赶进度。下午三点,他需要和异地的同事视频对接项目细节。视频接通的瞬间,同事小张熟悉的笑脸出现在屏幕上,旁边还坐着负责审核的部门领导李姐。

  “沉舟,上午发你的方案我看了,有几个地方需要再调整一下。”小张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语气带着一贯的爽朗。

  厉沉舟点点头,调出方案文档,开始逐条和小张沟通修改意见。李姐坐在旁边,偶尔会插一两句话,提出一些专业的建议,一切都和往常一样顺利。

  可就在沟通进行到一半时,厉沉舟突然注意到,屏幕里的李姐脸色微微一变,眼神有些发直,盯着他身后的方向,愣了足足有两秒钟。

  “李姐,您怎么了?”厉沉舟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是空荡的办公区域,除了几张空置的办公桌和绿植,什么都没有。

  小张也察觉到了异常,顺着李姐的目光看了一眼屏幕外,随即笑着打趣道:“沉舟,你身后藏着什么宝贝呢?李姐都看愣了。哎,等等——”

  小张的目光突然定格在厉沉舟的身侧,脸上露出了好奇的笑容:“那是你的孩子吗?看起来好小一只,还挺可爱的。”

  “什么?”厉沉舟彻底愣住了,手里的鼠标差点滑落在地,“孩子?什么孩子?”

  他再次猛地回头,身后依旧是空无一人,办公区域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他甚至站起身,绕着办公桌走了一圈,仔细检查了每个角落,连桌子底下都没放过,哪里有什么孩子的影子?

  “小张,你别开玩笑了,我办公室里就我一个人,哪来的孩子?”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心里那股被梦境勾起的寒意,又悄悄冒了出来。

  屏幕里的小张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有些疑惑地说道:“不是吧?我刚才明明看到你身侧有个小小的身影,大概一两岁的样子,穿着白色的小衣服,就蹲在你椅子旁边,怎么一下就不见了?”

  李姐也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我刚才也看到了,好像是有个小孩的影子闪了一下,我还以为是你带过来的亲戚家孩子。”

  “不可能!”厉沉舟的心跳开始加速,“我今天早上一个人来的公司,根本没带任何人,而且这是办公区域,怎么可能让孩子进来?你们肯定是看错了!”

  “看错了?”小张皱了皱眉,“可我看得很清楚啊,就是个小小的孩子,蹲在那里,还抬头看了你一眼呢。”

  厉沉舟的后背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他知道小张和李姐都不是爱开玩笑的人,尤其是李姐,向来严谨认真,不可能凭空编造这种事情。可他的办公室里确实只有他一个人,刚才也检查过了,根本没有任何孩子的踪迹。

  难道……又是那种诡异的事情?

  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出租屋里频繁掉落的筷子和勺子,想起了冰箱里莫名减少的食物,还有昨晚那些混乱的梦境。这些事情串联起来,让他心里越来越不安。

  “沉舟?你没事吧?”小张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关切地问道,“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没……没事。”厉沉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你们也看花眼了。我们继续对接项目吧,刚才说到哪里了?”

  李姐和小张对视一眼,虽然心里还有疑惑,但见厉沉舟不想多提,也没再追问,继续投入到工作对接中。可厉沉舟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工作上了,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椅子旁边的地面,心里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视频会议结束后,厉沉舟关掉电脑,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地,像是要跳出胸腔。

  他不敢再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收拾好东西,提前下班了。

  走出写字楼,外面的阳光依旧明媚,可厉沉舟却觉得浑身发冷。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小张和李姐的话,还有他们看到“孩子”时的表情。

  “肯定是幻觉,一定是我压力太大了。”厉沉舟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可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接下来的日子里,厉沉舟彻底变得心不在焉。工作时总是走神,方案里频频出现低级错误,开会时也常常答非所问。同事们都察觉到了他的异常,纷纷关心地询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只能强打精神,说自己只是最近太累了。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被那种莫名的恐惧笼罩着。他不敢一个人待在密闭的空间里,无论是办公室还是出租屋;他总是下意识地观察周围的环境,生怕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晚上睡觉也变得格外艰难,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小张说的那个“穿白衣服的小孩”,吓得根本无法入睡。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精神问题,想去看心理医生,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告诉医生,同事说在他办公室里看到了不存在的孩子吧?

  这天晚上,厉沉舟加了一会儿班,拖着疲惫的身体下班回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街道两旁的路灯亮起,昏黄的灯光拉长了行人的身影。他没有打车,而是选择步行回家,想让晚风吹一吹,让自己清醒一下。

  走到一条僻静的小巷时,厉沉舟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这条小巷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平时虽然人少,但也还算安全。可今天,小巷里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说不出的异味,像是腐烂的树叶混合着某种腥气。

  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小巷深处的路灯不知什么时候坏了,黑漆漆的一片,只有零星的月光透过头顶的树叶缝隙照下来,显得格外阴森。

  厉沉舟的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想转身离开,换一条路回家。可就在这时,他听到小巷深处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靠近。

  “谁?谁在那里?”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握紧了拳头,警惕地盯着小巷深处的黑暗。

  脚步声停了下来,黑暗中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厉沉舟的心跳快得像是要炸开,他想起了小张说的那个“穿白衣服的小孩”,想起了那些诡异的事情,双腿忍不住开始发抖。

  他不敢再停留,转身就想跑。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黑暗中,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蹲在墙角,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那个身影很小,大概只有一两岁孩子的身高,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显眼。

  “啊!”厉沉舟吓得尖叫一声,转身就往小巷口跑。他跑得飞快,心脏狂跳不止,后背的冷汗瞬间浸湿了衣服,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跑出小巷,回到灯火通明的大街上,厉沉舟才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回头看了一眼小巷口,黑漆漆的,那个小小的身影并没有追出来。

  “是幻觉……一定是幻觉……”厉沉舟扶着墙壁,不停地安慰自己,可刚才那个白色的小小身影,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不敢再耽误,拦了一辆出租车,飞快地报出了自己出租屋的地址。

  回到出租屋,厉沉舟第一时间反锁了门,又把窗户也锁得严严实实,然后才瘫坐在地上,惊魂未定。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接二连三地遇到这些诡异的事情?是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是自己的精神真的出了问题?

  他想起了苏晚,拿出手机,想给她打个电话,可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又犹豫了。之前他因为出租屋掉东西的事情冤枉过苏晚,现在又发生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怕苏晚会以为他是在故意找借口,或者觉得他疯了。

  纠结了半天,厉沉舟还是放下了手机。他走到客厅,打开了所有的灯,让房间里变得亮如白昼。他不敢睡觉,也不敢独处,只能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让电视里的声音来驱散心里的恐惧。

  可即使这样,他的目光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瞟向房间的各个角落,生怕那个穿白衣服的小小身影会突然出现。

  就这样,厉沉舟在沙发上坐了一夜。直到天快亮时,他才实在撑不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厉沉舟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他猛地惊醒,心里一惊,以为是那个“小孩”找上门来了,吓得差点从沙发上掉下去。

  “沉舟,你在家吗?”门外传来了苏晚的声音。

  厉沉舟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苏晚就看到了他憔悴的模样:眼睛布满血丝,脸色苍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看起来像是一夜没睡。

  “厉沉舟,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苏晚的脸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还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看着苏晚关切的眼神,厉沉舟心里的委屈和恐惧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抓住苏晚的手,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苏晚,我遇到怪事了……我可能真的撞鬼了……”

  苏晚愣住了,随即拉着他走进屋里,关上了门:“你别着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厉沉舟把视频会议上同事和领导看到“孩子”的事情,还有昨晚在小巷里看到穿白衣服小小身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晚。他还把之前出租屋频繁掉东西、冰箱里食物减少的事情也说了出来,最后说道:“苏晚,我真的没有撒谎,也没有出现幻觉,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发生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苏晚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她知道厉沉舟不是那种会编造这种事情的人,而且他现在的状态,也不像是在说谎。

  “你别害怕,有我呢。”苏晚握住他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查明真相。之前遇到这种事情,老道士都能解决,我们这次再去找他问问,说不定他知道是怎么回事。”

  提到老道士,厉沉舟的眼睛亮了起来。是啊,老道士见识广博,肯定能解释这些诡异的事情,也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好,我们现在就去找老道士!”厉沉舟连忙说道。

  苏晚点了点头,扶着厉沉舟,两人一起走出了出租屋,驱车朝着老道士的道观赶去。

  道观里依旧安静,香火缭绕。老道士正在院子里打理花草,看到厉沉舟和苏晚急匆匆地进来,脸上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笑容:“施主,你们来了。看你们的样子,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吧?”

  厉沉舟连忙走上前,把最近发生的所有诡异事情,从头到尾详细地告诉了老道士。

  老道士听完后,闭着眼睛,掐指算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睛,神色平静地说道:“施主,你遇到的不是邪祟,而是‘稚灵’。”

  “稚灵?”厉沉舟和苏晚都愣住了,“什么是稚灵?”

  “稚灵就是夭折的孩童所化的灵体,”老道士解释道,“它们大多没有恶意,只是因为生前太过孤单,或者有未了的执念,才会流连在人间。它们喜欢亲近阳气重、心地善良的人,有时候会搞一些小恶作剧,引起人的注意。”

  “那……那同事和领导看到的孩子,还有小巷里的身影,都是稚灵?”厉沉舟问道,心里的恐惧渐渐褪去了一些。

  “没错。”老道士点了点头,“它应该是被你身上的阳气吸引,才会跟着你。之前出租屋掉东西、冰箱里食物减少,都是它在跟你开玩笑,想引起你的注意。它没有恶意,只是觉得孤单,想让你陪它玩。”

  “没有恶意?”苏晚皱着眉,“可它这样已经影响到沉舟的正常生活了,还把他吓得不轻。”

  “这也是因为它不懂人事,”老道士说道,“稚灵的心智和孩童一样,只知道按照自己的喜好做事,不知道这样会吓到人。”

  “那我们该怎么办?”厉沉舟连忙问道,“怎么才能让它离开,不再跟着我?”

  “稚灵之所以流连不去,是因为有未了的执念。”老道士说道,“你们可以帮它完成执念,它自然就会离开了。不过,在此之前,你们需要先和它沟通,了解它的执念是什么。”

  “和它沟通?”厉沉舟愣住了,“我怎么和它沟通?我根本看不到它啊。”

  “你可以在晚上,找一个安静的房间,点一盏白色的蜡烛,然后在桌子上放一些孩童喜欢的零食和玩具,诚心诚意地跟它说话,问问它有什么愿望,想让你帮它做什么。”老道士说道,“稚灵虽然不能说话,但它会通过一些细微的动作来回应你,比如让身边的物品移动一下,或者让蜡烛的火焰晃动一下。”

  “好,我们试试。”厉沉舟点了点头,心里虽然还有些害怕,但为了能摆脱这种诡异的状况,也只能硬着头皮尝试了。

  老道士又给了他一张平安符:“这张平安符你带在身上,可以保护你不受稚灵的惊吓,也能让它感受到你的善意。”

  厉沉舟接过平安符,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口袋里。

  两人向老道士道谢后,离开了道观,驱车回家。

  回到厉沉舟的出租屋,苏晚陪着他一起,按照老道士说的做。他们找了一个安静的房间,点了一盏白色的蜡烛,在桌子上放了一些糖果、饼干,还有一个小小的毛绒玩具。

  厉沉舟深吸一口气,坐在桌子前,看着跳动的烛火,诚心诚意地说道:“稚灵小朋友,我知道你没有恶意,只是想找个人陪你玩。如果你有什么愿望,或者有什么想让我帮你做的事情,就告诉我好不好?我会尽力帮你的。”

  房间里一片安静,只有烛火跳动的声音。厉沉舟和苏晚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桌子上的物品,等待着稚灵的回应。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就在厉沉舟以为没有效果的时候,桌子上的毛绒玩具突然轻微地动了一下,朝着蜡烛的方向挪了挪。

  “动了!它动了!”苏晚压低声音,激动地说道。

  厉沉舟的心里也涌起一股激动,他连忙说道:“我看到了,小朋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让我帮你做?你可以再给我一点提示。”

  又过了一会儿,桌子上的一块糖果突然滚了起来,滚到了房间的门口,然后停了下来。

  “它好像是想让我们跟着它去门口?”苏晚疑惑地说道。

  厉沉舟点了点头,站起身,和苏晚一起,跟着那块糖果,朝着门口走去。

  糖果停在了门口,厉沉舟打开门,发现糖果又滚了出去,朝着楼梯的方向滚去。

  “它想让我们去楼梯那里?”厉沉舟说道。

  两人跟着糖果,一起走到了楼梯口。楼梯里没有灯,黑漆漆的,糖果滚到了楼梯转角的一个角落里,停了下来。

  厉沉舟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亮了那个角落。角落里堆满了杂物,看起来很久没有清理过了。

  “它让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苏晚疑惑地说道。

  厉沉舟蹲下身,仔细地检查着角落里的杂物。突然,他发现杂物堆里,有一个小小的、已经褪色的布偶,看起来像是很多年前的玩具。布偶的身上沾满了灰尘,眼睛也掉了一只,看起来格外可怜。

  就在他拿起布偶的瞬间,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温暖了一些,蜡烛的火焰也平稳地跳动着,不再晃动。

  “难道……它的执念就是这个布偶?”厉沉舟猜测道。

  他拿着布偶,回到了房间里,对着烛火说道:“小朋友,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好好安葬这个布偶?”

  烛火的火焰轻轻晃动了一下,像是在点头。

  厉沉舟和苏晚对视一眼,都明白了。这个稚灵,生前一定很喜欢这个布偶,它的执念,就是想让这个布偶能有一个安稳的归宿。

  “好,我明天就找一个好地方,把这个布偶好好安葬了。”厉沉舟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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