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3章 消毒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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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还没散尽,厉沉舟陪着刚脱离危险的厉建国做完检查,看着爸爸在病床上沉沉睡去,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弛下来。林渊去处理后续的法律事宜,让他先回公寓休息,毕竟连番折腾了几十个小时,他眼底的红血丝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浑身的疲惫几乎要溢出来。

  刚走出医院大门,手机就响了,是谢朦胧打来的。

  “沉舟哥!你在哪呢?听说你最近事儿贼多,我刚从外地回来,这会儿在你公寓楼下,给你带了点特产,快回来聚聚!”谢朦胧的声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爽朗,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谢朦胧是他发小,夏朦胧的亲弟弟,比他小几岁,性格跳脱却格外仗义。之前厉沉舟遭遇阴宅、苏晚离世等一系列变故,谢朦胧都在外省拍戏,没能及时回来帮忙,心里一直记挂着。

  “我马上回去。”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疲惫中透出几分暖意。有朋友惦记的感觉,让他紧绷的情绪舒缓了不少。

  驱车回到公寓,刚打开门,就看到谢朦胧拎着几个大袋子,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看到厉沉舟进来,他立刻站起身,上下打量着他:“沉舟哥,你这气色也太差了吧?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是不是好久没好好休息了?”

  “确实有点累。”厉沉舟笑了笑,换了鞋走进来,“我爸刚没事,公司的烂摊子也还没完全收拾好。”

  “叔叔没事就好!”谢朦胧松了口气,把袋子放在茶几上,“我给你带了点我们那边的特产,都是补身体的,你赶紧尝尝。对了,林渊哥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去处理刀哥那伙人的事情了,估计晚点过来。”厉沉舟坐在沙发上,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只想好好歇一会儿。

  谢朦胧看出他的疲惫,也没多打扰,自顾自地打开电视,调了个轻松的综艺节目,又给厉沉舟倒了杯温水。“沉舟哥,你先歇会儿,我守着你,等你缓过来我们再聊。”

  厉沉舟“嗯”了一声,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连日的焦虑、恐惧和疲惫,让他睡得格外沉,甚至做起了梦。

  梦里没有阴宅的诡异,没有绑架的惊险,也没有失去苏晚的痛苦,反而像是回到了几年前,他和谢朦胧、林渊、夏朦胧一起去酒吧玩的场景。灯光闪烁,音乐劲爆,夏朦胧拉着他跳钢管舞,他当时还不好意思,现在却像是被点燃了兴致,竟然自己主动跳了起来。

  他穿着平时的休闲装,围着一根虚拟的钢管,扭着腰肢,摆着夸张的姿势,跳得不亦乐乎。周围的人都在欢呼,谢朦胧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朦胧朦胧,你别睡!”梦里的厉沉舟朝着谢朦胧大喊,声音带着醉意的欢快,“快起来跟我一起跳!你是我的好宝贝!”

  现实中,谢朦胧正看得综艺节目哈哈大笑,突然听到身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他扭头一看,差点笑喷——厉沉舟闭着眼睛,眉头却微微皱着,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道在念叨什么,身体还跟着电视里的音乐节奏,轻轻扭动着,手还在空中胡乱比划着,像是在跳什么奇怪的舞蹈。

  “沉舟哥?沉舟哥?”谢朦胧推了推他,想把他叫醒。

  可厉沉舟像是没感觉到,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梦里,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嘴里的念叨也越来越清晰:“朦胧朦胧,你别睡……快起来……你是我的好宝贝……”

  谢朦胧彻底乐了。他认识厉沉舟这么多年,一直觉得他成熟稳重,甚至有点高冷,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样子。他掏出手机,偷偷录了个视频,准备以后用来调侃他。

  就在这时,厉沉舟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里没有了疲惫,反而带着一丝迷茫和兴奋,像是还没从梦里醒过来。他看着谢朦胧,脸上露出夸张的笑容,然后猛地站起来,围着沙发旁边的落地灯,继续扭动着身体,跳得更起劲了。

  “朦胧!你看我跳得怎么样?”厉沉舟一边跳,一边朝着谢朦胧大喊,“快夸我!快跟我一起跳!你是我的好宝贝,别躺着不动啊!”

  谢朦胧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手里的手机都差点掉在地上。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厉沉舟围着落地灯跳钢管舞,姿势妖娆又滑稽,和他平时的形象判若两人。

  “沉舟哥!你醒醒!你在干什么呢?!”谢朦胧大喊道,试图让他清醒过来。

  可厉沉舟根本不听,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里不停地喊着“朦胧朦胧,你别睡”“你是我的好宝贝”,跳得不亦乐乎。

  谢朦胧无奈,只能坐在一旁,看着他跳。他发现,厉沉舟虽然跳得滑稽,但动作还挺有节奏感,像是真的学过一样。他越看越觉得好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跳了大约十几分钟,厉沉舟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呼吸也变得急促,眼神里的迷茫和兴奋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疲惫和困惑。

  他停下脚步,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又看了看笑得前仰后合的谢朦胧,终于清醒了过来。

  “我……我刚才在干什么?”厉沉舟的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挠了挠头,问道。

  “沉舟哥,你刚才在跳钢管舞!”谢朦胧笑着说道,“还围着落地灯跳,一边跳一边喊我‘朦胧朦胧,你别睡’‘你是我的好宝贝’,简直笑死人了!”

  “什么?!”厉沉舟的脸瞬间红了,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梦里跳钢管舞,还喊出了那么暧昧又滑稽的话!

  “我……我怎么会这样?”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困惑,“我刚才睡着了,做了个梦,梦里我们一起去酒吧,然后我就……”

  “我知道!”谢朦胧笑着说道,“我看你睡得挺沉,还以为你做了什么美梦,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美梦!沉舟哥,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才艺!”

  厉沉舟的脸更红了,连忙说道:“别笑了!别笑了!我那是睡着了,无意识的!”

  “好好好,不笑你了!”谢朦胧强忍着笑意,说道,“不过沉舟哥,你刚才跳得还挺不错的,有模有样的,是不是以前偷偷学过啊?”

  “没有!绝对没有!”厉沉舟连忙否认,“我就是做了个梦,跟着梦里的节奏跳的,平时我才不会跳这种舞呢!”

  谢朦胧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再调侃他。他知道厉沉舟这段时间压力太大,心里太疲惫,才会在梦里做出这样的举动。这也是一种情绪的释放,对他来说,未必是件坏事。

  “沉舟哥,你累坏了吧?”谢朦胧说道,“你再好好歇会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厉沉舟点了点头,重新坐在沙发上,心里依旧有些尴尬。他想起自己刚才跳钢管舞的样子,还有喊出的那些话,就觉得脸红耳热。

  可不知为什么,跳完舞之后,他心里的疲惫和压抑似乎减轻了不少,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他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却没有再睡着。他想起了苏晚,想起了爸爸,想起了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虽然充满了惊险和痛苦,但也让他感受到了亲情和友情的珍贵。

  就在这时,谢朦胧突然“啊”的一声尖叫,从厨房跑了出来,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厉沉舟连忙问道,心里一紧。

  谢朦胧跑到沙发上,紧紧地抱住厉沉舟的胳膊,身体不停地颤抖,声音带着浓浓的恐惧:“沉舟哥!我……我听到有人在呼唤我的灵魂!”

  “什么?!”厉沉舟愣住了,“你说什么?你听到有人在呼唤你的灵魂?”

  “是啊!”谢朦胧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刚才在厨房做饭,突然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轻轻地在我耳边说‘过来……过来……’,那声音冰冷刺骨,像是来自地狱的呼唤,我感觉我的灵魂都要被吸走了!”

  厉沉舟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想起了自己之前遇到的种种诡异事情,心里泛起一丝不安。难道谢朦胧也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你确定你听到了?不是幻觉?”厉沉舟问道。

  “我确定!我听得清清楚楚!”谢朦胧说道,“那声音真的太可怕了!沉舟哥,我是不是撞鬼了?”

  厉沉舟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他站起身,朝着厨房走去。厨房的窗户是开着的,外面的风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他检查了一下厨房的各个角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你刚才在哪里听到声音的?”厉沉舟问道。

  “就在这里!”谢朦胧指着厨房的灶台旁,“我当时正在切菜,声音就是从我的耳边传来的,离我特别近!”

  厉沉舟走到灶台旁,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又走到窗户边,朝着外面望去。公寓楼下是一条热闹的街道,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没有任何诡异的迹象。

  “会不会是你太累了,出现了幻觉?”厉沉舟问道。

  “不可能!”谢朦胧坚定地说,“我听得清清楚楚,那绝对不是幻觉!那声音真的太真实了,太可怕了!”

  厉沉舟的心里充满了疑惑。谢朦胧平时胆子挺大的,不是那种会轻易出现幻觉的人。而且,他刚才的表情确实很惊恐,不像是装出来的。

  难道这公寓里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

  他想起了自己之前在这公寓里也遇到过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钟表莫名消失,虽然最后都解释清楚了,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你别害怕。”厉沉舟说道,“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我们先离开厨房,去客厅里待着。”

  他拉着谢朦胧,回到了客厅。谢朦胧的身体依旧在颤抖,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沉舟哥,现在怎么办?”谢朦胧问道,“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住?我真的不敢在这里待了!”

  厉沉舟没有立刻回答。他想起了陈神婆,想起了她之前帮自己化解阴邪之物的事情。如果谢朦胧真的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或许陈神婆能帮上忙。

  “我们先别慌。”厉沉舟说道,“我认识一位神婆,她很厉害,能驱邪避灾。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问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陈神婆的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厉先生,找老身有什么事?”陈神婆的声音依旧沙哑而威严。

  “神婆,我有个朋友,刚才在我公寓的厨房里,听到有人在呼唤他的灵魂,声音很诡异,像是女人的声音,冰冷刺骨。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厉沉舟问道。

  陈神婆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朋友是不是最近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去了什么阴气重的地方?”

  厉沉舟看向谢朦胧,谢朦胧连忙摇了摇头:“没有啊!我最近一直在外地拍戏,昨天才回来,除了机场和你这里,我没去别的地方啊!”

  “神婆,他说他没有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也没去阴气重的地方。”厉沉舟说道。

  陈神婆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可能是你公寓里有阴邪之物。你那公寓之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或者住过什么人?”

  厉沉舟想了想,说道:“我这公寓是新买的,之前的业主我不太清楚,也没听说发生过什么事情。不过我之前在这公寓里,也遇到过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钟表莫名消失,但最后都解释清楚了,是误会。”

  “误会?”陈神婆说道,“未必是误会。有些阴邪之物,擅长隐藏自己,只会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情况下出现,让人以为是误会。你朋友听到的呼唤声,很可能就是这阴邪之物发出的。它想吸引你朋友的注意力,趁机吸走他的魂魄。”

  “吸走魂魄?!”谢朦胧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神婆,那我该怎么办?我不想被吸走魂魄啊!”

  “你别害怕。”陈神婆说道,“幸好你及时发现了,没有被它迷惑。现在,你立刻去烧一壶热水,然后拿一把剪刀,放在身边。热水能驱散阴气,剪刀是利器,能震慑阴邪之物。另外,你让厉先生去附近的寺庙里,求一张平安符,回来后贴在公寓的各个门口和窗户上,能起到驱邪避灾的作用。”

  “好!好!我现在就去烧热水!”谢朦胧连忙说道,起身朝着厨房跑去,生怕晚了一步就被阴邪之物吸走魂魄。

  厉沉舟也说道:“神婆,谢谢您!我现在就去寺庙求平安符!”

  “等等。”陈神婆说道,“还有一件事。这阴邪之物既然已经盯上了你朋友,就不会轻易放弃。今晚你们最好不要在公寓里住,去酒店或者别的地方暂住一晚。等明天我有空了,去你公寓里看看,帮你们彻底化解这阴邪之物。”

  “好!我们知道了!”厉沉舟说道。

  挂了电话,厉沉舟立刻去卧室收拾了一些必要的东西,谢朦胧也烧好了热水,拿着剪刀,一脸紧张地站在客厅里。

  “我们现在就走,去酒店住一晚。”厉沉舟说道。

  “好!”谢朦胧连忙点头,跟在厉沉舟身后,离开了公寓。

  走出公寓楼,谢朦胧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仿佛那公寓里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在等着他。

  “沉舟哥,我们以后还能回这公寓住吗?”谢朦胧问道。

  “能。”厉沉舟说道,“等陈神婆帮我们化解了阴邪之物,我们就能回来了。”

  两人驱车来到附近的一家酒店,开了两个房间。进了房间,谢朦胧还是一脸紧张,手里紧紧地攥着剪刀,不敢放松。

  “沉舟哥,你说那阴邪之物会不会跟着我们来酒店啊?”谢朦胧问道。

  “应该不会。”厉沉舟说道,“陈神婆说,只要我们离开了公寓,它就暂时无法伤害我们。而且,酒店里人多阳气重,它不敢轻易靠近。你别担心,好好休息一下,明天陈神婆来了,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谢朦胧点了点头,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刚才在厨房听到的诡异声音,心里充满了恐惧。

  厉沉舟也没有睡着。他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心里充满了疑惑。他的公寓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有阴邪之物?这阴邪之物和他之前遇到的那些诡异事情,有没有什么联系?

  他知道,这些问题,只有等明天陈神婆来了,才能得到答案。

  第二天一早,厉沉舟就去附近的寺庙求了平安符,然后回到酒店,和谢朦胧一起等待陈神婆的到来。

  上午十点左右,陈神婆准时来到了酒店。她依旧穿着一身深蓝色的斜襟褂子,手里拿着桃木剑和罗盘,眼神锐利而威严。

  “神婆,您来了!”厉沉舟和谢朦胧连忙起身迎接。

  “嗯。”陈神婆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现在就去你公寓看看。”

  三人驱车来到厉沉舟的公寓。打开房门,陈神婆拿着罗盘,在公寓里仔细地检查起来。她的眼神专注,眉头微皱,时不时地停下来,对着某个地方默念几句咒语。

  厉沉舟和谢朦胧跟在她身后,大气不敢出,生怕打扰到她。

  陈神婆检查了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等各个地方,最后停在了厨房的灶台旁。罗盘的指针疯狂地转动着,发出“嗡嗡”的声响。

  “就是这里。”陈神婆说道,语气严肃,“这里的阴气最重,阴邪之物应该就藏在这里。”

  谢朦胧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陈神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贴在灶台旁的墙壁上,然后拿起桃木剑,对着符纸挥舞起来,嘴里念念有词。

  随着她的咒语和桃木剑的挥舞,公寓里的温度突然下降了好几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寒意。厨房的窗户突然“砰”地一声关上了,窗帘也无风自动,轻轻飘动起来。

  “孽畜!还不快快现身!”陈神婆大喝一声,桃木剑猛地指向灶台旁的地面。

  就在这时,灶台旁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影子。影子越来越清晰,渐渐凝聚成一个女人的形状。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膀上,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而冰冷,正是谢朦胧昨晚听到的那个声音的主人。

  “啊!就是她!”谢朦胧吓得尖叫起来,躲到了厉沉舟的身后。

  厉沉舟也皱紧了眉头,握紧了拳头,心里充满了警惕。

  那个白衣女人哭了。

  警笛声划破凌晨的寂静,红蓝交替的光影将废弃码头的集装箱染得忽明忽暗。厉沉舟站在一堆生锈的钢材旁,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眼神冷得像这深秋的夜。当最后两名穿着警服的嫌疑人被刑警按在地上戴上手铐时,他嘴角才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纠缠了他近半年的犯罪集团,连同背后充当保护伞的黑警,终于被他一锅端了。

  张警官是这伙黑警的头目,曾经的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队长,表面上刚正不阿,背地里却和诈骗集团、走私团伙勾结,收受巨额贿赂,甚至参与策划了多起暴力犯罪,瞎朦胧的死,也离不开他的默许和包庇。此刻他被反铐着双手,警服被扯得歪歪扭扭,平日里的威严荡然无存,脸上满是惊恐和狼狈。

  “厉沉舟……你别太过分!”张警官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刑警死死按住肩膀,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厉沉舟,“我是警察,你无权这样对我!你这是非法拘禁,我要告你!”

  厉沉舟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的寒意让张警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没有说话,只是猛地弯腰,一把揪住张警官的头发,硬生生将他的头抬了起来。张警官的头皮被扯得生疼,发出一声痛呼。

  “警察?”厉沉舟冷笑一声,声音低沉而充满戾气,“你也配叫警察?你拿着人民的俸禄,却干着伤天害理的勾当,勾结犯罪集团,草菅人命,你这种败类,也配穿这身警服?”

  他的手猛地用力,将张警官的头往旁边的集装箱上撞去。“咚”的一声闷响,张警官的额头立刻红肿起来,疼得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厉沉舟!你敢袭警!我要报警!”张警官色厉内荏地喊道。

  “报警?”厉沉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松开揪着张警官头发的手,转而抓住他的后颈,将他的头当成篮球一样,轻轻拍了一下,“你就是最大的警匪勾结犯,你还想报警?张警官,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包庇那些诈骗犯,怎么眼睁睁看着瞎朦胧被人从50楼扔下去,却连一句报警都不敢吗?”

  提到瞎朦胧,厉沉舟的眼神更加冰冷,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他抓着张警官的头,一下又一下地往地上拍着,动作不算特别剧烈,却带着十足的侮辱和愤怒。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空旷的码头回荡,张警官的脸被撞得生疼,额头的红肿越来越严重,嘴角也渗出了血丝。他平日里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很快就受不了了。

  “哎呀!厉大人呐!放过我吧!”张警官的声音瞬间软了下来,带着哭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勾结犯罪集团,不该包庇他们,我不该害死瞎朦胧……你饶了我吧!我愿意配合你们调查,我愿意指证所有的同伙,我愿意把我贪污的钱都交出来!求你别再打了!”

  厉沉舟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依旧抓着张警官的后颈,眼神冰冷地看着他:“现在知道错了?当初你为了钱,为了权力,干那些坏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瞎朦胧的命,那些被诈骗集团害得体无完肤的受害者的命,你拿什么赔?”

  “我……我赔偿!我把我所有的财产都拿出来赔偿!”张警官连忙说道,“我还有很多犯罪集团的秘密,我都告诉你们,我帮你们把所有的坏人都抓起来,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求你放过我!”

  厉沉舟冷笑一声,松开了手。张警官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满是泪水和汗水,头发凌乱,警服沾满了灰尘和泥土,狼狈不堪。

  “机会?”厉沉舟蹲下身,看着他,“瞎朦胧没有机会了,那些受害者也没有机会了。你犯下的罪,不是一句‘错了’就能抵消的,也不是赔偿就能弥补的。你必须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时,负责此次抓捕行动的李警官走了过来,拍了拍厉沉舟的肩膀:“厉先生,别冲动。他已经被控制住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警方处理,我们会依法办事,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厉沉舟点了点头,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里的愤怒。他知道,李警官说得对,张警官这种人,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让他在监狱里度过余生,这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张警官被刑警架了起来,他看着厉沉舟,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悔恨。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算是彻底完了。

  抓捕行动结束后,厉沉舟和李警官一起回到了警察局。在审讯室里,张警官迫于压力,终于交代了所有的犯罪事实。

  他交代,自己早在五年前就开始和犯罪集团勾结。当时他因为赌博欠下了巨额债务,犯罪集团的老大找到了他,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充当保护伞,为他们的犯罪活动提供便利。一开始,他还有些犹豫,但在金钱和权力的诱惑下,他最终还是沦陷了。

  他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为犯罪集团提供警方的行动信息,帮助他们逃避打击;他收受犯罪集团的巨额贿赂,将这些钱用于赌博和挥霍;他甚至参与策划了多起暴力犯罪,包括绑架、杀人等,只要给钱,他什么都敢做。

  瞎朦胧的死,也是他一手策划的。当时瞎朦胧已经调查到了犯罪集团的核心证据,并且掌握了他和犯罪集团勾结的线索。他害怕事情败露,就和犯罪集团的老大商量,决定杀人灭口。他利用自己的职权,调开了环球金融中心附近的巡逻警察,为犯罪集团的行动提供了便利,最终导致瞎朦胧被残忍杀害。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张警官在审讯室里痛哭流涕,“我不该被金钱和权力冲昏头脑,我不该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对不起瞎朦胧,对不起那些受害者,对不起党和人民对我的信任……”

  然而,再多的悔恨,也无法挽回已经发生的悲剧。他的罪行,已经严重触犯了法律,给社会带来了极大的危害,必须受到严厉的惩罚。

  警方根据张警官的交代,又抓获了一批隐藏在警方内部的黑警和犯罪集团的残余势力,彻底摧毁了这个庞大的犯罪网络。

  案件很快就移交到了检察院,检察院对张警官等黑警和犯罪集团的所有成员提起了公诉。在法庭上,厉沉舟作为受害者代表,出庭作证。

  他看着站在被告席上的张警官,眼神平静而坚定。他详细地陈述了瞎朦胧的死因,以及张警官和犯罪集团勾结的种种罪行,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张警官低着头,不敢看厉沉舟的眼睛,也不敢看台下那些受害者家属的眼睛。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了。

  法院经过审理,根据张警官等人的罪行,做出了公正的判决:张警官因犯受贿罪、包庇罪、故意杀人罪等多项罪名,数罪并罚,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其他黑警和犯罪集团的成员,也根据各自的罪行,被判处了相应的刑罚。

  当法官宣读判决结果的那一刻,厉沉舟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走出法庭,抬头看向天空,阳光刺眼,却让他感到无比的温暖。

  “兄弟,你看到了吗?张警官他们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可以安息了。”厉沉舟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苏晚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舟,都结束了。瞎朦胧在天有灵,也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厉沉舟点了点头,转身抱住苏晚,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是啊,都结束了。以后,再也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了。”

  从那以后,厉沉舟的生活终于恢复了平静。他依旧经营着自己的公司,同时也继续投身于反诈骗和公益事业,用自己的力量,帮助更多的人。

  他经常去看望瞎朦胧的父母,陪他们聊天,帮他们解决生活中的困难。瞎朦胧的父母也渐渐走出了失去儿子的悲痛,他们把厉沉舟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每次见到他,都会露出欣慰的笑容。

  林渊、陆泽、温然、肖瑶他们,也经常和厉沉舟一起,参与各种公益活动。他们用自己的行动,纪念着瞎朦胧,也用自己的行动,守护着这个城市的安宁和幸福。

  有一次,他们一起回到了小时候长大的胡同,站在那棵老槐树下,厉沉舟想起了和瞎朦胧一起长大的点点滴滴,想起了瞎朦胧眯着眼笑的样子。

  “兄弟,我们都很好,你放心吧。”厉沉舟轻声说道,“我们会带着你的那份,一起好好生活,一起守护着我们所爱的人,守护着这个城市。”

  风吹过老槐树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瞎朦胧的回应。

  厉沉舟知道,虽然瞎朦胧已经离开了,但他的精神永远都在。他会永远记得瞎朦胧的勇敢和正义,永远记得自己对兄弟的承诺,永远记得那些曾经遭受过伤害的受害者。

  他也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可能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和挑战,但他不会害怕。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有苏晚,有林渊、陆泽他们这些好朋友,还有无数支持他、信任他的人。

  他会带着这份信念,一直走下去,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更多的人,去守护更多的幸福,去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而张警官等人的下场,也会成为一个警示,提醒着每一个人,无论身处何种位置,都要坚守正义,不忘初心,否则,终将受到法律的制裁,付出惨痛的代价。

  陈神婆的桃木剑刚指向地面,那道黑色影子就骤然凝聚成白衣女人的模样。她的裙摆拖在地上,沾着湿漉漉的寒气,头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眼眶空洞地淌着黑色的泪,哭声尖锐又凄厉,像指甲划过玻璃的刺耳声响。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放过我……”白衣女人哽咽着,朝着谢朦胧的方向伸出枯瘦的手,指甲泛着青黑的光泽。不等众人反应,她猛地扑了过来,速度快得像一道白影,带着浓烈的阴风和腐味。

  “妈呀!”谢朦胧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并用地躲到厉沉舟身后,死死抓住他的胳膊,身体抖得像筛糠,“沉舟哥!她过来了!就在你面前!快拦住她!”

  厉沉舟眉头紧锁,双手下意识地护在身前,眼神警惕地在空气中扫来扫去,可眼前除了空荡荡的厨房,什么都没有。那股阴风和腐味倒是真切地钻进了鼻腔,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可无论他怎么看,都看不到谢朦胧口中的白衣女人。

  “在哪?晚晚,你说的女人在哪?”厉沉舟急得团团转,伸手在身前胡乱挥舞,却连一丝衣角都碰不到,“我看不见啊!我找不到她!”

  他的声音里带着焦急和困惑。自从经历过阴宅、执念之影等一系列诡异事件后,他以为自己对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已经有了“免疫力”,可这次,他竟然完全看不见这白衣女人,只能感受到那股越来越浓的阴气和谢朦胧真实的恐惧。

  “就在你正前方!离你不到一米!”谢朦胧探出脑袋,指着厉沉舟身前的空气,脸色惨白如纸,“她还在哭!黑色的眼泪!指甲好长!沉舟哥,你快想想办法!她盯着我呢!”

  厉沉舟心里一紧,连忙朝着谢朦胧指的方向大喊:“不管你是谁!别缠着我朋友!有什么事冲我来!”

  可回应他的,只有白衣女人越来越凄厉的哭声和谢朦胧越来越惊恐的尖叫。

  “沉舟哥!她动了!她朝我扑过来了!”谢朦胧的声音带着哭腔,抓着厉沉舟胳膊的手越来越用力,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厉沉舟急得满头大汗,只能不停地挥舞着手臂,试图阻挡看不见的白衣女人,同时对陈神婆大喊:“神婆!快想想办法!她要伤害朦胧!”

  陈神婆脸色凝重,手里的桃木剑挥舞得更快了,嘴里的咒语念得又急又快,声音高亢而威严:“孽畜!休得放肆!此乃阳间之地,岂容你在此作祟!速速退去,否则休怪老身不客气!”

  随着她的咒语,桃木剑上泛起一道微弱的金光,空气中的阴气似乎被驱散了一些,白衣女人的哭声也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可仅仅过了一秒,哭声就变得更加凄厉,带着浓浓的怨恨和不甘。

  “我好冤……我死得好惨……”白衣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悲怆,“我只是想找个人陪我……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谢朦胧躲在厉沉舟身后,吓得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眼前的阴气消失了,那股刺骨的寒意也渐渐散去。他犹豫着睁开眼睛,朝着之前白衣女人所在的方向望去——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沉舟哥……她……她不见了?”谢朦胧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厉沉舟也停下了挥舞的手臂,疑惑地看着前方:“不见了?你确定?我一直都没看见她。”

  “真的不见了!”谢朦胧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从厉沉舟身后走出来,四处打量着,“刚才还在这哭呢,怎么突然就没了?”

  陈神婆皱了皱眉,手里的罗盘指针依旧在微微转动,说明这白衣女人并没有离开,只是隐藏了身形。“她没走,只是藏起来了。”陈神婆沉声道,“她的怨气很深,不会轻易放弃的。”

  话音刚落,谢朦胧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啊!我的头发!谁在抓我的头发!”

  厉沉舟连忙回头,只见谢朦胧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表情痛苦而惊恐,身体竟然在缓缓地往地里陷!

  他的脚已经没入了地板,像是地板变成了流沙,正一点点将他吞噬。黑色的发丝从他的指缝间滑落,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死死地抓着他的头发,用力往下拽。

  “朦胧!坚持住!”厉沉舟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去拉谢朦胧的胳膊,试图将他拉上来。可谢朦胧的身体像是被钉在了地上,纹丝不动,反而陷得更快了,已经到了小腿的位置。

  “沉舟哥!救我!好痛!她在抓我的头发!往地里拽我!”谢朦胧的眼泪掉了下来,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只冰冷的手抓着他的头发,力道大得惊人,头皮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身体也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往下拉,根本无法反抗。

  厉沉舟急得满头大汗,用尽全身力气去拉谢朦胧,可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撼动谢朦胧分毫。他的脚下,地板的材质似乎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坚硬的瓷砖,而是变得柔软、粘稠,像是湿泥一样,不断地将谢朦胧往下吸。

  “神婆!快救救他!”厉沉舟朝着陈神婆大喊。

  陈神婆脸色铁青,她知道,这白衣女人是想将谢朦胧拖进阴曹地府,让他成为自己的替身。她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咬破手指,在符纸上飞快地画了一道血符,然后朝着谢朦胧的头顶扔去。

  “疾!”陈神婆大喝一声,桃木剑指着血符,念动咒语。

  血符在空中化作一道红光,精准地落在谢朦胧的头顶。瞬间,红光爆发,照亮了整个厨房。谢朦胧感觉到头上的力道骤然消失,头皮的疼痛也缓解了不少,身体往下陷的速度也变慢了。

  “趁现在!拉他出来!”陈神婆大喊道。

  厉沉舟见状,连忙再次用力拉谢朦胧的胳膊。这次,谢朦胧的身体不再像之前那样沉重,他稍微一用力,就将谢朦胧从地板里拉了出来。

  谢朦胧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上,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小腿上沾满了黑色的泥状物质,散发着一股腐味。他惊魂未定地看着自己的腿,又看了看地上的地板——刚才还柔软粘稠的地板,此刻又恢复了坚硬的瓷砖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可头皮传来的阵阵疼痛和小腿上的黑色泥状物质,都在告诉他,那不是幻觉。

  “呜呜……沉舟哥……我刚才差点就被她拖进去了……”谢朦胧再也忍不住,抱着厉沉舟的腿,哭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委屈。

  厉沉舟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有陈神婆在,她不会再伤害你了。”

  陈神婆走到谢朦胧身边,蹲下身,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他小腿上的黑色泥状物质,又看了看他的头顶,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是阴泥,沾染上会被阴气缠身,难怪她能轻易地抓住你。幸好我及时用了血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些黄色的粉末。她将粉末撒在谢朦胧的小腿上,又用桃木剑在他的头顶轻轻点了几下,嘴里念念有词。

  随着她的动作,谢朦胧小腿上的黑色泥状物质渐渐消失了,头皮的疼痛也彻底缓解了。

  “谢谢神婆……谢谢神婆……”谢朦胧连忙说道,脸上满是感激。

  “不用谢。”陈神婆摇了摇头,说道,“这白衣女人的怨气很深,血符只能暂时震慑住她,不能彻底解决问题。我们必须找到她的尸身,化解她的怨气,才能让她彻底安息,不再缠着你。”

  “尸身?”厉沉舟和谢朦胧都愣住了,“她的尸身在哪里?”

  陈神婆拿着罗盘,在厨房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灶台旁的地面上:“她的尸身,就在这地板下面。”

  “什么?!”厉沉舟和谢朦胧都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白衣女人的尸身,竟然就藏在厨房的地板下面!

  “这公寓之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命案?”厉沉舟问道。他买这公寓的时候,中介说之前的业主是因为要移民才卖掉的,并没有说发生过命案。

  陈神婆点了点头:“没错。这白衣女人应该是在这公寓里被人杀害的,凶手为了掩盖罪行,将她的尸身埋在了厨房的地板下面。因为死得不明不白,怨气很重,加上尸身被埋在地下,阴气无法消散,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地缚灵,一直被困在这里。”

  “那她为什么会缠着我?”谢朦胧疑惑地问道,“我之前从来没来过这里,也没得罪过她。”

  “她不是特意缠着你,而是因为你最近阳气较弱,又刚好出现在这里,成为了她的目标。”陈神婆解释道,“她被困在这里太久,太孤独了,想找个人陪她,所以就盯上了你。刚才她抓着你的头发往地里拽,就是想将你拖进地下,让你成为她的替身,永远陪她困在这里。”

  谢朦胧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想起刚才的经历,心里依旧充满了恐惧。

  “神婆,那我们该怎么办?”厉沉舟问道,“总不能让她的尸身一直埋在地板下面吧?”

  “当然不能。”陈神婆说道,“我们必须把她的尸身挖出来,进行火化,然后为她举行超度法事,化解她的怨气,让她早日安息。这样,她就不会再缠着任何人了。”

  厉沉舟点了点头:“好。我们现在就找人来把地板撬开,把她的尸身挖出来。”

  “等等。”陈神婆说道,“现在不行。白天阳气重,挖掘尸身会惊扰到她的魂魄,让她的怨气变得更重。我们必须等到今晚午夜时分,阴气最盛的时候,再进行挖掘和超度,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她的反抗,顺利化解她的怨气。”

  “好,就听您的。”厉沉舟说道。

  接下来的时间,陈神婆在公寓的各个门口和窗户上都贴了平安符,又给了厉沉舟和谢朦胧每人一道符纸,让他们带在身上,以防白衣女人再次作祟。

  厉沉舟和谢朦胧也不敢再在公寓里待着,收拾好东西,再次去了酒店。

  晚上,厉沉舟联系了几个可靠的朋友,让他们午夜时分过来帮忙挖掘尸身。谢朦胧则一直待在厉沉舟的房间里,不敢单独行动,心里充满了对午夜的恐惧。

  “沉舟哥,你说今晚会不会出什么意外?”谢朦胧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不会的。”厉沉舟安慰道,“有陈神婆在,还有我们这么多人,一定能顺利解决这件事的。你别担心,只要过了今晚,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谢朦胧点了点头,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午夜时分,厉沉舟、谢朦胧、陈神婆,还有厉沉舟联系的几个朋友,一起来到了公寓。

  公寓里一片漆黑,只有陈神婆手里的桃木剑散发着微弱的金光。众人按照陈神婆的吩咐,拿着工具,来到了厨房。

  陈神婆先在厨房的地板上画了一道符,然后念动咒语,将桃木剑插在符的中央。“可以开始了。”陈神婆说道。

  厉沉舟的朋友们立刻拿起工具,开始撬地板。地板是瓷砖铺成的,撬起来并不容易。众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撬开了几块瓷砖。

  瓷砖下面,是厚厚的水泥层。众人又开始砸水泥层。随着水泥层被砸开,一股浓烈的腐味和阴气扑面而来,让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谢朦胧吓得躲在厉沉舟身后,不敢看。厉沉舟也皱紧了眉头,强忍着恶心,和朋友们一起砸水泥层。

  砸了大约一个小时,水泥层终于被砸开了一个大洞。洞下面,果然躺着一具腐烂的女尸。女尸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和他们之前看到的白衣女人一模一样。尸身已经高度腐烂,只剩下一堆白骨和腐烂的皮肉,散发着刺鼻的腐味。

  “就是她。”陈神婆说道,语气严肃,“现在,准备超度。”

  众人按照陈神婆的吩咐,在尸身旁边点燃了三柱香,摆上了水果和祭品。陈神婆拿着桃木剑,在尸身周围挥舞起来,嘴里念念有词,开始为白衣女人举行超度法事。

  经文的声音在空旷的厨房里回荡,带着庄严而肃穆的气息。随着经文的念诵,尸身上的阴气渐渐散去,那股浓烈的腐味也淡了不少。

  白衣女人的魂魄再次出现了。她依旧穿着白色的长裙,头发凌乱,脸上的黑色泪水已经消失了,眼神里的怨恨和不甘也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平静和释然。

  她静静地站在尸身旁边,看着陈神婆为她超度,没有再哭闹,也没有再试图伤害任何人。

  超度法事持续了大约两个小时。当陈神婆念完最后一句经文时,白衣女人的魂魄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道青烟,消失在了空气中。

  “好了,她的怨气已经化解,已经往生去了。”陈神婆说道,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厉沉舟的朋友们立刻将白衣女人的尸身装进了事先准备好的棺材里,准备送去火化。

  处理完尸身,天已经快亮了。厉沉舟和谢朦胧送陈神婆离开后,也回到了酒店休息。

  第二天,白衣女人的尸身被火化了。厉沉舟按照陈神婆的吩咐,将骨灰撒在了大海里,让她得以安息。

  经历了这件事,谢朦胧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恐惧了。他对厉沉舟和陈神婆充满了感激,如果不是他们,他可能早就成为了白衣女人的替身,永远困在那公寓的地板下面。

  厉沉舟也彻底松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自己的公寓里竟然藏着这么一段悲惨的往事,还差点让谢朦胧遭遇不测。不过,现在一切都解决了,公寓里的阴邪之物也被彻底化解了,他终于可以安心地住在那里了。

  几天之后,厉沉舟带着谢朦胧回到了公寓。公寓里的空气清新了很多,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阴风和腐味,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温暖而明亮。

  谢朦胧走进厨房,看着已经重新铺好的地板,心里感慨万千。他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害怕了,这段经历虽然惊险,但也让他成长了很多。

  “沉舟哥,谢谢你。”谢朦胧说道,“如果不是你,我这次真的就完了。”

  “我们是兄弟,不用这么客气。”厉沉舟笑了笑,“以后遇到什么事情,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

  谢朦胧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这件事之后,厉沉舟的生活彻底恢复了平静。他依旧忙着公司的事情,照顾着爸爸,偶尔也会和林渊、谢朦胧等朋友聚聚。

  那段关于白衣女人、灵魂呼唤和地下尸身的惊悚经历,成为了他和谢朦胧生命中一段深刻的记忆。它让他们明白了,有些看似平静的地方,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和悲伤;也让他们更加敬畏生命,更加珍惜眼前的幸福。

  在未来的日子里,厉沉舟会带着这段经历的感悟,继续好好生活,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勇敢地面对未来的一切挑战。而那间曾经藏着悲伤往事的公寓,也终于恢复了它应有的平静和温暖,成为了厉沉舟和朋友们聚会、休息的温馨之地。

  暴雨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扎在厉沉舟的脸上。他被两个蒙面人反绑在废弃仓库的铁柱上,手腕被粗糙的麻绳勒得生疼,嘴里塞着布条,只能发出呜呜的求救声。手机被对方扔在面前的地上,屏幕亮着,正对着他,通话界面显示着“爸”。

  蒙面人捏着他的下巴,逼他对着手机说话。厉沉舟喉咙发紧,声音带着颤抖和恐惧:“爸……救我……他们要10万块钱……千万不要报警……赶紧给他们打钱……不然他们就杀了我……”

  电话那头的厉建国,声音也透着焦急:“沉舟?你怎么了?被谁绑架了?10万块钱是吧?行,爸现在就去银行!你别害怕,爸一定救你!”

  听到父亲的承诺,厉沉舟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他知道父亲虽然平时严厉,对他要求严格,但心里一直是疼他的。10万块钱对父亲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要能平安出去,一切都好说。

  蒙面人听到厉建国的话,满意地笑了笑,对着手机说道:“厉先生,识相点!一个小时内,把钱打到这个账户上,否则,你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

  说完,蒙面人报了一个银行账户,然后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到一边。

  仓库里只剩下厉沉舟和两个蒙面人。他靠在冰冷的铁柱上,心里充满了恐惧和期待。恐惧的是这些蒙面人看起来凶神恶煞,不知道会不会真的伤害他;期待的是父亲能尽快把钱打过来,让他早点脱离险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厉沉舟不停地看着手表,心里默默祈祷着父亲能快点把钱打过来。

  而此时的厉家别墅里,厉建国挂了电话后,脸上的焦急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眼神冰冷而平静。

  “10万块钱?想骗我?”厉建国冷笑一声,随手将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砰”的一声巨响,手机瞬间摔得稀碎,零件散落一地。

  旁边的管家张叔吓了一跳,连忙说道:“老爷,您这是干什么?厉少爷还在绑匪手里,您怎么能摔手机呢?赶紧去银行打钱啊!”

  厉建国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暴雨,语气平淡地说道:“打钱?我可不能救我儿子。”

  “老爷?您说什么?”张叔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厉少爷可是您的亲生儿子啊!您怎么能不救他?”

  “亲生儿子又怎么样?”厉建国转过身,眼神里带着一丝冷漠,“我厉建国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伎俩,还想骗我?这分明就是一场骗局!沉舟这小子,肯定是欠了什么赌债,或者是得罪了什么人,故意联合外人来骗我的钱!”

  “可是,厉少爷的声音听起来很害怕,不像是在撒谎啊!”张叔说道。

  “害怕?那是他演得逼真!”厉建国哼了一声,“这小子从小就不让我省心,调皮捣蛋,长大了更是自以为是,整天惹是生非。这次肯定是又闯了什么祸,想让我给他擦屁股!我可不会再惯着他了!”

  张叔还想再劝,厉建国却摆了摆手,打断了他:“好了,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不救他!我还有一个儿子叫厉福州,虽然他是我弟弟的儿子,过继给我的,但他比沉舟懂事多了,稳重、能干,比沉舟强一百倍!我早就想把公司交给福州接管了,这次正好,就当是给沉舟一个教训,让他知道,没有我,他什么都不是!”

  提到厉福州,厉建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厉福州是他弟弟的儿子,弟弟和弟媳早逝,他就把厉福州过继到了自己名下。厉福州从小就乖巧懂事,学习成绩优异,毕业后进入厉建国的公司工作,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能力,很快就崭露头角,深得厉建国的信任和喜爱。

  而厉沉舟,则从小就调皮捣蛋,不服管教,长大后虽然也很有能力,创办了自己的公司,但性格却桀骜不驯,经常和厉建国发生冲突,让厉建国很是头疼。

  “可是,老爷,万一……万一真的是绑架,不是骗局呢?”张叔还是有些担心,“厉少爷的性命要紧啊!”

  “没有万一!”厉建国的语气坚定,“我了解沉舟这小子,他鬼点子多着呢,肯定是在骗我!就算真的是绑架,10万块钱就能解决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他自己惹的麻烦,让他自己解决去!”

  说完,厉建国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厉福州的号码。

  “福州,你现在来一趟家里。”厉建国的语气带着一丝温和。

  “好的,大伯(厉建国让厉福州一直叫他大伯),我马上就到。”电话那头的厉福州,声音沉稳而恭敬。

  没过多久,厉福州就赶到了厉家别墅。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看起来沉稳而干练。

  “大伯,您找我有事?”厉福州走进客厅,看到地上摔碎的手机和张叔焦急的表情,心里有些疑惑。

  厉建国拉着厉福州的手,坐在沙发上,语重心长地说道:“福州,大伯今天找你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我决定,从今天起,把公司交给你接管。”

  “什么?大伯,这……这太突然了吧?”厉福州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公司一直是您在打理,而且,沉舟哥也有自己的公司,我……”

  “沉舟他不用管。”厉建国打断了他,“他那小子,整天惹是生非,根本成不了大器。而你,稳重、能干,有担当,公司交给你,我放心。”

  厉福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他一脸诚恳地说道:“大伯,谢谢您的信任。可是,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沉舟哥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他不高兴也没用!”厉建国说道,“这是我的决定,他必须服从!再说了,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有心思管公司的事情?”

  厉福州没有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好的,大伯,既然您这么信任我,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我会好好打理公司,不辜负您的期望。”

  “好,好!”厉建国满意地点了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明天,我就召开公司高层会议,宣布这个决定。”

  而此时的废弃仓库里,厉沉舟还在焦急地等待着。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蒙面人看了看手表,对着厉沉舟恶狠狠地说道:“时间到了!你爸怎么还没打钱过来?是不是报警了?”

  厉沉舟连忙摇了摇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示意父亲没有报警,可能是路上堵车,或者是银行排队人多。

  蒙面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人说道:“再等半个小时,如果还没打钱过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厉沉舟的心里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还没打钱过来?10万块钱对父亲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难道父亲真的以为这是骗局?还是说,父亲遇到了什么意外?

  又过了半个小时,钱依旧没有到账。蒙面人彻底失去了耐心,他们走到厉沉舟面前,眼神凶狠地说道:“看来你爸是真的不想救你了!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厉沉舟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拼命地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的求救声,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他不相信,父亲真的会不救他!

  就在这时,仓库的门突然被踹开了,一群警察冲了进来,大喊道:“不许动!举起手来!”

  蒙面人脸色大变,想要反抗,却被警察迅速制服。

  厉沉舟愣住了,他没想到警察会来。是谁报的警?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他面前,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取下了他嘴里的布条。

  “沉舟,你没事吧?”苏晚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眼睛红红的。

  “晚晚?是你报的警?”厉沉舟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虚弱。

  “是我。”苏晚点了点头,“我给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我就觉得不对劲,赶紧给林渊他们打了电话,我们一起到处找你,最后通过你的手机定位,找到了这里,然后报了警。”

  林渊、陆泽也走了过来,脸上满是关切:“沉舟,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厉沉舟摇了摇头,心里充满了感激:“我没事,谢谢你们。”

  他抬头看向苏晚,疑惑地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被绑架了?”

  “是你爸给我打的电话。”苏晚说道,“他说你被绑架了,要10万块钱,让我赶紧想办法救你。我一开始以为是骗局,后来给你打电话没人接,才觉得是真的,就赶紧联系了林渊他们。”

  “我爸给你打的电话?”厉沉舟愣住了,“他不是说要去银行给我打钱吗?怎么会给你打电话?”

  就在这时,厉沉舟的手机响了,是张叔打来的。

  厉沉舟连忙接起电话:“张叔?我爸呢?他为什么没给我打钱?”

  电话那头的张叔,声音带着一丝愧疚和无奈:“厉少爷,对不起……老爷他……他没有去银行给你打钱,他以为这是骗局,还把手机摔碎了,说不救你,要把公司交给厉福州接管……”

  “什么?”厉沉舟如遭雷击,愣在原地,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张叔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厉沉舟,包括厉建国摔碎手机、说不救他、要把公司交给厉福州接管的事情。

  厉沉舟的身体微微颤抖,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他不敢相信,父亲竟然真的不救他!竟然因为怀疑是骗局,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身处险境,甚至还想着把公司交给别人接管!

  一股巨大的失望和心痛涌上厉沉舟的心头。他一直以为,父亲虽然严厉,但心里是疼他的,可没想到,在他生死攸关的时刻,父亲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我知道了。”厉沉舟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然后挂断了电话。

  “沉舟,怎么了?”苏晚看到他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心里充满了担忧。

  厉沉舟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他靠在铁柱上,闭上眼睛,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从小到大的一幕幕回忆在脑海里回放:小时候,他犯错被父亲严厉批评;长大后,他创业遇到困难,父亲虽然没有直接帮助他,却也在背后默默支持他;他以为,父亲对他的严厉,都是出于对他的爱和期望。

  可现在,他才明白,在父亲心里,他或许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儿子,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父亲真正的认可和关爱。父亲宁愿相信这是一场骗局,也不愿意相信他身处险境;宁愿把辛苦打拼下来的公司交给过继来的侄子,也不愿意留给亲生儿子。

  这种被至亲抛弃的感觉,比被绑架还要让他痛苦。

  警察处理完现场,将蒙面人带走了。厉沉舟在苏晚、林渊、陆泽的陪伴下,走出了废弃仓库。外面的暴雨已经停了,天空中出现了一道彩虹。

  可厉沉舟的心里,却一片阴霾。他看着天空中的彩虹,心里充满了失望和绝望。

  “沉舟,别难过了。”苏晚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或许,厉叔叔真的是误会了,以为这是骗局,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等事情解释清楚了,他一定会明白的。”

  “误会?”厉沉舟冷笑一声,声音带着一丝苦涩,“他就算以为是骗局,也应该先核实一下,而不是直接摔碎手机,说不救我,还要把公司交给别人。在他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累赘吗?”

  林渊叹了口气:“沉舟,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厉叔叔的性格就是这样,固执、多疑,可能他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一时糊涂?”厉沉舟摇了摇头,“这不是一时糊涂,这是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他从来都不相信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爱过我。”

  厉沉舟的心里充满了痛苦和失望。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一直以来都在努力讨好父亲,希望能得到父亲的认可和关爱,可到头来,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回到家后,厉沉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愿意见任何人。苏晚、林渊、陆泽他们都很担心他,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第二天,厉建国召开了公司高层会议,宣布了将公司交给厉福州接管的决定。这个消息在公司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大家都很惊讶,不明白厉建国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厉沉舟得知这个消息后,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知道,父亲是铁了心要放弃他了。

  他没有去公司,也没有联系厉建国。他只是默默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那个曾经让他充满温暖和回忆的家。

  苏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鼓励他,支持他。“沉舟,没关系,就算没有厉叔叔的支持,就算没有公司,你也一样可以过得很好。你有自己的能力,有自己的事业,还有我们这些朋友。我们都会支持你,陪着你。”

  厉沉舟看着苏晚,心里充满了感激。在他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候,是苏晚一直陪着他,给了他勇气和力量。

  “晚晚,谢谢你。”厉沉舟的声音沙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不,你还有我,还有林渊、陆泽他们。”苏晚握住他的手,眼神坚定,“我们一起努力,重新开始。你之前创办的公司不是做得很好吗?我们可以把它做得更大、更强,让厉叔叔看看,没有他的支持,你一样可以成功!”

  苏晚的话,像是一剂强心针,让厉沉舟心里的绝望渐渐消散了一些。他看着苏晚坚定的眼神,又想起了林渊、陆泽他们的支持,心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你说得对。”厉沉舟点了点头,“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我要证明给我爸看,我不是他眼里的废物,我有能力做出一番事业,我有能力保护自己和我爱的人。”

  从那以后,厉沉舟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公司运营中。他把所有的痛苦和失望,都转化成了前进的动力。他每天都工作到很晚,努力拓展业务,提升公司的竞争力。

  苏晚也一直在他身边支持他,帮他处理公司的一些事务,照顾他的生活。林渊、陆泽也经常给他提供帮助,介绍客户,提供资源。

  在大家的帮助和厉沉舟的努力下,他的公司发展得越来越快,业务范围不断扩大,很快就成为了行业内的佼佼者,规模甚至超过了厉建国的公司。

  而厉福州接管厉建国的公司后,虽然一开始做得还不错,但由于他缺乏长远的战略眼光和管理经验,加上公司内部一些老员工对他不服气,公司的业绩渐渐下滑,问题不断。

  厉建国看着日益衰败的公司,心里充满了焦虑和后悔。他开始想念厉沉舟,想念厉沉舟的能力和魄力。他试图联系厉沉舟,想让他回来帮忙打理公司,可厉沉舟却一直没有接他的电话。

  有一次,厉建国在一个商业酒会上遇到了厉沉舟。厉沉舟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身边陪着苏晚,自信而从容,和以前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判若两人。

  厉建国走上前,脸上带着一丝愧疚和尴尬:“沉舟……”

  厉沉舟看到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厉总,有事吗?”

  那一声“厉总”,让厉建国的心里充满了酸涩。他知道,厉沉舟已经不再把他当成父亲了。

  “沉舟,爸知道错了。”厉建国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上次的事情,是爸不对,爸不该怀疑你,不该不救你,不该把公司交给福州。你回来吧,公司还是交给你接管,爸相信你能把公司打理好。”

  厉沉舟冷笑一声,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厉总,不必了。我现在的公司做得很好,不需要你的公司。而且,我也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了。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选择了放弃我,现在,我也不需要你了。”

  “沉舟,我知道你心里怨恨爸,可爸也是一时糊涂啊!”厉建国的声音带着哭腔,“爸只是太了解你了,知道你调皮捣蛋,以为你是在骗我。爸真的不是故意不救你啊!”

  “一时糊涂?”厉沉舟摇了摇头,“厉总,有些错误,一旦犯了,就再也无法弥补了。你当初的决定,已经深深伤害了我,我们之间的父子情分,也早在你摔碎手机、说不救我的那一刻,就已经断了。”

  夜色像化不开的墨,将公寓笼罩得密不透风。厉沉舟瘫坐在沙发上,双腿伸直搭在茶几上,啤酒罐滚落在脚边,洒出的酒液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的头歪向一侧,嘴角挂着晶莹的哈喇子,眼神浑浊而迷离,显然是喝多了。

  林渊和谢朦胧刚走,公寓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爸爸厉建国在医院休养得差不多了,公司的烂摊子也在林渊的帮助下逐渐收拾妥当,谢朦胧也摆脱了白衣女人的纠缠,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越是这样,厉沉舟心里就越空落落的,像是被掏空了一块,只有酒精能暂时填补那份荒芜。

  他拿起桌上的半瓶白酒,拧开瓶盖,对着瓶口猛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带来一阵短暂的刺痛,也让他混沌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眯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灯光在他眼里变成了模糊的光晕,嘴里喃喃自语,声音含糊不清:“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啊……”

  这个问题,他问过自己无数次。苏晚离开后,这个问题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里,时不时就会冒出来,刺痛他一下。

  他又灌了一口酒,哈喇子流得更长了,顺着嘴角滴落在衣襟上,他却浑然不觉。脑海里闪过一个个片段——小时候,爸爸厉建国为了给妈妈凑彩礼,起早贪黑地跑运输,累得瘦骨嶙峋,却依旧笑着对他说“儿子,以后给你娶个漂亮媳妇”;妈妈去世时,爸爸抱着他哭,说“以后我们爷俩相依为命”;创业初期,他屡屡碰壁,苏晚陪在他身边,说“沉舟,我相信你,我们一起努力”;苏晚遇害后,他抱着她冰冷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心里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仇恨。

  这些片段像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回放,最后定格在苏晚为他打造的那口棺材上。那是他们热恋时,苏晚开玩笑说要给他打造一口独一无二的棺材,用最好的木材,刻上他们的名字和爱情誓言,说“就算死了,也要永远在一起”。当时他还笑着说她乌鸦嘴,可现在想来,那竟是苏晚对他最深沉的承诺。

  “我厉沉舟……人生活着的意义……”厉沉舟打了个酒嗝,哈喇子随着动作甩了出去,声音带着浓浓的酒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起点……是厉建国妻子的彩礼……终点……是苏晚为我打造的那口棺材……”

  他顿了顿,脑袋晃了晃,像是在努力组织语言:“中间那一段……棺材叫人生……叫过程……哈哈……多讽刺啊……”

  他笑了起来,笑声沙哑而悲凉,在空旷的公寓里回荡,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绝望。是啊,起点是为了给妈妈凑彩礼,爸爸才有了奋斗的目标;终点是苏晚为他准备的棺材,那是他最终的归宿。而中间的几十年,不管是酸甜苦辣,还是悲欢离合,都只是这口“人生棺材”的填充料,终究逃不过生老病死的结局。

  “陆泽……陆泽那小子……”厉沉舟又灌了一口酒,嘴里念叨着陆泽的名字,“年轻不懂事……整天就知道玩……可他多好啊……不用经历这么多破事……”

  他想起陆泽,那个永远充满活力、没心没肺的小子。陆泽家里条件好,从小没吃过什么苦,性格开朗乐观,整天嘻嘻哈哈,对生活充满了热情。以前他总觉得陆泽太幼稚,不懂事,可现在想来,那种不懂事,何尝不是一种幸福?至少,陆泽不用经历失去爱人的痛苦,不用面对生死的考验,不用被阴谋诡计缠身。

  “懂事的温然……已不再年轻……”厉沉舟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怅然。温然是他们的高中同学,也是陆泽的女朋友。温然从小就比同龄人成熟懂事,心思细腻,总是能照顾到每个人的情绪。高中时,她就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着他、林渊、陆泽和夏朦胧。

  可岁月不饶人,转眼间,他们都已经三十多岁了。温然为了支持陆泽的事业,放弃了自己喜欢的工作,在家操持家务,照顾双方父母,脸上的笑容渐渐少了,眼角也爬上了细纹。她变得越来越懂事,越来越成熟,可也越来越不年轻了。那种年轻气盛的冲劲和天真烂漫的笑容,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们都老了……”厉沉舟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沧桑,“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什么都变了……”

  他想起高中时的日子,他们五个经常一起逃课去网吧,一起去操场打球,一起在夜市吃烧烤,一起在山顶看日出。那时候的他们,无忧无虑,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以为只要努力,就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就能永远在一起。

  可现实呢?夏朦胧成了明星,常年在外拍戏,聚少离多;温然为了家庭,放弃了自己的梦想;陆泽虽然事业有成,却也失去了当年的那份纯粹;林渊变得越来越沉稳,肩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而他,失去了最爱的人,经历了生死考验,心里只剩下疲惫和荒芜。

  “苏晚……我好想你……”厉沉舟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混合着嘴角的哈喇子,顺着脸颊滑落,“你说的那口棺材……我什么时候才能躺进去啊……那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他拿起酒瓶,又想灌酒,可酒瓶已经空了。他烦躁地把酒瓶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活着……”厉沉舟趴在沙发上,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哭了起来,声音沙哑而悲凉,“没有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哭了很久,直到眼泪流干,哭累了,才趴在沙发上,沉沉睡去。脸上还挂着泪痕和哈喇子,眉头紧紧地皱着,像是在做什么噩梦。

  不知过了多久,厉沉舟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头痛欲裂,嘴里干得发苦。敲门声还在继续,越来越急促。

  “谁啊?”厉沉舟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浓的宿醉后的疲惫。

  “沉舟,是我,陆泽。”门外传来陆泽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你开门,我有事找你。”

  厉沉舟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踉跄着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陆泽和温然站在门口,看到厉沉舟狼狈的样子,都愣住了。他的头发凌乱,衣服上沾满了酒渍和泪痕,嘴角还挂着未干的哈喇子,眼神浑浊,脸色苍白,看起来憔悴得不成样子。

  “沉舟,你怎么搞成这样?”陆泽皱着眉头,语气里充满了担忧,“你昨晚喝了多少酒?”

  温然也走上前,递给厉沉舟一杯温水:“沉舟,先喝点水,润润喉咙。你脸色太差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厉沉舟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温水顺着喉咙滑下,稍微缓解了一些干涩和刺痛。他看着陆泽和温然,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似乎还没完全从宿醉中清醒过来。

  “我没事……”厉沉舟的声音依旧沙哑,“就是喝多了……”

  “喝多了也不能这样啊!”陆泽说道,“你看看你这屋子,乱成什么样了?啤酒罐到处都是,地上还有酒渍,你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吗?”

  厉沉舟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温然拉了拉陆泽的胳膊,示意他别说了。她走进屋里,开始默默地收拾地上的啤酒罐和垃圾,动作温柔而娴熟。

  陆泽看着厉沉舟,叹了口气:“沉舟,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苏晚的事情……我们都替你难过。可你也不能一直这样消沉下去啊!你还有叔叔要照顾,还有公司要打理,还有我们这些朋友。你这样作践自己,苏晚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

  提到苏晚,厉沉舟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眶又红了。

  “我知道……”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可我控制不住……我一想到晚晚……心里就疼得厉害……”

  “我们都明白。”温然收拾完垃圾,走过来坐在厉沉舟身边,语气温柔地说道,“失去最爱的人,那种痛苦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可你要知道,苏晚希望你能好好生活,希望你能幸福。你这样消沉下去,不是在折磨自己,也是在折磨关心你的人。”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沉舟,我知道你觉得人生没有意义,觉得起点是彩礼,终点是棺材。可你有没有想过,中间的过程,才是最珍贵的?你和苏晚的爱情,你和叔叔的亲情,你和我们的友情,这些都是你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都是你活着的意义。”

  “意义……”厉沉舟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了迷茫,“这些……真的是意义吗?”

  “当然是。”陆泽说道,“你想想,你创业成功,实现了自己的价值;你和苏晚相爱一场,拥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你照顾叔叔,尽了为人子女的责任;你帮助过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善事。这些,都是你活着的意义啊!”

  “可是……晚晚不在了……”厉沉舟的声音低沉下来。

  “苏晚虽然不在了,但她的爱还在啊。”温然说道,“她的爱会一直陪伴着你,激励着你。你应该带着她的爱,好好生活,好好活下去,把她的善良和温暖传递下去,这才是对她最好的纪念。”

  厉沉舟沉默了。他看着温然和陆泽真诚的眼神,心里的冰封似乎在一点点融化。他想起了苏晚生前的样子,想起了她的笑容,想起了她的叮嘱,想起了他们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

  是啊,苏晚希望他能好好生活,希望他能幸福。他不能让苏晚失望,不能让关心他的人失望。

  “我……我会试试的……”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也带着一丝坚定,“我会努力好好生活……”

  陆泽和温然相视一笑,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就对了!”陆泽拍了拍厉沉舟的肩膀,“以后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们,我们一起面对。别再一个人扛着了,也别再喝这么多酒了,伤身体。”

  厉沉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跟我们客气什么!”陆泽说道,“我们是兄弟,不是吗?”

  温然站起身,说道:“沉舟,我去给你做顿早饭。你好好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精神一下。”

  厉沉舟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他走进浴室,打开热水,任由热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酒意渐渐散去,大脑也变得清醒了很多。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疲惫,布满了血丝,头发凌乱,狼狈不堪。

  他想起了温然和陆泽的话,想起了苏晚的爱,想起了爸爸的期盼,想起了朋友们的关心。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太偏激了,太消极了。

  人生的起点或许是彩礼,终点或许是棺材,但中间的过程,才是最值得珍惜的。那些爱与被爱,那些欢笑与泪水,那些成功与失败,那些责任与担当,都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都是活着的意义。

  他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了。他要好好生活,带着苏晚的爱,带着朋友们的关心,带着爸爸的期盼,好好活下去。他要把苏晚的善良和温暖传递下去,要把他们的爱情永远铭记在心里,要让自己的人生变得有意义。

  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厉沉舟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很多。他走出浴室,客厅里弥漫着早饭的香味。温然正在厨房里忙碌着,陆泽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时不时地和温然说几句话,画面温馨而美好。

  厉沉舟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很多关心他、爱他的人。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很多责任要承担。

  他走到餐桌前坐下,看着温然端上来的早饭——一碗热腾腾的粥,几个小菜,还有煎蛋。都是他爱吃的。

  “快吃吧。”温然笑着说道,“刚熬好的粥,暖暖胃。”

  厉沉舟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温热的粥滑进胃里,带来一阵温暖和舒适。他抬起头,看着温然和陆泽,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谢谢你们。”厉沉舟说道,语气真诚。

  “跟我们客气什么!”陆泽说道,“以后我们常来看你,监督你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不许再喝这么多酒了!”

  厉沉舟笑着点了点头:“好。”

  早饭在温馨的氛围中结束了。陆泽和温然陪着厉沉舟聊了一会儿天,说了一些最近的趣事,逗得厉沉舟哈哈大笑。公寓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这么温馨了。

  下午,厉沉舟去了医院看望爸爸。厉建国的身体恢复得很好,看到儿子精神状态好了很多,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儿子,你终于想通了?”厉建国问道。

  厉沉舟点了点头:“爸,我想通了。我会好好生活,好好照顾你,好好打理公司。”

  “这就对了。”厉建国说道,“苏晚在天之灵,也会为你高兴的。”

  厉沉舟的眼眶微微泛红,点了点头。

  从医院回来后,厉沉舟去了公司。他召开了股东大会,宣布了公司的新发展计划,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自信和坚定。员工们看到老板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也都充满了干劲。

  日子一天天过去,厉沉舟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他不再酗酒,不再消沉,每天按时上下班,照顾爸爸,周末和朋友们聚会,偶尔也会去苏晚的墓碑前,和她说说心里话。

  他把苏晚为他打造的那口棺材,好好地保存了起来。他不再觉得那是终点,而是觉得那是苏晚对他最深沉的爱,是他人生中最珍贵的纪念。

  他明白了,人生的意义,不在于起点和终点,而在于中间的过程。在于爱与被爱,在于责任与担当,在于付出与收获,在于经历与成长。

  陆泽依旧年轻气盛,偶尔还是会不懂事,但他也在慢慢成长,慢慢成熟。温然虽然不再年轻,但她依旧温柔懂事,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他们的爱情,在岁月的沉淀下,变得越来越深厚。

  厉沉舟也变了。他变得更加成熟,更加沉稳,更加懂得珍惜眼前的幸福。他知道,苏晚的爱会一直陪伴着他,激励着他,让他在人生的道路上,勇敢地走下去。

  某个周末的午后,厉沉舟和陆泽、温然、林渊、谢朦胧一起去爬山。站在山顶上,看着远处的风景,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厉沉舟的心里充满了平静和幸福。

  “沉舟,你看,这里的风景多好。”陆泽笑着说道,“以后我们要多出来走走,多享受生活。”

  厉沉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好。”

  阳光温暖地洒在他们身上,微风轻轻吹过,带着淡淡的花香。山顶上一片宁静和温馨,没有了痛苦和绝望,没有了阴谋和诡计,只剩下满满的爱意、友情和幸福。

  厉沉舟知道,他的人生,不会再以彩礼为起点,以棺材为终点。他的人生,会是一段充满爱与温暖、责任与担当、付出与收获的旅程。他会带着苏晚的爱,带着朋友们的关心,带着爸爸的期盼,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地走完这段旅程,创造出更多幸福美好的回忆。

  而那段关于“起点是彩礼,终点是棺材”的醉话,也成为了他生命中一段深刻的记忆,时刻提醒着他,要珍惜眼前的幸福,要让自己的人生变得有意义。

  深秋的阳光透过教堂彩绘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厉沉舟单膝跪地,手里捧着一束苏晚最爱的白玫瑰,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刚经历过生死劫难,公司重回正轨,爸爸身体康健,此刻唯一的心愿,就是和眼前这个失而复得的爱人,许下一生的承诺。

  “晚晚,”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无比坚定,“过去的日子,我让你受了太多苦,经历了太多危险。从今往后,我会用我的一生保护你,无论生老病死,无论富贵贫贱,我都会对你不离不弃,永远爱你。你愿意……再嫁给我一次吗?”

  苏晚站在他面前,穿着一袭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她看着厉沉舟深情的眼神,眼眶微微泛红,正想开口答应,却突然话锋一转,朝着不远处的林渊和陆泽招了招手,语气带着俏皮的笑意:“沉舟,对不起啦。你看,这是我的两位丈夫,林渊温柔稳重,陆泽阳光开朗,他们可比你会疼人多了。你呀,已经被淘汰咯!”

  林渊和陆泽站在一旁,原本是来见证好友求婚的,听到苏晚的话,都愣住了。林渊脸上露出无奈又宠溺的笑容,陆泽则哈哈大笑起来,配合着苏晚的玩笑,朝着厉沉舟做了个鬼脸:“沉舟,不好意思啊,晚晚现在是我们的啦!”

  厉沉舟跪在地上,脸上的深情瞬间僵住,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晚,又看了看林渊和陆泽,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晚晚……你……你在说什么?这不好笑!”

  “谁跟你开玩笑啦?”苏晚眨了眨眼睛,挽住林渊和陆泽的胳膊,笑得一脸甜蜜,“我是认真的呀。之前跟你在一起,总是提心吊胆,跟着林渊和陆泽,我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厉沉舟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无法呼吸。他猛地站起身,抓住苏晚的胳膊,眼神里充满了焦急和不解:“晚晚,你怎么了?我们不是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的吗?你忘了我们一起经历的那些事情了吗?你忘了你为我打造的那口棺材,说要和我生死相依了吗?”

  “那些都是过去式啦。”苏晚轻轻推开他的手,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沉舟。你太偏执,太冲动,跟你在一起太累了。林渊和陆泽不一样,他们能给我想要的安稳和幸福。”

  厉沉舟看着苏晚陌生的眼神,心里充满了绝望和痛苦。他不明白,为什么曾经深爱着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苏晚,会突然变成这样?难道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吗?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教堂门口传来,带着一丝妩媚和幽怨:“沉舟,别难过。她不懂得珍惜你,我懂。”

  厉沉舟猛地回头,只见肖瑶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妆容精致,正缓缓地向他走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眼神里充满了占有欲。

  “肖瑶?你怎么会在这里?”厉沉舟的眉头皱得紧紧的,语气里充满了警惕。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杀害苏晚、策划了一系列阴谋的女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肖瑶走到厉沉舟面前,无视了旁边的苏晚、林渊和陆泽,眼神温柔地看着厉沉舟:“沉舟,我知道你还在恨我。但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太爱你了。我不能忍受你和苏晚在一起,我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声音压低了一些,像是在诉说一个天大的秘密:“沉舟,你不知道吧?我曾经为你生过一个孩子。当年我离开你,不是因为不爱你,而是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我怕你当时事业刚起步,压力太大,所以我一个人偷偷生下了孩子,独自抚养他长大。”

  “什么?!”厉沉舟的瞳孔瞬间收缩,难以置信地看着肖瑶,“你说什么?你为我生过孩子?这不可能!当年我们分开的时候,你根本没有怀孕!”

  “怎么不可能?”肖瑶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厉沉舟,“你看,这就是我们的孩子,他现在已经五岁了,长得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沉舟,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情,我伤害了苏晚,也伤害了你。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愿意弥补我的过错,和你重新在一起,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生活,好不好?”

  厉沉舟接过照片,照片上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眉眼之间,确实有几分他的影子。他的心里充满了震惊和疑惑,他不知道肖瑶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他就有一个五岁的儿子了,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大脑一片混乱。

  苏晚站在一旁,原本带着玩笑的脸上,笑容瞬间消失了。她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肖瑶,又看了看厉沉舟手里的照片,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愤怒和委屈。她刚才只是想跟厉沉舟开个玩笑,考验一下他的真心,没想到竟然冒出一个肖瑶,还说为厉沉舟生过孩子!

  “肖瑶,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依旧保持着镇定,“你杀害了我,策划了那么多阴谋,现在竟然还想来破坏我和沉舟的感情,你太无耻了!”

  “杀害你?”肖瑶冷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了嘲讽,“苏晚,你别在这里装可怜了。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沉舟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沉舟爱的人是我,我们还有孩子,我们才是天生一对!”

  “你放屁!”苏晚愤怒地喊道,“沉舟爱的人是我!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生死相依,他怎么可能爱你这种恶毒的女人?”

  “是不是恶毒,不是你说了算。”肖瑶转头看向厉沉舟,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恳求,“沉舟,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你看,我们的孩子那么可爱,你难道不想和他相认,不想给我和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吗?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只要你能和我重新在一起。”

  厉沉舟看着手里的照片,又看了看眼前的两个女人,心里充满了矛盾和纠结。一边是他深爱多年、失而复得的苏晚,一边是曾经伤害过他、却声称给他生了一个孩子的肖瑶。他不知道该相信谁,该选择谁。

  林渊和陆泽也皱紧了眉头。他们知道苏晚刚才是在开玩笑,可肖瑶的出现,以及她所说的话,都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肖瑶,你说你为沉舟生了孩子,有什么证据?”林渊冷静地问道,“仅凭一张照片,不足以证明什么。而且,你之前的所作所为,让我们无法相信你。”

  “证据?”肖瑶冷笑一声,“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据!我可以带你们去见他,你们可以亲自问他,也可以做亲子鉴定!沉舟,只要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做亲子鉴定,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

  厉沉舟的心里一动。亲子鉴定,确实是证明孩子身份的最好方式。如果肖瑶说的是真的,那他不能不认自己的孩子。如果是假的,那也能拆穿肖瑶的谎言。

  “好。”厉沉舟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跟你去见孩子,我们做亲子鉴定。如果孩子真的是我的,我会承担起一个父亲的责任。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和你重新在一起,我爱的人是晚晚。如果孩子不是我的,我会让你为你之前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肖瑶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好!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绝情!沉舟,只要你肯认孩子,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苏晚看着厉沉舟,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委屈:“厉沉舟,你竟然相信她的话?你忘了她是怎么伤害我的吗?你忘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了吗?”

  “晚晚,对不起。”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愧疚,“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孩子是无辜的。如果她真的为我生了孩子,我不能不管。你相信我,无论结果如何,我爱的人始终是你,我不会因为孩子,就和她重新在一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苏晚的眼泪掉了下来,“我只要你相信我,只要你选择我!厉沉舟,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苏晚转身就朝着教堂外面跑去。

  “晚晚!”厉沉舟大喊一声,想追上去,却被肖瑶拦住了。

  “沉舟,我们现在就去见孩子吧,别让孩子等急了。”肖瑶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

  厉沉舟看着苏晚跑远的背影,心里充满了痛苦和无奈。他知道,苏晚现在一定很伤心,但他必须先把孩子的事情弄清楚。

  “林渊,陆泽,麻烦你们帮我照顾一下晚晚,别让她出什么事。”厉沉舟对林渊和陆泽说道。

  “放心吧,我们会的。”林渊点了点头,和陆泽一起朝着苏晚跑远的方向追去。

  厉沉舟看着他们的背影,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肖瑶:“走吧,带我去见孩子。”

  肖瑶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带着厉沉舟朝着教堂外面走去。

  他们坐上了肖瑶的车,朝着城郊的一个小区驶去。一路上,厉沉舟的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既期待见到那个可能是自己儿子的孩子,又害怕这只是肖瑶的又一个阴谋。

  车子行驶了大约一个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肖瑶带着厉沉舟走进一栋居民楼,来到三楼的一个房间门口。

  肖瑶打开门,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立刻跑了出来,扑进肖瑶的怀里:“妈妈,你回来啦!”

  “宝贝,妈妈给你带了一个客人。”肖瑶抱着小男孩,温柔地说道,然后指着厉沉舟,“你看,这是厉叔叔。”

  小男孩抬起头,看着厉沉舟,眼神里充满了好奇。他的眉眼之间,确实和厉沉舟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厉沉舟的心里一紧,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油然而生。他看着小男孩,喉咙有些哽咽:“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肖念沉。”小男孩奶声奶气地说道。

  “肖念沉……”厉沉舟的心里泛起一股暖流。念沉,思念厉沉舟?难道肖瑶真的一直爱着他,还让孩子跟着他的名字取名?

  肖瑶看着厉沉舟的反应,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沉舟,你看,念念跟你多像啊。他就是我们的孩子,我没有骗你。”

  厉沉舟没有说话,只是蹲下身,看着肖念沉,伸出手,想摸摸他的头。肖念沉却下意识地躲到了肖瑶的身后,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念念,别害怕,厉叔叔是好人。”肖瑶温柔地说道。

  肖念沉犹豫了一下,才从肖瑶的身后探出头,看着厉沉舟。

  厉沉舟的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孩子,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儿子,那他该如何向苏晚解释?该如何弥补对这个孩子的亏欠?

  “我们现在就去做亲子鉴定吧。”厉沉舟站起身,说道。

  “好。”肖瑶点了点头,“我已经联系好了医院,我们现在就过去。”

  他们带着肖念沉,驱车前往医院。一路上,厉沉舟的心里都在胡思乱想。他想起了苏晚,想起了她刚才失望的眼神和流泪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愧疚。他暗暗发誓,等亲子鉴定结果出来,无论如何,他都要向苏晚解释清楚,求得她的原谅。

  到达医院后,他们按照流程,采集了厉沉舟和肖念沉的样本,送去做亲子鉴定。医生告诉他们,结果需要三天后才能出来。

  从医院出来后,厉沉舟没有跟着肖瑶回去,而是直接去了苏晚的住处。他知道,苏晚现在一定很伤心,他必须尽快向她解释清楚。

  来到苏晚的住处,厉沉舟敲了敲门,开门的是林渊。

  “沉舟,你来了。”林渊的语气有些冷淡,“晚晚在房间里,不肯见任何人。”

  “我知道。”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愧疚,“我能进去看看她吗?我有话要跟她说。”

  林渊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侧身让他进去。

  厉沉舟走进房间,看到苏晚正躺在床上,背对着他,肩膀微微颤抖着,显然是在哭。

  “晚晚。”厉沉舟轻声喊道,走到床边,想握住她的手。

  苏晚却猛地甩开他的手,转过身,眼睛红肿,脸上还带着泪痕,语气里充满了愤怒和失望:“厉沉舟,你还来干什么?你不是要去见你的儿子,要和你的初恋情人重新在一起吗?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晚晚,你听我解释。”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不是要和她重新在一起,我只是想弄清楚孩子的事情。孩子是无辜的,如果他真的是我的,我不能不管他。但我爱的人始终是你,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一张照片,一句谎言,你就相信了她,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我们之间的感情?厉沉舟,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轻易相信她的话。”厉沉舟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愧疚,“但我真的不能不管那个孩子。如果他真的是我的,我身为他的父亲,有责任照顾他。晚晚,你相信我,等亲子鉴定结果出来,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如果孩子不是我的,我会让肖瑶付出应有的代价。如果孩子是我的,我会承担起父亲的责任,但我会和肖瑶划清界限,我们之间,只会是孩子的父母,不会有其他任何关系。”

  苏晚看着厉沉舟真诚的眼神,心里的愤怒和失望渐渐被犹豫取代。她知道厉沉舟不是一个绝情的人,孩子确实是无辜的。可她一想到肖瑶曾经对她做过的事情,一想到厉沉舟可能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心里就像针扎一样疼。

  “我需要时间考虑。”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在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之前,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厉沉舟点了点头,心里充满了无奈:“好。晚晚,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说完,厉沉舟转身离开了苏晚的住处。

  接下来的三天,对厉沉舟来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每天都在焦虑和愧疚中度过,既期待亲子鉴定的结果,又害怕结果会伤害到苏晚。

  林渊和陆泽也经常来安慰他,劝他不要太过焦虑,一切等结果出来再说。

  三天后,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了。厉沉舟和肖念沉,确实是亲生父子关系。

  拿到结果的那一刻,厉沉舟的心里五味杂陈。他既为自己有了一个儿子而感到高兴,又为该如何向苏晚解释而感到焦虑。

  他拿着亲子鉴定报告,第一时间去了苏晚的住处。

  苏晚看到他手里的报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晚晚,结果出来了。”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念念……他确实是我的儿子。”

  苏晚的眼泪掉了下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所以,你要和他一起生活,和肖瑶重新在一起吗?”

  “不!”厉沉舟立刻说道,“我不会和肖瑶重新在一起的!我爱的人是你,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念念是我的儿子,我会承担起一个父亲的责任,照顾他的生活,关心他的成长。但我会和肖瑶划清界限,我们之间,只会是孩子的父母,不会有其他任何关系。晚晚,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我真的没有办法不管念念。你能不能……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苏晚看着厉沉舟真诚的眼神,心里的防线渐渐崩塌。她知道,厉沉舟不是故意要伤害她的,他只是在尽一个父亲的责任。而且,她也深深地爱着厉沉舟,不愿意因为一个孩子,就放弃他们之间的感情。

  “厉沉舟,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厉沉舟连忙说道。

  “我要和你一起照顾念念。”苏晚说道,“我要让他知道,他不仅有爸爸和妈妈,还有我这个继母。我会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他。但肖瑶,绝对不能再干涉我们的生活,不能再伤害我们。”

  厉沉舟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紧紧地抱住林渊。

  市金融中心顶层的会议室里,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洒进来,将长条会议桌照得锃亮。厉沉舟坐在主位上,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袖口挽起两寸,露出腕上的机械表,神情冷峻地听着部门经理汇报季度财报。

  自从他的公司超越厉建国的老牌企业,成为行业龙头后,不少昔日依附厉建国的合作方纷纷转向,今天这场闭门会议,就是和几位核心合作方敲定年度战略合作。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厉建国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他头发凌乱,衬衫扣子崩开两颗,眼底布满血丝,全然没了往日的威严。在场的几位公司老总都愣住了,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厉沉舟眉头紧锁,眼神骤然变冷:“厉总,这里是商业会议,无关人员请出去。”

  他刻意加重了“厉总”两个字,疏离感十足。自从上次绑架事件后,他就再也没认过这个父亲,两人之间只剩下冰冷的商业竞争关系。

  可厉建国像是没听见,径直冲到厉沉舟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光滑的地板上。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听得在场众人都心头一紧。

  “爸!我求你了!”厉建国抬起头,脸上满是哀求,声音带着哭腔,“再给我一次机会!公司不能倒!那些老员工跟着我几十年,不能让他们失业啊!”

  “爸?”厉沉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厉建国,你是不是搞错了?谁是你爸?”

  他的话语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进厉建国的心脏。厉建国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里的哀求渐渐被怨毒取代。他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厉沉舟,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语气:“你不要妨碍我了!我这不是求你,我是诅咒你!”

  “诅咒?”厉沉舟的眼神更冷了,“你以为诅咒能让你的公司起死回生?”

  “我诅咒你众叛亲离!诅咒你生意败落!诅咒你跟我一样,一无所有!”厉建国嘶吼着,脸上青筋暴起,“厉沉舟,你别得意!要不是我当初给你铺路,你能有今天?现在你翅膀硬了,就不认我这个爹了?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垫背!”

  这番话彻底点燃了厉沉舟的怒火。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厉建国这种颠倒黑白的嘴脸。当初他创业时,厉建国不仅没提供任何帮助,反而处处打压,甚至在他被绑架时见死不救,转头就把公司交给了厉福州。如今厉福州把公司搞得一团糟,走投无路了,却来这里撒泼耍赖,还敢诅咒他?

  “你闭嘴!”厉沉舟猛地站起身,一把揪住厉建国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积压在心底的愤怒、失望和怨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扬起拳头,对着厉建国的脸就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闷响,厉建国被打得一个踉跄,嘴角瞬间渗出了血丝。他显然没料到厉沉舟真的敢动手,愣了一秒后,突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扯开嗓子大喊起来:“大家快来看呐!有人打老人啦!天理难容啊!厉沉舟,你这个不孝子,竟然动手打亲生父亲!”

  他一边喊,一边故意往地上躺,手脚还胡乱挥舞着,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在场的几位公司老总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闹剧惊呆了。他们都是商场上的老江湖,见过的大风大浪不少,但儿子当众打父亲,父亲躺在地上撒泼喊冤的场面,还是头一次见。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厉沉舟,眼神复杂,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毕竟在商界,个人声誉至关重要,当众殴打长辈,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容易落下“不孝”“暴躁”的骂名。

  厉沉舟的拳头停在半空中,看着躺在地上撒泼的厉建国,心里的怒火更盛,可理智告诉他,不能再动手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胸腔里的怒火,眼神冰冷地看着厉建国:“你闹够了没有?”

  “闹?我没有闹!”厉建国躺在地上,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丝,哭得更凶了,“大家都看看!这就是厉沉舟!如今的商界新贵!竟然动手打我这个老头子!我当初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厉建国,你要点脸!”厉沉舟的声音冰冷刺骨,“当初我被绑架,你见死不救,转头就把公司交给厉福州,怎么不说?厉福州把公司搞得濒临破产,你走投无路了,就来这里撒泼耍赖,还敢诅咒我,怎么不说?”

  他的话让在场的几位老总都愣住了。他们只知道厉沉舟和厉建国父子关系不和,却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

  厉建国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癫狂的模样:“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见死不救了?那明明就是骗局!厉沉舟,你别想转移话题!今天你要么给我注资救公司,要么我就赖在这里不走,让所有人都看看你的真面目!”

  “救你?”厉沉舟冷笑一声,“我凭什么救你?你的公司是被厉福州搞垮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当初你放弃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

  “我是你爹!你救我天经地义!”厉建国嘶吼着。

  “爹?”厉沉舟弯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嘲讽,“从你摔碎手机,说不救我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是我爹了。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直起身,对着门口的保安喊道:“保安,把他拖出去!以后不准他再踏进这里半步!”

  门口的保安早就守在那里,听到厉沉舟的命令,立刻上前,想要把厉建国从地上拉起来。

  “你们别碰我!”厉建国拼命挣扎着,大喊大叫,“厉沉舟,你这个不孝子!你会遭报应的!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吸引了公司不少员工围观。大家都躲在会议室门口,窃窃私语,对着里面指指点点。

  几位公司老总互相看了看,脸上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其中一位年长的王总站起身,对着厉沉舟说道:“厉总,消消气。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父亲,这样闹下去,对谁都不好。不如先让他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情,私下里再商量。”

  “王总,多谢关心。”厉沉舟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我和他之间,没什么好商量的。他今天来这里,就是想撒泼耍赖,逼我注资救他的公司。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另一位李总也说道:“厉总,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现在外面有很多员工在看,传出去对公司的声誉不好。不如先把厉先生请出去,我们继续开会,有什么事情,等会议结束后再说。”

  厉沉舟点了点头。他知道李总说得对,不能让厉建国影响了公司的声誉和重要的会议。

  “保安,快点把他拖出去!”厉沉舟再次下令。

  保安们不再犹豫,强行将厉建国从地上拉了起来,拖着他往门口走去。厉建国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大叫,嘴里还不停地诅咒着厉沉舟。

  “厉沉舟!你这个白眼狼!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大家都来看看啊!厉沉舟打老人啦!天理难容啊!”

  厉建国的声音渐渐远去,会议室里终于恢复了平静。但在场众人的心情,却都有些复杂。

  厉沉舟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主位,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峻。“抱歉,让大家见笑了。耽误了会议进程,我们继续。”

  会议继续进行,但几位老总显然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会偷偷看向厉沉舟,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厉沉舟对此心知肚明,但他并不在意。他问心无愧,至于别人怎么看,他无法控制,也不想控制。

  会议结束后,几位老总陆续离开了会议室。王总走在最后,拍了拍厉沉舟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厉总,家事难断。有些事情,还是尽量妥善处理,别让它影响了你的事业。”

  厉沉舟点了点头:“多谢王总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

  王总离开了,会议室里只剩下厉沉舟和苏晚。苏晚一直坐在角落里,安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

  “沉舟,你没事吧?”苏晚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刚才你动手打他,会不会不太好?”

  “我知道。”厉沉舟的声音有些疲惫,“但我实在忍不住了。他太过分了,不仅撒泼耍赖,还诅咒我。如果不是顾及公司的声誉,我真想好好教训他一顿。”

  “我理解你。”苏晚说道,“但他毕竟是你父亲,传出去对你的声誉不好。刚才那些老总,看你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我不在乎。”厉沉舟摇了摇头,“我问心无愧。当初他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比这过分多了。我没有让他身败名裂,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苏晚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应对吧。万一厉建国出去到处说你的坏话,影响了公司的声誉,就不好了。”

  厉沉舟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会让公关部做好应对准备,一旦有负面新闻出来,立刻进行澄清。”

  他拿起手机,给公关部经理打了个电话,交代了相关事宜。

  挂了电话,厉沉舟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他的心里充满了疲惫和无奈。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父亲的关系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而此时的厉建国,被保安拖出公司后,并没有离开。他坐在公司门口的台阶上,一边哭,一边对着过往的行人诉说着自己的“悲惨遭遇”,说厉沉舟忘恩负义,不孝不慈,动手殴打亲生父亲。

  不少路人被他吸引,围了过来,对着他指指点点,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录像。很快,“商界新贵厉沉舟当众殴打亲生父亲”的话题,就登上了本地新闻的热搜。

  消息传开后,网上一片哗然。有人谴责厉沉舟不孝,就算父亲有错,也不能动手打人;也有人表示好奇,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还有一些知道内情的人,在网上爆料,说厉建国当年如何见死不救,如何偏心厉福州,才导致父子关系破裂。

  厉沉舟的公司股价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出现了小幅下跌。不少合作方也纷纷打电话来询问情况,表达了担忧。

  面对突如其来的舆论危机,厉沉舟并没有慌乱。他按照之前的计划,让公关部发布了一份声明,详细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包括当年被绑架时厉建国的态度,以及厉福州如何搞垮公司,厉建国如何撒泼耍赖、诅咒自己的事情。同时,公关部还公布了一些证据,包括当年的报警记录、厉建国摔碎手机的照片、公司的财务报表等。

  声明发布后,网上的舆论瞬间反转。大家终于了解了事情的真相,纷纷谴责厉建国忘恩负义、撒泼耍赖,支持厉沉舟的做法。

  “原来厉建国是这样的人!当年竟然见死不救,太过分了!”

  “厉沉舟已经仁至义尽了,换做是我,早就动手了!”

  “厉建国就是想逼厉沉舟注资救公司,所以才撒泼耍赖,真是无耻!”

  随着舆论的反转,厉沉舟公司的股价也很快恢复了正常,甚至因为大家对厉沉舟的同情和支持,出现了小幅上涨。那些之前表示担忧的合作方,也纷纷表示会继续和厉沉舟的公司合作。

  而厉建国,在真相曝光后,彻底成了过街老鼠。他坐在公司门口,不仅没有人同情他,反而遭到了路人的指责和唾弃。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耻?竟然见死不救自己的儿子!”

  “还好意思在这里哭,真是丢死人了!”

  “赶紧走吧,别在这里污染环境了!”

  厉建国看着周围人鄙夷的目光,听着他们的指责,脸上火辣辣的,无地自容。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多么愚蠢。他不仅没有拿到注资,反而身败名裂,成了大家的笑柄。

  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地离开了。

  厉沉舟得知厉建国离开的消息后,并没有感到丝毫的高兴,心里反而有些五味杂陈。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充满了感慨。

  “沉舟,一切都过去了。”苏晚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网上的舆论已经反转了,公司的股价也恢复了正常,合作方也没有问题了。”

  厉沉舟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苏晚,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的笑容:“谢谢你,晚晚。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乱了方寸了。”

  “跟我客气什么?”苏晚笑着说道,“我们是情侣,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不过,经过这件事,你和厉叔叔的关系,可能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厉沉舟的眼神暗了暗:“我知道。其实,我从来没有指望过他能回心转意。我只是希望,他以后能好好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要再到处惹事了。”

  苏晚点了点头:“会的。经历了这么多,他应该会有所反省的。”

  事情平息后,厉沉舟的生活和工作恢复了正常。他依旧全身心地投入到公司的运营中,公司的发展也越来越顺利。

  而厉建国,自从那次闹剧后,就彻底消失在了公众的视野中。有人说,他去了外地,隐居了起来;也有人说,他因为公司破产,欠了一屁股债,被追债的人逼得四处躲藏。

  厉沉舟没有去打听厉建国的消息,也没有再联系他。他觉得,他们之间的父子情分,早就已经断了,再联系,也没有任何意义。

  有一次,林渊、陆泽他们来公司看望厉沉舟,聊起了厉建国。

  “沉舟,你说厉建国现在怎么样了?”林渊问道。

  厉沉舟摇了摇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其实,我觉得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陆泽说道,“当年他对你那么过分,你没有让他身败名裂,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厉沉舟笑了笑:“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现在只想好好经营公司,和晚晚一起,过好自己的生活。”

  大家都点了点头。他们知道,厉沉舟已经彻底放下了过去的恩怨,开始了新的生活。

  日子一天天过去,厉沉舟的公司越来越强大,成为了行业内的领军企业。他和苏晚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厚,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他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邀请了所有的亲朋好友。

  婚礼上,厉沉舟看着身边笑容明媚的苏晚,心里充满了幸福感。他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而厉建国,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厉沉舟偶尔会想起他,心里没有怨恨,也没有牵挂,只有一丝淡淡的感慨。他觉得,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厉建国的结局,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恩怨情仇和悲欢离合。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也无法控制别人的行为,但我们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选择如何面对生活中的困难和挑战。厉沉舟用自己的行动证明,即使没有亲情的支持,即使经历了再多的磨难,只要坚持自己的信念,努力拼搏,就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梦想,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而那段父子反目、当众闹剧的经历,也成为了厉沉舟生命中一个深刻的教训,时刻提醒着他,要珍惜身边的人,要坚守自己的底线,要做一个有担当、有责任的人。

  巷弄里的路灯忽明忽暗,劣质灯泡的电流声滋滋作响,混合着远处夜市残留的喧闹,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厉沉舟刚从苏晚的住处出来,脑子里还回荡着她泛红的眼眶和那句“我需要时间”,胸口堵得发闷,脚步都有些虚浮。

  突然,三个穿着花衬衫、胳膊上纹着劣质纹身的壮汉从巷口的阴影里钻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为首的光头壮汉叼着烟,吐了个烟圈,眼神不善地上下打量着他:“小子,站住!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这过,留下买路财!”

  厉沉舟皱紧眉头,刚想开口,就被旁边的瘦高个壮汉一拳砸在脸上。鼻血瞬间涌了出来,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白色的衬衫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少废话!识相的赶紧把钱拿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光头壮汉恶狠狠地说道。

  厉沉舟被打得头晕目眩,鼻腔里传来火辣辣的疼。他摸了摸脸上的血,心里涌起一股怒火,可对方人多势众,他根本不是对手。就在这时,他看到林渊和陆泽从巷口走来——他们担心厉沉舟,一直跟在后面。

  “沉舟!”林渊看到厉沉舟被打,脸色一变,立刻冲了过来。

  陆泽也醉醺醺地跟在后面,手里还拎着半瓶啤酒,看到眼前的景象,打了个酒嗝,眼神瞬间清醒了几分:“你们干什么?放开他!”

  “哟,还有帮手?”光头壮汉冷笑一声,“正好,一起拿钱!今天不留下点买路财,谁也别想走!”

  林渊挡在厉沉舟身前,冷静地说道:“我们没带多少现金,要不我们现在转账给你?”

  “转账?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耍花样?”瘦高个壮汉说道,“少废话,赶紧把身上的现金都拿出来!”

  林渊知道和这些人讲道理没用,只能从钱包里掏出所有的现金,递给光头壮汉:“我们就这么多了,你看看够不够。”

  光头壮汉接过钱,数了数,脸上露出不满的表情:“就这么点?打发要饭的呢?”

  他说着,就要动手打林渊。厉沉舟突然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抱住林渊,将他护在身后。他的脸上满是血迹,头发凌乱,眼神却异常坚定:“别打他!我还有钱!”

  林渊被他抱得莫名其妙,挣扎了一下:“你有病啊?你为什么抱着我?”

  厉沉舟没有松手,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递了过去。那是他身上最后一点现金,原本是想用来买烟的。“我就这么多了,都给你!”

  光头壮汉接过钱,又数了数,脸上的不满才稍稍缓解:“算你们识相!滚吧!”

  陆泽也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所有的现金,递给光头壮汉,嘴里还嘟囔着:“别打我……钱都给你……”

  光头壮汉接过钱,满意地笑了笑,带着两个手下转身消失在巷弄的阴影里。

  直到他们走远,林渊才推开厉沉舟,皱着眉头说道:“你刚才干什么?抱着我干什么?差点让我没法还手!”

  厉沉舟抹了抹脸上的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带血的牙齿:“我这不是怕你受伤嘛。再说,我也打不过他们,只能用这种方式保护你了。”

  陆泽醉醺醺地走上前,一头扎进林渊的怀里,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林渊……我怕……刚才那些人好凶……”

  林渊被他抱得一个踉跄,无奈地扶住他:“你醉成这样,还敢跟过来?赶紧站直了!”

  厉沉舟看着两人狼狈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没想到我们三个大男人,竟然被几个小混混抢了保护费,说出去都没人信。”

  林渊白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刚才在苏晚那里受了委屈,走路都不看路,才被他们盯上的。”

  提到苏晚,厉沉舟的笑容瞬间消失了,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我现在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别想太多了。”林渊说道,“亲子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念念确实是你的儿子。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和苏晚沟通,让她明白你的心意。我相信,苏晚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她会理解你的。”

  陆泽也从林渊的怀里抬起头,醉醺醺地说道:“对……苏晚姐那么好……她一定会原谅你的……我们……我们现在去哪?”

  厉沉舟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有一辆马车,我们可以坐着马车,去郊外散散心,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马车?”林渊和陆泽都愣住了,“现在还有马车?”

  “当然有。”厉沉舟笑了笑,“那是我之前收藏的一辆复古马车,一直放在郊外的一个仓库里。我本来是想等有空的时候,带着苏晚去兜风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说完,厉沉舟带着林渊和陆泽,朝着郊外的仓库走去。

  夜晚的郊外格外安静,只有虫鸣声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仓库里一片漆黑,厉沉舟打开手电筒,照亮了里面的景象。一辆复古的马车停在仓库的中央,马车的车身是木质的,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车轮是黑色的,看起来古朴而典雅。

  “哇!好漂亮的马车!”陆泽的酒意醒了大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马车,“沉舟哥,你也太厉害了吧,竟然还收藏了这么一辆马车!”

  林渊也点了点头:“确实很漂亮。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爱好。”

  厉沉舟笑了笑,走到马车旁边,打开车门:“上来吧,我们现在就出发,去郊外兜兜风。”

  林渊和陆泽先后上了马车。马车里的空间很大,铺着柔软的地毯,两边有舒适的座椅,还挂着精致的窗帘。厉沉舟坐在驾驶座上,拿起缰绳,轻轻一拉,马车缓缓地驶出了仓库。

  马车行驶在郊外的小路上,月光洒在小路上,照亮了前方的道路。风吹过,带来了淡淡的花香和青草的气息,让人心情舒畅。

  “真舒服啊。”陆泽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了惬意的笑容,“比在城里好多了,没有那么多噪音,也没有那么多烦心事。”

  林渊也点了点头:“确实。偶尔来郊外散散心,也挺好的。”

  厉沉舟看着前方的道路,心里的烦躁渐渐平息了不少。他想起了苏晚,想起了念念,想起了肖瑶,心里的思绪万千。

  “林渊,你说我真的能得到苏晚的原谅吗?”厉沉舟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当然能。”林渊说道,“苏晚那么爱你,她只是需要时间接受这个事实。你只要真心对待她,好好和她沟通,让她知道你不会因为念念而忽略她,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可是……”厉沉舟犹豫了一下,“我怕她会介意念念的存在,怕她会觉得我对她的爱不够纯粹。”

  “爱本来就不是纯粹的。”林渊说道,“爱里面包含了责任、包容、理解和牺牲。你对念念的责任,并不是对苏晚的背叛,而是一个男人应有的担当。苏晚如果真的爱你,她会理解你的,也会包容念念的。”

  厉沉舟沉默了。他知道林渊说得对,可他还是有些担心。他害怕自己会失去苏晚,害怕自己会再次陷入痛苦的深渊。

  陆泽也睁开眼睛,说道:“沉舟哥,你别担心……苏晚姐那么好……她一定会明白的……我们……我们可以帮你啊……我们可以一起照顾念念……让苏晚姐知道……你不会因为念念而忘记她……”

  厉沉舟看着陆泽醉醺醺却真诚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谢谢你们。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真好。”

  “我们是兄弟嘛!”陆泽笑了笑,又闭上了眼睛,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林渊看着熟睡的陆泽,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对厉沉舟说道:“你也别想太多了,好好驾驶马车。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放松心情,等明天天亮了,再好好和苏晚沟通。”

  厉沉舟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他握紧缰绳,驾驶着马车,在郊外的小路上缓缓行驶。月光洒在他的身上,照亮了他脸上的血迹,也照亮了他坚定的眼神。

  他知道,未来的路不会一帆风顺,他会面临很多困难和挑战。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有苏晚的爱,有林渊和陆泽这样的朋友,还有念念这个儿子。他会勇敢地面对一切,好好地生活,不辜负身边每一个人对他的期望。

  马车继续行驶着,朝着月光下的远方驶去。郊外的夜晚格外宁静,只有马车行驶的轱辘声和陆泽的呼噜声,在空气中回荡,构成了一首独特的夜曲。

  厉沉舟看着前方的道路,心里充满了希望。他相信,只要他坚持下去,只要他真心对待身边的人,他一定会得到幸福的。而这辆复古的马车,也会见证他未来的幸福生活,带着他和他爱的人,驶向更加美好的未来。

  厉沉舟的公寓里,水晶吊灯的光芒被厚重的窗帘遮去大半,只留几缕微光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眼神里带着一丝酒后的迷离,却又透着股莫名的亢奋。刚才和林渊他们喝了不少酒,回到家后总觉得浑身发痒,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没处发泄。

  “无聊死了……”厉沉舟嘟囔着,目光扫过客厅的天花板,突然来了兴致。他后退几步,助跑两步后猛地起跳,双手死死抓住了天花板的边缘——那是一处设计时预留的装饰性凹槽,宽度刚好能容纳手指扣住。他像只蜘蛛一样,四肢撑开,身体悬空挂在天花板上,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这姿势,还挺帅。”厉沉舟低头看着地板,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手指微微用力,竟然还能慢慢挪动身体,沿着天花板的边缘缓慢爬行。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厉沉舟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点谁会来?他想下来开门,可又觉得这样爬着挺有意思,索性没动,冲着门口喊了一声:“谁啊?自己开门,钥匙在玄关柜子上!”

  门被推开,厉建国提着一个公文包走了进来。他是来给厉沉舟送一份重要的合同文件,顺便想看看这个儿子最近有没有又熬夜酗酒。可一进门,他就看到了让他惊掉下巴的一幕——厉沉舟正挂在天花板上,四肢撑开,像只大蜘蛛一样趴在那里,眼神还直勾勾地看着他。

  “厉沉舟!你疯了吧?!”厉建国的声音瞬间拔高,公文包“啪”地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文件散落出来。他指着天花板上的厉沉舟,气得手都在抖,“你好好的人不当,挂在天花板上干什么?赶紧下来!摔下来怎么办?”

  厉沉舟非但没下来,反而冲着厉建国咧嘴一笑,身体还故意晃了晃:“爸,你看我像不像蜘蛛?这姿势,酷不酷?”

  “酷个屁!”厉建国气得吹胡子瞪眼,弯腰捡起地上的公文包,“赶紧下来!像什么样子!你都是个大公司的老板了,还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我就不。”厉沉舟故意作对,手指扣得更紧了,身体还在天花板上慢慢转了个方向,“你要是有事就快说,没事就赶紧走,别耽误我当蜘蛛。”

  厉建国被他气得血压飙升,他这辈子最讲究规矩体面,怎么就养了这么个不着调的儿子?“我是来给你送合同的!明天就要用的重要文件,你要是弄丢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合同啊,放桌子上就行。”厉沉舟漫不经心地说道,目光落在厉建国身上,突然觉得有点好玩。他心里一动,想着要是能把厉建国也拉上来,让他也体验体验当“蜘蛛”的感觉,肯定很有意思。

  就在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厉沉舟只觉得胳膊一阵发麻,像是有电流穿过,紧接着,他的手臂竟然开始不受控制地变长!原本正常长度的胳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伸、变长,从一米多慢慢涨到两米、三米、四米……最后停留在五米左右的长度,像两条长长的橡胶软管,悬在半空中轻轻摆动。

  厉沉舟自己也惊呆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突然变长的胳膊,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发出“卧槽”的惊呼:“这……这是怎么回事?”

  厉建国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他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手指着厉沉舟变长的胳膊,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声音都带着颤抖:“你……你的胳膊……怎么会这么长?”

  厉沉舟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酒后的亢奋再次占据上风。他看着自己五米长的胳膊,又看了看吓得脸色发白的厉建国,心里的恶作剧念头更强烈了。“爸,你不是让我下来吗?我偏不!我还想拉你上来呢!”

  话音未落,厉沉舟的两条长胳膊猛地向前伸去,五米的长度刚好够到地面。他的右手精准地抓住了厉建国的后领,左手则抓住了厉建国的胳膊。

  “厉沉舟!你干什么?放开我!”厉建国惊恐地大喊,拼命挣扎着,可厉沉舟的手像是铁钳一样,死死地抓住他,根本挣脱不开。

  “带你体验一下当蜘蛛的快乐!”厉沉舟笑着,手臂用力一拽。五米长的胳膊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竟然硬生生将厉建国从地面上提了起来,朝着天花板的方向拖去。

  “啊!救命啊!厉沉舟,你放开我!我恐高!”厉建国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在空中胡乱蹬着,双手死死抓住厉沉舟的胳膊,脸色苍白得像纸,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被人用五米长的胳膊从地面往天花板上拖,还是头一次,那种悬空的恐惧让他浑身发抖。

  厉沉舟可不管他的哭喊,手臂继续用力,将厉建国一点点往上拖。厉建国的身体离地面越来越远,离天花板越来越近,他能清晰地看到天花板上的灰尘,还有厉沉舟挂在那里的双腿。

  “厉沉舟!我命令你放开我!”厉建国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是你爸!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要是把我摔下去,我饶不了你!”

  “现在知道是我爸了?”厉沉舟的语气带着一丝戏谑,手臂的力道却稍微减轻了一些,“当初我被绑架,你见死不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是你儿子?当初你把公司交给厉福州,放弃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是你儿子?”

  提到这些往事,厉沉舟的眼神冷了下来,手臂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厉建国的身体又往上提了一截,离天花板只剩下不到一米的距离。

  “我……我那时候是误会了!”厉建国的声音颤抖着,“我以为那是骗局!我不是故意不救你的!公司交给福州,也是因为我觉得他比你稳重……”

  “误会?”厉沉舟冷笑一声,“一句误会,就能抵消你对我做的一切?厉建国,你知道我被绑架的时候,有多害怕吗?你知道我听到你说不救我,把公司交给厉福州的时候,心里有多失望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手臂微微晃动,厉建国的身体也跟着晃来晃去,吓得他死死闭住眼睛,不敢再说话。

  厉沉舟看着厉建国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心里的怨气渐渐消散了一些。他其实也不是真的想伤害厉建国,只是刚才突然变长的胳膊让他来了兴致,加上心里积压的怨气,才想好好“吓唬”一下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爸,”厉沉舟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我问你,你现在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厉建国连忙点头,生怕厉沉舟一个松手把他摔下去,“我错了!我不该误会你,不该不救你,不该把公司交给福州!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赶紧把我放下去!我恐高,我快受不了了!”

  厉沉舟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缓缓松开左手,只留右手抓住厉建国的后领,手臂慢慢往下放,将厉建国一点点放回地面。

  双脚终于落地的那一刻,厉建国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他扶着旁边的沙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依旧苍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厉沉舟也从天花板上跳了下来,他的胳膊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正常长度,仿佛刚才那五米长的胳膊只是一场幻觉。

  “现在知道害怕了?”厉沉舟看着厉建国,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

  厉建国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平复了呼吸。他抬起头,瞪着厉沉舟,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后怕:“厉沉舟!你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胳膊怎么会突然变长?你是不是中邪了?”

  厉沉舟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啊。刚才突然就觉得胳膊发麻,然后就变长了。可能是喝酒喝多了,出现幻觉了吧。”

  “幻觉?”厉建国显然不信,“哪有这么真实的幻觉?你的胳膊明明就变长了,还把我拖到天花板上!”

  厉沉舟心里也觉得奇怪,但他不想再纠结这件事,而是话题一转:“合同呢?给我吧。”

  厉建国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他从公文包里拿出合同,递给厉沉舟,眼神里依旧带着警惕:“你以后不准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还有,你的胳膊要是再出现这种奇怪的情况,一定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知道了知道了。”厉沉舟接过合同,随意翻了翻,“没别的事了吧?没事你就赶紧走吧,我还要休息。”

  厉建国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看着厉沉舟那副不耐烦的模样,又想起刚才被拖到天花板上的恐惧,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他深深地看了厉沉舟一眼,转身离开了公寓。

  门关上的那一刻,厉沉舟脸上的戏谑笑容消失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刚才那种手臂变长的感觉还残留在脑海里,真实得不像幻觉。“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心里充满了疑惑。

  他走到沙发上坐下,拿起手机,想给苏晚打个电话说说这件怪事,可又觉得太匪夷所思,怕苏晚以为他喝酒喝疯了,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

  接下来的几天,厉沉舟的胳膊再也没有出现过变长的情况,他也渐渐把这件事归结为酒后的幻觉,没再放在心上。

  可他不知道的是,那天他胳膊变长的一幕,被公寓里一个隐藏的摄像头拍了下来。而这个摄像头,正是之前那个诈骗集团的残余势力安装的。他们虽然被厉沉舟扳倒了,但还有一些漏网之鱼,一直潜伏在暗处,想找机会报复厉沉舟。

  当这些残余势力看到视频里厉沉舟五米长的胳膊时,都惊呆了。他们万万没想到,厉沉舟竟然有这样的“超能力”。

  “老大,这厉沉舟到底是什么来头?胳膊竟然能变长五米?”一个小弟看着视频,一脸震惊地说道。

  被称为“老大”的男人,是之前诈骗集团的二把手,也是唯一逃脱的核心成员。他盯着视频里的厉沉舟,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阴鸷:“不管他是什么来头,这‘超能力’要是能为我们所用,我们就能东山再起,甚至能报复厉沉舟,把他之前夺走的一切都抢回来!”

  “可是,我们怎么才能让他为我们所用?”另一个小弟问道。

  “简单。”老大冷笑一声,“他不是很在乎那个叫苏晚的女人吗?我们把那个女人抓来,逼厉沉舟为我们做事。他要是不答应,我们就杀了那个女人!”

  “好主意!”小弟们纷纷附和,眼神里露出了凶狠的光芒。

  他们开始暗中跟踪苏晚,收集她的行踪信息,制定了详细的绑架计划。

  这天下午,苏晚下班回家,刚走到公寓楼下的小巷里,就被几个蒙面人拦住了去路。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苏晚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苏晚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一个蒙面人粗声说道,伸手就想抓苏晚的胳膊。

  苏晚反应很快,转身就想跑,可小巷太窄,很快就被蒙面人围了起来。她拼命挣扎,大喊救命,可小巷里人迹罕至,根本没人听到。

  最终,苏晚还是被蒙面人强行塞进了一辆黑色的面包车,车子很快消失在城市的车流中。

  与此同时,厉沉舟正在公司开会。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皱了皱眉,走到会议室外面,接起了电话。

  “厉沉舟,你的女人在我们手上。”电话里传来一个粗哑的男声,带着威胁的语气。

  厉沉舟的心脏瞬间揪紧:“你们是谁?把苏晚怎么样了?”

  “我们是谁不重要。”粗哑的男声说道,“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让你的女人活着回来。”

  “你们想要什么?”厉沉舟的声音冰冷,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很简单。”粗哑的男声说道,“我们知道你有‘超能力’,胳膊能变长五米。我们要你帮我们做一件事——去抢一家银行的金库。只要你成功了,我们就放了苏晚。如果你不答应,或者敢报警,你就等着给你的女人收尸吧!”

  厉沉舟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没想到,这些人竟然知道他胳膊变长的事情,还想用苏晚来威胁他!

  “你们别伤害苏晚!”厉沉舟咬了咬牙,“我可以帮你们,但我有一个条件——我要先听听苏晚的声音,确认她没事。”

  “可以。”粗哑的男声说道。

  电话里传来了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很清晰:“沉舟,救我!他们没有伤害我,你别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是坏人!”

  “晚晚,你别害怕!我一定会救你的!”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们听到了,她没事。现在,告诉我银行的地址和具体计划。”

  “地址和计划我们会发给你。”粗哑的男声说道,“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不许报警,也不许告诉任何人!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厉沉舟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知道,这些人就是之前诈骗集团的残余势力,他们想利用他的“超能力”抢劫银行,报复他。

  报警?不行!对方说了,一旦报警就杀了苏晚。告诉别人?林渊、陆泽?他们虽然可靠,但时间紧迫,而且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

  “超能力……”厉沉舟喃喃自语。他不确定自己的胳膊还能不能再变长,但为了苏晚,他必须试试!

  他回到会议室,跟大家说了一声有紧急情况,会议暂停,然后立刻赶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很快,他的手机收到了对方发来的地址和计划——目标是城郊的一家小型银行,金库位于地下一层,防守相对薄弱。对方要求他今晚十二点准时行动,用他的“超能力”打开金库的大门,将里面的现金全部运出来,送到指定的地点。

  厉沉舟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心里快速盘算着。他知道,自己不能真的帮他们抢劫银行,那是违法犯罪的事情。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苏晚被伤害。他必须想一个办法,既能救回苏晚,又能将这些残余势力一网打尽。

  他想到了李警官——那个之前帮他扳倒诈骗集团和黑警的刑警。李警官为人正直,而且经验丰富,一定能帮他想出办法。

  厉沉舟立刻给李警官打了电话,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告诉了他,包括自己胳膊变长的怪事,以及对方的威胁和要求。

  李警官听完后,也很惊讶,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厉先生,你别着急。苏晚小姐的安全是第一位的。我们可以先答应他们的要求,然后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在你行动的时候,我们趁机将他们一网打尽,救回苏晚小姐。”

  “可是,我的胳膊不一定能再变长。”厉沉舟说道。

  “没关系。”李警官说道,“我们可以提前在银行周围布置警力,做好充分的准备。无论你的胳膊能不能变长,我们都有把握将他们抓获。你只需要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

  厉沉舟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

  接下来的时间里,厉沉舟和李警官详细制定了行动计划。李警官立刻调动警力,在银行周围和对方指定的交货地点布置了大量的便衣警察,做好了随时抓捕的准备。

  晚上十一点半,厉沉舟按照对方的要求,独自一人来到了城郊的那家银行。银行周围一片漆黑,只有门口的监控摄像头在闪烁着红光。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银行的后门。按照对方的计划,后门有他们事先留下的工具,可以打开一道缝隙。厉沉舟用工具打开后门,悄悄溜了进去。

  银行内部一片寂静,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厉沉舟按照计划,朝着地下一层的金库走去。

  就在他走到金库门口时,手机响了,是对方打来的:“厉沉舟,你到了吗?赶紧用你的超能力打开金库大门!我们已经看到你了,别耍花样!”

  厉沉舟看了一眼周围隐藏的摄像头,知道对方正在监视着他。他深吸一口气,集中注意力,心里默念着让胳膊变长。

  奇迹发生了!他的胳膊再次开始发麻,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伸、变长,很快就达到了五米的长度。

  厉沉舟心里一喜,用长长的胳膊抓住金库的大门把手,用力一拽。金库的大门是特制的,非常坚固,但在五米长胳膊的惊人力量下,竟然被硬生生拉开了一道缝隙。

  “很好!”电话里传来对方的欢呼声,“赶紧把里面的现金都装起来,送到指定地点!”

  厉沉舟没有动,而是对着电话说道:“我已经打开大门了。你们先把苏晚放了,我看到她安全了,就把现金给你们送过去。”

  “你别耍花样!”对方的声音变得警惕,“先把现金装起来,送到指定地点,我们自然会放了苏晚!”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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