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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猎物入网,来自宫墙的“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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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7章:猎物入网,来自宫墙的“密报”

  卯光未出,宫墙先有露。南宫西隅的一段旧墙,昨夜被风雨舔过,今晨凝了一层细白。白得像新磨的粉,却在露珠沿着缝纹下滑的时候,缓缓显出几笔极淡的字——像从石头里长出来的草。头一笔歪着,第二笔抖着,第三笔忽然稳了,像写字的人喘了一口气,才敢写下去。字不过十来个:“三更后,西掖门,钥在铃下。”末了画了一个极小的“角”形——那是阙门下那支“笔”的暗记。

  巡更的小军以为是潮痕,正要袖拭,被一只细白的手按住。阿芷从阴里现身,指尖轻触露珠,不擦,只沿着字的末尾抖了一下。那笔不散。她低声道:“是明矾水。”又抬眼顺着墙头看了一圈,见砖缝间塞着一小片麻皮,麻皮上有一粒米大小的绛色斑。她想了想,把麻皮拨出,露出下面一枚极小的铜钉,钉下压着一截更细的丝。丝不是系住什么,是指路。

  “去请祭酒。”她对巡更的兵道,“风不许动。”

  兵不懂风,但懂命。他把手收紧,连呼吸都浅了。

  **

  郭嘉来的时候,天还在一层纸后。他伸指在“角”字上点了一下,露珠沾到指腹,凉丝丝的。他问:“巡更什么时候发现?”

  “刚折更。”阿芷答,“露一成,字才显。”

  郭嘉把手缩回袖里,像是把那一点凉暂存起来。他眯着眼看了片刻,低声笑了一下:“猎物自己把尾巴翻出来了。”他侧头看墙脚,“‘铃’在何处?”

  “西掖门外廊下有一串废铃。”阿芷道,“昨日风大,它不响,今日要响。”

  “钥在铃下,”郭嘉把字一笔笔默在心里,“便是说,今夜三更,西掖门会开;开了,必有人要从太庙向西挪东西。东西是‘匣’,还是‘血’?”

  阿芷道:“可能都不是,是‘名’。”

  郭嘉笑意更淡:“血写在名上,比写在纸上狠。”他转身看向东,“去吧。‘画皮’的人铺皮,‘网’的人下网。”

  阿芷点头退去。

  郭嘉没有立刻走。他仰头,望那道墙。昨夜他把那只旧匣亲手塞进祧下,看着石块落回原处,听见地在喉底里“嗯”了一声。今日一早,墙自己说话——不是匣,是门,是钥匙,是人心里要走的一条路。他在心里把“路”与“网”叠了一叠,叠成一张看不见的图。图的四角各有一枚点:西掖门、太庙侧廊、尚书台的后门、执金吾署旁的小桥。他把指腹在“角”字上再按了一下,像把绳头系牢。

  “去尚书台。”他说,“先把‘法’钉上,再把‘人’网住。”

  **

  尚书台的晨风带着纸屑的味道。荀彧面前的“十条”已经成文,置于砚旁,墨色新。郭嘉一眼掠过,“器归官”“责入律”“三年一复审”“不得入家庙”四条最重,他伸手将末尾那枚极轻的“停”按了按:“风乱三次——”

  “——礼可停。”荀彧接上,声音淡而准。

  “今日不止礼要停,人也要停。”郭嘉把“宫墙密报”的十来字轻轻说了一遍,“西掖门开,钥在铃下。这一行不是告密,是请人来‘演’。写字的那支笔,仍想救礼。他在诱另一种刀出鞘。刀一出,我们才好收。”

  荀彧抬眼:“廷尉与执金吾?”

  “廷尉拿‘罪’,执金吾拿‘人’。”郭嘉笑,“我拿‘网’。”他把“十条”收走一份,又把一抹细粉放在案角,“闻一下。”

  荀彧嗅之,低咳:“白芍末?”

  “白芍混少许细荠汁。”郭嘉道,“撒在西掖门槛与太庙回廊的石缝里。人脚上若有油,过处会现淡黄。黄不显,风一吹,便显。”他顿了顿,“还有‘黛’。在太庙西侧碑龛上抹一线。谁碰了,明早从殿里走出来,眉角会暗。”

  “这便是你的‘无声的眼睛’。”荀彧看他,“你要谁看?”

  “我要‘他们’以为没人看。”郭嘉笑了,笑意里有风,“真眼在‘风簿’上。蔡娘子今明两夜坐殿北。风若乱三次,她只要按一下‘角’。”

  “角?”荀彧眼里掠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你连阙门那支笔也把他画进网里了。”

  “出笔的人,总要落笔。”郭嘉道,“我怕的是他绝望,不怕他出手。”

  荀彧沉默一息:“我签。”笔落,“十条”就此入簿。他把另一支笔递回去,“你签你的‘网’。”

  郭嘉笑,落下“度”字之边的一小划,轻得像风掠过纸。

  **

  午后,执金吾署与廷尉府各放出一批便服军吏,交错布在四处:西掖门外的槐树下、太庙侧门的葡萄架旁、尚书台后门的石阶口、少府监墙角的驳砖外。每一处都静,各自盯着自己的“无”。郭嘉在丞相府的廊阴里看风。丝先动,竹后鸣,骨片末尾压住一记极低的音。他心里捻了一遍“等”,又在“等”字的尾巴上加了一个小小的钩:今天不去丞相府前院,路让出来。他对亲兵道:“辰末前,主公不出。让人‘看’,看得见空。”

  亲兵得命。

  阿芷在太庙西侧的碑龛前把一条黛抹了个“极细”,再退开三步,对准光看。黛不显。她满意,转头去看廊角那只“哑铃”。铃在风里一点不响,像在闭目打坐。她把耳贴在柱上,听了三息,听见很远的地方有一阵簇拥的足音,像很多草同时被风压了一下,又弹起来。

  “人来了。”她对廊阴里的人说。

  “人还未近。”那人答。他是廷尉府的一名老吏,黑得发亮,眼睛很慢。他慢慢开口:“看‘墙’。”

  “哪堵墙?”阿芷玩笑。

  “人心那堵。”老吏也笑了一下。

  **

  酉正,宫城西面,云压了下来。云压得低,风便怯。怯风里最容易看见人心——因为人心一怯,脚步就会轻,眼睛就会快,手就会颤。西掖门廊下一串废铃忽然叮地自响了一声,极小,极短。廊下一个黄门微微一惊,伸手去摸铃下的灰。灰里有一枚极细的钥齿。他指尖一捻,钥齿藏进袖里。他瞥一眼四面,外头寂静。再回头,一只手已按上他的腕——不是拦,是轻轻的催。“走。”一个极淡的声音在他耳后响。那声音太淡,像睡前别人对你说“晚安”。

  两个人贴墙而行。墙角的黛微不可见地深了一线。太庙西侧,碑龛的阴影里有一截衣角轻轻过。黛在衣角上粘了一个极薄的吻。廊上留下一点更黄的黄。门槛上的白芍粉在脚底下被带出两朵半月形的浅痕。每一朵都落在阿芷的“风簿”上——不是字,是一颗浅点。她在心里数:一、二,停,一……那停,是人心的停,不是风的停。

  “入网。”她低声。

  廷尉的老吏在阴里笑了一下,把一小片薄薄的纸从袖里抽出来,纸上写着两句话:“只看脚,不看脸。只看停,不看跑。”他把纸折成两半,塞进袖里,又把手按在心口——心口是“停”的地方。

  **

  三更,西掖门开了一线。那线在黑里像一只新裂开的眼,没睫毛,只有白。门内出来三人,一黄门,两内侍,腰侧都挂着一根细绳。前三步稳,第四步稍滑,第五步复稳。第五步落下的时候,阿芷的“风簿”上第三颗点落下。她没动。第六步之后,她把簿合上,轻轻向殿北那边一点——那是“耳”的方向。

  殿北,蔡文姬端坐。她面前摆着郭嘉留的那面小铜镜,镜里收着殿檐的一角与一缕风。她听殿角的风,风里有“丝”。第一次,丝先动,竹后鸣,骨末压低;第二次,丝乱了一个“齿”,竹急半拍,骨末迟到;第三次,丝与竹之间隔了一线“空”。她把手在桌沿上按了一下——不重,像在木面为一首曲定拍子:角。

  角,是短促的一声,是大乐里引人心转向的那个点。她知道她按下去的时候,城里另一个地方,会有一块薄薄的纸被捻碎,会有一根极细的丝被拉紧,会有一只“眼”睁开。

  郭嘉在丞相府廊下站了很久。他不看风铃,他看窗棂上的那根丝。丝一直稳。忽然,他看见丝头在风里往回收了一指甲那么长。他笑了一下,笑意淡:“角到了。”他低声对亲兵:“封西掖门的‘出路’,留‘回路’。”又对使者:“廷尉从太庙西廊截,执金吾从尚书台后门迎。少府监那边,不动。”

  “为何少府不动?”亲兵不解。

  “我要他们自己来。”郭嘉眼神很浅,“猎物入网,不能全靠网。要靠它自己跳。”

  **

  太庙西侧回廊,三人贴墙行。廊角的石缝里很干净,干净得不像今晚刚扫过,是像有人在晚饭前就把它收拾好了。走在前头的黄门忽觉脚底有一点“软”,一软,心就怯。他停了一下,回头看。停,阿芷的“风簿”上又落下一点。她侧身,手离了柱半寸。老吏拦住她,摇头:再停一次。

  三人进龛,避开了第一排供桌,直奔最里侧的神龛后。龛后有一块小小的暗格。黄门把钥齿从袖里抖出来,往暗格一试,“咔”的一声,发出一声极轻的愉悦。他笑了一下,把暗格推开。格里躺着一只形状与旧匣极相似的木盒,盒边有一道浅浅的新痕——好像是今日某时被人用爪子掐过一掐。黄门伸手去拿,指腹碰到盒面的一瞬间,他的指尖被一层极细的粉轻轻覆上。粉遇汗,就显。可此时汗不够,它只睡。

  他把盒抱出来,递给另外两人。三人猫着腰往回走。走到第二道廊影的时候,阿芷看见他们的“停”第三次落下。她的指尖也随之停了一下,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的短铁签悄悄往前送半寸,像把泥炉里的火轻拨了一下。

  “现在。”廷尉老吏低声。阴里散出几道黑影,像地上同时冒出三截柱子,又在一瞬间贴到墙上。没有人喊,没有人亮器。他们只是把自己的影子与那些人的影子叠在一处,叠到分不开。黄门以为是风,他错了。他伸手要摸铃下的那枚钥齿,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抽了出去——抽出去的不是骨,是“胆”。他“啊”了一声,却极轻,像夜里有一滴水落错了地方。

  “廷尉。”老吏把腰弯了弯,“请。”

  “勿动声色。”阿芷在一旁低声,“他嘴里有药,问不得。先把人走的路记清,脚上有油,眉上有黛。明早,这三个人的‘脸’,自然在殿里显。”

  “那盒呢?”老吏问。

  “盒是‘皮’,不是‘心’。”阿芷道,伸手从黄门怀里把盒接过,轻轻摇了摇。盒内“嗒”了一声,不重,是纸角撞木的声音。她不拆,把盒递给缩在栏后的一名小吏:“送去尚书台,写‘官’字。”

  “何意?”

  “今夜取的是‘名’,归于‘官’。”阿芷笑,“拿了‘名’,看他们明日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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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转四更,尚书台后门石阶口。小吏趁夜把那盒投在案上。荀彧未睡,他披衣开盒,里面果然是一卷血字。血色不纯,偏黑,混着秬鬯。字是“诏”体,开头“朕”字写得细,收尾的“止”字写得急,整个气息像一口被人做旧过的气——故作苍凉。他笑了一下,笑意里有凉:“这不是陛下的手。”他把诏卷重重压在“法度十条”之上,“十条”在诏卷底下稳了一稳。

  “送回太庙先殿供台。”他吩咐,“明早由太常当众开匣,宣告:‘今夜有奸人以秬鬯搀血拟诏,所幸官署有备,未伤天心。’旁注一行——‘执事负土’四字,匾在殿上,心在匣中,刀在律里。”

  小吏应声而去。荀彧看着那行假血字发了一会儿怔,忽然低笑,又忽然咳。咳后,他把灯火挑低以免呛,又把那一段墙上的十个字写在自己的“心簿”末尾:三更后,西掖门,钥在铃下。他用轻得几乎看不见的字又添了一句:“猎物入网,不杀,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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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微白的时候,一人伏在宫墙外的阴檐下,帽檐很低。他等露。露再一次从墙缝里往外渗,露在黎明最凉的时候最真。字一点点浮出来,他看见那十个字,笑了一下,笑意苦,比昨夜的苦还老。他把手里的笔折成两半。他不是不再写,是换地方写——他要把字写在人的“脸”上。

  他转身,无声地离开。离开的时候,他脚步轻,轻到了像没有脚。他知道,他写下的“密报”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不是告,是引。把真正的贼,从“意”里引到“行”里,再把“行”引到“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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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太庙前人未集,太常寺卿已在。匣被呈上,四角贴着尚书台的印。寺卿心里一紧,指尖在木沿上轻抚了一下,再仰看宣德殿的匾。匾上四字沉沉,他的心也沉了一沉。他开匣,假血卷露出头。寺卿把卷衔在手里,不读,只把卷头那一小截稍稍让在光下。光一照,秬鬯里混的血色露出一种“甜”。甜是不对的。寺卿轻轻呼了一口气,转身对殿廊处的司礼官道:“今日且挂此卷于庙门侧,题之曰‘奸拟’。让百官入庙先看,再入殿看匾,再入朝看‘十条’。”

  “十条?”司礼官惊愕。

  “尚书台今早送来的。”寺卿把另一卷递他。司礼官接了,一看末尾那枚极轻的“停”,心里一惊,像有人按住了他的脉。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拱手深深一躬:“太常明见。”

  寺卿笑:“礼为盖,法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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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官上朝,尚未进殿,先过太庙。庙门侧的“奸拟”挂得很直,直得像责人。杨彪走过,远远看了一眼,就别开了眼。他不看不看,但知道看过了。董昭停了一瞬,却笑:“‘礼’以见恶,恶遂明。好。”他低声对随从道,“记下。”

  程昱从“奸拟”前过,眼里极不动,可他掌心却有汗。他不怕血,他怕的是血里混着“甜”。他知道,只要一有甜,杀人就成了“劝人”。他咽了一下,对身后的人道:“今日,执金吾要谨。”

  曹操未行至庙门,已得报。郭嘉在他车前侧,步不快,言不急:“猎物入网。”

  “几只?”曹操问。

  “三只够用。”郭嘉道,“其余的不用抓。让他们回去写字。”

  “写什么?”

  “写‘礼’。”郭嘉低笑,“越写,越把自己写进法里。”

  曹操瞥他一眼:“你这张网,冷。”

  “冷,才不缠死人。”郭嘉道。

  曹操没说话。他看着郭嘉的脸,在晨光里淡得像纸,袖口边那一圈勒痕更淡了,几乎不可见。他忽然伸手轻轻拍了拍郭嘉的臂:“你别太冷。”

  郭嘉笑了一下:“我冷,城才暖。”

  **

  朝堂上,杨彪按前议启“九锡”,但把“法度十条”置于“九锡之前”,请天子先阅“法”,再问“锡”。献帝今日看起来更静了。昨夜的那纸“血誓”藏在祧下,没人知道,只有他知道。他也知道,今晨庙门侧那卷“奸拟”的血,甜。他心里微微一疼,像某处被蚂蚁咬了一下,又像被刀背轻轻拍了一下。他抬手:“先读十条。”

  荀彧出列,缓缓宣读。读到“器归官”,有人低声称善;读到“三年一复审”,有人皱眉;读到“不得入家庙”,有人冷眼;读到末尾那枚极轻的“停”,整个殿里像有一口井忽然安静了一瞬——风来了三次,礼可停。这是把刀交给了“风”。风在谁手里?蔡文姬在殿北,目不见,耳已应。

  宣读既毕,献帝的目光越过百官,落在殿门外那四字匾上。他想起昨夜那杯秬鬯里混的血,想起竹笔在绢上落的每一笔。他忽然觉得手不那么冷了。他开口:“九锡——可再议。”他把“缓”字说成了“再议”,杨彪会心,董昭不动声色,程昱低声“诺”。曹操在武班里深深一揖:“臣谨奉诏。”

  散朝后,执金吾署拘来的三人成了“话”。廷尉的老吏把他们的路、他们的停、他们的鞋底与眉角都放在案上。案不是刑案,是“官案”。三人或被罚,或被黜,或被流。郭嘉不押给刑,他押给“礼”。他让他们第二日站在庙门侧“奸拟”卷前,抬着头看。看足一刻钟,再各回其署。人群窃窃,指指点点,看见的是三张脸上不易察觉的暗黛,看不见的是脚底黄出的浅印。“网”的影子不在他们身上,在每一个看过他们的人心里。

  “人心会往哪里去?”阿芷问。

  “往‘看得见的责’那里去。”郭嘉答,“今天,‘责’写在‘十条’上,明天,写在每一个做事人的脸上。脸是活的,字是死的。活的要赢死的。”

  “活人要赢死线。”阿芷笑着重复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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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一阵很轻的脚步停在南宫墙外。那支“笔”把手按在墙上,靠着砖缝喘。今日一整天,他在阙门上写了很多行字。他写“礼能移心”,又写“法能束名”。他写的每一个字都比昨日更稳。他知道,自己从此以后会在墙上写很久很久,直到某一天,墙也开始回他话。

  他用明矾水又在墙上写了一行,写给自己,也写给看的人——“九锡非赐,九锡为责”。写完,他把手伸进衣里,摸出一枚旧簪。簪头钝。他在自己指腹上轻轻一划,血一滴。他没有把血涂在墙上,他把血抹在自己的舌头上——苦。他笑了一下,笑意不苦。他知道,血该留给自己尝。他将笔插回怀里,转身去阙门。那里的风比宫墙外暖,他的字在那里才更容易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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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再深,风簿再开。蔡文姬在殿北听了三回风。今夜风顺,丝先动,竹后鸣,末骨压低。只有在第三更的时候,有一支风从西掖门的方向试探着进来,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便被“停”按回去。她舒了一口气,手心从铜镜上移开。镜面淡淡的光里,映出四字匾的一角与一缕乱后复稳的风。

  郭嘉在丞相府坐了一夜。他的手背贴在青石几上,石的冷让他整个人都清了。他忽然有点倦,倦在骨缝里,像隐隐要发的雨。他把“十条”又背了一遍,把“九锡”的每一“锡”在心里拆了一遍,把它们一件件钉在“官”的门上。他想起那卷“奸拟”的甜味,又想起陛下那纸血里的苦。甜不可任,苦不可滥。他笑了一下,对自己说:“轻。”

  阿芷在廊下看她的丝。井口那根丝今日竟没磨。她在风簿上写:“井稳,人稳。”又添一行:“宫墙有字,露出不久。”她知道,那个写字的人还在。这个城不是只有刀,还有笔,笔在墙上,刀在律里,风在耳边,火在泥炉里。

  **

  夜最后的一刻,太庙祧下的石块安安稳稳。那只旧匣在黑里躺着,像一颗不愿被人看见的心。它不动,城才动。它一动,城就会乱。郭嘉把手心贴在窗格上,隔着木,看见远处宣德殿匾的影。影不重,字很重。他轻轻说了一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话:

  “猎物入网,不为杀,为‘示’;密报出墙,不为告,为‘引’。明日,九锡再议,风先答。”

  他说完,风铃在院里应了一声。丝先动,竹后鸣,骨末极低地落下,像一口小鼎在火上沉沉吐气。许都在这一口气里把夜咽了下去,等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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