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都城备战,箭阵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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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亮,我醒了。

  谢琬不在屋里。门开着一条缝,风从外面灌进来,吹得桌上的纸页哗哗响。

  我坐起来,折扇还在手边。摸了下扇骨,昨晚刻的那道痕还在,深得很。

  楼下传来脚步声,不是巡丁那种慢悠悠的踱步,是快而稳的军靴声。有人在等我。

  我披上外衫,推门出去。楼梯口站着个传令兵,腰杆挺直,手里拿着一卷布防图。

  “楚先生,箭楼那边准备好了,请您过去验弩。”

  我嗯了一声,没多问。这种时候,话越少越好。

  走出客栈,街上已经开始热闹。卖早点的摊子冒着热气,几个孩子蹲在路边啃烧饼。和平得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但我知道,这太平撑不了多久。

  箭楼在城南高处,能俯瞰整片街巷。我到的时候,守军已经列队等着。领头的是个校尉,脸黑得像锅底,一看就是常年在外站岗的老兵。

  他抱拳行礼:“楚先生,新弩已装三架,按您图纸改的,双簧机括,射程加了百步。”

  我没说话,径直走到第一架弩前。这东西比旧式的大了一圈,木架加了铁箍,弩臂上有两道凹槽,是为双弦设计的。

  我伸手摸了下弦绳,是牛筋混麻绳拧的,韧性强,不容易断。

  “靶子立在哪?”

  校尉抬手一指远处空地。三百步外,竖着一面厚木板,外面包了铁皮,是专门用来试穿甲的。

  我点点头,亲自上箭。

  这支箭也改过,箭头是锥形钢尖,尾羽用的是鹰翎,比普通雁翎更稳。

  扳动机括的瞬间,声音清脆,“咔”地一声,箭飞出去,钉进靶心,直接穿透铁皮,扎进后面的土墙里,只剩尾巴在外面抖。

  周围一片静。

  几秒后,有人小声嘀咕:“真破甲了……”

  校尉脸色变了变,低头抱拳:“属下服了。”

  我收手,把折扇打开,轻轻扇了两下:“南门地下火油铺得怎么样了?”

  他迟疑了一下:“工部说没有朝廷令,不敢动工。”

  我笑了下。

  “那你现在去告诉他们——我楚昭调人,出了事我担着。再敢推,就把他们全抓去挖沟。”

  校尉愣住,想说什么。

  我盯着他:“你是想等敌军踩着火油冲进来,还是现在就动手?”

  他咬牙:“我这就去办。”

  说完转身就跑。

  我站在原地,看着远处南门的方向。那里有一片低矮的民房,巷道狭窄,最适合埋伏。

  谢琬就是这时候来的。

  她穿着轻甲,发髻扎紧,手里拎着一把小型连环弩,是按她力气改的版本。

  “听说你在挑刺?”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不是挑刺,是在抢时间。”

  她走到一架弩前,伸手摸了摸机括:“我能试试吗?”

  我摇头:“不行。”

  她眉头一皱。

  我补充:“扣之前,先听风。”

  她没再说什么,站定位置,拉弦上箭。

  风从东边来,带着早市的油烟味。她眯眼看了看靶子,手指压下扳机。

  箭射出去,偏了半尺。

  她不恼,又上一支。

  第二箭中了边缘。

  第三箭正中靶心。

  她笑了一下:“比皇陵那次准多了。”

  我靠在墙边:“那时你手抖得像秋叶。”

  “现在不抖了。”她转头看我,“你说他们会从哪来?”

  “东门。”

  “那你还在这盯着南门?”

  “因为他们希望我去东门。”

  我走回沙盘前,拿起一根木棍,指向南门入口:“裴党要是真要攻城,不会提前放消息。现在满城都在传‘东门危急’,说明这是烟幕。他们想把我主力调走,好从南门突入,直扑宫城。”

  谢琬盯着沙盘看了一会儿,忽然问:“那西门呢?”

  “西门是退路。”我说,“万一他们发现南门有埋伏,就会往西撤。你待会去西门箭楼,拿令旗坐镇。看到异常,举红旗。”

  她点头:“要是他们真的从东门打进来呢?”

  “那就让他们打。”我合上折扇,“打得越猛,越说明南门才是真招。”

  她没再问,转身要走。

  我叫住她:“带上两个人,别单独行动。”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你不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我说,“我是信敌人会抓漏洞。”

  她顿了下,点了头,走了。

  我留在箭楼,等工部的人来。

  半个时辰后,一队民夫扛着木桶到了南门。桶里装的是火油,黑乎乎的,气味刺鼻。他们开始往地下暗渠倒,顺着预设的沟槽流向城门口。

  我让人在两侧巷道埋了弓手,每人配五支火箭。命令很明确:敌至五十步内,先射马腿,乱其阵型;等冲到三十步,再点火。

  布置完,我去了钟鼓楼。

  这里是全城最高点,能看到四门动静。

  刚站上去,探子就来了。

  “报告!裴党集结东门,人数上千,打着讨逆旗号,说要清君侧!”

  我靠着栏杆,折扇轻摇。

  “还有呢?”

  “城里开始传,说您判断失误,守军慌了神,南门没人管。”

  我笑了。

  “让他们传。”

  探子不解:“您不去东门看看?”

  “我不去。”我说,“我要是去了,他们就赢了。”

  我指着南门方向:“真正的进攻,一定选在大家都盯着东门的时候。那时候,南门守备最松,最容易突破。”

  探子点头,下去传令。

  我站在高台上,看着南门那片安静的街口。

  风吹过来,带着火油的味道。

  谢琬已经在西门箭楼。我看见她站在窗口,手里举着红旗,目光扫视街道。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中午,东门那边闹得更凶了。喊杀声、鼓声不断,还有人在砸城门。

  但我没动。

  南门依旧平静。

  下午申时将至,阳光斜照。

  突然,南门外尘土扬起。

  一队骑兵出现在视野里,约莫两百人,穿着杂色衣甲,打着裴字旗,速度不快,像是试探。

  我握紧折扇。

  来了。

  他们逼近到一百五十步,停了一下。

  似乎在观察城防。

  然后继续前进。

  一百步。

  八十步。

  七十步。

  他们加快速度,开始冲锋。

  我抬起手,对着传令兵点了点头。

  传令兵举起旗,向两侧巷道示意。

  弓手们搭上了火箭。

  敌骑冲到六十步时,第一波箭射出。

  不是朝人,而是专射马腿。

  十几匹马当场跪倒,后面的人收不住,撞成一团。

  混乱刚起,第二波箭来了。

  这次是带火的。

  箭落进事先洒好的火油里,轰地一下,火焰腾空而起,封锁了整个入口。

  惨叫声响起。

  残余的骑兵掉头就跑。

  我站在钟鼓楼上,看着他们狼狈逃窜。

  尘土中,有面小旗被丢在地上,沾了泥,看不清字。

  我放下手,折扇轻轻敲了下栏杆。

  “告诉谢琬,收旗。”

  传令兵应声而去。

  我转身要下楼。

  就在这时,西边传来一声短促的哨音。

  是约定的紧急信号。

  我立刻停下。

  抬头望向西门箭楼。

  谢琬站在窗前,红旗没举,但她右手抬了起来,指向城内某条小巷。

  那里原本不该有人。

  但现在,有几个人影正贴着墙根移动,手里拿着刀。

  不是正规军。

  是刺客。

  我冷笑一声。

  东门是虚,南门是诱,真正杀招,原来是混进城里的暗子。

  我立刻下令:“西门封锁,查出入所有人。派两队人,顺着那条巷子包抄过去。”

  传令兵飞奔而去。

  我站在原地,折扇握得更紧。

  棋走到这一步,该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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