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图的就是个利！

　　只要把散掉的魂重新聚拢修补，这人照样能活蹦乱跳。

　　其实在陆白心里早就明白：

　　一个人会出问题，往往不是因为肉体垮了，而是魂出了岔子。

　　除非阳寿已尽，否则但凡命不该绝，却陷入昏迷、重病，多半是魂魄受损所致。

　　医院里那些长期昏迷的植物人，大多数都是这种情况。

　　其中不少人，其实喝上一瓶“回魂酒”，当场就能醒过来，根本没必要在床上耗个几年。

　　躺得越久，魂魄得不到肉身滋养，就会越来越弱，最终彻底消散。

　　就像一条鱼，困在浑浊死水里，见不到光，吸不到新鲜气，迟早得憋死。

　　“他现在正往ICU那边去了，到底想干什么？难道真打算出手救人？他行吗？我看他根本没那本事吧！”

　　“咱们犯不着多管闲事，站这儿看热闹就得了。

　　反正一句话——不关自己事，何必往上凑？”

　　“说得越多越容易惹祸上身，搞不好自己也得栽进去。”

　　这时，躺在床上的男人听见陆白问他：“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喘不上气，像被人死死掐住脖子似的，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这话一出口，简直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那人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我就像被谁按着喉咙，一点气都吸不进来，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能救我吗？只要你能让我活下来，我这辈子给你磕头都行，叫你祖宗我都认！”

　　看他为了活命连尊严都能扔到一边，陆白心里清楚得很——人在生死面前，钱啊、面子啊，全都是浮云。

　　什么骄傲、身份、过往的执念，在死亡临近时全都轻如尘埃。

　　多少人临到最后一刻，才想起这辈子还有那么多事没做：想看的电影一直拖着，想吃的一顿饭始终没去，等真正想起来，才发现遗憾早已填满了这一生。

　　陆白皱眉看着他：“哭什么劲儿？一个大男人嚎什么？你阳寿还没尽呢，急什么？”

　　“只要你把这口酒喝了，马上就能缓过来。

　　信不信由你，但这一杯，必须喝下去！”

　　床上的男人一脸茫然地望着他：“大哥，都这时候了你还让我喝酒？我现在哪有心思喝这个？我只想赶紧治好病，就这么难吗？”

　　“刚才我说那些混账话，你们别往心里去，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可我家里还有爹妈要养，孩子还小，我要是倒下了，他们以后可怎么办啊……”

　　陆白沉声道：“我不是说了吗？我会救你，一定把你拉回来，你怎么就不信呢？”

　　“现在什么都别想，老老实实把这酒喝下去！我保证你一会儿就能恢复如初！”

　　“不过话说回来，该给的报酬一分也不能少。

　　我这人你也知道，开门做生意，图的就是个利。

　　你要想赖账，那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听完这话，那人急忙摆手：“有！有钱！我最近做买卖赚了些，四千多万还是拿得出来的！”

　　“别跟我吹牛！”陆白冷哼一声，“外面那些黑道的人刚刚提着刀冲进来要债的时候，你见过他们那副嘴脸没有？比疯狗还狠，见人就咬！我要是晚来一步，这医院上下怕是要血流成河。”

　　“可那是他们贪心不足，跟我有什么关系？当初说好还一千万就两清，结果我还了钱，他们又要再加一千万！利息滚得吓人，早就超出本金好几倍了！”

　　“他们就是看你有钱，就想把你当成摇钱树，榨干为止。

　　这种事，我见得多了。”

　　“那你当初干嘛要去借高利贷？这不是自找苦吃吗？换作是我，打死都不会碰那种东西，明摆着是个无底洞！”

　　一番话说完，本以为他会懊悔几句，没想到非但没见反省，反而开始让陆白体谅他的处境。

　　“那时候我爸的病真的到了没法再拖的地步，就差一口气没断，要是不借高利贷，凭我家当年那点家底，想治好他的病，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可等我爸白血病刚稳住，我又缺钱了。

　　没错，老天爷好像专门跟我们家过不去，一次次把人往绝路上逼。”

　　“我只能硬着头皮进赌场拼一把。

　　我也清楚，赌桌上从来都是输多赢少，十个下注九个输。”

　　“可又能怎么办呢？总得试一试。

　　万一赢了，就能翻身；要是输了……那就认命吧，听天由命。”

　　“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突然有点同情你。

　　但世上路那么多，真没必要非走赌钱或者借高利贷这种死胡同。

　　这些事哪是救命的法子？分明是陷阱，一步踏进去，后患无穷，你不了解其中的危险，贸然跳进来只会把自己毁了。”

　　“念在你是为了父亲才走到这一步，也算一片孝心，我就不追究了。

　　你想喝就喝吧，酒钱不用给了，当是我做件好事。”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从今往后，再也不能碰赌，一次都不行。”

　　大约十分钟后，主任走进来，看着陆白问：“查得怎么样了？别跟我说忙活半天，病人还是病恹恹的吧？”

　　他身后跟着一大群人，全是新来的实习生，一个个脸上还带着学生气。

　　此刻的场面，像极了校园里那些仗势欺人的主角，带人围堵弱者。

　　可陆白是什么人？岂是轻易能被压住的？

　　“你随便查，只要找出一点问题，我立刻辞职走人。

　　这病人现在完全康复，健康得很，没问题！”

　　“你可说准了？要是我检查出来指标依旧糟糕，到时候你说要辞职的话，可不能当儿戏啊。”

　　陆白本以为自己只是随口一说，可主任心里却巴不得这话成真。

　　这位主任博士后出身，在医院熬了多少年，费了多少关系才爬到今天的位置。

　　结果陆白这个空降的家伙，轻轻松松就进了核心岗，简直像当众抽他耳光，让他颜面尽失。

　　他早盘算好了，回头怎么给陆白使绊子、穿小鞋。

　　没想到对方竟主动把话说死，不留退路。

　　“这么多实习生都在这儿看着，话放出去就不能反悔。”

　　“你要做不到，以后在同事面前还怎么抬头？咱们医院最忌讳的就是说话不算数。”

　　“放心吧主任，我要是食言，当场从楼上跳下去。”

　　这话一出，四周一片沉默。

　　谁也没想到他会用性命来赌，未免太狠了些。

　　“真没想到这小子胆子这么大，敢把话说死，这回怕是要自取其祸了。”

　　“可不是嘛，而且主任也不是好惹的，认准的事从不松口。”

　　可当真正的检查开始后，所有人却愣住了。

　　床上那个原本病得不成样的年轻人，竟然真的像陆白说的那样，各项身体机能全都恢复正常，甚至比一般健康人还要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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