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13

　　最后通牒：立刻去吸烟室隔离。若再失控，我会当场斩下你的头颅。

　　“……？”

　　藤冈隆道的低语戛然而止，他僵在原地，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塞拉贝尔偏了偏头：“清醒了？”

　　藤冈木讷地点点头。

　　“转过去。”

　　对方机械地转过身。

　　“往前走，别回头别反抗，否则当场斩了你。”

　　——

　　剑锋始终抵在藤冈后颈，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观光厅，沿着金属走廊抵达吸烟室。

　　脚步同时停滞。

　　再往前半步，剑尖就会刺入皮肤。

　　塞拉贝尔从鼻腔里哼出个音节。

　　“愣着干什么？自己进去。”

　　他扫视着这个充满消毒水味的密闭空间——选这里当隔离点实在愚蠢。

　　推拉式门扇毫无防备，连孩童都能随意进出。

　　早该让中森警部来当门卫的……

　　望着藤冈乖顺没入门后的阴影，塞拉贝尔烦躁地咂舌。

　　铰链吱呀作响，弹簧门来回晃荡两下，最终严丝合缝。

　　他用剑鞘叩了叩门板：

　　“撑到降落就送你去顶级医院。要是敢踏出来半步——”

　　剑鞘在金属门上刮出刺耳声响，“——我会让你比病 ** 得更快。”

　　观光厅仍笼罩在低压中。

　　“处理好了？”柯南快步迎来。

　　塞拉贝尔杵着手杖轻笑：“不然呢？”

　　杖尖敲击地面的脆响在静默中格外清晰。

　　“其实抛尸深海也不错，既能清除感染源又省事。不过……”他耸耸肩，“污染海洋就太缺德了。”

　　柯南的镜片反射出冷光。

　　柯南沉默不语，只是固执地凝视着他。虽然嘴唇紧闭，但能看出他多次欲言又止，最终都克制住了。

　　这时，世良真纯发现哥哥重新出现，便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小兰和园子。

　　对了，哥哥，你刚才在路上有没有遇到那几个孩子？

　　……没有。

　　塞拉贝尔环顾观光大厅。

　　果然，除了眼前的柯南和稍远处陪着阿笠博士的灰原哀，其他三个孩子都不在。

　　他们去哪儿了？

　　可能……在飞艇的某个地方探险吧。

　　柯南仔细回想了一下。

　　我记得之前从天空展望台下来时，元太他们好像拿了一份飞艇结构图，说要去找什么地方探险，但具体是哪里我记不清了，当时也没听清。

　　他们总不会跑去吸烟室了吧？园子眨了眨眼，反正那几个小鬼又不抽烟。

　　小兰附和道。

　　以防万一，我还是问一下吧……

　　柯南边说边掏出侦探徽章，按下通话键。

　　光彦、步美、元太，能听到吗？

　　大约两三秒后，徽章里传来三人的声音。

　　是柯南！我们没乱跑，正在房间里玩扑克牌呢~

　　简直是不打自招，哪有人一上来就主动报位置，还信誓旦旦强调没乱跑的。

　　塞拉贝尔无奈扶额，就连柯南这样和他们相处已久的人也忍不住无语。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他直截了当地问：别的先不说，你们之前有没有去过飞艇上的吸烟室？

　　呃……

　　这本该是个简单的问题，正常情况下他们早该回答了。

　　可不知是柯南的语气太严厉，还是从小被教育不能去吸烟室，徽章那头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越是沉默，柯南越是焦急，再次催促：快回答，到底有没有去？

　　去、去了……但只是在门口看了一眼……

　　元太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徽章里传出，但柯南已经听不下去了。

　　他的眼睛逐渐睁大，瞳孔紧缩。

　　你们现在在哪儿？站在原地别动，我马上过来！

　　我们在……

　　听完元太报出的位置，柯南转身冲出了观光室。

　　与此同时，飞艇外的高空气流呼啸而过。

　　碧空如洗，黑色直升机如幽灵般尾随铃木号飞艇，螺旋桨的轰鸣撕破云层。机舱内，特战队员身着黑色作战服，面罩遮脸，胸前挂满弹匣。唯有一名刀疤横贯鼻梁的中年男子未戴面罩，他单手抓着舱门扶手，冷眼俯瞰下方毫无察觉的飞艇，另一只手拨通了卫星电话。

　　到位了。沙哑的嗓音刺破电波。

　　电话那头传来懒散的回应：动作真慢~藤冈隆道伸着懒腰从真皮沙发起身，烟灰缸里堆满烟蒂，这就给你们开通道，好戏该开场了。

　　——·——

　　飞艇中层钢架林立，纵横交错的金属通道在氦气气囊投下的蓝光中泛着冷芒。 ** 透明电梯井贯穿上下，十二个巨型气囊如同沉睡的深海巨兽悬浮空中。

　　锈蚀的铁门突然发出刺耳 ** ，戴眼镜的男孩闪身而入。这种地方居然能找到...柯南推着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他抽搐的嘴角。

　　这边！钢架后方传来刻意压低的童声。三个小脑袋从液压泵后探出，光彦的眼镜片正滑稽地反射着安全灯的红光。

　　“你们三个！”

　　都这种时候了还在搞事情，柯南顿时火冒三丈，咬着牙快步冲上前，顾不上和步美、光彦解释，一把拉住元太。

　　“元太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

　　元太虽然长得壮实，但毕竟年纪小，被柯南这么气势汹汹地一问，顿时就怂了。

　　“没、没什么不舒服...感觉挺好的。”

　　“柯南君，出什么事了吗？”

　　步美敏锐地察觉到情况不对。

　　“嗯...”

　　柯南略作思索。

　　“情况很严重，新闻上那个抢劫西多摩市研究所的赤色暹罗猫，他们在飞艇上投放了细菌，源头就在吸烟室。”

　　“吸烟室？！”元太吓得直哆嗦，“那我岂不是死定了？可我真的只是在门口瞄了一眼...”

　　“不确定。”柯南摇头，“可能还在潜伏期，也可能根本没感染。只要没症状就是好事，但一旦不舒服必须立刻告诉我，记住了吗？”

　　“明白、明白...”

　　元太点头如捣蒜。

　　也许是柯南的话给了他勇气，刚才还在担心小命的他，转眼又精神起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既然赤色暹罗猫的人混上飞艇，我们少年侦探团...”

　　“咦，那边 ** 上是不是有人在爬？”

　　元太话没说完，光彦突然压低声音，指向另一侧的 ** 。

　　有人？

　　柯南立刻抬头望去。

　　大约二十米外确实有个人影。距离不算远，但飞艇中层结构复杂，加上对方穿着连帽卫衣遮住脸，一时难以看清。

　　“是基德的同伙吗？”元太跃跃欲试。

　　“不，应该是赤色暹罗猫的人...”

　　柯南嘴上说着，身体却没动。

　　对方毕竟是成年人，又可能携带细菌，四个小学生贸然行动太危险。

　　他紧盯着那人爬上 ** ，直到顶层平台。

　　那里通往飞艇顶部检修口，平时不会开启。

　　在柯南注视下，神秘人打开顶板锁扣后，又原路返回。

　　费这么大劲爬上去...就为了开个锁？

　　柯南尚未理清思绪，头顶上方传来直升机旋翼的嗡鸣，声浪穿透飞艇厚重的金属外壳。

　　距离近得反常——若非降落，便只剩一种可能。

　　数秒后，锁扣弹开的金属撞击声炸响，顶舱盖被暴力掀开。全副武装的战术靴接连砸在甲板上，枪械保险解除的咔嗒声连成一片。

　　柯南的瞳孔骤然紧缩。

　　麻烦大了。这次绝对是灾难级的变故。

　　……

　　观光厅内凝滞的空气被手机震动划破。塞拉贝尔倚着门框按下接听键，语调慵懒得像在讨论早餐菜单。

　　能让名侦探亲自来电，看来是遇到有趣的状况了？

　　少废话！听筒里炸开柯南压低的咆哮，赤色暹罗猫的卧底打开了顶部舱门，五名武装分子正在往你们方向移动！

　　装备配置？

　　至少五把自动——

　　轰！

　　门框震颤的瞬间，塞拉贝尔旋身后撤。军靴踹飞的舱门擦着他鼻尖掠过，持枪佣兵刀疤横贯的面孔在尘屑中浮现。

　　全员静——

　　金属冷光贯穿声带走了后半句威胁。杖剑自下而上捅穿持 ** 腕，血珠在空气中划出猩红抛物线。佣兵扭曲的惨叫中，塞拉贝尔左手发力上挑，剑锋抵住对方喉结的同时，右手凌空接住坠落的冲锋枪。

　　门外两名佣兵刚抬起枪口，眉心便绽开两朵血花。

　　硝烟萦绕间，少年歪头夹住手机，剑尖血滴在佣兵领口洇出暗痕：五减三...现在要重新计数么？

　　【变故来得像出荒诞剧。铃木次郎吉等人只看见舱门爆裂，下一秒入侵者已跪在血泊里——手腕钉着细剑，脑后顶着枪管。

　　塞拉贝尔用餐巾潦草捆住俘虏飙血的手腕，绳结勒得俘虏又是一声闷哼。

　　活着就行。他对着电话补充，靴尖踢了踢地上昏迷的另外两具躯体，建议加快疏散速度——这些杂鱼显然不是全部。

　　另一边，柯南成功寻回外出探险的三个孩子，带着他们返回观光厅。刚踏入门口，他的目光便被地上的两具 ** 吸引，脸色骤变。

　　你...你把他们全杀了？

　　不然呢？

　　塞拉贝尔漫不经心地转动手杖，另一只手里把玩着从佣兵头目身上缴获的 ** ，动作流畅得如同杂耍演员。

　　不是你说的吗？这些人是赤色暹罗猫的成员。对付 ** ，有什么可犹豫的？难道我还要等他们用枪顶着我的脑袋，再和他们讲大道理？我又不是传教士，还是说你能说服法官判我个正当防卫？

　　你——

　　柯南一时语塞，塞拉贝尔却已转身，目光落向那个即使跪坐在地仍昂首挺胸的佣兵头目。

　　听说你们就是袭击西多摩市研究所的赤色暹罗猫？船上的 ** 细菌也是你们散布的？目的是什么？

　　哼...

　　佣兵头目别过脸，摆明拒绝合作。

　　这场景着实荒诞。通常该是 ** 挟持人质，警方苦口婆心劝说别冲动，有什么条件可以谈。可眼下立场彻底颠倒——被压制的是 ** ，而塞拉贝尔却像个审讯官般居高临下地盘问着对方的动机与幕后主使。

　　哦？骨头挺硬？

　　手杖停止旋转，塞拉贝尔歪头打量对方，确认他确实不打算开口后，轻轻叹了口气。

　　行吧，看来得帮你矫正一下牙齿了。

　　砰！

　　毫无预兆的一声闷响，塞拉贝尔右腿如闪电般抬起，一记膝撞狠狠击中佣兵头目的侧脸。对方瞬间仰面倒地，滑出数米后咳出一口血沫，其中混着两颗后槽牙。

　　塞拉贝尔大步上前，揪住对方梳得一丝不苟的斑白背头，将他硬生生提起来，俯身与他平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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