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开始落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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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咒声在夜空中盘旋往复,阿赞林与乌鸦闭目凝神,一字一句念诵着晦涩阴邪的黑法经咒,一遍、十遍、百遍……整整九百九十九遍,每一遍都带着沉沉的力道,仿佛要将周遭的阴煞之气尽数吸纳。

  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两人同时睁眼,眼底闪过一丝疲惫,却更多的是亢奋与急切。

  阿赞林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块三尺见方的黑布,布料粗糙,摸起来带着刺骨的凉意,像是浸过冰水。

  他掏出一支用乌鸦血浸泡过的朱砂笔,笔尖在黑布上疾走,林夕的生日“1993年11月11日凌晨五点”与名字被工整又诡异的字迹书写其上,笔画扭曲如蛇,透着一股邪气。

  紧接着,他从袋子里拿出一小撮褐色毛发、几片指甲碎屑,还有一小块绣着精致花纹的衣物碎片。

  这些都是赵小姐费尽心机从林夕身边搜集来的贴身之物,是下降头术里必不可少的媒介,承载着林夕的气息与命格。

  阿赞林将这些媒介物尽数放在一块铁皮上,点燃一支尸蜡,火焰舔舐着铁皮,毛发与衣物碎片很快化为灰烬,指甲碎屑在火中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最终也融入灰中。

  他又取出一个早已备好的草人,那草人由坟头草编织而成,经黑法加持过,通体发黑,草叶间还缠绕着几缕不明丝线,散发着腐朽的泥土腥气。

  用一把小巧的黑毛刷子,阿赞林将媒介物的灰烬细细刷在草人周身,每一处都涂抹均匀,仿佛要将林夕的气息彻底烙印在这堆枯草之上。

  随后,他拿起那块写满生日的黑布,紧紧缠绕在草人腰间,打了一个复杂的死结,结扣处还别上了一枚生锈的铜钱。

  做完这一切,阿赞林双手结印,口中开始念诵更为急促诡异的控灵咒,咒语声尖锐刺耳,像是鬼哭狼嚎,听得乌鸦浑身发麻。

  随着咒音落下,草人周身隐隐泛起一层淡淡的黑气,原本松散的草叶似乎也变得僵硬起来,一个完整的草人替身就此制作完成。

  这是下降头术的核心布置,无论何种降头,若无承载目标气息的媒介与替身草人,法术便如同无源之水,绝无灵验可能。

  乌鸦揉了揉发麻的太阳穴,掏出手机按亮屏幕,时间赫然显示十一点半。

  “师傅,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天狗食月了。”他压低声音说道,语气里难掩紧张。

  阿赞林抬头望向天空,原本还能看到一轮残月挂在天边,此刻却被越来越厚的乌云层层遮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捂住了光亮。

  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来,原本还能隐约看清远处的楼宇轮廓,此刻只剩下一片模糊的黑影,沉闷的气压让人喘不过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雨前的湿冷与淡淡的腥气,诡异得令人心悸。

  不远处的密林中,突然传来一阵尖锐又怪异的叫声,既不像狼嚎,也不像鸟鸣,断断续续,此起彼伏,像是有无数未知的生物在黑暗中窥伺,听得人头皮发麻,浑身汗毛倒竖。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阿赞林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草人,眼神阴鸷地盯着天空,“只需等到子时一到,借天狗食月的邪煞之力,定能让这降头术发挥到极致!”

  与此同时,影视城山脚下的剧组拍摄现场,却是另一番景象。

  灯火通明如白昼,巨大的聚光灯将拍摄区域照得纤毫毕现,一群工作人员各司其职,场记举着场记板快步跑过,道具组忙着调整布景,录音师戴着耳机仔细监听,所有人都在尽心尽力地推进拍摄进度。

  马导瘫坐在摄像机后的导演椅上,双手抱胸,目光落在镜头里的林夕身上。

  此刻林夕正穿着一身古装戏服,对着镜头卖力表演,眉眼间刻意挤出的悲戚,动作幅度略显夸张,那略显生硬的演技看得周围几个工作人员暗自皱眉,尴尬得悄悄移开视线。

  但马导却看得兴致勃勃,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晚林夕陪在自己身边的旖旎场景,那柔媚的姿态让他心神荡漾。

  “好!很好!一遍过!”马导猛地一拍扶手,高声喊道,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满意。

  “接下来大家休息半小时!”马导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目光转向林夕,“林夕,下一场是威亚戏,吊在空中的动作戏,提前去跟武术指导沟通一下,做好准备!”

  “好的导演!我一定会努力的!”林夕立刻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对着马导恭敬地鞠躬,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与疲惫。

  站在不远处阴影里的赵小姐,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看着林夕那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心中默默冷笑:笑吧,尽情地笑吧,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笑多久。

  她不动声色地抬起手腕,看了眼表盘上的时间——十一点四十分,距离天狗食月,还有二十分钟。

  赵小姐缓缓收回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包带,眼神阴狠如毒蝎:林夕,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还有二十分钟,我看你还能蹦跶多久!

  滴滴答答天台角落的水滴顺着管道缓缓坠落,敲击着地面的声响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二十分钟的时间如同指尖流沙,转瞬即逝。

  骤然间,天空中原本被乌云遮蔽的区域透出一丝诡异的红光,紧接着,一轮原本皎洁的明月缓缓浮现,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血色,从边缘到圆心,一点点被暗红吞噬,最终彻底化作一轮悬于天幕的血月,猩红的光晕笼罩大地,将天台、密林、远处的影视城都镀上了一层妖异的色泽——天狗食月,如期而至!

  血月的光芒穿透云层,带着一股阴寒刺骨的力量洒落在天台上,那暗红色的光晕落在阿赞林手中的草人上,草叶竟微微颤动起来,仿佛有了生命。

  阿赞林眼中精光一闪,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小瓶,拔开塞子,用一支银质小勺小心翼翼地舀出一点点淡黄色的粉末,动作精准地涂抹在草人的腹部位置,粉末落下的瞬间,草人周身的黑气似乎又浓郁了几分。

  “看好了。”阿赞林头也不抬,声音沉得像浸了冰水,“这个是特制巴豆粉,药性烈过寻常百倍。”

  他指尖捻着残留的粉末,缓缓抬头看向乌鸦,眼底藏着一丝狠厉,“先来一点轻的,让她尝尝滋味,后续再慢慢加重,一步一步,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乌鸦屏住呼吸,重重点头,目光死死盯着阿赞林的动作,不敢错过分毫。

  只见阿赞林缓缓闭上眼睛,双手再次结出复杂的法印,口中重新念诵起黑法经咒。

  这一次的咒音比之前更加急促、更加诡异,像是有无数冤魂在其中嘶吼。

  血月的猩红光芒仿佛受到牵引,顺着咒音的轨迹汇聚而来,与草人周身的黑气交织缠绕,两股力量碰撞融合,瞬间爆发开来那是远超单一法术的霸道力量,如同滚雪球般越积越强,真正达到了一加一等于三的恐怖效果,迅猛而狠戾,朝着远处的影视城呼啸而去。

  此时的影视城内,灯火依旧通明,马导看了眼手表,对着忙碌的工作人员高声喊道:“休息时间到了!

  大家都打起精神,准备开拍下一场!”话音刚落,负责威亚的工作人员立刻扛着设备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威亚绑在林夕的腰部和腿部,反复检查了好几遍,确认牢固无误后,对着马导比了个“oK”的手势。

  林夕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戏服,眼神中带着几分紧张,更多的却是对表现的期待。

  “各就各位,开始!”马导猛地一挥手,场记板“啪”地一声拍下,拍摄正式开始。

  威亚缓缓收紧,林夕被平稳地吊到半空中,按照剧本要求摆出飘逸的姿势,镜头对准她,捕捉着每一个细节。

  然而,拍摄刚刚进行了不到三分钟,林夕的脸色突然一变,一股尖锐的疼痛毫无征兆地从腹部炸开,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同时穿刺,紧接着,双眼猛地一阵刺痛,脑袋更是像被重锤击中般,嗡嗡作响,剧痛难忍,眼前的景象都开始变得模糊。

  “啊!”林夕再也无法维持姿势,惨叫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扭动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一股浓重到令人作呕的臭味骤然从她身上喷射而出,如同无形的毒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拍摄区域。

  角落里,赵金墨正倚着墙壁等待上场,看到这一幕,嘴角缓缓上扬,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底深处藏着一丝毫不掩饰的狠毒与快意。

  她暗自冷笑:看来是苏大师出手了,效果比预想中还要快。

  在场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恶臭惊得目瞪口呆,纷纷后退躲闪,脸上写满了震惊与嫌恶。

  “怎么回事?!”马导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铁青地大喊,“好端端的,林夕怎么会突然这样?”

  他立刻抬手示意,“咔!快!赶紧把她放下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威亚操作员不敢耽搁,立刻松开开关,林夕浑身发软地跌落在地,刚一落地就捂着肚子,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众人七嘴八舌地围了上去,有人递水,有人搀扶,语气中满是焦急与疑惑:“林夕,你怎么样?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叫医生?”

  工作人员赶紧解开她背后的威亚卡扣,林夕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腹部的绞痛越来越剧烈,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卫生间的方向飞奔而去,那速度快得像是身后有洪水追赶。

  刚冲进卫生间隔间,腹泻便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飞流直下三千尺”都不足以形容其迅猛,根本无法控制。

  “噗噗噗——”沉闷的声响伴随着浓烈的恶臭不断从隔间内传出,很快便蔓延至整个卫生间,甚至飘到了外面的拍摄区域。

  众人纷纷捂住鼻子,下意识地后退,有人忍不住低声吐槽:“我的天,这也太臭了吧?

  跟化粪池爆炸了一样!”“简直要把人熏晕过去,太离谱了!”

  人群中议论声此起彼伏,满脸都是不解:“林夕这到底是怎么了?

  突然就拉肚子拉成这样?”“难道是吃错东西了?可我们中午都是吃的剧组统一订的盒饭啊!”

  “对啊,大家吃的都一样,怎么就她出事了?而且还这么严重……”

  卫生间里,林夕瘫坐在马桶上,腹泻一波接一波,几乎要把肠子都拉出来,浑身无力,脸色苍白如纸,眼神涣散,很快就拉得脱了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马导在外面听得心急如焚,见状赶紧让人拨打了急救电话,不多时,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医护人员匆匆赶来,将虚弱不堪的林夕抬上担架,紧急送往医院抢救。

  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原本井然有序的拍摄彻底陷入停滞。

  马导看着空荡荡的拍摄区域,脸色难看至极,狠狠踹了一脚旁边的道具箱:“真是晦气!偏偏在这个时候出岔子!”

  好在这场戏刚刚开始拍摄不久,还没有耽误太多进度,否则损失简直无法估量。

  工作人员们也都面面相觑,一时间没了主意,只能原地待命,等待后续安排。

  女主角突然入院,拍摄自然无法继续。马导脸色凝重,立刻召集副导演和制片人,三人躲在剧组走廊的角落里紧急商议,语气中满是焦灼与无奈。“现在林夕这样,根本没法拍戏,只能先暂时停止拍摄,等看看她的情况再说。”

  马导揉着眉心,语气带着一丝烦躁,好好的拍摄计划被彻底打乱,实在让人窝火。

  副导演和制片人对视一眼,也只能点头同意:“只能这样了,先安排大家原地待命,有消息再通知。”

  商议完毕,马导立刻带着剧组的核心工作人员,急匆匆赶往医院。

  一路上车灯划破夜色,车厢里一片沉寂,所有人都紧锁眉头,暗自担忧林夕的状况,也担心后续的拍摄进度。

  医院急诊室内,医生们正全力抢救。林夕的腹泻来得又猛又急,经过一番紧急处理,接连注射了强效止泻药后,那如同洪水般的腹泻总算勉强止住。

  但这一番折腾,也让林夕元气大伤,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浑身虚弱得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没了,瘫在病床上,连动一根手指都觉得费劲。

  而此时,天台上的阿赞林正盯着面前的草人,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笑意。

  他对着乌鸦示意,两人再次伸出手,紧紧按住那块钉着林夕照片的木板,口中重新念诵起晦涩诡异的黑法经咒。

  嗡嗡嗡的咒音再次在夜空中回荡,带着血月残留的阴煞之力,如同无形的尖针,朝着医院的方向狠狠刺去。

  病床上的林夕刚缓过一口气,脑袋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像是有无数把锤子在同时敲打,又像是有钢针在钻凿颅骨,疼得她浑身抽搐,忍不住放声惨叫:“疼啊!我的脑袋好疼!疼死我了!”

  那凄厉的叫声穿透病房,听得外面的人头皮发麻。

  一群医生闻声立刻冲了进来,见林夕痛苦不堪的模样,脸色骤变,赶紧推着病床往ct室跑去:“快!立刻做ct检查,看看脑部有没有问题!”

  里里外外的检查做了一遍又一遍,片子看了一张又一张,所有指标却都显示正常,找不到任何导致剧烈头痛的原因。

  可林夕的痛苦却丝毫未减,依旧在病床上翻滚挣扎,撕心裂肺地哭喊:“啊!啊!救救我医生!救救我!我快疼死了!”

  马导紧紧抓住林夕冰凉的手,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林夕,你怎么样?

  能撑住吗?”其他工作人员也围在病床边,满脸焦灼,纷纷议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又头疼得这么厉害?”“检查都做了,没毛病啊,怎么会这么疼?”

  赵金墨也挤到床边,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紧紧抓住林夕的另一只手,声音带着刻意的急切:“林夕姐,你怎么样?是不是还是很疼?医生怎么说啊?”

  林夕此刻早已疼得龇牙咧嘴,浑身冷汗直流,意识都开始模糊,哪里还顾得上回应,只是一个劲地哭喊着求医生救命。

  医生们束手无策,只能再次尝试急救,迅速注射了两针强力止痛针。

  可奇怪的是,这平日里效果显着的止痛针,此刻却像是生理盐水一样,注入体内后毫无作用,林夕的疼痛丝毫没有缓解,那剧痛深入骨髓,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撕裂。

  天台上,阿赞林的经咒念了整整十分钟,病床上的林夕就承受了十分钟的极致痛苦,每一秒都如同在地狱中煎熬。

  阿赞林显然不会就此罢休,他要的就是这种循序渐进的折磨,看着目标在痛苦中挣扎却无能为力。念到第十分钟,他缓缓停下咒音,对着乌鸦冷声道:“先停四十分钟,等会儿再继续。”

  医院病房里,林夕的惨叫声突然停止,她浑身脱力地瘫在病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只剩下微弱的呻吟。

  众人见状,都以为是止痛针终于起了效果,纷纷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欣慰。马导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轻声安慰:“好了好了,不疼了就好,好好休息。”

  工作人员们也都松了口气,一个个担忧地看着林夕,满心疑惑却找不到任何头绪。

  只有站在人群角落的赵金墨,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眼底藏着一丝得逞的快意她清楚地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更痛苦的折磨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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