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6章 长老残魂，希望星火

　　就在那由纯粹恶意凝聚而成的黑暗巨爪即将触及远征号舰首，连通道内稳定的灵光都开始剧烈扭曲、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之际——

　　“哼。”

　　一声冰冷的低哼，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如同无形的法则涟漪，瞬间荡涤了整个灵能通道。

　　是林夜！

　　他不知何时已从观察窗前消失，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战舰最前方，独自直面那吞噬一切的黑暗。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五指微张，对着那遮天蔽日而来的黑暗巨爪，虚虚一握。

　　“混沌……归墟。”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刺眼夺目的光华。林夜的掌心仿佛化为了一个微型的宇宙黑洞，只不过这个“黑洞”吞噬的不是物质与能量，而是更本源的“存在”概念。

　　那汹涌澎湃、足以污染一个位面的虚空黑暗，在触及他掌心前方尺许之地时，竟如同百川归海，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吸力强行撕扯、剥离、最终吞噬殆尽！黑暗巨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萎缩、消散，连同其中蕴含的恐怖意志，都仿佛被投入了一个无底的寂静深渊，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泛起。

　　通道内扭曲的灵光重新稳定下来，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潮水般退去。若非通道前方那片区域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虚无感，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攻击从未存在过。

　　指挥室内一片死寂，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霍震岳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掌心已满是冷汗。暴熊王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作一声低低的“怪物”，看向林夜背影的眼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苏芸飞快地敲击着控制台，试图分析刚才那一幕的能量反应，结果却显示那片区域一切物理参数正常得诡异，仿佛攻击是被某种更高维度的规则直接“抹除”了。

　　贞德湛蓝的眼眸中圣光流转，她能感觉到，林夜对那种虚空污染的克制力，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这绝非单纯的力量强弱，更像是……本质上的压制。

　　“林夜……你……”艾斯特尔飞到他肩头，蔚蓝的眸子瞪得大大的，充满了难以置信。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虚空污染的可怕，那是连星灵族最纯净的灵能都能侵蚀的剧毒！

　　林夜缓缓收回手，指尖一缕极淡的灰气一闪而逝。他吞噬了噬界兽核心，对这类虚空属性的能量具有先天的克制与消化能力，这“混沌归墟”便是初步的运用。他没有解释，目光穿透逐渐恢复平静的通道，投向前方那片若隐若现的山谷轮廓，眼神锐利如刀。

　　“看来，荒牙族的手，比我们想象的伸得更长。这沉眠之谷，早已不再安宁。”

　　他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肃杀。星灵族最后的净土被污染，这彻底触怒了他。

　　远征号顺着通道继续前行，速度放缓，戒备提升到最高。随着靠近，那片山谷的景象逐渐清晰。

　　与其说是山谷，不如说是一个依托于某颗破碎行星内部、被强大灵能屏障独立开辟出的半位面。谷内并非想象中的生机盎然，而是一片令人心碎的残破与死寂。曾经晶莹剔透的水晶建筑大多已坍塌，化为遍布裂痕的废墟，灵能之光黯淡如风中残烛。干涸的河床上铺满了失去光泽的灵能碎晶，如同哭泣的眼泪。唯有一些特别巨大的水晶簇，还顽强地散发着微光，如同墓碑，标记着这里曾经的辉煌。

　　而在山谷的许多角落，尤其是那些坍塌最严重的废墟深处，可以看到一片片粘稠的、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侵蚀的暗红色斑块——正是与刚才攻击同源的虚空污染！它们像溃烂的伤口，不断蚕食着这片本应圣洁的土地。

　　“不……怎么会这样……”艾斯特尔发出痛苦的呜咽，小小的身体剧烈颤抖，几乎要从林夜肩头坠落。眼前的景象，比最可怕的噩梦还要残酷。

　　就在这时，山谷中心，那片保存相对最完整、由数根参天水晶巨柱环绕的区域，突然亮起了一道柔和却异常坚韧的乳白色光柱。光柱冲天而起，驱散了小片区域的阴霾，一股苍老、疲惫，却依旧带着不容侵犯威严的意念，如同涟漪般扫过整个山谷，也扫过了远征号。

　　“陌生的旅人……以及……我族流落在外……最后的星火……”

　　那道意念直接在众人脑海中响起，带着无尽的沧桑与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

　　“艾斯特尔……是你吗？我的孩子……”

　　“长老爷爷！”艾斯特尔勐地抬起头，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般从水晶脸颊滑落，化作点点星辉消散。她激动地朝着光柱的方向飞去，“是我！我是小艾斯特尔！长老爷爷，您还活着？！”

　　“只是一缕……依托于最终庇护所的残魂罢了……”苍老的意念带着深深的疲惫，“孩子们，到中心神殿来……时间……不多了……污染正在侵蚀最后的屏障……荒牙族的爪牙……也随时可能突破外围的封锁……”

　　意念中充满了急切与警告。

　　“苏芸，扫描中心区域能量反应。”霍震岳沉声下令。

　　“能量读数稳定，灵能纯度极高，与艾斯特尔同源，未检测到虚空污染迹象。”苏芸迅速报告，“但外围污染能量活性正在增强，有向中心合围的趋势。”

　　林夜目光微闪，看向那道光柱。他能感觉到，那道残魂意念虽然虚弱，但本质纯净，与艾斯特尔的灵能共鸣做不得假。而且，对方直接点出了荒牙族的威胁，这增加了可信度。

　　“我们过去。”林夜做出决定。无论前方是陷阱还是希望，他们都必须一探究竟。沉眠之谷的变故，显然关系到更深层的秘密。

　　远征号小心翼翼地穿过遍布废墟的山谷，避开那些蠕动的暗红污染斑块，最终悬停在那几根参天水晶巨柱环绕的神殿广场上空。

　　与其说是神殿，不如说是一座半塌的宏伟殿堂遗迹。广场中央，有一个用古老符文构筑的圆形平台，平台上方，悬浮着一道近乎透明的、由纯净灵能构成的苍老虚影。他穿着星灵族传统的长袍，面容慈祥却布满裂痕般的疲惫，眼神望向飞来的艾斯特尔和林夜等人，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长老爷爷！”艾斯特尔泣不成声，想要扑进虚影的怀抱，却直接穿了过去。

　　“好孩子……能再见到你，真好……”星灵长老的残魂虚影露出一个欣慰而又悲伤的笑容，他看向林夜，目光尤其在他身上停留，带着审视与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叹，“还有你，身负混沌与希望之力的异乡人……你们终于来了……”

　　“长老，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星灵族……其他族人呢？”艾斯特尔急切地问道，声音哽咽。

　　星灵长老的虚影剧烈波动了一下，充满了无尽的悲恸：“死了……都死了……最后的火种，在抵达沉眠之谷后不久，还是引来了觊觎……不仅仅是荒牙族那些掠夺者……还有更可怕、更隐蔽的存在……”

　　他的目光投向谷外无尽的黑暗虚空，声音带着刻骨的仇恨与恐惧：“是‘观察者’的爪牙……它们用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虚空力量污染了这里……族人们在污染中痛苦异化，相互厮杀……最终，我只能启动最终庇护程序，牺牲了绝大部分灵能，将残存的意识封存于此，勉强保住了这片核心之地，等待着……预言中的变数……”

　　“观察者？！”林夜眼神一凝，果然与铁血帝国留下的信息对上了！

　　“是的……那高悬于众生之上的收割者……”星灵长老的残魂看向林夜，眼神变得无比严肃，“年轻的强者，你身上有‘火种密钥’的气息……你见到了铁血星河那些固执的机械造物留下的警告……”

　　林夜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它们是对的，但也错了。”星灵长老语出惊人，“‘观察者’筛选文明，但其目的，并非单纯的毁灭……它们是在寻找……或者说，是在‘培养’某种东西……某种能够……‘补完’它们自身，或者帮助它们突破某个界限的东西……”

　　这个信息，如同惊雷，在众人脑海中炸响！

　　“培养？”霍震岳失声。

　　“没错……理性极致的铁血帝国，情感升华的我们星灵族，甚至混乱疯狂的荒牙族……都可能是它们‘培养皿’中的实验品……”星灵长老的虚影露出苦涩的表情，“我们的毁灭，或许在它们眼中，只是一次失败的实验数据更新……”

　　“那它们到底在找什么？”贞德忍不住问道，这个真相太过骇人。

　　“不知道……或许是一种终极的进化可能，或许是一件钥匙，或许是一个……‘变量’……”星灵长老的目光再次聚焦于林夜，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期盼，“而你，身负连‘观察者’的污染力量都能吞噬的混沌，又承载着生命最本真的希望之火……你或许就是那个最大的‘变量’，是打破这绝望循环的……唯一希望！”

　　他顿了顿，虚影变得更加透明，显然道出这些秘密消耗巨大：“我的时间不多了……这最后的庇护所能量即将耗尽……年轻的强者，我恳求你，救救艾斯特尔，她是星灵族最后的纯净血脉……另外，在神殿的最深处，保存着星灵族对灵能、对宇宙本源法则研究的最终结晶——‘起源之心’的碎片……带走它，或许能帮你找到对抗‘观察者’的……‘第三条道路’……”

　　话音未落，整个山谷勐地一震！外围那些暗红色的污染斑块如同受到刺激般疯狂涌动，凝聚成更多、更强大的黑暗触手，朝着中心神殿蜂拥而来！同时，谷外的灵能通道入口处，也传来了剧烈的空间震荡，隐约有狂暴的兽吼和撕裂空间的利爪寒光闪现！

　　荒牙主母和她的掠食兽群，竟然也在试图强行突破通道！

　　内忧外患，瞬间将众人逼至绝境！

　　星灵长老的残影发出最后的疾呼：“快！去神殿深处！‘起源之心’碎片就在……”

　　他的话语被一阵更勐烈的冲击打断，虚影几乎涣散。

　　林夜眼中寒光爆射，混沌星核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

　　“霍老，贞德，苏芸，你们依托战舰，固守神殿广场，清理靠近的污染体！”

　　“暴熊王，随我去取碎片！”

　　“艾斯特尔，带路！”

　　命令简洁有力，不容置疑。下一刻，他的身影已如离弦之箭，射向那半塌的神殿深处。决战的时刻，到了！

　　（第七卷 多维宇宙，终极真相，第2576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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