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雍正8

　　胤礽与胤祥这些日子可谓是忙得脚不沾地，每日从清晨到深夜，几乎连喘息的工夫都没有。奏折堆积如山，朝中大小事务纷至沓来，两人常常是刚处理完一桩，另一桩便接踵而至，连喝口茶的间隙都显得奢侈。他们虽贵为皇子，但在这紫禁城中，却也像是被无形枷锁束缚的劳碌命，终日埋首于文牍之间，不得片刻清闲。

　　然而，就在这忙碌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的日子里，两人却渐渐注意到一个让他们心气颇为不顺的现象——那便是胤禛的变化。说起胤禛，从前在众兄弟中，也不过是清秀之姿，并不如何引人注目。可不知从何时起，他竟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令人难以忽视的光彩。

　　他的面容越发年轻俊美，原本只是清秀的五官，如今却像是被精心雕琢过一般，眉眼间流转着动人的神采。皮肤愈发细腻光洁，在宫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更令人称奇的是，他的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前那个略显拘谨的胤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举止高雅、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一抬手一抬足，都带着说不出的韵味，仿佛每一个动作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胤礽与胤祥看在眼里，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怎么这紫禁城的风水就如此养人？他们二人终日操劳，面容难免带着几分憔悴，可胤禛却像是得了什么天地精华的滋养，越发容光焕发。这让他们不由得想起民间那些关于紫禁城风水的传说，说什么这里是龙脉汇聚之地，蕴藏着无穷的灵气。可为何这灵气偏偏就独独眷顾了胤禛一人？

　　“你们说，老四这是怎么了？”一日，趁着批阅奏折的间隙，胤礽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酸意，“从前也不过就是个寻常模样，如今倒好，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胤祥闻言，手中的朱笔微微一顿，抬眼看了看胤礽，又垂下眼帘，轻叹一声：“二哥说的是。四哥如今确是越发...出众了。”他斟酌着用词，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两人相视无言，心中却都泛起同样的困惑。胤禛的变化太过明显，明显到让人无法忽视。他就像是一块被岁月精心打磨的美玉，越发璀璨夺目。有时即便只是远远一瞥，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独特魅力——既高贵典雅，又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

　　怎么说呢？胤礽在心里默默思忖着，如今的胤禛，倒越来越像个倾国倾城的妖精了。这个词用在男子身上或许不太恰当，但他实在找不出更贴切的形容。那种美，已经超越了性别的界限，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更让两人心烦意乱的是，明明对胤禛这般变化心存不满，可偏偏自己的一颗心，却不知何时早已系在了他的身上。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两人越发拧巴，每每见到胤禛，既想多看几眼，又怕看得太多暴露了自己的心思。最后索性全身心投入到批阅奏折中去，用繁重的政务来麻痹自己。

　　就在这当口，宫中又传来消息，说是小鱼气得闭宫了两个，还气死了一个后妃。这消息传到胤礽和胤祥耳中，两人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暗爽。毕竟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也没少受后宫那些明争暗斗的牵连。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胤礽压低声音对胤祥说道，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胤祥会意地点点头：“可不是么。不过咱们也得小心些，别被牵扯进去。”

　　两人商议一番，决定暗中帮忙压下太后的那些“妖娥子”。太后近来也不知是怎么了，总爱在后宫兴风作浪，弄得人心惶惶。胤礽和胤祥虽然忙碌，但在这件事上却达成了一致——必须得让后宫消停些，否则他们这些前朝的人也要被牵连。

　　然而小鱼显然对后宫现状仍然很不满意。这一日，他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找到了曹琴默的住处。

　　曹琴默此时正在宫中陪着温宜玩耍，听闻皇上驾到，顿时受宠若惊。她急忙整理仪容，迎了出去。只见小鱼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便转向了正在玩耍的温宜。

　　“臣妾参见皇上。”曹琴默恭敬地行礼，心中却是七上八下。皇上突然驾临，也不知是福是祸。

　　小鱼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随后走到温宜身边，蹲下身来与孩子玩了一会儿。温宜天真烂漫的笑声在殿中回荡，让原本凝重的气氛缓和了些许。小鱼看着女儿可爱的模样，眼神柔和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

　　“带公主下去吧。”小鱼对奶娘吩咐道，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待奶娘抱着温宜离开后，小鱼这才转过身来，目光如炬地看向曹琴默。曹琴默被这目光看得心中一紧，不由得低下了头。

　　“琴默，”小鱼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朕今日来，是有几句话要同你说。”

　　曹琴默连忙应道：“臣妾谨听皇上教诲。”

　　小鱼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宫墙，缓缓道：“你家世不显，容貌一般，能生下温宜，已经耗尽福气了。”

　　这话说得直白而残酷，曹琴默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双手在袖中微微发抖。

　　小鱼转过身来，目光依旧锐利：“所以，将来不要再为华妃出那些损阴德的馊主意了。好好养着温宜，把她往大气厉害的方向发展。”

　　曹琴默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皇上怎么会知道她给华妃出主意的事？

　　“海蚌公主知道吗？”小鱼突然问道，不等曹琴默回答，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上。就是朕，也经常身不由己，受制于孝道。想废后不行，想把太后废了也不行。所以你们有什么委屈的？朕还委屈呢！”

　　这番话掷地有声，曹琴默只觉得浑身发冷。她从未听过皇上如此直白地吐露心声，更没想到皇上对她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

　　“玩阴谋诡计，你那点道行，省省吧你。”小鱼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屑，“以后只准好好培养温宜。再出妖娥子，朕弄死别人还弄不死你？哼。”

　　说完这番话，小鱼拂袖而去，留下曹琴默一个人呆立在原地。

　　待皇上的脚步声远去，曹琴默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瘫软在地。冷汗不知不觉已经浸湿了她的衣衫，贴在身上冰凉刺骨。她满脑子都是皇上方才的话语——“他知道了，皇上知道了...”

　　这个认知让她如坠冰窟。她一直以为自己的那些小动作隐藏得很好，却没想到早就被皇上看在眼里。若不是看在温宜的份上，恐怕她早就...

　　曹琴默就这样瘫坐在地上，整整一个时辰都没有动弹。脑海中闪过这些年为华妃出的那些主意，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那些损人利己的算计...如今想来，竟是如此可笑。在皇上眼中，她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偏殿传来了温宜的哭声。孩子的哭声像是有什么魔力，瞬间唤醒了沉浸在恐惧中的曹琴默。她猛地回过神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朝着偏殿走去。

　　“公主怎么了？”她问奶娘，声音还带着几分颤抖。

　　奶娘连忙回道：“回娘娘，公主方才做了噩梦，惊醒后便哭闹不止。”

　　曹琴默接过温宜，轻轻拍着孩子的背，柔声哄着：“温宜不哭，额娘在这里...”

　　温宜在母亲的安抚下渐渐止住了哭声，小手紧紧抓着曹琴默的衣襟，很快就又睡着了。看着女儿恬静的睡颜，曹琴默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力量。

　　皇上说得对，她应该好好培养温宜。既然皇上现在还不打算处置她，那就说明她还有机会弥补。而且皇上也暗示了，温宜将来是否要抚蒙，现在还未可知，全看孩子长大后的形势。

　　既然如此，她何不趁此机会称病闭宫，专心教导温宜？若是能把温宜培养成像海蚌公主那样的人物，将来不论是要抚蒙还是嫁在京城，都能有一条活路。

　　这一夜，曹琴默彻夜未眠。她坐在灯下，反复思量着皇上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天快亮时，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次日，曹琴默便对外称病，闭宫不出。内务府那边，有胤礽和胤祥两位大佬盯着，自然不敢克扣她们的份例。因此尽管闭宫，日子倒也还算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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