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青璃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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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着焦糊、血腥与建筑物燃烧后特有的辛辣气息,如同无形巨手攥紧了这座濒死巨城的咽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呜咽。地师派魔修焦黑冰冷的尸体无声地躺在断壁残垣的阴影里,残余的秽气正被凛冽的风迅速剥离、吹散。这些自第一部便如附骨之疽、在阴影中操弄秽土亡魂的邪魔,终在长安这座命运之城的烽火中,彻底走向了末路,他们的阴谋与野心,连同他们那污秽不堪的生命,一同化作了李玄脚下微不足道的尘埃。
李玄甚至未曾低头再看一眼那片狼藉之地。他深邃的目光穿透前方弥漫的硝烟与混乱嘈杂的声浪,牢牢锁定了那座代表着帝国至高权力中心、亦是此刻风暴最核心、混乱最极端、鲜血流淌得最为粘稠的所在——皇城!
“走!”
没有丝毫停顿,清冷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在沐青璃耳边响起。两道身影已再度化作两道撕裂硝烟、快逾奔雷的惊鸿!速度较之先前更快了几分!不再需要留力净化邪秽,不再需要分神旁顾潜伏的魔道毒蛇,他们的目标无比清晰——直刺皇城核心!
越是临近那昔日象征无上威严的朱红宫墙,脚下的景象便愈发惨烈,恍若一步踏入了由绝望与疯狂构成的炼狱之门。
曾经代表着绝对秩序与无上荣耀、光滑如玉的青石御道,此刻被深深的车辙印、杂乱的马蹄印以及大片大片暗红粘稠、甚至凝结成块的血污所覆盖、撕裂。往日如天堑般高耸、刷着象征皇权庄重的朱漆、绘有精美瑞兽纹饰的巍峨宫墙,此时多处像是被巨兽的利爪狠狠撕扯过,豁开巨大的缺口。坍塌的城砖与碎裂的琉璃瓦如同被随意丢弃的垃圾,杂乱地堆叠在缺口内外,成了叛军肆意涌入的通道。
火焰!是最肆无忌惮的入侵者!
昔日雕梁画栋、飞檐斗拱,象征着帝国艺术巅峰的无数殿宇楼阁,此刻正被熊熊烈火贪婪地舔舐着、吞噬着!冲天的火光映照着乌沉沉的天幕,浓烟翻滚如咆哮的黑龙。金碧辉煌的琉璃瓦在烈焰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噼啪爆裂声,断裂燃烧的巨大梁柱裹挟着火星,如同垂死巨人的断臂,轰然砸落,扬起漫天飞灰!
昔日象征着肃穆与宁静的宫苑广场、金水桥畔,如今上演着一场末日狂欢般的血腥掠夺!叛军士兵——这些曾被铁血军规束缚的悍卒,如今在破城的胜利与欲望的刺激下彻底释放了兽性——他们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群,在残破的宫室中疯狂穿梭、翻检、抢夺!将一件件镶嵌珍珠美玉的皇家器物塞入肮脏的背囊;为争夺一个鎏金酒壶或一方晶莹玉璧,同袍之间瞬间便能兵刃相向,爆发出短暂而残酷的厮杀!惨叫声、怒骂声、狞笑声、沉重的践踏声,混合着烈火燃烧的噼啪、梁柱倒塌的轰隆、以及远处不知何处传来的、象征着秩序彻底崩坏的沉闷号角声……构成了一曲帝国终焉的疯狂交响!
绝望!是最深入骨髓的底色!
幸存者的哭喊声早已嘶哑变调,宫女太监们如受惊的鸟雀,仓皇奔逃,或在某个倾倒的屏风后、某个尚未完全倒塌的偏殿角落里瑟瑟发抖,试图躲避那些无处不在、闪着贪婪与暴戾红光的眼睛。空气中弥漫的浓重血腥气,混杂着尸骸烧焦的恶臭,浓烈到令人窒息,仿佛一张无形的、浸透血浆的尸布,紧紧捂住了口鼻。
踏足皇城的刹那,沐青璃清冷如冰的眸子深处,骤然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震颤——如同深潭被投入了一颗沉重的石子。她握剑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清晰可见手背上淡青色的静脉。这用力并非源于恐惧,而是目睹这由人性最深处的贪婪、暴虐、恐惧在失去所有枷锁后爆发出来的、赤裸裸的“恶”所带来的——一种由心脏最深处蔓延开来,浸透了每一寸骨血的、极致化的愤怒与翻江倒海的悲悯!这情绪的烈度,远超方才面对魔道邪修的纯粹憎恶。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心剑之道”的剧烈波动,如同遭遇了巨锤轰击的铜钟,在她道心之中嗡鸣、回荡!
剑在手!此情此景之下,这柄曾随她斩灭邪祟、洞穿幽冥、锋芒绝世的心剑,当如何出?
是要剑扫八荒,荡尽眼前这涌入皇城、人数成百上千甚至更多的叛军洪流?且不说己方只有两人,纵然李玄全力引动星海之力,或许能短暂清空一片区域,可如此磅礴的能量倾泻下,那被熊熊烈火吞噬的宫殿中呢?那些残垣断壁后、宫人藏匿的角落里呢?能保证不将那些无辜的蝼蚁卷入其中,化作飞灰吗?更何况,这些如潮水般的士兵中,难道皆是天性嗜杀?难道没有为一口饱饭被裹挟入伙?没有因主官畏死投敌而被迫从逆?
是要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只诛首恶元凶?可环顾四野,指挥何在?那些披着华贵铠甲、在亲兵重重护卫下于后方压阵的主将,隐没在这片混乱废墟与血腥帷幕之后。此情此景,那所谓的“首恶”,究竟是高踞马上的将军,还是所有被扭曲释放的兽性之总和?是这崩塌时代本身?
难道……此剑只堪守护?在这片席卷一切的洪流中,守护的界限又在哪里?
汹涌的道心冲击尚未找到答案,前方偏殿废墟方向猛然传来的孩童撕心裂肺的惊恐哭喊,如同淬毒的针,瞬间刺穿了所有纷扰的思绪!几名衣甲染血、神色狰狞的叛军士兵,正粗暴地掀开一堆尚在闷燃、冒着青烟的残破梁木!砖石木屑哗啦作响!他们的目标很明确——下方角落缝隙里,两个紧紧抱在一起、哭得几乎窒息的年幼宫女,以及她们舍命护在身下的、一个穿着明黄小袄、浑身沾满黑灰、约莫七八岁的皇子!叛军脸上没有怜悯,只有发现猎物的兴奋与对皇室血脉天然的摧毁欲,狞笑着举起了染血的刀锋!刀光映着火光,带着死亡的气息劈斩而下!
没有思考!没有权衡!
剑出!
沐青璃的身影在原地骤然消失,只留下一道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弱如同月光掠过水面的残影!空气中,没有激起狂暴的罡风,没有惊天动地的气爆轰鸣!她仿佛融入了这混乱战场本身,成为了其中一缕无声无息、却又快如光痕的意志!
**“呛!”、“叮!”、“噗!”**
细微几不可闻、近乎同时响起的金石撞击与血肉割裂之声混杂着惨嚎!
剑光并非如潮水般倾泻,也没有刺目的宏大剑芒!
那柄星纹古剑,此刻更像是医者手中最精准、最短促、也最不容置疑的手术刀!
剑尖微颤,点在第一个士兵斩落刀锋侧面最为薄弱受力点,手腕轻抖,一股刁钻精妙的震荡剑气瞬间透入!那柄厚重的朴刀如同朽木被劲力贯穿,“咔嚓”碎裂!
剑锋毫不停滞,顺势向下一抹!如惊鸿点水,掠过第二名士兵正欲探出抓向孩童的手腕!一条血线无声浮现,紧接着便是筋骨撕裂声与惨嚎!
剑柄回带,磕在第三名士兵的膝盖外侧!精准如尺量!一股内蕴的震透力道瞬间爆发,那士兵如遭雷击,左腿顿时软倒下去!
最后一名士兵怒吼着挺矛刺来,沐青璃身形如轻烟般侧滑一步,避开矛锋,左手捏指成剑,一道凝练至极的指风悄无声息地弹出,精准命中其肋下要穴!士兵动作瞬间僵直,连带着沉重铁矛一起轰然倒地!
整个过程,兔起鹘落,快得超越常人视觉捕捉!
四名凶悍士兵,兵器碎裂,手腕、膝盖尽伤,肋下被制,惨叫着倒了一地,彻底失去了战斗能力!没有一道致命伤!他们脸上的狞笑甚至尚未来得及完全转化成惊愕!那点、刺、挑、抹,看似轻描淡写,实则蕴含着她对剑气入微境界的掌控已臻化境!既确保解除威胁,又最大程度避免致命杀戮。
沐青璃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她的目光清冽如水,落在那个最大的缺口处,那里还有半截粗大燃烧的梁柱斜倒着,彻底堵住了内侧退路。星纹剑随心意而动,剑身瞬间亮起寸许毫芒,轻轻一挑!嗡鸣声中,那截燃烧的巨木被一股无形的柔力精准托起、平移数尺,重重砸落在旁边空地,火星四溅!一条狭窄却畅通的逃生生路豁然贯通!
“带孩子走!”她冷冽的声音如同碎冰落入铁壶,简洁、清越,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大意志力,清晰地传入那两个瑟瑟发抖、大脑一片空白的宫女耳中。这声音如冰锥,瞬间刺破她们巨大的恐惧带来的麻木!“立刻!”
其中一个宫女猛地一个激灵,巨大的求生欲压过了恐惧,她猛地抱紧怀中同样被吓呆的皇子,拉起另一个宫女,踉跄着,头也不回地钻入那条刚刚被开辟出的生路之中!瞬间隐没在浓烟与断壁之后!
身影再闪!沐青璃已出现在另一处更为凶险的修罗场。
这里是靠近内宫西苑回廊的一角。白玉石阶已被染成暗红。一名头发花白、身着七品太监服色的老太监,正死死地跪在地上,用他单薄枯瘦、佝偻的身躯,将一个约莫十岁、穿着亲王蟒袍、吓得小脸惨白、连哭都忘了的男孩拼命护在身后!老太监身上遍布刀痕,深蓝色的太监服早已破烂不堪,被暗红粘稠的血液浸透!他张开双臂,如同张开羽翼庇护雏鸟的老鸟,那浑浊绝望却又无比固执的目光,死死瞪着前方数步之遥、正狞笑着缓缓逼近、手中钢刀滴着血的五名高大叛军士兵!钢刀折射着回廊上仍在跳跃燃烧的火光,带着死亡的冰冷弧光,即将落下!
剑鸣再起!
依旧是那快得无法言喻的速度!如同光之流转!
依旧是那微芒般极致收敛的剑意!如同神之一笔!
嗤嗤嗤——数道细微却致命的锐风几乎同时响起!
五名士兵只觉得手腕、脚踝处骤然一麻、一凉!仿佛被无形的冰针刺入要害!瞬间失去力量!
“当啷!”“噗通!”
钢刀接连脱手坠地!五人齐声惨呼!有的抱着被剑气洞穿手腕筋脉的右腕,有的则感觉双腿膝盖以下如同不存在,直接向前扑倒在地,痛苦翻滚!他们凶狠的表情僵在脸上,随即被剧烈的疼痛与满眼的惊骇取代!甚至没看清袭来的身影!
“带他去找禁军残部,或……找机会……混出城去!”沐青璃的身影如同清风般掠过这片倒地的凶徒,冷澈得不带一丝情绪波动的声音,传入那因极度恐惧和失血过多意识已有些模糊的老太监耳中。她的目光扫过老太监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却没有丝毫停留,只是那“混出城去”几个字,仿佛是在冰冷的判断中,给这绝望的守护者留下的一线极其渺茫、却又必须去尝试的希望!
声音落下,她已再度消失在这片角落,扑向下一个绝望的哭喊,或是下一个屠戮的现场!
穿梭!不停歇地穿梭!
身影如魅,剑光如电!
她的战场并非开阔之地,而是在燃烧的梁柱间,在倾倒的宫殿废墟旁,在濒死者与幸存者相隔仅咫尺的狭窄地带!
她的剑,此刻明确地指向了两点:**精准阻止即将发生的、针对无辜生命的直接杀戮!不顾一切代价开辟出一条条、哪怕只是瞬间的、逃向生存的可能路径!**
她的剑锋之下,很难看到大片的尸体倒下,也见不到那种一剑横扫、伏尸百里的壮阔场面。
只有一个个被瞬间废掉手脚行动力、哀嚎着躺在地上翻滚的士兵;一个个被精妙剑气震断几处重要肌腱穴道、暂时昏厥过去的兵痞;或者是一些因兵器断裂、关节剧痛而惊恐失措、暂时失去战斗意志的懦夫。
她的意志坚定如磐石,目标清晰如寒星!她的道,在此刻并未追求审判的深度或毁灭的广度!**守护!** 守护眼前这一个个具体而微、脆弱如琉璃、随时会破碎在屠刀和火焰下的生命存在,是她唯一所向!每一次成功的阻止,每一句指明生路的冷语,都使得她心剑之中那股“护生”的意念,仿佛经历着血与火的千锤百炼,愈发纯粹,愈发强大!如同一块顽铁在烈焰中不断锻打,淬去杂质,只留下最精纯坚韧的钢铁!
在这片比修罗场更复杂、比地狱更迷乱的血色皇城废墟中,沐青璃目睹了人性在极端压力下绽放出的、远比妖魔鬼怪更为复杂诡谲的形态。
有叛军小队在闯入一座未被完全焚毁的藏宝阁,为争夺一匣龙眼大小的东珠而瞬间拔刀相向,方才还称兄道弟的同袍顷刻间背后插刀,鲜血喷溅在价值连城的宝珠之上,贪婪被背叛染成更深的猩红。
有面容姣好却衣衫凌乱的宫女,在冰冷的刀锋下,眼神绝望而怨毒地指向旁边某个堆放杂物的耳房,出卖了里面她曾朝夕相处的几个姐妹藏身处,以短暂的苟延残喘换取一线被许诺却虚无缥缈的生机。
但也有那颤颤巍巍、如同风中残烛的守夜嬷嬷,在叛军狞笑着翻倒屏风,露出躲藏在几个大箱笼后面几个年幼小主子的瞬间,她不知从哪里迸发出超越年龄的力量,干瘦的身体猛地一扑,如同老母鸡般张开双臂,将几个孩子严严实实压在身下!任凭冰冷的刀锋加身!嘴里发出尖锐凄厉如同诅咒的哭喊:“天杀的!造孽啊——!”那浑浊的老眼竟迸射出比刀光更刺目的决绝与愤怒!
也有那身上插着数支箭矢、半边身体被火燎得焦黑、胸前盔甲深深凹下一块的禁军老卒!他的一条腿已经明显扭曲折断,却倚靠着身后一根熊熊燃烧的巨大宫柱!宫柱上的雕花朱漆正在火焰中卷曲剥落!火焰舔舐着他的残破甲胄!他手中那柄已然卷刃崩口的制式长刀,却依旧死死抵住前方企图冲过他、扑向他身后宫门的几名叛军!每一次格挡劈砍都伴随着断裂骨骼摩擦的咯咯声和喷涌而出的黑血!每一次怒吼都如同垂死雄狮最后的咆哮,为那些在他身后踉跄奔逃的宫女太监,争取着或许只是十几息、却无比珍贵的喘息时间!
**红尘万丈!**
这眼前翻滚沸腾的景象,比任何文字记载的王朝兴衰更沉重,比任何深奥剑诀阐述的生死阴阳更复杂!这红尘中激荡弥漫的——**恶与善,卑劣与崇高,绝望的出卖与舍命的守护,冰冷的贪婪与炽热的牺牲**——彼此缠绕绞杀,犬牙交错。其深邃与难解,远超剑阁孤峰之上所有的经卷典籍!其对人心的冲击与荡涤,远胜与邪魔外道的千万次厮杀!
然而,在这无与伦比的冲击之下,在这以自身之剑坚定践行守护之路的过程中,沐青璃那颗如同星辰古镜般的心,非但未曾被这迷乱红尘玷污、迷失方向,反而在不断地砥砺冲刷下,变得越发通透明澈!她那原本因情入道、因痴执而炽烈的心剑,在目睹老嬷嬷以命护雏的瞬间,在凝视老禁军燃身堵路的刹那,其剑心深处轰然震动!一股前所未有的、并非基于个人爱恨,而是源于对天地万物生息存亡本身的深沉“悲悯”与“守护”之意,如同泉涌般汩汩不息、沛然壮大!这让她握剑的手,变得更加稳定,斩出的剑光,也越发凝练精准!一种超脱了“我执”却又深深扎根于“众生”的宏大意境,在她心中悄然明晰!
剑阁的传承依旧是她根基,是她力量的源泉!
那份刻骨的情意是驱动她的火种!
但此刻,在这血与火、绝望与坚守交织的帝都废墟上,在目睹了一个个真实生命的挣扎与抉择之后,她那至高的“心剑”,终于找到了更加辽阔、更加永恒、也更加坚不可摧的落点——**护持!护持那在无量劫海沉浮挣扎的、具体而微的每一个生灵!护持那一缕在绝境中永不湮灭的生机之光!**
心剑之道,于万丈红尘之中,于刀山血海之内,砥砺锋芒,逆反而上,愈发璀璨!
青璃若璃,澄澈依旧,却在红尘烈焰中,绽放出承载生命的厚重辉光!
悬于数十丈空中的李玄,周身星辉尽数内敛,没有丝毫能量外泄。他与整个长安紊乱的地脉、汹涌的煞气、乃至每一个强大个体的生命气机进行着极其精微的天人交感。他的意念如同无形巨网,笼罩了整个皇城区域,敏锐地监察着那些隐藏在混乱表象之下,真正能威胁到沐青璃行动的、异常强大的能量波动。
他并未过多插手下方那片属于沐青璃的战场。他清晰地看到了她每一次剑光的起落,听到了她每一次冷静到近乎无情的指令。他看着她在那片象征着人性熔炉核心的修罗场中,用她的剑,坚定地走着她选择的道路——不是毁灭的审判者,而是生命的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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