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泰坦之女的讳莫如深

　　诺拉像一阵珊瑚色的旋风，跌跌撞撞地冲出了观星塔楼所在的宁静区域，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脑子里反复回荡着“寂灭之影”和“凯兰爷爷”这几个字眼，混合着恐惧与极度兴奋的复杂情绪让她脸颊发烫，脚步虚浮。她此刻只有一个目标——找到瓦尔基里！作为泰坦之女，亲身参与过前年那场惨烈的“泰坦之巅”战役，并从绝境中救回凯兰·铁影的英雄，瓦尔基里一定知道真相！

　　凭着直觉和对伙伴习惯的了解，诺拉径直朝着圣所后山那片被巨大星光石环绕的训练场奔去。果然，还没靠近，就听到了一阵洪亮的、带着北境特有腔调的争论声，中间夹杂着一个火辣女声毫不留情的反驳。

　　“俺说瓦尔基里姐姐！烤肉就得这么吃！” 只见托尔·铁影 那壮硕的身影正站在一个熄灭的烤架旁，手里举着一串烤得焦黑、依稀能看出是某种兽腿的东西，脸红脖子粗地嚷嚷着，“先大口咬破脆皮，感受油汁在嘴里爆开！再蘸上俺特制的、加了北境火椒和岩盐的粗犷蘸料！那才叫一个香！一个过瘾！你这……你这又是蜂蜜又是花瓣的，甜兮兮的，那是娘们……呃，不是，那是吃点心呢！”

　　站在他对面的，正是瓦尔基里·泰瑞斯。她火红的马尾辫在阳光下如同跳动的火焰，双手叉腰，身姿挺拔，一双英气勃勃的眼睛正瞪着托尔，闻言嗤笑一声，声音清脆又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笨蛋托尔！你那叫糟蹋粮食！顶级的魔猪肉，肉质本身带有天然的甘甜和坚果香气，只需要用月光花蜜和一点点银叶岩盐微微腌制，慢火烤制，锁住汁水！吃的是原汁原味的鲜嫩！像你那样又咸又辣，除了调料味还能尝出什么？简直是对美食的侮辱！”

　　“俺……俺这叫豪迈！是战士的吃法！”托尔梗着脖子，试图用音量压倒对方。

　　“豪迈？是野蛮！是味蕾失灵！”瓦尔基里毫不退让，甚至上前一步，用手指戳着托尔结实的胸膛（戳得托尔一个趔趄），“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吃东西要讲究！就像战斗要讲究技巧一样！光靠蛮力，早晚吃亏！”

　　诺拉冲到两人面前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烤肉方法论终极对决”的场景。她顾不上喘匀气，也顾不上两人这日常性的“饮食文化冲突”，一把抓住瓦尔基里的胳膊，紫罗兰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急切和未褪的惊悸。

　　“瓦尔基里姐姐！别吵了！出大事了！”诺拉的声音因为奔跑和激动而有些尖利。

　　瓦尔基里和托尔同时一愣，争吵戛然而止。瓦尔基里看着诺拉苍白又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以及那双写满了“天要塌了”的眼睛，英气的眉毛皱了起来：“诺拉？你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像被虚空猎犬撵了似的。”

　　“我……我刚刚偷听到艾欧罗斯爷爷和阿斯莫德叔叔谈话！”诺拉压低了声音，但语速快得像连珠炮，“他们提到了‘寂灭之影’！说它醒了！而且……而且艾欧罗斯爷爷说，前年重创凯兰爷爷的，就是那个‘寂灭之影’的力量！”

　　“寂灭之影”四个字如同冰锥，瞬间刺入了空气。

　　瓦尔基里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变化，先是瞳孔猛地收缩，流露出无法掩饰的震惊，随即震惊迅速被一种深沉的、近乎本能的忌惮和凝重所取代，最后，所有的情绪都收敛起来，化为一种近乎刻意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回避。她原本叉着腰的手放了下来，下意识地握成了拳，指节微微泛白。

　　就连旁边还在为烤肉愤愤不平的托尔，在听到“凯兰爷爷”和“重创”这两个词时，也瞬间安静了下来，黝黑的脸上充满了震惊和担忧。凯兰·铁影是他的曾祖父，是北境的传奇和支柱，前年的重伤一直是铁影家族心中沉重的痛。

　　“你……你从哪里听来的？”瓦尔基里的声音比刚才和托尔吵架时低沉了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我从阿斯莫德叔叔的书房外面偷听到的！千真万确！”诺拉急切地摇晃着瓦尔基里的胳膊，“瓦尔基里姐姐，你参加过泰坦之巅战役！你救下了凯兰爷爷！你一定知道‘寂灭之影’到底是什么，对不对？它到底有多可怕？我们该怎么对付它？”

　　瓦尔基里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避开了诺拉灼热的视线。她抿了抿嘴唇，语气变得有些生硬和敷衍：“诺拉，你听错了。或者……艾欧罗斯爷爷和阿斯莫德叔叔是在讨论别的什么事情。‘寂灭之影’……那不是你现在该关心的事情。”

　　“我没有听错！”诺拉急了，“艾欧罗斯爷爷当时可严肃了！他还提到了泰坦大叔、月神阿姨他们都对付不了它！瓦尔基里姐姐，你告诉我嘛！这很重要！”

　　就在这时，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来。维伦娜·赛狄 如同月光下的精灵般悄然走近，她银白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绝美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怎么了？你们在吵什么？我远远就听到诺拉的声音了。”

　　诺拉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转向维伦娜：“维伦娜姐姐！你来得正好！你快告诉瓦尔基里姐姐，我说的是真的！‘寂灭之影’醒了，而且它和前年凯兰爷爷受伤有关！”

　　维伦娜在听到“寂灭之影”的瞬间，那双倒映着月相的眼眸也掠过一丝清晰的惊悸，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甚至比瓦尔基里掩饰得更好。她轻轻走上前，握住诺拉的手，声音空灵而柔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回避：“诺拉，冷静点。有些传说……只是传说。或许是你最近太累了，产生了幻听。前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凯兰阁下也在静养恢复，不要再胡思乱想，徒增烦恼了。”

　　诺拉看着瓦尔基里刻意回避的眼神，又听着维伦娜这温柔却明显是搪塞的话语，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她不是傻子，她能感觉到，她们不是不知道，而是在隐瞒！她们在害怕！连泰坦之女和月神之女都讳莫如深的东西，究竟恐怖到了何种地步？

　　一种混合着被隐瞒的委屈、对未知恐怖的想象、以及更加炽烈的探究欲的情绪，在诺拉心中翻涌。她看着两位神女，眼神倔强：“你们……你们明明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也是星光突击队的队长！我有权知道威胁这个世界的危险！”

　　瓦尔基里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她重新板起脸，用带着一丝不容反驳的威严语气说道：“诺拉！够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准再问，也不准再对任何人提起！听到了吗？” 她甚至用上了平时教训托尔时的口气，“托尔！你也是！管好你的嘴！今天听到的，一个字都不许往外说！”

　　托尔被瓦尔基里突然的严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挺直腰板，瓮声瓮气地应道：“哦……哦！知道了，瓦尔基里姐姐！”

　　诺拉看着瓦尔基里坚决的态度，和维伦娜眼中那份爱莫能助的温柔，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她咬了咬嘴唇，珊瑚色的头发似乎都因为沮丧而黯淡了几分。她低下头，闷闷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但在她低垂的眼眸深处，那簇名为“冒险”与“真相”的火苗，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燃烧得更加旺盛了。她们越是不说，她就越是要弄清楚！寂灭之影……她一定会找到答案！

　　瓦尔基里看着诺拉这副样子，心中轻轻叹了口气，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浮上心头。她转移了话题，试图打破这沉闷的气氛，重新指向托尔手里那串焦黑的烤肉，语气恢复了之前的火辣：“好了！别想那些没用的了！托尔！继续我们刚才的！你这烤肉，今天必须按我的方法重新烤一遍！不然今晚别想吃饭！”

　　托尔的脸瞬间又垮了下来，哀嚎道：“啊？还来啊？！”

　　维伦娜也适时地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轻轻推了推诺拉：“走吧，诺拉，别打扰他们‘探讨厨艺’了。我新得了一些月光森林的花茶，一起去尝尝？”

　　诺拉被维伦娜拉着，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训练场。她看着重新开始为烤肉“方法论”争执不休的瓦尔基里和托尔，心里却明镜似的：关于“寂灭之影”的探寻，绝不会就此结束。这只是开始。

　　（瓦尔基里·泰瑞斯的神女日志 - 烦躁回避版）

　　日期： 紧随诺拉偷听之后。

　　突发事件： 诺拉不知从何处听闻“寂灭之影”已醒，并准确关联到前年凯兰·铁影阁下重伤之事。情绪激动，追问详情。

　　应对措施： 立即否认并严厉制止其追问。维伦娜配合安抚。成功转移话题至与托尔的日常争执（烤肉方法）。

　　内心评估： 消息来源极可能为真（艾欧罗斯冕下与阿斯莫德阁下）。诺拉这丫头的好奇心与冒险冲动过于危险。“寂灭之影”绝非儿戏，其恐怖远超她想象。父亲（泰坦神泰瑞斯）严令禁止再提此事，尤其对年轻一代。

　　担忧： 诺拉显然未放弃追查。需密切关注其动向，必要时采取更强硬措施阻止。但愿她能听话。

　　备注： 托尔那个笨蛋，关键时刻倒是听话。烤肉……下次或许可以试试他的蘸料？仅限一试。—— 瓦尔基里·泰瑞斯（心事重重，强作镇定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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