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你是张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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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的夜风从耳边刮过,带着高空独有的凛冽寒意。李云怀中抱着身形娇小的琉珠,宛若一道青色的流光,在沉沉的夜幕之下疾速穿行。
她飞得极高,下方的城郭与山川都化作了模糊的墨色剪影,唯有天际的残月,洒下几缕清冷的辉光。
“赵景那家伙平日里总说你不简单,我倒没想到,你竟是个蜘蛛精。”李云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却依旧清晰地传入琉珠耳中,话语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调侃。
她低下头,打量着怀里这个安安静静的小女娃。
此刻的琉珠已经收起了那骇人的八足,恢复了人形的模样,只是那张稚嫩的小脸上,依旧残留着未曾擦净的血污,配上她那冷漠的神态,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以后若是在赵景那边呆腻了,大可以来跟我混。”李云继续说道,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加掩饰的欣赏,“我保证,你绝不会像今日这般憋屈。”
琉珠闻言,只是不屑地撇了撇嘴,将头扭向一边,并未开口反驳。
李云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轻笑一声。
这小家伙,性子倒是倔得很。
她也不恼,反而觉得有趣,继续用那带着几分蛊惑的口吻说道:“怎么不说话了?我可是言出必行,说帮你,便连夜带你飞过来报仇。这可不像赵景,做什么事都瞻前顾后,拖泥带水。”
这话似乎是戳中了琉珠的痛处。
她猛地转回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燃烧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都怪那个姓墨的!”琉珠愤愤地开口,声音清脆,却满是怨气。
“哦?”李云扬了扬眉梢,这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她本以为这桩麻烦事,纯粹是张家付不起罢了,却不想,这里面竟然还牵扯到了通幽司里另一个让人头疼的人物,墨惊鸿。
琉珠似乎也觉得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稍微组织了下语言,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缓缓道来。
“那个张家,请了一个蜈蚣精,想去天虚宝地里头追杀赵景。”
说到这里,琉珠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古怪的意味。
“可那蜈蚣精是个蠢货,它错把墨惊鸿当成了赵景,追着他咬了许久。”
李云听着,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墨惊鸿被一只巨大的蜈蚣精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狼狈景象。
“所以,墨惊鸿为了寻那蜈蚣精报仇,便特意与赵景打了招呼,让他暂且莫要去动那个张仁德。”琉珠补充完了最后一句,脸上满是不爽。
话音刚落,高空之中,骤然响起一阵清脆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李云笑得乱颤,连带着飞行的身形都有些不稳。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背后竟然还有这般曲折离奇的乌龙。
“这倒的确是墨惊鸿那小子的行事风格。”李云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点评道,“他向来神神秘秘,谋而后定。不过,为了找一只蜈蚣,就让赵景束手束脚,也忒小家子气了。”
她话锋一转,语气里充满了不以为然。
“若是依着我说,管他什么蜈蚣精还是蛇精,直接杀到那张仁德的府上,将人拿下,严刑拷打,问出那妖魔的下落,再手起刀落,一并结果了,岂不是更省事?”
李云这一长串话说得又快又急,充满了雷厉风行的杀伐之气。
琉珠听得是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在她看来,李云的法子才是正理。
像赵景那般处处留着尾巴,顾虑这,顾虑那,迟早有一天,身边全是寻上门来的仇家,防不胜防。
她暗下决心,待到赵景回来,定要拿李云今日的言行,好好与他说道说道。
流水城距离府城并不算近,若是寻常人沿着官道行走,快马加鞭也需数日路程,足有上千里之遥。
可在李云携着琉珠,一路直线而行,无视山川河岳的阻隔,速度快得惊人。
更何况琉珠身子轻盈,对她而言几乎没有多少负担。
丑时将末,夜色最是深沉。
李云带着琉珠,终于悬停在了一处庄园的上空。
这庄园占地极广,在这深夜里,依旧是灯火通明,宛若一座不夜城。
这便是流水城张仁德的府邸。
为了找到此地,李云还在城中寻了一处通幽司的暗子,拿了情报,才没费什么周折。
“好了,地方到了。”李云悬在空中,低头看着怀中的琉珠,“你打算怎么弄?”
她没有半点要插手的意思,完全将主动权交给了琉珠。
琉珠的脸上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
“我自个儿来。”
话音未落,她便从李云的怀中挣脱,小小的身子径直朝着下方的庄园坠去。
在下落的半途中,她指尖一弹,一道晶莹剔透的蛛丝倏然射出,精准地粘在了李云的手腕上。
蛛丝的另一头,则牢牢系于她自己的手腕。
她就这么牵着一根长长的蛛丝,如同一只夜色中的精灵,悄无声息地朝着那片灯火辉煌的建筑群落去。
悄然落入庄园之内,琉珠的鼻翼微微耸动,不过片刻,便从混杂的空气中,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她循着那股味道,迈开了步子。
裙摆之下,八只节理分明、尖端闪烁着幽光的狰狞肢足悄然探出,取代了那双小巧的人类腿脚。
她整个人贴着墙根的阴影,行动起来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速度却快得匪夷所思。
飞檐走壁,如履平地。
庄园之内,处处可见手持兵刃、来回巡弋的护院家丁,暗处更是不知隐藏了多少岗哨。
然而,这些凡俗武者,根本无法察觉到这个在阴影中穿行的死神。
很快,她便来到了庄园最中央的一处院落。
浓郁的血腥味,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琉珠身形一动,悄无声息地攀上了院落的高墙,收敛全身气息,静静地俯瞰着下方的景象。
院落中央,一个身穿锦袍、面容阴鸷的中年男人,正手持一根近一人高的长杖,一下又一下地对着地上的人施以重击。
那长杖通体漆黑,每一次落下,都发出沉闷的声响。
躺在地上的人早已没了声息,浑身骨骼尽碎,血肉模糊,只能从那破烂的衣衫上,勉强辨认出,是这张府中最得力的管事。
“我待你不薄,你竟敢如此背我。”
张仁德丢开手中的长杖,长杖落在石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是怒意未消。
虽然那管事向主家传递消息的行为做得极为隐蔽,可今日发现庄内豢养用以通信的玄鸽少了一只,还是被生性多疑的张仁德发现了端倪。
在这等关头,根本无需什么确凿的证据,只要这管事讲不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缘由,便只有死路一条。
张仁德喘息片刻,心头的怒火渐渐被一股更深的忧虑与凝重所取代。
叛徒已经向主家传信,这意味着,事情已经无可挽回。
恐怕,主家派来的人,此刻已经在路上了。
自己苦心经营至今的方州基业,到头来,终究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也不知道这熟透了的果子,最后会被何人摘去。
一想到此,张仁德内心的暴戾之气便愈发强盛,几乎要抑制不住。
就在他心烦意乱,思索着该如何应对接下来那可预见的狂风暴雨之时,一个冰冷而又稚嫩的童声,突兀地从院墙的阴影处传了过来。
“你是张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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