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弧刃药踪

　　肃州城的夜色，因军情被劫而显得格外凝重。楚天佑安排已定，众人即刻分头行动。

　　赵羽凭借其军中经验和江湖见识，开始暗中查访那独特的弧形利刃。他先是寻访了肃州城内几家最大的铁匠铺和兵器店，假托欲购奇门兵刃，拿出根据黑水驿幸存驿卒模糊描述绘制的简易图样询问。

　　多数匠人摇头表示未曾打造过此类兵刃，或言其形制奇特，似非中土常见款式。直至问到一位年过花甲、曾为边军修理军械的老匠人时，老者眯着眼看了半晌图样，沉吟道：“这弧刃……小老儿年轻时似乎见过一次。非刀非剑，弯弧如月，刃口极薄，利于割喉。据说是关外沙蝎组织惯用的家伙什儿，狠毒得很呐。”

　　“沙蝎？”赵羽追问。

　　老匠人压低声音：“一伙活跃在西域古道上的悍匪兼杀手，认钱不认人，手段残忍，有时也替某些部落干些见不得光的脏活。近几年倒是少听了，没想到又出现了……”

　　这条线索至关重要！赵羽立刻将消息回报楚天佑。

　　与此同时，白珊珊与丁五味也在城中四处打探那批购买大量金疮药和解毒散的商队。他们以采购药材为名，走访了多家药铺。终于在一家规模不小的回春堂里，一位机灵的学徒回忆起，前几日确有一伙人前来，一次购买了远超寻常商队备用量的伤药，而且指名要药效最强的金疮药和几种特定的解毒散。那些人衣着虽是中原打扮，但口音略带异样，且出手阔绰，付的是成色极好的西域银币。

　　“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可曾留下名号？”白珊珊问道。

　　学徒摇头：“没留名号。听他们闲聊间，好像提了一句要赶着出西门，去驼鸣谷那边与大伙汇合什么的……”

　　“驼鸣谷？”丁五味记下这个名字。

　　另一边，洪三带着儿子小川，扮作投亲的落魄路人，在城中鱼龙混杂的茶馆酒肆间流连，留意有无屠龙会的特殊标记或暗号。小川眼尖，在一处偏僻小巷的墙角，发现了一个极淡的、用炭条画出的三首蛇标记，蛇头指向西门方向！

　　“爹！你看！”小川低声叫道。

　　洪三心中一震，仔细查看：“没错！是本会的标记！看这痕迹很新，是指示方向的联络信号！他们的人果然在肃州，而且去了西边！”

　　所有线索——沙蝎组织的弧形刃、购买大量伤药的疑似西域客、驼鸣谷、以及屠龙会的西门指向标记，全都诡异地交汇指向了肃州城西外的方向！

　　楚天佑综合所有信息，剑眉紧锁：“沙蝎杀手、大量伤药、屠龙会标记、驼鸣谷……看来，劫军报并非单纯为了情报，更像是一个诱饵，或是更大阴谋的一部分。他们聚集人手，囤积伤药，所图绝非小事！驼鸣谷地势险要，是通往西域的一条隐秘古道，他们聚集于此，莫非是想伏击后续的军报信使，或是……有更大的军事行动？”

　　事态紧急，已不容慢慢调查！

　　“小羽，你立刻持我信物，去见肃州刺史与守将张将军，亮明身份，告知我们的发现，请他们立刻派兵，封锁前往驼鸣谷的各处要道，并加强军报信使的护卫力量！”楚天佑果断下令。

　　“珊珊，五味，洪兄，我们准备一下，即刻出发，先行前往驼鸣谷方向探查！务必弄清他们的具体阴谋！”

　　“是！”众人领命。

　　赵羽即刻前往城守府。楚天佑则与白珊珊、丁五味、洪三父子，以及数名精锐侍卫，换上便于行动的装束，携带兵刃暗器，趁着夜色，悄然从西门而出，向着驼鸣谷方向疾行而去。

　　肃州城外，夜风凛冽，戈壁滩上星光黯淡，只有风声呜咽。远处山峦的轮廓在夜色中如同蛰伏的巨兽。

　　一行人马不停蹄，根据地图和洪三的江湖经验，沿着小道快速推进。约莫一个时辰后，已接近驼鸣谷外围。隐约可见谷口处有微弱火光闪烁，并传来隐约的马嘶声和人语声。

　　“前面有人！”白珊珊压低声音道。

　　楚天佑示意众人下马，潜行靠近。躲在一处沙丘后向谷口望去，只见那里竟然临时搭建起了几个帐篷，外围有十数人持刀巡逻警戒！那些巡逻之人身形彪悍，衣着混杂，既有中原打扮，也有西域服饰，腰间佩刀正是那种诡异的弧形利刃！沙蝎组织！

　　帐篷之间，偶尔能看到几个穿着黑袍、袖口有银边纹路的人影闪过——是屠龙会的人！双方果然勾结在了一起！

　　营地中央的空地上，堆放着不少箱笼，其中一些打开的，赫然便是军制弩箭和刀枪！甚至还有几副皮甲！而在营地一角，用油布盖着的，正是大量打包好的金疮药和解毒散。

　　这根本不是简单的匪徒巢穴，俨然是一个装备精良的军事前哨站！

　　“他们……他们想干什么？私藏军械，囤积伤药，还有屠龙会的人……”丁五味看得心惊肉跳。

　　洪三面色凝重：“看这架势，恐怕不止是劫军报那么简单……他们像是在准备一场袭击，一场需要大量伤亡准备的硬仗！”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从谷内深处传来。只见几名沙蝎头目模样的人，陪着一位黑袍罩体的屠龙会头目走出，来到营地中央。那屠龙会头目展开一幅地图，对着周围几个头目指指点点，似乎在布置任务。隐约能听到“明日午时……鹰嘴崖……必经之路……一个不留……”等零星词语。

　　鹰嘴崖？那是通往另一处重要军镇赤石堡的必经之路！他们想伏击谁？大规模的运输队？还是……前往赤石堡换防的军队？

　　楚天佑心中警铃大作！无论目标是哪种，一旦成功，都将对边关防务造成沉重打击！

　　必须立刻将消息送回肃州，调兵围剿！同时，也要设法阻止明天的伏击！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悄然退后，派人回去报信时，一阵急促的犬吠声突然从营地中响起！对方竟然豢养了猎犬！

　　“不好！被发现了！”赵羽低喝。

　　营地顿时炸开锅！

　　“有人窥探！”

　　“在那边！抓住他们！

　　”沙蝎杀手和屠龙会成员反应极快，立刻拔出兵刃，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饿狼，朝着楚天佑他们藏身的沙丘猛扑过来！

　　火光骤亮，映照出无数凶狠的面孔和冰冷的弧刃！

　　“天佑哥小心！”白珊珊娇叱一声，长剑已然出鞘。

　　丁五味也赶紧掏出药粉，紧张地准备着。

　　楚天佑目光扫过冲来的敌人，又看了眼地形，果断下令：“退入身后那片胡杨林！依托林木抵挡，等待援军！”

　　一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在这边陲荒野的深夜，骤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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